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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家法 文 / 悠悠忘憂

    「嫣兒,你的意思是?」

    這幾日,柳氏原本沒想那麼多,只為著慕容庭的不爭氣給慕府抹黑而生氣,再加上慕老太太病的也著實嚴重,柳氏每日近身伺候,倒沒顧上往別處想,此刻聽慕嫣然如此說,柳氏卻頓時心裡一沉。

    「娘,父親如今在大梁,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不說父親,三位兄長,隨便提起一位,又哪裡是一個青樓女子就敢出面得罪的?若只是她一人,哭著喊著,抑或尋死覓活的要嫁進慕府,興許我還不會懷疑。可如今瞧著情形,又要賠不是,又要在百味軒設宴,擺明了這就是要豁出來將慕府抹黑,我覺得,她可沒有這樣大的能耐。」

    條理清晰的說著,慕嫣然在心裡思忖起來,對方這般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慕嫣然便暗自放下了,當務之急,卻是先照料好慕老太太,讓她早點康復才是。

    頓時,慕嫣然又想到了方才一踏進柏松堂正屋看見慕老太太時,她身上的那份蒼老,慕嫣然的心裡,便止不住的難受起來。

    「娘,大夫怎麼說?」

    下定決心要查清此事,萬不能讓慕容庭變成毀壞一家人寧靜生活的那顆老鼠屎,慕嫣然抬眼看著柳氏問道。

    「已經有十來日了……本來起初只是小風寒,大夫開了藥,老太太也喝了幾日了,眼瞅著快好了,便出了這事,下人們私下裡說的沒邊沒形的,老太太聽了幾耳朵。所以便揭開了。哎,那可是老太太的陪嫁鋪子啊。悉心經營了這麼多年了,給了自己的孫子倒也沒什麼,如今落到了一個青樓女子手裡,莫說老太太,便是我也心裡氣的緊。」

    低聲說著,柳氏一臉的埋怨。

    相比對慕容庭的氣憤,慕嫣然的心裡,更多的是對慕老太太的心疼,畢竟,那是她在乎的人。而慕容庭於慕嫣然。並無多麼深刻的印象,如今他做出這樣的事來,慕嫣然心裡知曉,慕昭揚的不搭理,才是個開始而已。等外面的事落下帷幕,慕府裡,必定又會是一場風波。

    母女二人聊了會兒,柳氏看了一眼更漏,已到了平日裡慕老太太服藥的時辰,便站起身帶著慕嫣然去了柏松堂。

    「太外祖母,珠兒吹吹……」

    剛踏進正屋的門,便聽見了珠兒童稚的聲音,想著一老一小在一起。說不定慕老太太能心情鬆快些,慕嫣然不自禁的便覺得心裡有些窩心。

    小傢伙這是學著往日慕嫣然餵她喝湯時候的口氣,在哄慕老太太喝藥呢,果然,抬眼望去,慕老太太蠟黃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慈愛的笑容,「好孩子……」

    傅媽媽手裡端著藥碗,任由珠兒作勢吹了幾下,笑呵呵的端過了碗,一旁,慕嫣然將珠兒拉過來抱在了懷裡。

    慕老太太半坐起身子,明霞放了一個厚軟枕在她身後讓她靠著,柳氏將藥碗從傅媽媽手裡接過來,餵著老太太喝完了藥。

    漱了口,慕老太太微微蹙了蹙眉歎道:「這幾日的藥,怎麼愈發苦了?」

    抿嘴笑著,柳氏柔聲說道:「平日裡,榕哥兒幾個喝藥的時候,老太太不還說,良藥苦口嘛,如今到了自己個兒身上,便知道孩子們不是找借口不喝藥了吧?實在是這藥苦的緊呢。」

    說話的功夫,門外,傳來了丫鬟的通傳聲:「宣王殿下到了。」

    門簾掀起,賀啟暄提著一個匣子進來了。

    給慕老太太和柳氏見了禮,賀啟暄將匣子遞給一旁的明霞,囑咐道:「裡面是八寶齋的蜜餞,老太太總要服藥,許是嘴裡苦沒味道,飯前,或是服了藥後含幾顆,既能開胃又能爽口。只記得不能多吃,免得傷了脾胃,記住了?」

    賀啟暄的話音落畢,一旁的幾人均笑了起來,慕嫣然眼中有些得意,口中卻打趣的說道:「殿下竟是及時雨呢,老太太剛說藥苦,你這兒便送蜜餞來了。」

    微一詫異,賀啟暄呵呵笑道:「可見平日裡老太太沒白疼我……」

    一句話,逗得慕老太太又笑起來,一旁,傅媽媽已帶著明霞去了耳房,從抽屜裡取出了個白玉芙蓉花紋的骨碟,又從蜜餞盒子裡挑出了幾顆,呈上去給慕老太太了。

    「果然是老太太疼孫女和孫女婿呢,自打今兒二小姐和殿下回來,老太太的精神,倒像是比前幾日好了許多呢,老奴可真該給二小姐和殿下磕個頭。」

    見老太太吃著蜜餞,一雙渾濁的老眼卻不停的在慕嫣然和賀啟暄身上打轉,傅媽媽在旁笑聲說道。

    「便是傅媽媽不說,我也不會回宮了,一定要等到老太太痊癒了,我才放得下心來。」

    話裡的珠兒掙扎著要下地,慕嫣然一般彎下身來把她放在地上,一邊看著慕老太太仔細的說著。

    慕老太太正要擺手,一旁,珠兒爬上軟榻偎過來說道:「太外祖母,還苦嗎?」

    一句話,成功的打了岔,賀啟暄也附和的說道:「是啊,老太太,不論多大的事,自有兒孫在前面,您老人家合該安享天年,犯不著為了那些不爭氣的人跟自己個兒過不去。您想啊,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孫女婿我這麼懂事的……」

    插科打諢的,賀啟暄的話,頓時又逗得幾人哈哈大笑起來,便連明霞幾人,想笑又不敢笑,都將臉轉了過去。慕老太太拿銀簽插起蜜餞喂珠兒的動作,更是因為賀啟暄的話,一笑而抖在了被子上,頓時,沉寂了幾日的柏松堂,因為慕嫣然和賀啟暄的到來,而和煦了幾分。

    二進西廂的泰然居內,此刻卻是如冰雪剛墜一般,說不出的沉重冷寂。

    「這幾日,你就好好在府裡呆著吧,哪兒都別想去。至於那賤人,便是我死了,都莫想要進了慕府的門。你父親不許,老太太也不許,即便是他們都許了,我也絕不會同意。」

    厲聲說著,沈氏看著一臉怒色坐在案桌後的慕容庭,滿眼的怨懟。

    「娘,你……」

    氣憤的站起身,慕容庭想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是嚥了下去。

    從案桌後走過來坐在沈氏身側,慕容庭低聲說道:「娘,您當日說過的,兒子想要什麼,您就會給兒子,如今只是一個妾侍,您就依了兒子這次吧。實在不行,就放在兒子身邊,等將來娶了妻,她有了孩子,再給她名分也行啊。娘……」

    氣急的大力甩開慕容庭拉著自己胳膊的手,沈氏柳眉倒立的斥道:「你到底被灌了什麼**湯?啊?」

    見慕容庭臉色羞怒,沈氏粗喘了一口氣,放柔的話音說道:「你若真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孩兒,莫說是納妾,便是娶妻,娘也會去你父親和夫人面前求,又怎麼會成如今這幅模樣?那可是青樓女子啊,千人騎萬人跨的賤人,怎能進了慕府的門?你不要臉,慕府其它人還要呢。」

    越說越氣,沈氏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一雙利爪在揉捏一般,說不出的脹痛。

    「娘,楚兒是清白的,她是被人販子賣進軟香閣的,至今,至今還是處子之身,又怎會如你們想的那般不堪?」

    情急的辯解著,慕容庭的臉上,憐惜後,閃過了一抹堅決。

    「你……」

    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好幾個時辰,見兒子仍舊冥頑不靈的要讓那青樓女子進門,沈氏有些氣結的站起身,怒目瞪著他斥道:「我好話說盡,你仍舊鬼迷心竅,我也無計可施。可是,我如今把明白話放在這兒,那賤人是決計進不了慕府的門的,你若執意如此,小心你父親請家法出來,到時候,你可莫怪為娘沒提醒你。」

    說罷,沈氏一甩衣袖出了泰然居。

    回到映雪堂,沈氏猛灌了好幾口茶,仍舊覺得有些意難平,一甩手,一套茶碗就從錦桌上墜落,碎在了腳下。

    一連幾日,慕嫣然一直留在慕府,和珠兒陪在慕老太太身前,陪她說笑,幾日下來,慕老太太的身子,也不似前些日子一般枯槁了,漸漸的有了起色,讓慕昭揚和柳氏等人稍稍放下心來。

    慕容庭相看上的那個楚兒,私下裡打聽了一番,倒確實是軟香閣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的,也確實是清白之身,可從軟香閣強硬的出面要慕府給個說法那天,楚兒再未在人前出現過,唯有軟香閣的老鴇自說自話的說楚兒在房內暗自神傷,可內裡如何,也大概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沒過幾日,這事情便落下了帷幕,軟香閣四處吹噓說自家的姑娘要嫁進宰相府裡做少奶奶的話,也漸漸的成了一樁鬧劇,在人們茶餘飯後笑談了幾次後,再無人提及。

    軟香閣裡,消失了一個管事後,慢慢的恢復了寧靜,而那個楚兒,自此成為軟香閣登台亮相的姐兒之一。

    而慕府裡,慕容庭被打了四十大板,又抬到宗廟跪了兩天兩夜,第三日出來時,已像脫了一層皮一般,癡癡傻傻的,嚇壞了沈氏,和趕回府來的慕敏然姐妹二人。

    慕老太太的身子漸漸的好了,便連聲催促著慕嫣然回宮去,畢竟,她如今已是皇家的媳婦兒了,不好在娘家逗留這麼久,堅持了幾番,慕嫣然承諾說每隔幾日便回來一趟,才帶著珠兒坐著馬車回了宮。

    頭疼了一陣子的事,終於告一段落,慕嫣然提著的心剛剛落下,賀啟暄的一句話,讓慕嫣然的心,再度提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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