若是有機會到日本旅遊,不去泡泡溫泉,那就實在是一件憾事。
昶浩整個人浸在溫泉中,望著頭頂天空的那一片閃亮星星,忽然覺得偶爾這麼享受一下,也是件不壞的事。
回想當年,為了完成《咒怨》任務來到這個世界,並沒能過得怎麼舒心。甫一進入的時候,就接二連三發生了兇殺事件,鬧得他們接下來的一星期都過得不安寧,最後還差點栽在伽椰子手裡。別說去開開心心地遊玩了,就算能睡上一會兒安穩覺都是奢望。
時至今日,南中洲隊重回這個世界,實力早已今非昔比,現在就輪到他們不讓別人睡安穩覺了。雖然日本有八百萬神祇,但現在還存留著的還不到一小半。再加上現在大山津見和大國主這兩大派系主動示好,高天原又有求於他們,南中洲隊隨隨便便就能在日本橫著走了!
小小感慨一下後,昶浩又想到了自己。原本在主位面,他不過只是一個碌碌不得志的小賊,就算不至於朝不保夕,也沒有什麼光輝的前途在等待著他。現在在種種機緣巧合下,自己居然成就了大巫,可以和傳說中的聖人們平起平坐,一想到這,就不由得不歎服命運的神奇。
「命運麼?」昶浩的眼睛忽地一閃,在一瞬間透視了一遍自己的命運。
「所謂的命運,如果一切都已經是安排好的,那也是一種悲哀啊。」昶浩閉上眼睛,慢慢回復消耗掉的精神力。
在剛剛的一時興起中,他隱約看到了一條操縱著自己命運的線,不管是進入這個主神空間,還是在後來得到那麼多的際遇,一切都不是偶然的。一想到自己的命運實則是操縱在別人手裡,一切所謂的努力都只是徒勞,很多人都可能會生出一股心灰意冷的挫敗感。
不過昶浩卻很快恢復了過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本就無可厚非,而且在主位面時,他沒能享受到「官二代」的特權,因此留下的積怨不小,所以現在就權當作是彌補自己在主位面時的虧欠。再說,到了他現在這樣的成就,心靈已經圓滿,也不會如此簡單地被負面情緒擊敗。自己現在所獲得的一切,不管是怎麼來的,都是無比真實的,只要能把握住當下,就無須再追究過去。
「你現在又在想什麼呢?」翁閃華的聲音從身後岩石的另一端傳來。
眾人在分配房間的時候,很知趣的,將昶浩和兩女給劃到這同一個院子裡,還美其名曰「成人之美」。反正昶浩早已與兩女心靈如一,也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也就順水推舟地接受了這種好意。
當然,到目前為止,三人之間的關係也僅僅就是一起泡了泡溫泉而已。不過表面上雖然守禮,不過三人之間早就心靈相通,毫無秘密可言,更經常心靈交匯,卻是比普通情人走得更遠。畢竟前者還僅是**上的結合,而他們早已在精神上如同一體。
所以,剛剛昶浩耗費了大量精神力去透視命運,翁閃華很容易就察覺到了他的精神變化。
「我忽然想到,」昶浩回答剛剛那個問題,「在上億個精子圍攻一個卵子的時候,最後獲勝的那個精子,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雖然這個精子贏得了化人的機會,但是一入人世,就注定有種種悲歡離合,那是否乾脆做一個無知無覺的精子更幸運?」
「用這種比喻來感慨,你是不是突然發春了!」黎萍的聲音從岩石的另一側飄來,「或者說,直到現在,你才突然想起你身邊有兩個美女!?」
「聽你這麼說,難道現在必須做點什麼才能配合氣氛和話題嗎?」昶浩不由笑了一笑。他可不是柳下惠,若真的有美人主動邀約,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一下。再說,以現在三人的關係,真要應景一下也未嘗不可。畢竟在六道劃分中,人類本就是欲界的生物,即使在修行後再怎麼超脫,不可能也沒必要徹底地祛除**。
不過就在昶浩心頭騷動之時,女嬌的聲音忽然在他腦中響起。
「橫豎有空,我忽然想起是不是該教你一點必要的東西。」
女嬌的這句話,如同當頭冷水,將昶浩給一下澆醒了。因為近來女嬌和九龍爭執漸少,所以他一時也忘了自己身邊還有十個電燈泡在窺視著!昶浩可不是專業av男優,越被人看就越high的這種嗜好還輪不到他。
九龍和女嬌都是那種比聖人還高上的存在,心靈境界早就超脫一切本能,人類的肉慾行為在它們眼中,和吃喝拉撒一樣毫未差別。但昶浩可不同,只要一想到,身邊隨時隨地都有十雙眼睛在監視著,就算他的心理素質再好,也做不出那些低級本能驅使的行為。
所以,昶浩只得訕訕地離開溫泉,進屋去聽女嬌說教。至於溫柔鄉一遊這種事,看來以後都要變成奢望了,要交流感情的話就只能單憑精神。
待昶浩在屋內坐定後,女嬌投射出一個虛影,示現在他面前。現在女嬌已經把昶浩的力量摸透,不是很重要的時候,都不必再完全控制他的**,這多少也方便了不少。
「剛剛在你的心中,忽然萌發了一絲**,所以把我給喚醒了。」女嬌一開口,就說出她突然壞人好事的原因。
「這個……」昶浩尷尬地笑了笑。雖然從各個方面看,被壞了興致的他都是受害者,但現在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小情侶正歡好的時候,突然被不堪搜擾的鄰居闖進屋來抗議一樣,有火也發不出來。
「趁著這時候,我就把『極樂**』的要義傳給你。」女嬌望著昶浩說道,「畢竟你也曾學過狐族的媚術,又是巫子,這種直接攻擊精神的法門,最適合你不過了。」
「看港漫,天仙**法和天魔極樂,都是採補的最上乘工夫,難道娘娘是想讓我變成登徒子?」昶浩撓了撓頭,如果學了這碼子工夫,讓自己變成採花大盜,那必然會被兩女每天都閹上一遍!
「採補不過是極樂**最下作的用法罷了。」女嬌搖了搖頭,「你現在已經成就了大巫,自有更好的方式奪取他人力量,採補之術卻是小道了。」
「極樂**的精髓,乃是攻心!」
女嬌正色道:「無論任何法門,修到極處都是修心,所以一旦心志被動搖,就無處不是破綻。」
「聖人之道、佛陀之道都是修心之道,一旦道心動搖,修為定然大跌。修真之道雖然不以心性為第一重點,但是如果心志迷亂,就會引動天劫,反而更加凶險。至於以己心強扛業力的修魔之道,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任何修行有成者,其心志無不堅定萬分,卻也不是可以隨便動搖的。」女嬌微微歎了一口氣,「所以即使學了我這法門,你最多也只能干擾同等級數對手的心靈,比你心境更高者卻是無計可施。」
「如果你能以『欲樂』或『夢幻』這樣的道成聖,那用我之法就能發揮出最大威力。」女嬌細細講解,「欲樂雖然是一種低級的心理狀態,但卻是衍生至生衍這種基本本能。在這個多元宇宙中,只要還存在著二體交合然後再繁育的這種生命誕生方式,那欲樂就是必不可少的要素。雖然聖人的心靈已經超脫**,不會被**的**所迷惑,但是他們的靈魂之中,依舊烙刻著對於欲樂的體會!」
「只要用這極樂**的法門,挑起靈魂之中對欲樂的印象,無限放大之後再和**的**共鳴,那就算是聖人都可以墮落!」女嬌說出重點,「切記,這也正是極樂**的根本要義所在!」
「說起來,其實我自己所掌管的規則集,乃是『夢幻』,而不是直接的『欲樂』。不過如果運用得當,通過幻象挑起敵人的欲心,也不失為一種高明的法子。」女嬌說到這裡,看了昶浩一眼。
「你的道乃是變化之道,若瞭解『夢幻』的真義所在,要模擬出來也非難事。甚至有機會的話,再模擬出『欲樂』之道,那就能把這極樂**發揮到最大威力了。」
「不過……」女嬌沉思了一會兒後,又說道,「除此之外,如果你能徹悟空理,以無情之心施挑情之術,同樣也能把極樂**發揮到極致。畢竟只要掌握了存在的規則及其反規則,就等於掌握了一切天道。不過此法對你來說,恐怕更加艱難,我還是先把極樂**的法門,連同『夢幻』之道的真義傳給你吧。」
下一刻,大段的知識和體悟,直接出現在昶浩的腦海中。
「這夢幻之道,如果我能更早得到,那以前對付弗萊迪這個夢中殺人魔時就簡單多了。而且,當凱薩琳迷失在夢境中的時候,我也不至於無能為力。」昶浩微微感慨,「至於這『極樂**』,能以規則直接攻擊敵人的靈魂,卻也是一門奇術,比我的幻術攻擊高明了無數倍。」
「聖人既然掌握了天道,以規則禦敵本就是一種近乎本能的行為。」女嬌在這時候淡淡地說道,「甚至可以無需多餘的手法,直接用規則本身就能令敵人著了道。」
「不過,」女嬌看了昶浩一眼,「你們以前遇到的聖人,除了阿斯蘭外,也沒幾個能把『道』用得如此精妙。」
「比如你曾戰勝的拉。」女嬌舉了個例子,「如果他能把陽焰之道掌握透徹,那根本就無需動手,直接用火之規則令你們**就足以取勝。畢竟這個多元宇宙中,一切事物之中皆蘊含著火性。」
「不錯,」昶浩點點頭,「現在的我,不管是在能量強度還是技能水平上,都絕對勝過了拉。雖然說,他的基因鎖解開程度在我之上,但是卻根本沒有在戰鬥中體現出來。」
「那是因為,你們進入的每一個任務世界,遇到的每一個敵人都經過了天之板的精確計算,不會和你們的境界相差太遠。所以你才解開四階基因鎖沒多久時,就遇到的那些聖人,自然也不怎麼強大。」女嬌歎了一口氣,「在見慣聖人的我眼裡,這個拉,已經弱小到了一種可笑的程度,幾乎是完全玷污了聖人和大巫的名頭。」
「至於後面的那幾個,傑蒂絲這個女巫志在奪取姐姐的原靈之位,沒有在聖人之道上下太多功夫,也就不去談她。倒是穆罕默德這個傢伙,已經有幾分直接運用規則禦敵的味道了。」女嬌繼續點評,「雖然他得到無上主憑附的時間不長,無法完全掌握透徹存在之道,但在得到聖盃後,卻也能使用反規則,令你們險些團滅。」
「如果你們以後遇到掌握了水火陰陽,生死存在這些任何世界中都必需的元素的聖人,最好小心一些。萬一他們之中有人完全掌握了道,那就算你們的戰力已經強過了聖人,也可能一個照面就會落敗,畢竟境界的高下就擺在那裡。」女嬌正容叮囑道,「不要因為你們曾戰勝了幾個不入流的聖人,就以為自己就真的和聖人沒有差別了。雖然弱小的聖人是會被四禪天的高手擊敗,但真正強大的聖人,卻還不是你們現在這種程度可以去揣測的。」
「即使我能把九龍全部都具現化出來,也會落敗?」昶浩有點不相信,畢竟敗在他手下的聖人,也不止一個兩個了。
「不管你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只要沒有真正解悟道,在能徹底使用規則之力的聖人面前,都不值一提。」女嬌搖了搖頭。
「說起來,你們口中的四階初級高手,所獲得的往往只是一股蠻力,並沒有什麼『道』包含其中。這樣的攻擊,根本就撼動不了聖人的一根毫毛。」女嬌一一點評。
昶浩點點頭,想起了原北美洲隊的綠巨人柯福,他就是這種一身蠻力的代表。
「到了四階中級和高級,通常都會初步掌握道的運用方法,能將道混在自己的攻擊之中,令聖人無法簡單移卸開。」女嬌看了看昶浩,「你們現在也就是這一種程度了。」
「但是,切不要以為自己此時就和聖人沒有差別了,否則聖人這個階位還有什麼意義?雖然與道合一,獲得天地間無窮的能量支援,確實是證得聖人果位的標誌之一,但若以為聖人的力量就僅止於此,那就大錯特錯!」
此刻,由女嬌這個比聖人還要偉大的存在來解說聖人的本質,卻是更有資格下結論。
「能量無限,你以為單單憑一個能量無限,就能讓聖人和四階有所區別嗎?即使是你們,在成就大巫之前,也能做到某種程度的能量無限,可見這根本就不是聖人實力的真實體現!」
「說起來,我們遇到過的聖人,在能量強度和技能水平上,確實和我們沒有多大區別。」昶浩尋思起來,「既然基因鎖解開程度已經到了至高無上的地步,那能量強度和技能水平也應該有相應的高度,但我確實沒見到他們有多麼出色。」
「有了解開五階基因鎖的程度,但依舊使用著四階時的作戰手段,難怪他們會敗落。」女嬌歎了一口氣,「不過,可別把那些不入流的雜碎,就當成了聖人的代表。」
「現在你的能量強度,也許確實是在不少聖人之上,但是真正有成的聖人,卻也不會用簡單的蠻力去作戰。」女嬌淡淡地述說著聖人的恐怖,「真正強大的聖人,決勝無須依賴多餘的手段,一個念頭升起,就是天理,就是天罰!」
「直接運用規則這種方式,確實是配得起五階這樣的基因鎖解開程度。」昶浩點點頭,「直接運用規則破敵,技能水平已經不是我這種程度所能想像的了。而且直接調用天道壓人,無須經過肉身中轉,這能量強度也將大到一個可怕的地步。相比之下,用身外身增加攻擊的能量強度,反倒是一種歪門邪道了。」
「不過……」昶浩再提出一個問題,「雖然直接運用規則之力很強大,但是某一些道,不見得就具有殺傷力,又該如何去解決敵人呢?像火之道的極致可以令敵人**,這個我能理解,但是欲樂之道呢?難道是讓敵人精盡人亡?」
「這個比喻,還真是低俗。」女嬌也不由笑了笑,「不過不會自持身份,多麼下作的招式都能使出來,也算是你的優點之一。」
接著,女嬌慢慢解釋起來。
「天道自有其慈悲之處,所謂的『天無絕人之路』,單純運用規則可以取勝,卻不一定能殺人。所以聖人要置人於死地,除了運用規則之力外,往往還是要出手補上最後一擊。這時候,肉身所能發揮的能量強度就有用武之地了,你得到的九龍,在高層次的戰鬥中,也並非排不上用場。」
說到這,女嬌輕輕歎了一口氣,「現在你已得九龍傍身,這次再得月光羽衣,以後的任務難度必然會再提一個等級。屆時你就會見識到,即使有九龍之力也對付不了的敵人。」
說罷,女嬌給聖人境界做了一個總結。
「切記,成就聖人有三要素,缺一不可。聖人與道合一,心與道合,只要道心尚在,就是能量無限;聖人與道合一,身證無漏,只要此身不死,即不受現世報應;聖人與道合一,無二無別,以道示天下,天下莫有不從。得此三者,即為聖人!」
「或許今夜的這番話,會讓你對聖人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對上更強大的聖人,就全無還手之力。」女嬌也不繼續打擊昶浩的信心。
「即使聖人要運用規則之力,催動天道襲敵,也是有嚴苛條件的。單是催動,就需要足夠的能量強度來維持,如果沒有身外身一類的手段,也不是所有的聖人都承受得起那開銷。所以你們遇到過的拉,妲哈里婭,穆罕默德,傑蒂絲,都無力直接運用規則傷敵。即使能運用規則之力,若你能把握好時機,將他們逼入無法使用規則的境地,那取勝並非不可能。」
昶浩點點頭,「比如攝入天舞寶輪中,令他們掌握的規則無法生效。」
「另外,不要忘記你已經成就了大巫。」女嬌忽然提醒道,「自古以來,大巫的地位和聖人對等,絕不是偶然的,對於聖人的『道』,大巫自有『外道』相抗衡。當聖人運用規則之力的時候,大巫也有辦法對抗!」
「不過具體該如何做……也不是我賣關子,而是此微妙之處,只能由你自己在戰鬥中體悟。」女嬌望了望天際,中止了傳授。
「夜了,以後有機會,再繼續說些更深入的東西吧。」
昶浩點點頭,他也知道,某些東西,是只有機緣到來時才能理解的,不可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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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建名方將再度挑戰建御雷男和經津主,這條消息在大山津見刻意地散佈下,迅速傳遍了日本島。
許多有空有閒的神祇,都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出雲,準備看這一場熱鬧。於是大山津見設在出雲入口附近的旅館,短短幾天時間裡就被各方神祇訂完了房間,還真是賺得盆滿缽滿。除此之外,大山津見還設下賭局,讓各方客人自由下注。因為御建名方曾有過「敗績」,所以絕大多數的神祇,都把賭注押在了建御雷男身上,這讓深悉雙方虛實的大山津見和鹿屋暗中竊笑不已。
當約戰的日子到來時,一眾神祇往出雲見證這一次較量,那陣容還真是浩浩蕩蕩,比眾神聚會時的「神無月」都要熱鬧。大山津見之所以想方設法叫來這麼多神祇,除了大賺一筆外,就是要讓建御雷男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出手作弊,而且輸了之後也不能不認賬。
南中洲隊全體隱藏在眾望之城中,然後眾望之城再縮小成一個微不可辨的微粒,遁入御建名方的眉心之中。只要觀戰的觀眾之中沒有聖人級數的存在,那就不虞被人察覺。就算被察覺了,南中洲隊也可以御駕眾望之城,一口氣把所有觀戰的神祇統統碾成渣,反正現在他們就是有這種實力!
在眾神遊行的時候,封燁在眾望之城的主控室中,調出了一幅幅掃瞄圖像,查看著出雲的各處情況。
果然,整個出雲就如同大山津見所說,是一個荒涼落後的地方。不用說什麼現代化的設施,就連正規的公路都沒幾條。山野之中,偶有的幾座建築物,也儘是古老神社的遺址。雖然日本有「神無月」這個習俗,每到十月全國眾神都會齊聚出雲,但自從大山津見扼住了出雲的咽喉通道後,眾神就不能再深入出雲腹地,只是在外圍的幾座名山上聚會而已。所以出雲之中原本建好的神社,也因為眾神久久不至而逐漸破敗沒落。
「建御雷男和經津主被困在這樣的地方,確實是哭得連眼淚都沒有了。」昶浩看著這一幅幅破敗的景象,不由搖頭歎息。
「但是為了面子問題,這兩個傢伙也不能對外說自己沒有佔到便宜,典型的打落牙齒肚裡吞!」宋逸風也在一旁冷笑起來。
「在建御雷男拿出七禽五火扇之前,我們最好都低調一些,免得他們乘機落跑了。」翁閃華提醒同伴們。
眾神沒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建御雷男所在的出雲大社。
相比伯耆大山上那些富麗堂皇的大神社,出雲大社就顯得遜色多了。即使有建御雷男、經津主和天鳥船三大神祇坐鎮,也不過僅僅只能勉強維持運作,不至像其它老神社一般破敗罷了。
眾神簇擁著大國主父子,紛紛嚷嚷地湧入出雲大社,一時之間也將這座方圓數里的大建築群擠得滿滿的。
在神社正殿前的廣場上,早已有人在等待著大國主一行。一路上喧嘩不斷的眾神,此刻來到了這廣場邊上,被這三人的氣勢所攝,居然全都下意識地閉住了嘴。
這三人跪坐在廣場中央,均是面容肅穆,一副慨然就義的樣子。雖然這份氣勢鎮倒了其它神祇,但此刻在南中洲隊眼裡,這三人不過就是準備剖腹自殺的日本武士。
三人之中,坐正中的是一個身穿鎧甲,滿臉絡腮鬍的壯年男子,望之面相剛毅,不怒自威。看其身上升騰出來的氣勢,滾滾如雷,不用說,這自然就是雷神建御雷男。
坐在左側的中年男子,則是一身日本劍客打扮。白面無鬚,面容如刀削斧劈一般稜角分明,雖然身形瘦削,但卻給人予一種如刀般鋒銳的蕭殺感。既然能讓人產生面對一柄出鞘刀子的錯覺,毋庸置疑,這肯定就是刀神經津主了。
至於最後剩下那個,也不能稱之為人了,其分明就是一頭巨大的九頭鳥!除了天鳥船之外,這鳥妖還能是誰?
「數千年不見,三位別來無恙?」大國主笑瞇瞇地率先打起招呼,這一刻,他的那一身富態,和出雲三神的窮酸相構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即使沒有明說出來,昶浩也感覺得到,三神在面對著大國主那幸災樂禍的笑容時,一霎那之間殺氣暴漲。
看著大國主父子站定在廣場的另一端,建御雷男說話了。
「很好!大國主,既然你主動地向我們邀戰,那今天就把所有事情一次解決了!」
不知道是否強壓著怒氣的關係,建御雷男的聲音聽起來硬邦邦的。
「哎呀,不需要把氣氛弄得這麼僵嘛,大家都是神祇,以後都還是要打交道的。今天就放下所有恩怨,一場定勝負豈不是美事?」這時候,大山津見挽著鹿屋野比賣,慢悠悠地踱進廣場。
「若各位不反對,老夫今天做個公證人,為雙方的較量做一個評審。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既然是大山命出面,那我們也自然不會推脫。至少您的話,比大國主那夥人有威信多了!」建御雷男面對大山津見,說話的語氣倒是客氣,連敬語都用上了,卻是和對待大國主的態度截然不同。
大國主倒是不以為忤,就這麼站在廣場對面嘿嘿笑著。當年按照少彥名的意思,將一個攪得一塌糊塗的出雲丟給建御雷男後,他們一系就不指望過對方還會高高興興地歡迎他們回來。
「啪!」建御雷男將一個貼滿咒符的盒子,丟到廣場中心。然後一柄閃動著雷光的短劍,猛地插入到盒子正中,將其釘實在地面上。
「大國主!我今天就面對著布都御魂起誓!」建御雷男指著廣場另一端,一字一頓地說道,「若我今天輸給你兒子御建名方,那我們三人就立即離開出雲,絕不會有分毫抱怨!這盒子裡鎮壓的東西,也會一併交給你們。但相對的,如果我僥倖取勝,那就按照約定的,你們開放出雲的出口,並把各地產業的股份全部轉讓給我們!」
「那我也對著我的大黑天袋起誓,若你們真的--僥倖--取勝了,那就一切如你們所願。」大國主依舊保持著那副吃人的笑臉,而且特別拉長了「僥倖」二字的發音。
「好吧,既然雙方就賭戰的內容都沒有異議,那就準備開始。」大山津見揚揚手,示意雙方準備。
「好,我今天就一場定勝負,讓你們這群敗軍之將輸得連最後的家當都當掉!」建御雷男狠狠地注視著自己敵人。
「就一場?」被他注視著的御建名方卻是氣定神閒,「這怎麼夠呢?我今天來這裡,就是要將你們三人戰一個遍的。至於是車輪戰,還是三人齊上,就看你們對自己有沒有信心吧!」
「你!」建御雷男的臉上如同被潑了一盆血,一下變得通紅起來。御建名方提議讓他們三人一齊上場,擺明了就是**裸的侮辱!
這時候,經津主忽然伸手按住了建御雷男的肩膀。
「既然御建名方命有如此豪氣,我們若不同意,那就是對客人失禮了。只不過御建名方命想要以一對三,未免也太過托大。不若就讓我先和您玩上兩手,熱熱身後再來挑戰建御雷命吧。」經津主的聲線意外的柔和動聽,和他那刀削般的外形完全不相符。
「只不過,雖說是熱身,但萬一那方出手不慎,誤傷了對方,那……」經津主微微皺起眉頭。
「不用說這麼多!」御建名方一錘定音,「你們三人依此上場,只要贏我一場就算贏了。而我以一對三,就必須三場全勝才算勝出!這樣你們沒有異議吧?!」
此話一出,立即全場嘩然,這樣的挑戰方式根本就不公平,建御雷男這一方擺明了佔足便宜。但是這個提議,乃是看起來「弱勢」的御建名方提出來的,旁人也不好以「不公平」這理由去反對。不過在這一刻,賭注的比例再度變化,更多的神祇下注御建名方打輸。
經津主按著暴怒而起的建御雷男,快速地交流了一番。
在封燁的控制下,兩人的密語立即被眾望之城攔截到,通過主控室的喇叭播放出來。
「雷男稍安毋噪,既然大國主父子捲土重來,必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並不怕我們車輪戰。既然如此,我們就順水推舟應承下來。等會兒我先上場,你就在一邊仔細觀察,我會盡量逼出他的全部實力讓你參考。只要能逮住一線破綻,那到你出戰的時候就有把握多了。更理想的情況,我會看看能不能伺機暗傷他,這樣即使他們中招了,也只能怪自己太過托大。」
南中洲隊眾人竊笑,經津主確實是老辣過人,但是他即使能猜到御建名方有所準備,也絕對想不到是南中洲隊這一群強悍的變態在作祟。出雲一系此戰必敗,哪怕經津主再老謀深算都不可能挽回那敗局。
這時候,建御雷男難以置信的聲音也傳過來,「你還沒開打,就已經先認輸了?這和你平時的稟性完全不合啊!?」
「雷男,我可不是那種只有一腔熱血的年輕神祇。大國主父子辛苦經營了幾千年,直到現在才回到出雲,要說沒有陰謀我第一個不相信。但是我們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應戰,如果一定要輸,就由我先來輸第一場吧!而且我先和他戰上一場,如果你能看出他們作弊的手段,那即使我輸了,你也能扭轉局面,反更添你武神的威風。就算到最後無力回天,我們也能製造輿論,讓這次賭戰作廢!」
「如果我們的存在,能讓你輕易看出來,那你早就成就聖人了。」聽到這裡,封燁搖了搖頭。
這時候,出雲三人眾已經商議完畢,重新轉過臉來面對御建名方。
「一切就照您說的辦。」經津主慢慢走到廣場中央,「就由我先來領教一下御建名方命的功夫,看看比千年前有何長進。」
「既然雙方已經談妥,那是好事。」這時候,鹿屋野比賣插了進來。
「不過現在賭戰的各位,都是強絕的四禪天高手,比起聖人也不虞多讓。如果不做些防備,那你們一出手,恐怕這一整座山都要廢了。」
說著,鹿屋舉起手中的那一串蛇頭。一陣陰風吹過,八道蛇影忽地竄入院中,將一整個廣場團團圍了起來。這正是鹿屋的拿手好戲,借茅草編成的草蛇,結成一個結界,防止四階的能量對外界造成過大傷害。否則兩個四階高手相互攻擊,光那能量餘波就可以讓周圍的絕大多數神祇死光光了。
「有夫人護駕,倒是令我放心許多。」經津主衝著鹿屋微一頜首,然後面著對御建名方肅容以待。
「經津主命乃是刀神,此刻上場竟然不帶刀子麼?」御建名方上下打量著兩手空空的經津主。
聽到這話,經津主搖了搖頭。
「我既是刀,何須再帶其它刀?」
此話未落,經津主一揚手,立即揮出一道堅凝如若實質的刀氣,遙遙劈向十餘米開外的御建名方!
「好刀!」御建名方讚了一句,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就這麼人影一晃,以毫釐之差讓過刀氣。
「單憑閃避,可是抵擋不了我的刀意。」經津主淡淡地說道,同時又是一揮,另一道刀氣破空襲出。
御建名方故伎重施,以瞬間移動二度避開了刀氣。但是,就在他剛剛閃避過刀氣的時候,最初的那道刀氣忽然拐了一個彎,再度朝著他襲來!
「哦?」御建名方也不慌張,順手一撕,一道空間裂隙張開,立即將這道刀氣吞入其中。接著,空間裂隙在另一處張開,將刀氣吐出來,正好撞上第二道刀氣,於是兩兩湮滅。
「看來,遠距離的攻擊,只不過是徒讓御建名方命笑話了。」經津主輕歎了一聲,然後突然猱身而進,雙手攢指成刀,對著御建名方展開了一系列近身猛攻!
雖然經津主手中並無真刀,但是出手之間刀意縱橫,威勢卻是一點也不遜色於真正的寶刀。這一刻,誰都不會懷疑,被這手刀斬到身上,那將會是一副何等的慘狀。
刀氣竄動之間,御建名方胸前的衣襟上,多了數道細細的刀痕。
「經津主命果然使得一手好刀!」御建名方好整以暇地大笑地起來。
「不過,似乎還是稍慢了一點。」
經津主的刀法已經是快捷絕倫,看得人眼花繚亂了,但是御建名方竟然比他更快,一伸手就抄住了他的雙腕,牢牢抓在手中。
「我的刀,可不僅僅是雙手哦。」雙腕被鎖住的經津主,忽然低低地說出一句話,然後在下一刻,異變突起!
只見經津主雙腿猛地上踢,同樣是如出一轍的鋒銳刀意。這個傢伙居然把週身上下全都練得能當作刀子使,也算駭世驚俗了,在他這突如其來的奇襲之下,御建名方的雙臂竟然被活生生地斬落了下來!
四周圍觀的神祇,立即傳出了一片驚歎聲。
觀戰的建御雷男眼中露出嘲弄之色,當年他和御建名方賭戰的時候,就是在自己雙腕被鎖住之時,突然用雷電震斷了御建名方的雙臂,這才奠定了勝局了。否則他們兩人同被尊為日本武神,若光明正大地打下去,還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
但是,正當建御雷男還在暗中譏笑著御建名方不長記性之時,那個看似失敗的對手說話了。
「中計的人可不是我哦,經津主命,有時記性太好了也不是好事呢。」
經津主聽到這話,心中突生警兆。但就在他還沒來得及防禦的時候,忽然有重重的一拳,狠狠擊在他的腮幫子上!
「這是……」經津主被一拳打得頭昏腦漲,他勉力透過腫脹眼睛的縫隙,看到了一幕奇景。
剛剛打了他一拳的,儼然是御建名方被他斬落下來的雙臂之一。此刻那兩條手臂,竟然如同活物一般飛舞在空中,一點都不像是被斬斷的殘肢。
而且,再看看御建名方空空的肩膀,那碗大的斷口上根本就沒有一滴鮮血,只有一片空間曲扭的波動。
「中計!」就在經津主心中大叫不好的時候,御建名方的那兩條手臂又動了。
「經津主命,原本我還希望你能多撐一會兒的,可惜了……」在御建名方的歎息聲中,他的兩條手臂猛地朝著經津主擊來。而且,在圍觀眾神驚駭的目光中,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一時之間,漫天都是御建名方手臂的虛影,鋪天蓋地地朝著經津主籠罩而來!
「嗷!」經津主悲叫一聲,也豁出全力應戰,腕格、肘擊、膝撞……乃至頭、肩、背,週身無一不是刀意蓬勃!他已經練出通體刀意,週身上下無一處不能當刀施,在御建名方鋪天蓋地的拳影中,倒是勉勉強強支撐了下去。但是此刻經津主已經被逼出了十步之外,變成了單方面挨打的局勢,只要他無法欺近御建名方,就算空有一身出神入化的近戰刀法,也只會被活活拖到敗亡!
此時旁觀的建御雷男,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當他看到御建名方雙臂穿越空間,遙空攻擊經津主的時候,就已經醒悟到,當年他「震斷」御建名方雙臂的偉績,根本只是人家故意讓給他的!
雖然經津主曾提醒過建御雷男去注意御建名方出招中的破綻,但是在這一刻,建御雷男滿腦子都充斥著一種沮喪、懊惱和悲憤混合的情緒,根本沒有心情去細看了。
酣戰之中,經津主忽地大力一卷,身周冒起道道刀光,硬生生將御建名方的漫天拳影迫開。
趁著這一線緩衝,經津主不顧週身空門大露,猛地衝著十步之外的御建名方襲去。他把所有的刀氣聚集於一點,目標正是御建名方的眉心!
單單憑御建名方一人的能量總量,並不足以支撐他如此長時間地展開空間投影攻擊,所以南中洲隊就暗中控制著眾望之城,不斷將能量注入其體內。經津主並不知道南中洲隊的存在,但卻憑著刀意的敏銳,察覺到了御建名方體內的能量流動動向,於是不惜放棄防禦,悍然朝著這個「罩門」發起了進攻。
十步的距離一晃而過,眼看著經津主的手刀襲至眼前,御建名方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在下一刻,他的整個頭顱一縮,竟然也沒入了虛空之中!
經津主突然之間失去了目標,還來不及驚愕,就被一頓老拳打飛了出去。
「經津主命啊,你輸了!」打飛了經津主後,御建名方的頭顱再度回到了脖子上。接著,他的雙腿也與雙臂一樣,齊齊探入了虛空之中,化分千萬後和拳影一同發起了前所沒有的猛烈進攻!
連聲慘叫中,經津主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多少腳,整個人被生生轟飛至廣場邊緣,撞在了鹿屋用草蛇圍成的結界上。即使那八條草蛇威力極大,整個結界也不由微微晃了一晃,可見經津主受到的這一串攻擊,其中蘊含的力道是多麼巨大。
「噗……」經津主的身體像一個破布袋般撲倒在地上,一柄精芒閃耀的長刀也隨之從他的身體中跌落出來。
「看來經津主還只是煉到人寶合一的境界,尚沒有煉成身外身。」封燁瞇著眼睛觀察了一下,「否則就算有我們暗中相助,御建名方也不會贏得這麼輕鬆。」
這時候,擔任裁判的大山津見查探了一下經津主的情況,然後面向場中宣佈。
「經津主命已經失去了戰鬥力,那這一場就算御建名方命得勝,各位可有什麼異議?」
大國主嘿嘿地笑起來,眼睛瞇得更小了。
廣場的另一邊,建御雷男一臉麻木地搖了搖頭,也表示沒有意見。
「好,如果沒有異議的話,雙方就繼續進行下一場。」大山津見宣佈,「當然,如果哪方需要休息或療傷的話,可以暫緩些許時間。」
「我就不用了,這種程度,只不過是熱身罷了。」御建名方好整以暇地捏捏拳頭,然後望向對面,「那麼,建御雷命,你們看看,下一場是不是兩人一齊上?」
這是挑釁,**裸的挑釁!但是在這一刻,再沒有一個神祇會懷疑他以一敵二的能力。
「在下就不用了,畢竟在下不是一個武士,摻和不到你們武神的戰鬥中。」天鳥船的九個腦袋一齊搖晃。接著這鳥妖展翅一扇,飛出了鹿屋的結界之外,擺明了只想做個看客。
建御雷男緩緩地走到廣場中心,一招手,插在地面的布都御魂自行飛回他手中。
「御建名方命,」這一次的稱呼中用上了敬語,「你騙得我們好苦。雖然我已有戰敗的覺悟,但這一次是絕不會再讓你戲弄了。」
「就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真正力量吧!」建御雷男將短劍舉至和眉心平齊的位置,雙目之間竟然冒出絲絲電光,和劍身的雷紋遙相呼應著。
「這劍不錯。」昶浩的注意力放到了布都御魂之上。這柄劍並非金鐵所造,從表面看起來似乎是石質,劍身上鏤刻著無數雷紋符?,也是一件及其罕見的極品法寶。
「兔斯基正好手頭上還沒有稱手的法寶,如果能得到此劍,想必修為可以大漲。」昶浩提出了一個建議,「這劍中封存的雷電規則,對於你進一步揣摩乙木神雷應該有所幫助。」
「嗯……」托魯斯基望著布都御魂,看起來也是心頭大動。
「建御雷男這個雛兒,看來連人寶合一都還做不到,拿著這麼好的法寶只是浪費!」李志國在一旁搖了搖頭,「不過這柄劍確實是及其神妙,修為不足者根本無法煉化融入己身,也怪不得那個生手不敢嘗試。但是兔斯基你現在有足夠能力去御駕這柄劍,得到了絕對只有好處!」
「那不錯啊。」宋逸風一拍手,「那我們是準備強搶還是暗奪?」
「等他們打完以後再慢慢計較吧。」翁閃華一指屏幕,「反正出雲一系已經飛不出我們的手心了。」
這時候,場中的第二輪決戰開始了。
建御雷男吸取了經津主的教訓,也不上去斗巧,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舉劍一劈,頓時揮出一道水桶粗的電光,轟隆隆地朝著御建名方襲去!
御建名方看著電光襲來,也不閃避,就這麼往虛空一探手,無窮拳影立即朝著電光衝去。
此時建御雷男忽地大喝一聲,全力催動布都御魂之內的法陣,能量經過增幅之後,電光威勢再漲,經行之處竟然將所有的拳影全數擊潰!
「哦?」御建名方感覺到自己開闢的空間裂隙,在電光的衝擊下飛快地崩潰,甚至連空間都隱隱被鎖死,無法再通過空間投影投射出拳頭來。
當機立斷之下,御建名方撐著電光未至,立即瞬移到了另一個方向,避過這一擊的鋒芒。
「御建名方命覺得我的這一招,還看不看得上法眼?」建御雷男試了一招後,也不追擊,而是先問問御建名方的意見。
「建御雷命的這一招,還真是大巧不工,表面看似直來直去,卻能封死一切空間變好,恰恰是我的剋星。」御建名方好整以暇地點評。
「不過,既然你要鬥力,我就不能讓你失望!」
說著,一尊巨大的鬼神虛像,出現在御建名方背後,然後在一瞬間沒入了其體內,與他合而為一。
下一刻,御建名方的外形迅速產生了變化,由一個頗為俊朗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尊惡形惡相的鬼神。頭生雙角,口露獠牙,這形貌簡直就像是經書中所載的魔王。
「外祖遺下的這尊身外身,我尚是第一次運用,希望建御雷命不要令我失望了∼」
說完了這句話,御建名方舉拳朝著建御雷男轟去,也是同樣的拙而不工,沒有絲毫花巧,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拳!
建御雷男咬咬牙,也是一劍揮出,毫無花巧地衝上前去!
「轟!」的一聲巨響,整座山頭都微微地晃了一晃。眼光較高的神祇,此刻都不由暗自心驚起來,如果不是有鹿屋布下結界,那剛剛的這一擊,恐怕早就將這一整座山打成了齏粉,連帶它們這些三流神祇,全都化為了飛灰。
一擊之後,地面的震動並沒有停止下來。雙方擊出了第一擊後,又繼續第二擊,第三擊……看得圍觀眾生都心驚膽戰起來!
御建名方狀若瘋魔,一拳接一拳地轟出,那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滅世的魔王!而建御雷男也不甘示弱,每一劍揮出,俱是雷鳴電閃,充滿了開天闢地,分劃鴻蒙的味道。
這是純粹的力的較量,沒有花巧,沒有虛招,就只是最簡單的對轟,只要有任一方後力不續,就會立即湮滅在對方的狂攻中!
終於,在不知道對轟了多少擊後,布都御魂忽地一顫,從建御雷男手中脫手飛出。
「我輸了。」
建御雷男舉起微微顫抖著的手,看著自己流血的虎口,一臉頹然地說出認輸之辭。
「實際上我早已經脫力了,剛才根本就擋不下最後一擊。」建御雷男傷感地撿起掉落的布都御魂,「御建名方命本可以趁機將我轟成肉醬,最後卻臨時收力,只是將布都御魂擊飛了事。緊急關頭還能把力道控制得如此之好,我豈能厚顏賴著不認輸呢?」
建御雷男一認輸,圍觀眾神立即一片嘩然。賭贏者自然欣喜若狂,賭輸者更是歇斯底里,有誰會想到,曾經的敗軍之將會再度翻盤呢?
而且這一次捲土重來,御建名方展示出了雄厚的實力,先後對上經津主和建御雷男,硬是以巧破巧,以力破力,以敵之長還治敵身,不但不落下風,反而還徹底壓倒!經此一役後,御建名方日本第一武神的頭銜,將再無人敢動了。
「既然建御雷命認輸,那老夫就在此宣佈,勝者乃御建名方命!」大山津見開始頒布結果,「從此刻起,出雲將迎回原本的主人!」
勝負既分,鹿屋也一揮手,解除了籠罩廣場的結界。
建御雷男朝著得勝的大國主父子稍微作禮,便攙扶著經津主,跨上天鳥船的背,準備離開。雖然現在的出雲很是落後,但他們三人失去了這塊領土,又與高天原交惡,往後的日子就只能四處顛簸流浪,其中苦楚自難為人所知。
御建名方收回了身外身,以勝利者的姿態,緩緩走向廣場中央。被鎮壓著的七禽五火扇也是約定著的一件賭注,只要把這法寶交給南中洲隊,那他們之間的約定既算完成了。
正當御建名方伸手想抓起盒子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清雅的聲音在眾人頭頂上響起。
「哎呀,我來遲了。不過這一件法寶,可不能落到你們手裡喔。」
聽到這個聲音,御建名方猛地抬頭。
只見一個年輕的男子,此刻正站在廣場上方的天空中,用一種睥睨天下的姿態俯視著下方。
這男子容貌極其的俊美,眉目之間更有絲絲陰柔之氣。他穿著一身古式長衣,外披一件月白色的披風,一頭極長的黑髮在山風中輕輕飄揚。
這男子就這麼站在空中御風而行,一眼望去,簡直如同神仙中人。
不過,大山津見,大國主,還有昶浩腦海中的女嬌,都在第一時間叫出了這個男子的名字。
「月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