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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兩極世界 文 / 水無禎

    「嗯……」昶浩看著眼前的這片大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現在他是孤身一人站在一片蔥鬱的草地上,身邊沒有任何一個同伴,也沒有慣常的防護罩。

    腕表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任務提示,除了進入世界的一點說明外,就是空空如也。

    這種情況,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主神為了保護輪迴小隊成員,通常都是將他們置於一個防護罩,直到大多數隊員認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才打開防護罩讓他們自由行動。像現在這樣,即沒有任何一個隊友在身邊,也沒有防護罩的保護,怎麼看都不是正常現象。

    不過在細細考究這個問題之前,昶浩的注意力先被眼前的景象給吸引了。

    《納尼亞傳奇》中的那個世界,雖然同樣有雪原大漠,高山滄海,但好歹也是一整片的地域,而不是像眼下這般的斑駁交錯!

    現在這地面上,同時有著截然不同的數種景觀,而且一塊塊交錯相間,如同棋盤一般分成一個個格狀區域。往往是一個格子之中白雪皚皚,寒意無邊,與之相鄰的格子卻是芳草萋萋,一片春意嫣然。或者一個格子中是碧綠海水,奔流不息,旁邊的格子裡卻是滾滾黃沙,熱風不斷。這些色彩景象各不相同的異色棋格,硬生生將眼前這個世界弄得一片斑駁。

    這些格子之中,自然也有山石花草之類的,不過也同樣被割得支離破碎。昶浩抬頭看到,身邊有一棵不知名的大樹,枝幹在空中招展,但是到了格子的邊緣,伸展出去的枝幹就憑空消失了,與之相鄰的則是另一個格子裡的茫茫雪景。

    昶浩再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又很快發現了另一個能和這個格子拼起來的區域。那個格子的一角,有一大片茂密的枝葉從虛空中探出,就這麼憑空掛在空中招搖,而與之相鄰的格子裡,根本就沒有另一部分的枝幹,只有一片完全沒有生命跡象的黃沙大漠。

    看來,眼前這一大片看似完整的空間,實際上卻是由無數小塊的異空間所拼成。這些小型異空間,又是由幾個不同的地方割離出來,然後再被拼合在一起,最後組成了這個混亂不堪的世界。

    昶浩放出精神力,打算先掃瞄一下四周。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的精神力竟然無法維持成一道直線!只要一摸到格子交界的邊緣,精神力就立即變成從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折射出去,在不同的格子間來回竄動,結果根本就無法得到一片完整的掃瞄圖像。

    昶浩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通過剛剛的掃瞄,他略微偵測了一下空間坐標。雖然眼前的這些空間碎塊錯亂不堪,但應該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不同地方,和《寂靜嶺》中那種由不同世界相互滲透相互摻雜的情況不同。不過即使知道了這一點,也幾乎沒有什麼幫助。這些拼圖般的格狀空間,雖然彼此之間是可以自由通行,但是根本就無法控制進出的方向和地點!

    既然這個納尼亞世界是隱藏著后土輪迴台此等重寶的地方,南中洲隊進入之前也曾猜測過其不是易於的,但如此錯綜複雜的空間嵌套,幾乎比當初《寂靜嶺》世界中的表裡雙世界還要奇詭。現在不要說完成任務,就是想在這個世界中穿行恐怕都很困難。

    昶浩看看頭頂的大樹,跟著其枝幹的走向朝著一個方向前進。既然這些植物可以安然無恙地在各個碎片空間中生長,那它們延伸出去的枝幹,豈不是可以當作天然的坐標?

    但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昶浩跟著樹枝的走向,穿過了兩個格子的交界,在下一刻卻沒有到達剛剛看到的,有另一片樹枝存在的那個格子裡,而是出現在了一片蕩漾的海水上方!

    能量微微放出,動盪的海水立即變得凝若鐵石,昶浩站在水面上,向四周打量著。

    看來想拿相似的景象來當作指南針這種企圖是行不通了,不過如果不直接穿過空間的交界面,而是直接靠空間坐標來瞬移,那又會發生什麼呢?

    昶浩默默計算了一下,伸手在虛空中一撕,打開了一個通往不遠處坐標的空間通道。當他從通道之中鑽出來後,果然如同預計的那樣,來到了另一片海面上,正是剛剛計算出來的坐標所在之處。

    「原來如此。」昶浩點點頭,看來這個世界雖然被人排布得一塌糊塗,但其最根本的空間坐標並沒有錯亂。只要自己不穿過空間交界面,而是直接以空間坐標為指向移動,那倒也不會受到太多束縛。

    想到這裡,昶浩歎了一口氣,如果他不是同時擁有空間偵測和空間穿行的能力,那面對這一個錯亂的世界也要一籌莫展了。其他的同伴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什麼地方,但除了他之外,恐怕也只有托魯斯基同樣可以在這個世界裡穿行。只要掌握了方法,那也不需要多強的空間偵測能力,只要把身處的坐標做上一些加減,就差不多可以自在通行了。

    如果按照原影片,最初觸發劇情的地方,應該是在雪原上吧。昶浩在格狀空間碎片中胡亂穿行了一會兒後,終於來到了有一片蒼茫雪景的格子裡。

    就以這個格子作為起點吧,昶浩以這個空間碎片的坐標為基準點,一點一點地改變坐標,幾米幾米地慢慢瞬移出去。

    如此穿行了幾十個格子後,昶浩稍微有點厭煩了。這麼幾米幾米地慢慢挪出去,要挪到什麼時候?但是他又不敢加大瞬移的距離,現在精神力被格狀空間所阻,無法有效地偵測地形,萬一一個不慎,瞬移到了哪座山腹中央可就麻煩了。如果抬高坐標,在高空之中瞬移,那又會失去對地面情況的掌握。看不見路事小,就怕錯過了走在地面上的同伴,還有關鍵的劇情。

    昶浩思索了一會兒,便換用另一種方式掃瞄世界。

    這一次,他不再是直接對著四周放出精神力,而是先把精神力穿透到相鄰的位面,然後再隔著一個世界對自己身處的位面進行掃瞄。因為這個納尼亞世界中的各個空間碎片雖然混亂,但坐標都還算正常,所以當視線以其它位面的角度來看時,一切都變得如同普通世界一般,再也不會被錯亂的空間所迷惑。

    褪去了偽裝後,納尼亞世界不過就和其它位面的世界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神秘之處。

    「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吧?」昶浩正想趁機搜索其他同伴的下落,並順便看看能不能發現后土輪迴台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某一處地方傳來了異常的空間能量變動。

    昶浩好奇地將視線投注過去,立即捕捉到了兩條迅速移動的影子。

    那兩條影子不斷地分分合合,很明顯是在相互交手,但卻沒有絲毫的能量波動外洩。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在這錯亂的空間中頻繁穿行,引起了不同尋常的空間擾動,那昶浩也無法輕易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現在,那兩條影子正是戰得如火如荼。

    酣戰中的雙方,其中一方是一個全身皆白的美貌婦人,另一方卻是一頭巨大的金毛雄獅。

    白女巫傑蒂絲與獅王阿斯蘭!想不到才剛進入這個世界沒多久,就發現了這兩個關鍵的劇情人物!

    既然知道是這兩個聖人,昶浩自然也不敢將「視線」投注得太近。照原影片的劇情看,獅王阿斯蘭應該還算是他們這一方的朋友,至於白女巫傑蒂絲,則是個野心勃勃的惡女人。這一場大戰,如果是阿斯蘭勝出那還沒什麼,如果是傑蒂絲得勢,焉知她會不會對南中洲隊不利?所以在勝負明瞭之前,昶浩還不敢暴露自己。

    不過偷偷窺視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而且親睹聖人之間的戰鬥,對自己現在卡在一個關口上的進境多少也有幫助。

    九天玄女曾說過,那白女巫傑蒂絲乃是其代行者,同時成就了高級聖人與大巫,而且修成的「真水法體」正是昶浩刻下最需要的法門,所以昶浩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這個女巫首領身上。

    如果不是飛在天空中與人酣戰,傑蒂絲現在的打扮看起來不過是一介貴婦。她穿著一身華貴的白色皮裘,頭戴白玉皇冠,除了一對藍眼睛外,週身上下一片雪白,就連鬚髮眉毛都盡作純白色。

    這個女巫一點也不像通常文藝作品中描述的那種,穿著一身黑袍子,老得像塊干木頭般的老太婆。

    不過聖人可以完全自控自己的基因,要表現出任何一個階段的年紀都很簡單,只是聖人大多奉行自然隨緣的原則,對自己的外形幾乎不做什麼變化修改。傑蒂絲再怎麼算,也已經有幾千歲了,不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是當年得道時的真實年紀,還是刻意美化過一番的。總之現在在這個老牌聖人身上,昶浩同時看到了少女的清新秀麗,與及婦人的成熟風韻,這一新一舊兩種氣質同時出現在傑蒂絲身上,使她具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獨特女性魅力。

    至於這個女巫的實力,更是強大得令人難以置信。

    三對巨大的羽翼在她背後招展,一對白色羽翼,一對火翼,一對光翼,無不證明著其代行者的身份。按照拉的說法,代行者的等級可以直接從他們幻化出來的能量羽翼得知,最高階的代行者身具六翼,正是兩羽兩火兩光。西方宗教文學中對於天使的刻畫,其實只是對代行者的描述,畢竟那些真正的天使,是很難直接來到低緯度的世界,示現於人前的,所以傳說中的天使,實際上大多都只是它們的代行者。而這其中的佼佼者,身具六翼,更被奉為最高階的「熾天使」,在各種宗教文學中就留有極多對於他們的讚頌。

    像是昶浩這樣的七翼代行者,還有他在夢中見到的,身具十二翼的人祖亞當,都是不見於任何典籍的異數。不過傑蒂絲居然能幻化出六翼來,足以證明了她高居代行者巔峰的實力!

    昶浩只看了一會兒,就立即知道,同樣是身兼聖人和大巫,傑蒂絲這個女巫首領的成就,遠遠在拉那個不成器的二世祖之上!

    如果用拉來做那100%的標桿,那傑蒂絲就足足有180%的程度!她隨便地舉手投足,都有著不下於《蜀山》世界裡,血魔全力施展出戰技時的那種威力!

    如果這麼強大的一個聖人兼大巫,再同時施展出巫族戰技,又會達到多麼恐怖的一個程度?

    因為傑蒂絲的巫體也是「真水法體」,那她所學的戰技必然也是適合昶浩的血脈的,所以昶浩當然是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這個女巫的一舉一動,不知不覺中加大了注視的力度。

    不過看了一會兒後,昶浩更加驚訝了!

    傑蒂絲既然施展出戰技,同時還手執一根水晶棒般的法寶武器輔助,那自然是威力無窮,但即使是如此強橫的戰力,居然還是被獅王阿斯蘭給壓制得死死的!

    阿斯蘭自然是一頭金毛雄師的模樣,除了一身毛色,並沒有變化出什麼額外的特徵來。似乎這些妖族聖人,阿斯蘭,陸吾,都不怎麼喜歡變化成人身示現,大概也和它們崇尚自然的作風有關吧。

    雖然依舊還是示現為禽獸之形,但阿斯蘭的的攻勢卻一點不含糊,貓科動物的撲咬剪擊被它發揮得淋漓盡致,絲毫不遜於一個修煉有成的搏擊高手。而且阿斯蘭還不是「一個人戰鬥」,它的頭頂上方居然還有一尊人形能量體,配合著真身一同行動,很明顯是它修煉成的天身!而且那外表形態,與阿斯蘭的獅子真身完全不同,乃是一個相貌威猛的大漢,一頭金髮,肌肉虯結,顯然已經修煉圓滿。只不過這副尊相,相比起救苦救難的佛陀菩薩來,更像是降妖伏魔的金剛明王。

    這尊天身漂浮在阿斯蘭的頭頂上,手上捏著一個手印,出手之間帶著一股無窮無盡的精神威壓,對著傑蒂絲展開了一系列狂猛無倫的攻擊。昶浩僅僅不過是在一旁偷窺,都有一種靈魂被活生生碾壓成齏粉的感覺,難怪傑蒂絲即使使出戰技,也始終被打得居於下風!

    阿斯蘭這招最神妙的地方,就是能穿透空間和距離,使攻擊徹底地傳達到敵人的每一個化身上。即使傑蒂絲能倚仗真水法體化成各種形態,也完全閃避不能,不得不被迫硬接下所有的攻勢!

    但傑蒂絲的耐打抗性卻也是強韌得難以想像,雖然在純粹的能量強度上她輸了不止一籌,但她對於真水法體的運用也是精妙到了巔峰。每當阿斯蘭的大招轟至之時,她就立即化身成一種固液氣三形相混的形態,其中凝聚出無數符文,排成各種法陣,硬是吃下了阿斯蘭的所有攻勢而沒有當場潰敗。

    而且,這個世界中那些詭異至極的空間錯亂,應該也是傑蒂絲這個女巫搞的鬼。每當阿斯蘭出招的時候,傑蒂絲就立即沿著一種奇異的規則,與周圍的空間碎片產生某種程度的同化和共鳴,竟能將受到的攻擊發散出去,大幅增加了自己的抗打擊能力。而且傑蒂絲每一次轉嫁出去的力量份額都不相同,總能以毫釐之差令阿斯蘭估錯力道,以致最終的攻擊總是差了一線而無法達到最大威力。這個時候,聖人不會多浪費一絲力量的特性,反而成了阿斯蘭出招時最大的障礙。不過,也正因為阿斯蘭的部分攻擊被傑蒂絲轉嫁到周圍的空間碎片中,引起了不尋常的空間波動,才會讓昶浩察覺到這個戰場。

    傑蒂絲這種變相拉長血條的手法,充分發揮了巫體在防禦上的神妙之處,和上個世界遇到的拉斯普欽比起來,又有另一種難以言喻的妙處。兩者對於巫體的運用,一專攻擊,一精防禦,都遠遠比那個只會拿巫體來當作鎖血作弊器用的拉高明了無數倍。而且昶浩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就覺得心中所有觸動,傑蒂絲的這種手段,似乎和才剛剛學到的奇門遁甲有什麼共同之處。

    不過沒什麼時間讓他深究,在這激烈的對戰當中,傑蒂絲忽然一抬頭,對上了昶浩的「視線」。

    「糟糕!」昶浩心叫不好,看來是剛剛自己看得太過投入,結果引起了這個女巫的察覺。

    無暇再去管此戰結果,昶浩立即收回精神力,一縱身朝著另一個空間坐標瞬移而去!

    剛從空間通道中遁出來,昶浩還沒來得及透一口氣,忽然就有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是你們?」昶浩不用回頭,就知道搭在肩上的手是誰的。

    「你們剛剛都跑那裡去了?」昶浩轉身,看到了所有的同伴,還有把手搭在他肩上的翁閃華。

    現在他們是在一個積雪的松木林裡,天上依舊還不斷降下鵝毛般大的雪花。

    「我們全都被這空間錯亂給分開了。」翁閃華回答昶浩剛剛的問題,「如果不是同志及時發現這空間的奧妙,將我們一一集合起來,否則我們大多數人還在像蒼蠅一樣的亂撞呢。」

    「這種空間的排布,也是奇門遁甲的應用之一。」封燁這個大功臣倒也沒有居功,「掌握了訣竅之後其實並不難。」

    「不過我們當務之急是要趕緊躲起來!」昶浩把剛剛窺看到阿斯蘭和傑蒂絲大戰,並且還被後者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好辦,請躲到我的洞府之中吧!」這時候,在人群後方忽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這位是……」昶浩望過去,只見那個聲音的主人,乃是一個半人半羊的傢伙,形貌簡直就如同西方傳說中的牧神。

    「湯姆納斯?」昶浩想起了影片裡的那個半人羊。

    「這麼多貴賓都能在第一次見面就叫出我的名字,還真是令我這個小小的羊妖感到萬分榮幸。」湯姆納斯笑容可掬地施了一禮,「不過我們還是趕緊先去避難吧,若是讓白女巫循跡追來可就麻煩了。」

    既然決定了要躲藏起來,南中洲隊立即開始行動。傑蒂絲和阿斯蘭之間應該還不會這麼快分出勝負,激戰之中無暇顧及他們,這就給了眾人動手腳的機會。

    昶浩自然是故伎重施,將所有人都隱藏在隱形能量場之中。同時托魯斯基和李志國也聯手施為,使用種種道術來抹除他們留下的痕跡。雖然地面上留下的腳印之類的,很快就會被降雪覆蓋,但以傑蒂絲這樣的高手,卻是能輕易察覺他們留下的能量殘影,所以還是得在這方面專門下點功夫。不過只要處理得好,那即使傑蒂絲能追查到剛剛昶浩所在之處,也會在這裡丟失他們的蹤跡。

    這時候封燁也沒閒著,其身上隱隱散發出某種若有若無的能量波動,不知道在搞鼓著什麼東西。

    「你這是幹什麼呢?如果說是在消抹痕跡的話,兔斯基和老淫棍的組合也該夠了吧?」昶浩看著他的動作,不解地問道。

    「傑蒂絲也對奇門遁甲略知一二!」封燁微微一笑,「這個世界中的各種錯亂空間,全都是她的傑作。雖然外行人看起來雜亂無序,但略微瞭解一點奇門遁甲的人都可以看出這些空間排列的規則。」

    「除了對於空間的應用外,奇門遁甲更多被用於預測占卜。」封燁繼續解釋,「既然傑蒂絲多少也知道一些奇門遁甲之術,那就要預防她通過占卜之類的方式來搜查我們的蹤跡。所以我就用自己心靈之光的能力,再加上奇門遁甲的相關秘術,來打亂了未來的一些軌跡,讓別人無法簡單地找到我們的下落。前兩個世界中,伽娜莎龍王屏蔽我預感能力的方法,大概也與之類似了。」

    「這下倒好了!」宋逸風在旁邊搖頭晃腦,「現在同志除了能掐會算外,坑蒙拐騙的功夫又高深了一層。等以後回到主位面,隨便擺個算命攤子都不會餓死了。」

    「奇門遁甲實在太過高深了。」封燁歎了一口氣,「若非我的心靈之光是能看透因緣的『不昧因果』,再加上『電腦騎士』強大的運算能力,否則在那麼繁複的未來之線面前也要萬分頭痛。難怪術數界有個傳言,鑽究奇門遁甲的人,如果不能大成,就會走火入魔!對普通人來說,用卦象演算那麼複雜的未來確實也太傷腦力了。」

    「所以那種算命用的伎倆,我都直接丟開到一邊,只看關於自編法陣的部分。」昶浩微微冷笑,「這種費腦的事我可不會去隨便摻合,哪怕是自家老祖宗留下來的神技。」

    在說話的這當兒,眾人又穿越了幾次空間,確保了行蹤沒有洩露後,他們跟著湯姆納斯來到一座山崖之下。

    「請稍候片刻。」湯姆納斯衝著南中洲隊眾人微一頜首,然後站在山崖下,從懷裡冒出一樣東西。昶浩望過去,卻見到那是根樣式古怪的笛子。其質材非金非木,而且長度極短,在尖端還分出兩個杈,和他以前見過的任何吹奏樂器都大有不同。

    湯姆納斯拿著這根古怪的笛子,就這麼站在山崖下方吹奏起來。雖然笛子的樣式古怪,不過那音色不錯,即使是毫無音樂細胞的人也會聽得擊節叫好。

    隨著這笛聲的飄揚,眾人面前的山壁忽然微微一震,一塊巨石向一側挪開,露出了隱藏於其後一扇門戶。

    「歡迎各位光臨我的小窩。」湯姆納斯彬彬有禮地一鞠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真是太感謝你了。」封燁同樣禮貌地回禮,「將自己的住處借予我們避難,此等恩德可不是光光一個謝字就能償還的。」

    「有諸位大駕光臨,寒舍更是蓬蓽生輝。」湯姆納斯恭維的功夫也是一流,「不過還是讓我們進去再說吧,在外面待久了讓白女巫察覺到可不妙。」

    眾人也不再推辭,魚貫進入湯姆納斯的洞府。當所有人都進去後,湯姆納斯再在洞口吹奏一曲,山壁上的巨石就自動回掩過來,將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之前眾人站在山崖下的時候,一點也沒發現到山壁上居然有這麼一個洞天福地,可見這洞口的隱秘。雖然傑蒂絲這樣的高手有心的話還是掃瞄得出來,但現在她恐怕還正和阿斯蘭打得難分難解,自顧不暇,等丟失了南中洲隊的蹤跡後,相信她也不會有那種閒心將整個納尼亞世界的洞窟全都掃瞄上一次。所以南中洲隊躲在這裡,再加上一些防護措施,短時間內應該還不至於會被發現。

    湯姆納斯的這個洞府,倒是稱得上別有洞天,雖然洞外白雪皚皚,但是洞內卻是溫暖如春,根本連爐子什麼的都不用生。很明顯,這個洞府實際上也是一個半位面之類的存在,難怪湯姆納斯敢把南中洲隊請到自己家裡而不怕被傑蒂絲發現。

    「請慢用。」待眾人坐定後,湯姆納斯端上各種飲料酒水。

    昶浩接過杯子,稍稍打量了一下這個洞府。

    洞內的擺設雖然簡單,但無不古樸雅致,獨具匠心,哪怕是現在昶浩手中的杯子,都不是普通凡品。

    「先生的品味倒也是不俗啊。」封燁也端著手裡的茶杯,讚了一聲。

    「過獎了。」湯姆納斯笑了笑,帶著幾分落寞,「這洞府和器具,不過是我從先父處繼承下來的遺物。說起來,這些小玩意其實還是當年先父從主位面遷徙的時候,一併帶過來的東西。」

    「哦?原來令尊也同樣是主位面的來客?」封燁乾脆放下了杯子,開始詢問問題。

    「說白了,其實整個納尼亞大陸的妖族,都是當年自主位面逃出來的難民後裔罷了。」湯姆納斯微微地苦笑,向南中洲隊講述起納尼亞的歷史。

    「當年無上主的陰謀敗露後,隨著審判日的臨近,主位面的規則也逐條關閉。不管是哪一個煉養體系的修行者,只要沒有成就內宇宙境界,都會面臨逐漸失去力量的局面。所以為了保存實力,屬於主戰派的妖族也不得不遷徙出主位面。」

    「當時因為封神大戰的原因,妖族受到了不小打擊,更有不少強大的妖族聖人隕滅,所以要去哪裡避難也是個問題。原本大多數妖族是打算去投靠成就內宇宙的妖族聖人八歧大蛇,但是卻遲了一步,八歧大蛇已經被東瀛的那八百萬個雜種暗算了!」說到這,湯姆納斯如此文質彬彬的「妖」也不由罵了一句。

    「當時其它著名的妖族聖人,埃及神系的阿努比斯陷入了與拉的內戰中,重傷後不知所終。瑪雅神系的庫庫爾坎又是滿世界到處亂跑,難以搜尋其蹤跡。印度神系的閻摩羅奢,據傳在某個世界裡和女媧遺族纏鬥不休,也是不得安寧。東方神系的陸吾駐守在崑崙,但那裡又不是普通小妖有資格可以混進去的。所以到了最後,遷徙的妖族前輩們,決定來到這個納尼亞世界,投靠看守后土輪迴台的獅王阿斯蘭。」

    「不過那段歷史,乃是我們父輩的遭遇,並不是我這輩所經歷的事。」湯姆納斯補充了一句,「我和很多新一輩的妖族都是在這個世界降生的,所以已經算是本地土著了。」

    「原本的妖族前輩們,來到這個納尼亞世界安家繁衍,以為可以暫時安心定居,結果它們全都想錯了。」湯姆納斯歎了一口氣。

    「你們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最大的敵人,就是傑蒂絲這個白女巫。她不知道從那裡聽說了后土輪迴台的消息,便來到這個世界向阿斯蘭要求輪迴台的使用權,結果自然是遭到了拒絕。」

    「其實也不算是拒絕。」湯姆納斯攤開手,「開啟后土輪迴台需要專門的鑰匙,即使阿斯蘭讓出了輪迴台,沒有鑰匙也一切白搭。但是傑蒂絲當時不相信這一點,以為是阿斯蘭的推脫之辭,於是言語不合下就爆發了戰爭。」

    「如果說到絕對的個人實力,傑蒂絲其實還是遜於阿斯蘭一線的,所以她去和阿斯蘭叫板,更多還是靠著詭計。比如召集納尼亞世界中,那些願意為虎作倀的妖族。」說到這,湯姆納斯遺憾地搖搖頭,「傑蒂絲確實是個好說客,她對那些妖族承諾,如果佔領了后土輪迴台,就可以復活它們死去的親人好友,讓大家一起在這個世界安居樂業。」

    「妖族在各個世界遷徙的時候,總有一些親友因為種種意外事故逝去,而且在封神大戰中隕滅的眾多妖族強手,更需要復活,於是傑蒂絲成功蠱惑了大批妖族。最後,來到這個世界的妖族就分裂成了兩派,各自擁護傑蒂絲和阿斯蘭,爆發了一場大戰。」

    「但是在這場大戰中,誰也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傑蒂絲處心積慮挑起的戰爭,結果僅僅只是證明了后土輪迴台無法使用,而且還賠上了不知道多少妖族的性命,這是一場何等的鬧劇啊!」

    「老一輩的妖族,幾乎都在那一戰中死傷殆盡,我的父親,也是在那時過世的。」湯姆納斯眼中泛起隱隱淚光,「到了現在,納尼亞世界中還殘存的妖族,幾乎都是在這個世界中出生的新一代。因為曾飽受戰亂之苦,又因此與至親生離死別,所以我們大多都很仇視傑蒂絲。」

    說到這個女巫首領,湯姆納斯重重地哼了一聲,「傑蒂絲這個白婊子,把整個世界弄得烏煙瘴氣,即使已經知道后土輪迴台不能為她所用了,還是隔三差五地找上阿斯蘭混戰一場,真不知道她到了現在還圖些什麼。因為她的緣故,我們每隔幾天就要受這種世界錯亂之苦,如果今天我不是遇到你們,恐怕就要在雪地裡蹲上幾個小時,等到他們兩人打得盡興了才能自由行動。」

    「不過現在回到了我這間洞府裡,倒是不用擔心了。」湯姆納斯有點自傲地比比房間,「我父親雖然還沒成就聖人,但四禪天位也接近圓滿,用兩界分割之法開闢出的洞府,還不是那麼容易受到外邊影響的。只可惜我修煉到現在,也不過才初登四禪天位,還無法完全掌控這間洞府,否則我不管到了那個地方,都能隨時開啟通往這裡的門戶,就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被困在外頭動彈不得了。」

    昶浩自己也曾修過妖道,對於湯姆納斯的進境倒是很容易看出來。妖修的一大特點是進境緩慢,往往花上成百上千年的功夫也只相當於人類修煉了區區幾十年,這和人身的殊勝不無關係。妖類沒有人類那麼殊勝的肉身,更有靈智之障,所以在修行上便需要點滴打好基礎,無法速成。同樣道理,妖族要成就聖人也比人類艱難,畢竟它們不像人類那樣,肉身天生便能與諸般規則相互感應。

    就因為這個緣故,湯姆納斯雖然也有上千年的修為了,在基因鎖解開程度上才不過是到了四階初級。不過開了四階之後,基因得到大幅優化,和人類的距離大大縮短,後面的進境就可以突飛猛進了。

    就在眾人和湯姆納斯討論著一些修行的心得時,忽然整間洞府微微地一震,似乎有什麼東西強硬地鑽透了進來。

    「所有妖物聽著,我是你們的女皇傑蒂絲。我已經擊敗了阿斯蘭,成為這個世界唯一的真主!現在有七個人類進入了這個世界,你們立即給我把他們找出來!如果有誰膽敢藏匿他們,或者隱藏其行蹤,那阿斯蘭就是你們的下場!」

    一股強大的精神力猛地鑽入洞中,在眾人腦海之中迴盪起來。

    「不可能!!!」湯姆納斯大叫起來,「以傑蒂絲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擊敗阿斯蘭,她一定是用什麼方法暫時壓制住了阿斯蘭,然後趁這個時候作威作福罷了!」

    「但是,這也就意味著,在這段時間裡,傑蒂絲必定會豁盡一切力量,在阿斯蘭做出反擊之前將我們挖出來。」封燁沉聲說道。

    「真糟糕!」湯姆納斯看起來有點驚慌失措,「現在讓你們再逃出去,一定會被白女巫察覺。即使在我這洞府裡躲得了一時,那婊子也大可以一間間洞府地搜索過來,總會被她找到蹤跡。如果要借其它道友的洞府藏匿,在現在阿斯蘭失利的這個前提下,又不知道有誰是值得信任的……」

    「對了,說起來,傑蒂絲怎麼會這麼著緊你們的下落?」湯姆納斯疑惑地望向眾人,「我之前還以為,你們因為是阿斯蘭的盟友,才遭受到了池魚之災。但現在看來,傑蒂絲的目標一開始就是你們,甚至不惜和阿斯蘭徹底地交惡了。」

    「或許是因為,我們身上帶著開啟后土輪迴台的鑰匙,而傑蒂絲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般的著緊吧。」昶浩歎了一口氣。

    「什麼?開啟后土輪迴台的鑰匙?!」湯姆納斯驚訝地叫了起來,「這可是大件事!難怪這白婊子如此的緊追不捨了!」

    「這該如何是好?」湯姆納斯的眼珠子亂轉起來,「如此重要的東西,白婊子絕不會善罷甘休,哪怕要把整個納尼亞都翻過來一遍,她都不可能放過你們的!」

    這時候,四周再次一震,有比剛剛更強大的精神力滲透了進來,開始在洞內逐寸搜索起來。一旦讓這股精神力將洞府掃瞄上一遍,那南中洲隊就真的無所遁形了。

    湯姆納斯冷哼一聲,摸出它的那桿雙頭笛子,一口氣吹奏出連串音符。

    隨著笛聲飄蕩在洞裡,滲透進來的精神力被硬生生掐斷了,湯姆納斯作為這個半位面的主人,要阻止外人的窺視還是做得到的。

    片刻之後,洞府再度一震,這一次遠遠比之前兩次猛烈得多了,連洞內的一些傢俱擺件都開始搖擺不定。湯姆納斯持續不斷地吹奏著笛子,顯然是在和傑蒂絲硬扛著,但即使借助著位面主場的優勢,它區區一個小妖又如何與傑蒂絲這種高級聖人抗衡?不消一會兒,湯姆納斯的額頭上就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看看湯姆納斯如此辛苦,昶浩一揚手,昊天鏡飛了出來。血紅色的鏡光往四下一照,立即鎮壓住了四周空間的悸動。

    「這樣一來,那個老巫婆就暫時進不來了吧?」昶浩控制著昊天鏡,代替湯姆納斯穩住了洞內的空間。

    「知道什麼叫做欲蓋彌彰嗎?這就是了。」封燁在這時候苦笑起來,「單單只是湯姆納斯一人施為的話,還可以當作是不欲讓自己的**暴露人前,不一定會引起傑蒂絲的注意。但現在你參了一腿進去,無疑於告訴傑蒂絲,我們就在這裡!其實你剛剛最好的選擇,不是祭出昊天鏡支撐這個洞府,而是趁著湯姆納斯爭取到時間的空擋裡,用隱形力場將我們全都隱藏起來。相信現在傑蒂絲並沒有足夠時間,可以一個個洞府細細地查探一番。」

    「算了,這就是命運吧,該來的怎麼也躲不掉。」封燁不再看一臉窘相的昶浩,轉而面對所有隊友。

    「等會兒傑蒂絲闖進來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在第一時間予於其當頭痛擊!如果被迫在納尼亞的世界裡對戰,那些以奇門遁甲之術排布成的錯亂空間對我們大大不利,再加上聖人以寡敵眾的能力,我們被逐個擊破只是個時間問題。所以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任傑蒂絲一網成擒!」

    稍微商量了一會兒後,忽然整個洞府劇烈地一震,就連昊天鏡的鏡光都被硬生生震散了!一道空間裂口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其中透出一片森冷的寒意。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裂口中鑽了進來,在洞中輕輕迴盪。

    「諸位,還真是讓我一番好找啊。不過沒有關係,接下來可是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讓我們好好地交杯暢談。」

    「那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呢?」昶浩收回昊天鏡,同時將心靈和兩女結合起來,「如果是以階下囚的身份,那就恕我們敬謝不敏了。」

    「既然你有如此好的心情來調侃,那等會兒我們之間的會面自然不會冷場。」裂口對面的人咯咯笑了起來。

    「來吧,我的小客人,我在這個世界裡已經等待了你們幾千年,若不好好地款待你們一番,怎麼能表述出我的相思之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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