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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安神 文 / 悠悠忘憂

    「是趙良娣,也就是現在的淑妃娘娘……」

    一語落畢,丹紅像是脫力了一般,跪坐在了腳上,而目光中,則透出了一份哀慟,像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淑妃?」

    似是有些不信,慕嫣然呢喃著反問道。

    殿內如一潭死水一般的靜謐,唯有窗外偶爾響起的風聲,抑或樹枝碰撞的聲音,慕嫣然久久不語,看著同樣一臉難過表情的丹紅,歎了口氣說道:「起來吧……紫雲,搬個凳子給她。」

    涉及到陳年舊事,可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的了,慕嫣然轉過頭看著紫雲吩咐完,逕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母妃嫁入王府沒多久,就有了身孕,那時候,身邊是你和丹青伺候著的吧?發生了什麼,當時的你們可能不清楚,可你在宮裡也這麼多年了,如今,大概心裡也有數了吧?你猜的,抑或是你後來知曉了的,便都告訴我吧,慢慢說,我不著急,所以,你可別漏了什麼……」

    紫雲搬來了一個小杌子,擺在了軟榻跟前,丹紅道了句謝,然後起身坐下了,耳邊,傳來了慕嫣然平靜的話語聲。

    點頭應下,丹紅逕自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方開口徐徐說道:「主子及笄過後,便嫁進了王府,那時候,文府大房的小姐正是王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王妃待主子極好,知曉主子喜歡清靜,便把王府三進的東廂整個給了主子。後來,主子診出有了身孕,王妃當時也極高興,說等到六月裡主子過生辰。定然要好好地慶祝一番。」

    「五月中旬,王爺隨戶部的官員去外地了,直說一定會趕在主子生辰那日回來。那會兒,張良娣和趙良娣剛入王府沒多久,王妃便早早兒的吩咐下去,說要為主子操辦生辰。到時候好好熱鬧一番。所以,她們都準備了賀禮。」

    「生辰當日,王爺一大早就回來了,陪了主子一整日。晚宴用罷,看著主子歇下,又趕著去了戶部。第二日。王妃把王爺準備的賀禮送了過來,綾羅綢緞,珠釵首飾。琳琅滿目,其中,還有一座送子觀音和白玉安神枕。王爺回來的急,也沒交代哪些禮物是給王妃或是兩位良娣的,哪些禮物又是給主子的生辰賀禮,於是,王妃便把東西全送到了主子屋裡。主子把珠釵首飾按貴重等級分了出來。王妃和兩位良娣那兒,各自送了一份過去。送子觀音和白玉安神枕。瞧得出來是同一塊玉石雕刻出來的,主子便把送子觀音送到了王妃那兒,自己留下了白玉安神枕。」

    「說是安神枕,可主子枕著睡了幾日,直說每晚噩夢連連,也不知道是玉質太涼還是主子不適應,後來,那安神枕便被收到了箱籠裡放了起來。和趙良娣閒聊起來,趙良娣說,只要是玉石,都要開過光才好,所以,主子便把白玉安神枕,送到了五福寺菩薩面前供奉了一個月,等到回來,竟然真的不似從前一般做噩夢了。」

    「王妃和善,主子又有孕在身,王府裡,便是趙良娣和張良娣侍奉王爺,偶爾,她們也會來主子屋裡說說話,日子倒也過得安逸。及至後來,先皇身子不大好了,王爺每日裡都留在宮裡伴駕,在王府裡逗留的時辰倒少了。那會兒,主子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眼看就快生了。」

    說著,丹紅的眼中,閃出了一抹怨恨的狠毒。

    「王妃說,正是王爺最緊要的時候,所以府內人人要謹言慎行,務必小心,不得給王府惹出禍事來,所以,主子更加不敢出門了,而那會兒,恆王妃還常常往來於王府。恆王妃每每見到主子,都沒有好臉色,執意擺出正妃的款兒來讓主子立規矩,回回都是王妃護著,直到宮裡傳出聖旨,說王爺在先皇榻前被立為太子,恆王妃頓時瘋魔了,她衝來王府,一直奔到了主子的屋裡,說都是主子紅顏禍水,才害得恆王有如今的頹勢。當時,屋裡一片混亂,恆王妃和身邊的丫鬟,王妃身邊追來的嬤嬤,還有奴婢等伴在主子身邊的丫鬟等等,誰知,一個不慎,倒讓恆王妃鑽了空子,撕扯住了主子。」

    臉上浮起了一抹自責,丹紅低泣著說道:「後來,王妃帶著人勸走了恆王妃,主子,卻已經虛脫的倒在了炕上,沒一會兒,就叫嚷著說肚子疼。等接生嬤嬤和大夫趕來時,小主子,已經保不住了。」

    「所以,母妃小產,便算在了恆王妃身上,而那時,恆王闔府上下的人已盡數下獄,及至後來的處死,所以,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猜測的說著,慕嫣然的臉上,卻有一絲無奈的篤定。

    點了點頭,丹紅抬起衣袖將臉上的淚水拭淨,方繼續說道:「七個月的小小姐,就那麼沒了,王妃陪著主子哭了好些日子。然後沒過多久,王爺即位了,大封後/宮。」

    小產的事,貌似落下了帷幕,宛貴妃身心悲痛,而那時的三王爺,怕是正沉浸在初登大寶的興奮和喜悅中無法顧及到他人吧?兩相對照,一個春風得意,一個黯然魂傷,又是怎樣一番蕭索啊?

    心內唏噓不已,慕嫣然的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神情落寞的女子,坐在寂寥的宮殿內為自己無辜喪命的孩子感傷,滿面帶淚,心如死灰。

    「既如此,為何你懷疑的是淑妃,而不是皇后?」

    按捺下心裡溢出的悲傷,慕嫣然喟然問道。

    「王爺送給主子的白玉安神枕,送去五福寺供奉時,被掉包了。」

    肯定的說著,丹紅抬眼定定的看著慕嫣然說道:「主子小產後,未免她看到舊物睹物思情,昔日有孕時常擺放在身邊的物件,奴婢們便盡數收了起來,那白玉安神枕,便是奴婢收的。雖看起來一模一樣,可角落裡刻著的那個「心」字,卻不是原來那個,雖是按著原來的模樣臨摹出來的,可絕不是先前那一個。」

    興許是意識到了自己過於肯定,丹紅面色一赧,有些不自然的低垂下了頭。

    許是宛貴妃在王府頭次有孕時,她就起了心思吧?否則,以她一個不通文墨的奴婢,又怎能看出王爺字體的不同來?

    不欲與丹紅糾纏往事,慕嫣然故作沒注意她的羞窘,繼續問道:「那後來呢?你既然已經發現被掉包了,可跟母妃說起過?」

    搖了搖頭,丹紅囁喏著說道:「那會兒,剛搬進漪蘭宮,宮裡又要籌備皇上的登基大典,又要佈置各宮各殿,便是奴婢們,也忙著歸置東西。再說了,主子自小產後,精神一直鬱鬱寡歡的,有個風吹草動就能傷心好一陣子,若是知曉自己小產另有內幕,豈不是更加難過?所以,奴婢只私下裡和丹青說過,再未在旁人面前提起過。」

    「你就這麼肯定,是淑妃讓人掉包的?」

    腦海中有些疑惑,慕嫣然確定一般的問著,面前,丹紅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後來,良妃娘娘有孕,主子要把白玉安神枕送給良妃娘娘,當時,淑妃和賢妃也在場,奴婢注意到,淑妃有些暗喜,雖只是一霎那,可奴婢覺得,絕對沒錯。」

    丹紅提及良妃,慕嫣然順口接過話茬問道:「母妃和良妃的關係很親厚?」

    點了點頭,丹紅低聲答道:「王妃那會兒已是皇后了,後/宮裡的事情,都要她操持,主子這兒,便有些顧及不到,何況那會兒,主子正因為小產的事和皇上慪氣,便被冷落了起來。八月間選秀,良妃便是那一年進宮參選的秀女,殿選過後,被封為嵐貴人。主子和嵐貴人一見如故,平日裡都是姐妹相稱,倒是來往的極多呢。」

    宛貴妃和良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件事不用再懷疑,想到良妃有孕時,不知情的宛貴妃把白玉安神枕送給了她,那良妃小產,豈不是也與安神枕多少有些關係?

    如是想著,慕嫣然開口問道:「那良妃小產的事,你可知情?」

    神情微怔,丹紅猶豫著說道:「那時候,主子也有孕在身,只聽得宮裡傳聞說良妃娘娘淫/穢後/宮,主子為此很是生氣,後來,南疆送進宮的一個美人卻說見過良妃娘娘和外男接觸,還未等皇后娘娘徹查此事,良妃娘娘便小產薨逝了。奴婢死心揣度,與白玉安神枕,也逃脫不了干係。」

    不由自主的點著頭,附和著丹紅的意思,慕嫣然不解的喃喃道:「既如此,那母妃當日在王府小產,和良妃小產,外因不祥,內因,卻大抵都是這白玉安神枕了。」

    靜心思忖了一會兒,將從前得知的消息盡數梳理了一遍,慕嫣然的心內,對那些陳年往事,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脈絡。

    丹紅坐在小杌子上,緊張的注視著慕嫣然,不時的,也低頭思忖著,看還有沒有什麼值得深挖的消息,過了一會兒,丹紅面色一變:「王妃,奴婢想起了一件事,是奴婢到浣衣局以後聽聞的。」

    轉過頭看著丹紅,慕嫣然點了點頭示意她往下說,可聽了丹紅的話,慕嫣然卻一下子有些恍然大悟了,心內愈發清明了幾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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