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貴女反攻記

第一卷 第三百八十八章 爭鋒 文 / 悠悠忘憂

    七月初二,煥王帶著一隊隨從,漸近都城。

    淑妃早起到毓秀宮給皇后請了安,便去城門口候著了,直到過了午時,地上都已經開始冒土氣了,煥王一行才出現在視線中。

    看著兒子的氣色跟從前差不多,渾身散發出的氣息,卻多了幾分成熟,淑妃喜極而泣。

    回到鴻寧宮,簡單的梳洗完畢,煥王去乾安殿給永成帝磕了頭,看著永成帝一臉平靜的關懷自己,煥王的心裡,卻有些微微的忐忑,再看著身側賀啟暄的側臉,也愈發來氣。

    「長途跋涉,必定也累了,去永壽宮給太后請完安,便好生歇著吧,晚間太子設宴給你接風洗塵,到時候你們兄弟幾個好生聚聚,朕就不過去拘著你們了。」

    笑呵呵的說著,永成帝擺了擺手,一旁,煥王和賀啟暄起身行了禮,一前一後的退出了乾安殿。

    「煥王兄去永壽宮,弟弟就不陪著了,晚上見吧。」

    跟煥王打了招呼,賀啟暄目送他朝前走去,自己也轉身回了瑞安宮。

    「上次,你跟我說,送去疫區的官銀數目對不上,有可能是煥王從中動了手腳,此事,如今可確鑿?」

    煥王此番回來,雖是應永成帝的旨意,而且是藉著淑妃身子不好的幌子,可內裡到底是何緣故,想必眾人都心知肚明,是故,慕嫣然愈發擔心賀啟暄。

    「雖說是我發現的,可我卻沒有在父皇面前說過,顧忌的不就是我們兄弟間的情誼?再說了,明明知道父皇和朝中一眾朝臣為了疫情想盡了辦法,他還要在這個上面打主意。這件事,本就是他不忠不孝在先。與我何干?哼,我就怕他不跟我扯呢,到時候,也好好說道說道,也好讓父皇和太子知道,他在藩地上究竟有多大的難處,需要挪用官銀……」

    輕描淡寫的說著,賀啟暄一臉的光明磊落。

    剛過了申時,太子身邊的小路子就來了,笑著給賀啟暄和慕嫣然請了安。站起身沖賀啟暄說道:「宣王殿下。太子殿下在正華宮設宴,宴請煥王殿下,為他接風洗塵,請您過去作陪呢。」

    晌午在乾安殿,已從永成帝跟前知曉了。賀啟暄點頭應下,直說一會兒就到,讓小路子自去鴻寧宮請煥王了。

    陪著珠兒玩了一會兒,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賀啟暄帶著慕嫣然,抱著珠兒,一家三口到了正華宮。

    雖都是自家兄弟,可太子到底是儲君,而且席間免不了要談及朝事。所以,秦素兒便吩咐了宮婢,在太子的書房設了一桌宴席,讓他們三兄弟開懷暢飲,自己則在正華宮內殿擺了一桌,招呼著慕嫣然和煥王側妃。

    珠兒如今已經會說好些詞語了。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再長一點,就不會了,指著襁褓裡的芊芊喚著「妹妹」,小傢伙眼巴巴的望著,那小模樣,倒招來了小皇子的疑問:「娘,霄兒有兩個妹妹嗎?」

    「芊芊是霄兒最親最親的妹妹,珠兒呢,是宣姨母家的妹妹,以後霄兒還會有更多的弟弟妹妹,好不好啊?」

    將霄兒落在懷裡,慕嫣然指著芊芊和珠兒為他分辨著。

    似懂非懂,霄兒轉過頭看了看大腹便便的龐良娣,指著她問道:「宣姨母,那她的肚子裡,是弟弟還是妹妹啊?」

    慕嫣然還未答話,身邊的太子側妃搶過話茬誘哄著問道:「那霄兒是想要個弟弟呢,還是想要個妹妹?」

    大人的言行,平日裡總會潛移默化的影響到孩子,此刻,太子側妃一臉的淺笑,彷彿能預料到霄兒會說什麼一般,眼中帶著一份戲謔。

    臉上有些茫然,霄兒皺著鼻子想了片刻,小大人一般的說道:「弟弟也好,妹妹也好,終歸,霄兒都會好好疼他們,娘說,我們都是好孩子……」

    霄兒的話音落畢,太子側妃有些訕訕的端起了茶碗,一旁,慕嫣然親暱的捏著霄兒的鼻子誇道:「霄兒真是個好孩子。」

    說罷,慕嫣然抬起頭看著秦素兒說道:「姐姐,你把霄兒教的極好呢,不像珠兒,每日調皮的猴兒似的,教她往東,她偏偏向西,真真兒氣人極了。」

    談起孩子,眾人不禁有了共同話題,氣氛稍有緩和,而太子側妃因為方才耍心眼想要給秦素兒難堪而收到了秦素兒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想到從前煥王側妃跟自己說過的話,太子側妃忙不迭的沖秦素兒賠了個笑臉,一邊,警示的提醒自己再不能口不擇言了。

    正華宮正殿內,氣氛慢慢的熱絡了起來,話題從幾個孩子,轉換到了都城內的大小趣事,不一會兒,殿內便儘是歡聲笑語了。

    相比正殿的熱鬧,太子的書房內,氣氛便有些沉重了。

    早已過了開始的寒暄,三人吃了幾杯酒,話題,便漸漸的涉及到了政事,太子身後,小路子極有眼色的揮手讓伺候酒水的宮婢們盡數退了出去,自己提起紫砂茶壺給他們沏好了茶水,也打開書房門出去,在門外守著了。

    抿了口酒,煥王的目光,從賀啟暄身上掃過,落在了太子身上:「臣弟此番回來都城,冷眼瞧著,事情並不如臣弟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莫非,太子皇兄也懷疑臣弟是那心思不純的賊人?」

    展顏朗笑,太子舉起酒杯看著煥王說道:「你既然也說是賊人,那必定不是你做的,既如此,他日父皇若是過問起來,你說明白不就好了?我們都是自家兄弟,誰還會懷疑你不成?今日只論兄弟情誼,不論國事,可好?」

    舉杯同飲,一杯酒下肚,煥王不忍拂了太子的好意,便止住了方纔的話題,可看向賀啟暄的目光,仍舊帶著幾分不虞。

    酒過三巡,趣事說了幾籮筐,漸漸的也沒什麼話可聊了,自然而然的,話題便轉向了煥王回京的真正用意,太子眸色不明,臉上,卻擺出了一副兄長的作態:「當日官銀被劫一事,到底是在你的藩地內發生的,雖後來失而復得,到底也算那兒不太平,所以才有了父皇的垂詢。父皇問起來,你好生回話便是,莫惹得他生氣。」

    這樣的話,本是太子一番提醒的好意,可聽在煥王耳中,卻成了息事寧人,讓他把一應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的意思,頓時,煥王有些不高興了:「臣弟到藩地才一年多,各項事務還未整理妥當,這是臣弟無能,可官銀一事,要想把污水潑在臣弟頭上,臣弟卻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

    說罷,回頭看著賀啟暄,煥王厲聲說道:「宣王到邊關歷練了幾年,卻是愈發出息了,如今連自家兄弟都算計起來了,我雖癡長你三歲,論起心思手段,卻都自愧不如。」

    心內知曉煥王指的是他當日帶兵打劫富戶的事,賀啟暄卻佯作不知,一派坦然的直視著煥王笑道:「不知煥王兄所指何事?」

    見煥王表情一怔,賀啟暄繼續說道:「官銀被劫,臣弟的帳篷,都被流民圍住了,若是不拿出辦法來,恐怕,弟弟我此刻就不是安坐著這兒陪兄長們喝酒了。打劫當地富戶,劫來的銀子,又豈能擺到明面兒上來?所以,弟弟便充了官銀,這麼算起來,弟弟可是沒佔絲毫的便宜,王兄覺得呢?所以,這算計一說,怕是說不通吧?」

    煥王到藩地,私下裡的買賣極多,可瘟疫蔓延,原先存在各個銀莊裡的銀子,便都不安全了,所以,王府幕僚便出了主意,將那些銀子以銀莊的名義,分散的儲存在了當地幾個大富戶的地庫裡,想著有嚴密的防護措施,再許以重利,待到疫情有所緩解,銀子也不會有短缺,誰知,便遇上了賀啟暄率領的「兵匪」。

    瘟疫蔓延時,無論是商舖還是莊稼,都遭受了一定程度的重創,疫情控制住後,永成帝令太子督辦,對各地百姓進行了補償,可煥王這樣的損失,又有誰能補償的了?

    煥王到藩地才一年多的功夫,一年多,二十萬兩白銀,便是放印子錢這樣利滾利的賺錢,怕是也賺不了這麼多吧?是故,煥王遭受了天大的損失,卻不得不吞下這啞巴虧,這讓他心裡怎能不憋屈?

    「你……」

    猛的站起身,煥王狠狠的瞪著賀啟暄,一雙眼睛,像是要冒出火來一般的忿恨,而被他指著的賀啟暄,則一臉的雲淡風輕,滿眼柔情的看著面前的一盤花生米。

    伸手安撫的拍了拍煥王抬著的胳膊,太子勸和的說道:「這件事情,父皇雖大概知曉,卻沒這麼清楚,依我看,還是能壓著便壓著,否則,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最終吃不了兜著走的會是誰,在座的三人都心內有數,煥王有些氣急的端起酒杯,自斟自飲的連灌了好幾杯酒才停住。

    辛辣的灼熱,順著喉嚨往下蔓延,像是有一股焦躁的氣息從體內瀰漫開來,煥王猛的撂下手裡的酒壺,站起身看著太子和賀啟暄沉聲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父皇面前,我自有分說。你們想聯手算計我,門兒都沒有……」

    說罷,煥王一掀袍子,打開門逕自大步走了。

    一陣風從門外席捲進來,書房內,頓時多了幾分清爽。(未完待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