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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團聚 文 / 悠悠忘憂

    永成十九年正月初八,慕府二十多年來閤家團聚的大好日子。

    遠在平洲的李慕氏和夫婿李雲赫,攜著兒女們來給慕老太太拜年,而陸慕氏一家,早在知曉大姐要來,便早早的侯在了慕府,李慕氏一進柏松堂,二十多年未見面的姐妹倆便抱頭痛哭,一時間,讓慕老太太又紅了眼圈。

    這樣閤家美滿的日子,曾經,只有在夢裡才會出現,如今,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兒女齊聚膝下,子孫繁衍,慕老太太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舒暢通透。

    招呼著眾人坐下,何氏帶著幾位姨娘去操辦宴席了,柳氏便陪著慕老太太身邊,和眾人說起了話。

    李秀兒已許了人家,嫁給了平洲當地一個富貴人家,此次跟著李慕氏來的,便是她的小女兒李盈。李盈長的不如李秀兒甜美,可舉手投足間,又另有一番嬌憨動人的姿態,一張小嘴又極會說話,進了柏松堂沒一會兒,就被慕老太太拉在懷裡不住口的誇了起來。

    大人們說著話,便擔心身邊的孩子們都會拘了性子,喚來了慕嫣然,慕老太太直說讓她帶著陸綿和李盈去屋裡說話,等到晚膳的時候再派人去請她們,是故,加上慕依然、慕湘然和慕秀然,六個女孩兒們嬌笑著去了瀟湘閣。

    李盈和慕秀然年齡相當,不一會兒,兩人便手牽著手去後院梅林裡玩了,慕依然一向和慕湘然玩的好,可因為潘府的親事,這兩個人這些日子卻不大來往了,到瀟湘閣坐了一會兒,慕依然便藉著要去陪沈氏的由頭走了,慕湘然不想悶在屋裡,便也去後院尋慕秀然和李盈了,一時間,瀟湘閣內,便只剩下了慕嫣然和陸綿。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擺出棋盤來各自執子走棋了。

    幾盤棋下來,卻各有輸贏。慕嫣然直嚷著眼睛疼,紫雲和紫月便收了棋盤,在香爐裡撒了一把百合香,乖巧的出去了。

    「綿姐姐,瞧著你眉目間滿是憂愁。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兩個女孩兒並排躺在暖炕上,一室慵懶,慕嫣然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側過頭看著陸綿柔聲問道。

    抿著嘴搖了搖頭。陸綿綻開一抹笑容,幽幽的說道:「沒什麼,許是天氣冷了。便沒什麼心情的緣故吧。都城的冬天乾燥陰冷,遠不像冀州那般濕潤和煦,每每起風,我覺得臉都快要動掉了,所以便乏了性子。愈發不願意出門了。」

    前次襄王妃到慕府,慕嫣然隱約覺得,襄王妃似是蠻喜歡陸綿的,而陸綿眼中的欣喜,慕嫣然也瞧得分明。事後慕嫣然再問柳氏,便沒什麼動靜了。一切,都如初夏的清風拂過湖面,泛起的漣漪還未觸及眼波,便消散開了。

    陸綿比慕嫣然還要大一歲,可因著陸鴻山要到都城就任,陸慕氏也想著讓女兒離自己近一些,是故在冀州時,有合適的親事,也盡數推拒了。到都城中也有一年多了,從陸綿得了迎春花會的花魁開始,陸綿在都城中的小姐中,也頗有了些聲名,可於婚事上,卻一直不大順利,如今,陸鴻山和陸慕氏都微微有些心急了。

    這樣的事,慕嫣然心內清楚,卻不好開口勸慰,是故,也只能找一些好玩的事,轉移她的心思,讓她不要為此太過煩悶。

    「綿姐姐,十五那日,咱們一起去廟裡上香吧,妹妹可有好些心願要許呢,到時候我們結伴一起去,好不好?」

    希冀的眼光緊緊的注視著陸綿,慕嫣然眼巴巴的等著她的答覆。

    「我還要問過娘才行……」

    沒有直接拒絕,陸綿眼含歉意的看著慕嫣然說道。

    點了點頭,慕嫣然歡喜的說道:「那我去求二姑母,她肯定會答應我的。」

    笑嘻嘻的說著,慕嫣然掰著指頭數道:「到時候,我要祈求菩薩保佑我們閤家團圓,保佑老太太福壽延年,保佑父親母親身體安康,還要保佑哥哥嫂嫂們幸福甜蜜,小侄兒們活潑開朗……嗯,還要保佑綿姐姐找個好夫婿。」

    說到最後,慕嫣然的眼中,已含著一絲打趣,陸綿不由的羞紅了臉。

    「綿姐姐,我們去都城外西山上的五福寺吧?」

    慕嫣然揚聲問道。

    大梁都城外有三座寺廟,五福寺最有名的,卻是姻緣線和求子觀音。

    陸綿心內一動,遲疑著點了點頭。

    雖不能與自己心中牽念的那個人有所關聯,可是有疼愛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姻緣,定然不會比旁人家的女孩兒差,如是想著,陸綿的心裡,半喜半憂。

    晚膳時分,柏松堂裡歡聲笑語,慕老太太被攙扶到了紅木大圓桌的上首處,身邊,環繞著兒孫們,便連從前不敢奢望能歡聚一堂的兩個女兒,也都在身邊,老太太的笑容中,愈發透出了一分知足常樂的悠然喜悅。

    用罷晚膳,慕昭揚招呼著李雲赫和陸鴻山去了書房,李慕氏姐妹二人留在柏松堂陪著慕老太太說話,柳氏便帶著兒女們各自回屋了。

    「娘,我瞧著綿姐姐有些不大開心呢,明兒您跟二姑母說一聲,許了綿姐姐和女兒去五福寺上香祈福吧?再說了,過了那日,女兒就不好再出門了……」

    環著柳氏的胳膊軟語央求著,慕嫣然說到最後,已帶出了一絲扭捏。

    大梁的女兒,成親前一個月,就不能再出門了,整整一個月窩在自己的繡房內,美其名曰待嫁。

    點頭應著,柳氏話語惋惜的說道:「綿兒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就是時運不好,恰好趕上你二姑夫來都城述職,否則,要是在冀州的話,如今怕是都該當娘了。」

    輕輕歎息了一聲,慕嫣然不解的問道:「娘,娘瞧著,前次襄王妃來府裡的時候,分明極喜歡綿姐姐的,怎麼後來就全無消息了呢?」

    柳氏對此也一知半解,搖了搖頭,一邊猜測的說道:「許是覺得你二姑夫只是個三品官,綿兒的身份不大匹配吧?」

    想到賀啟鈞,慕嫣然心口一頓,但願,此事不要與自己有關。

    襄王府朝暉堂內,襄王夫婦一臉震驚的看著兒子問道:「你說什麼?」

    眉目間儘是不忍,賀啟鈞一臉歉意的沉聲說道:「兒子不孝,本該在父王和母妃身前盡孝,可如今……兒子心意已決,年前便已遞了折子上去,西南流寇叢生,那兒的百姓苦不堪言,兒子願去西南平亂。」

    許久,屋內靜悄悄的,只偶爾聽到外邊零丁響起的煙花爆竹聲。

    襄王妃眼中滿是痛楚,看了一眼筆直的跪在面前的兒子,終究什麼都沒說,緩緩的走進了內屋。

    「鈞兒,你從小便個性極強,而且一向極有主意,這次的事,為父知道,你定是斟酌了好些日子的。」

    目光炯炯的盯著賀啟鈞,襄王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為父也不再攔著你,只一條,凡事三思而後行,多想想為父,和你母妃。」

    「兒子謝過父王。」

    俯身磕了一個頭,賀啟鈞緩緩的站起了身。

    「什麼時候出發?」

    站起身看著已與自己比肩的兒子,襄王沉聲問道。

    「過了年,正月二十五啟程。」

    微蹙著眉頭,賀啟鈞輕聲答道。

    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襄王朗聲笑道:「心裡別多想了,我和你母妃,還沒到七老八十需要兒女們惦記的歲數呢,再說,有你妹妹在,她可比你貼心多了。」

    襄王故作輕鬆的話語,讓賀啟鈞的心裡,沒有方纔那般沉重了,點了點頭,他沉聲應道:「父王放心,兒子不會莽撞行事的,此去一年多而已,不會超過兩年,兒子便會平安返回都城。兒子不孝,只能等到將來回來了,再加倍孝順父王和母妃,還望二老保重身體,勿要讓兒子牽念。」

    點頭應著,襄王歎了口氣說道:「為父也是從你這個歲數過來的,你心裡在想什麼,為父心裡清楚,好好拚搏,老天爺不會辜負你的。」

    說罷,襄王用力的拍了拍兒子,逕自進了內屋,去安慰襄王妃了。

    頓在地中愣了好一會兒,賀啟鈞深深的歎了幾口氣,慢慢的轉過身,踏出了朝暉堂。

    漆黑的夜空籠罩了大地,空氣中,還殘留著白日的喧鬧,賀啟鈞緩步走向後院,頎長的身影,在夜色下顯得愈發孤寂落寞。

    「那枝,那枝啊,哎呀,你真笨……」

    「要斜著折,這樣梅枝插在瓶子裡才能多開些日子,像你這日,沒幾日花就枯了……」

    「我喜歡安靜的花,就是無論你喜不喜歡它,它永遠都是那副模樣,任憑白天黑夜,抑或時光流轉,它還是它的模樣,靜靜的花開花落,遺世而獨立,自成一態。」

    ……

    嬌俏的話語聲,依稀還在耳邊迴旋,而佳人,已與自己遙遙不可見,如今,她怕是滿心歡喜的等著嫁給他吧?

    心內苦澀不堪,賀啟鈞站在梅林邊,只覺得從無有過的頹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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