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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二章 變色 文 / 悠悠忘憂

    「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問起母妃身邊的舊物白玉安神枕,嫣然以為娘娘極喜歡,所以便多留意了幾分。雖尋不來舊的,可做個一模一樣的,卻是可行的,好在都城裡能人輩出,做出了這白玉安神枕,今兒借花獻佛,便當做是獻給皇后娘娘的壽辰賀禮,聊以寬慰娘娘的一片掛念之心。」

    一臉的恭敬笑意,仿若自己是發自肺腑的想要尋出一份完美的賀禮,慕嫣然看了皇后一眼,轉過頭吩咐紫雲和紫月,把兩個錦盒送了上去。

    周掌事的臉色,也頗有些不安,看了皇后一眼,便走下來將兩個錦盒一一接過,遞給了潤華潤悅,收了起來。

    「你們有心了……」

    許是知曉自己有些失態了,皇后快速的調整過來,目光柔和的看著慕嫣然點了點頭。

    賢妃淑妃等人,都知道白玉安神枕上發生過怎樣的變故,一晚上心中各有所想,目光也頻頻的在皇后和慕嫣然之間打量,妄圖看出個所以然來。

    而後來進宮的妃嬪,看出了皇后在那一剎那的表情變化,自然也知曉內裡另有緣故,也交頭接耳的打聽著,沒一會兒,大殿內,就熱絡了起來。

    皇后的表情,頗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神,方才自己聽到白玉安神枕的那一瞬間失態時,身邊永成帝投來的那一瞥目光,卻是讓她更加心驚不已。

    永成帝只停留了不到半個時辰,便離開了。

    戌時二刻,歌舞表演到了尾聲,本來後續還有內務府準備的一齣戲,皇后卻吩咐周掌事去偏殿通知了他們不用準備了。待到一眾歌者和舞者退下,皇后揚聲說道:「今日你們來為本宮賀壽。本宮心裡也很是高興。時辰也不早了,大家便都散了吧。」

    皇后發了話,座下的一眾妃嬪,以賢妃和淑妃為首,恭敬的給皇后行了禮,魚貫著退出了正殿。

    不一會兒,原本喧囂的毓秀宮,便恢復了安靜。

    月明星稀,慕嫣然抱著珠兒走在寂靜的宮道上,心裡。卻有些說不出的寂寥。

    雲湘已死。無人知曉,她到底是不是皇后安插在宛貴妃身邊的奸細。若果真是,那昔日雲湘在慎刑司受重刑繼而慘死,未必沒有皇后的手段。

    結合皇后今日聽聞白玉安神枕時的那一絲驚慌和錯愕,與她從前主動提及時的那絲故作鎮定。愈發顯得有些欲蓋彌彰的作態,如此想來,宛貴妃在王府時小產,必定就是那白玉安神枕的功效吧?

    卻不知,當日的宛貴妃,可曾懷疑過自己嫡親的堂姐,身為國母的中宮皇后娘娘。

    心中感歎不已,慕嫣然輕微的歎了口氣,聲音在清冷的夜色中。顯得愈發孤寂。

    「嫣兒……」

    遠處響起了腳步聲,隨著搖曳的燈火,不一會兒,賀啟暄疾步迎了上來,身前,是提著燈籠的小貴子。

    「珠兒。爹爹抱?」

    笑看著珠兒問著,見她歡喜的朝自己伸出手來,賀啟暄微一用力,將珠兒接過來抱在了自己懷裡,一邊牽起慕嫣然的手問道:「怎麼了?」

    搖了搖頭,慕嫣然有些無奈的笑道:「賀禮呈給了皇后娘娘,她頗有些錯愕呢,確切的說,還有些慌亂,似是未想到咱們真的能找到白玉安神枕。」

    聞言,賀啟暄一怔。

    許久無話,兩人就那麼靜靜的牽著手回到了瑞安宮,及至哄睡了珠兒,慕嫣然回到正殿,逕自梳洗完躺回床上說道:「如今,咱們已經能斷定,皇后娘娘,是知曉白玉安神枕另有內幕的。所以,當日淑妃勸母妃將白玉安神枕送去五福寺開光,皇后娘娘也是知曉的,卻默許了。於是,便有了白玉安神枕被掉包,再加上先恆王妃的衝撞,母妃,便小產了。」

    默然的點了點頭,賀啟暄的臉上,有些晦暗不明的苦澀。

    過了好久,他悵然歎道:「我只願,母妃不知道這一切……」

    「知不知道,又有何妨呢?母妃終究還是去了,而且,她也知曉自己身重蔓膚草之毒,從前的那些過往,知道了,也只是雪上加霜罷了,並無什麼分別。」

    感歎的說著,慕嫣然的眼中浮起了濃郁的悲傷。

    夜色深了,玉盤一般圓潤的皎月柔和的照耀著大地,毓秀宮的內殿裡,皇后披散著長髮,抱著錦盒凝望了許久。

    錦盒內,赫然正是慕嫣然呈上來的白玉安神枕。

    「佛說,前世因,今世果,事事都有因果循環。如今,終於輪到了本宮頭上了嗎?」

    喃喃的說著,皇后伸出手,動作輕柔的摩挲著那觸手清涼的白玉安神枕,身旁,周掌事低聲勸慰道:「娘娘,這都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您又何必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個兒呢?」

    「別人的過錯嗎?」

    兩眼迷茫的抬頭看著周掌事,皇后的表情,有些落寞。

    過了許久,皇后復又低下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那時,王爺的眼裡,心裡,只有她一人,滿府的女人,都及不上她一根頭髮絲兒。出去辦差,每每捎回來的家信,給本宮的,便只是薄薄的一頁,給她的,卻是厚厚的一個信封,芝麻大點兒的事,都會告訴她。在王爺心裡,怕是她才是他的妻吧?本宮,又被置於何地了?」

    話語聲愈發低沉,皇后的眼角,漸漸的滑落了兩行清淚。

    「你總覺得委屈了她,只是個側妃,可我呢?你可曾覺得虧欠過我?」

    多年來的不滿,在重新看到這個白玉安神枕時,一瞬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皇后勾起手,想用細長的指甲劃破那圓潤的表面,最終發現只是徒勞,有些無力的跌靠在了床柱邊。

    「收起來吧,本宮再也不想看見它。」

    沉聲說著,皇后拿起絲帕,姿態端莊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一旁,周掌事走過來,從皇后身邊,將那個錦盒蓋起來,逕自捧著出去了。

    再到毓秀宮給皇后請安,慕嫣然明顯的感覺到,皇后對自己的態度,不復昔日般柔和了,想來,那日的白玉安神枕,彼此已明白了對方對自己的懷疑,如今,便已是心內自知而粉飾太平的虛假時期。

    早晚都有這一日,如今這樣,已比慕嫣然所能想到的最壞的情形,好了許多。是故,慕嫣然也不再介懷,仍舊按著往常一般,每三日到毓秀宮請安一次,依足了禮數。

    賀啟暄那頭,仍舊和清風公子保持著疏遠的接觸,依著清風公子的意思,大概這幾日,就能把極樂散和暗香丸的配方,以及這些年的賬目都整理出來給賀啟暄,是故,這些日子,賀啟暄都未再似往日一般趕在午膳前回宮了,倒讓珠兒每到午膳時分都要在宮門口眼巴巴的望上許久,最後不甘心的嘟著嘴回來用膳。

    這一日,歇了午覺起身,身邊的床榻仍舊空著,慕嫣然起身到偏殿,便看見珠兒有些怏怏不樂的抱著小玩偶擰著它的小胳膊生悶氣。

    見慕嫣然進來,乳母上前解釋道:「小主子想去蕩鞦韆,奴婢想著這天寒地凍的,若是著了涼怕是不好,便說等改日天晴了再玩,小主子便有些不高興。」

    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慕嫣然坐在床榻邊,軟語哄道:「珠兒,外面好冷哦,等明天見了太陽,咱們再去玩,好不好?」

    嘟著嘴搖了搖頭,珠兒張望了一眼外面,方看著慕嫣然回道:「爹爹說,不怕冷,珠兒也不怕……」

    賀啟暄平日裡常說,孩子不能太嬌慣著養,否則,等長大了就是病秧子,所以每每他在宮裡,無論陰晴,總會帶著珠兒出去玩一陣子,是故,珠兒也最愛黏著賀啟暄。

    如今,賀啟暄說過的話,在珠兒心裡,怕是成了金科玉律。

    心裡頗有些無奈,慕嫣然妥協道:「那珠兒穿厚些,咱們出去蕩鞦韆,只蕩一小會兒,好不好?」

    「娘不騙珠兒?」

    眼中有些欣喜的光芒,珠兒忽閃著大眼睛問著慕嫣然,見慕嫣然肯定的點了點頭,珠兒爬起來在慕嫣然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將小傢伙裹得嚴嚴實實的,慕嫣然抱著她到了鞦韆架旁,一旁,紫雲早已在坐板上綁了厚厚的軟墊。

    鞦韆蕩起又落下,珠兒的笑聲,便在瑞安宮內迴旋起來,讓遠遠便聽見了珠兒聲音的賀啟暄,沉重的腳步,也輕盈了幾分。

    踏進瑞安宮的宮門,便看見母女兩人正玩得高興,賀啟暄展顏笑開,下一瞬,耳邊,傳來了珠兒大聲的喚聲:「爹爹,爹爹……」

    注意到了賀啟暄的臉色變化,慕嫣然心裡一緊,面上,卻裝作什麼都未發生,和賀啟暄陪著珠兒玩了一會兒。

    回到內殿,給珠兒擦拭著手和凍得紅通通的小臉,慕嫣然探尋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有些氣餒的歎了口氣,賀啟暄低聲說道:「賞菊閣今日歇業了,昨兒夜半,聽說裡面有些動靜,我擔心,清風公子那邊,怕是出事了。」

    賀啟暄的話音落畢,慕嫣然拿著帕子的手,頓時有些僵住了。

    若是清風公子這條線斷了,想要再尋到威遠侯的罪證,怕是就難上加難了。

    一時間,二人都長吁短歎的惆悵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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