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沒想就追了上去,卻忘記了應該去開車追。
眼看著那輛車離他越來越遠,霍焰拚命的在寬鬆的道路上奔跑著,「天真,黎天真!不要走,不要走……」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就一直追著那輛白色的婚車一直跑一直跑……
天真坐在車內,從後視鏡裡也看到了霍焰,他的樣子很是狼狽,似乎是剛從醫院裡跑出來的,可是他還來找她做什麼呢?她都已經和他說過了,以後不要再見面,他也答應她要放手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會有一點點刺痛?
「心疼了?要不要下車去看看他?」
正在開車的追憶用餘光瞥向天真那一臉心痛的樣子,他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很用力。
今天的婚禮出現了很多的意外,可是她都沒有動搖,霍焰一出現,她就已經被他左右了嗎?
搖了搖頭,天真將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目光有些空洞的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致。
「你答應過我今天要帶我去爸爸的墓地的!」
天真柔柔開口說道,在她昏迷的那幾天裡,追憶就已經將襲霸天給葬了,他答應她在他們結婚這一天才會帶她去看他。
在一道四叉路道分口的地方,追憶打了下方向盤,然後變了個方向朝著另一個地點出發。
等霍焰追上來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他們是往哪個方向開去了。
站在四叉路口的路中央,身邊擦肩而過的車輛就好像隨時都能往他身上撞過去一樣。
霍焰眼神迷茫的看著這一切,他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厲恆希的車子追上來時,直接堵在了他的身前,然後他開門下車,將霍焰往旁邊拉了拉。
「你要找死是不是?上車——」
霍焰卻站在那裡紋身不動,他倏地甩開了厲恆希伸過來的手,「別管我!」
「我說霍焰,你他媽的——」
厲恆希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罵他了,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可是他偏偏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為了黎天真連命都不要了,可是那個女人領情嗎?
頭也不回的和別的男人結婚去了,他又在這裡尋死覓活的,有p用!
「行,不管你!要死死遠點,別讓唯一看見!攤上你們這樣的父母唯一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
厲恆希火大的轉身上車,霍焰在聽到唯一的名字時,轉頭看向車窗,唯一坐在狄烈的懷中,車窗降下的時候,霍焰已經朝著唯一身邊走了過去。
厲恆希還以為他是要上車,將車門開下來的時候,他卻只是站在車外捧起唯一的小臉然後親了親,「唯一,爸爸不會不要你,爸爸愛你!你乖乖的等著我,等我把你媽媽帶回來!」
他孤傲的身影又沒入到車流之中的時候,厲恆希已經目瞪口呆了,「你……」
「算了,我們走吧!他們之間的事,我們也插不了手!」狄烈升起車窗,然後敲了敲厲恆希的椅背,厲恆希又罵了句「操!」這才啟動車子離開。
唯一轉過頭還想從人群中搜索霍焰的影子,可是已經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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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霸天被葬在一座偏僻的山角下,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他這一生殺戮無數,死了給他找了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他應該是喜歡的吧?
他的墓碑上沒有刻字,天真跪在他的暮前,流著淚問道,「為什麼不刻字?」
她不想讓他死了之後連個身份也沒有。
「我想用那個人的血來給義父的墓碑提名!」追憶發狠的說道,他也在天真的旁邊跪了下來,「義父,你都看到了是嗎?我和天真結婚了,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有我追憶在的一天,我就會確保天真的安全!」
「如果你在天有靈,就請保佑我能夠順利的為你報完仇!」
他在襲霸天的墓前磕了三個響頭,眼裡充滿了想要報仇的恨意。
天真一襲曳地婚紗拖出去很長,她的身體僵硬的跪在那裡,心裡也慢慢滋長了一股恨意。
「爸爸,你安息吧……」
她也在他墓前磕了三個響頭,追憶的手伸過來時,她毫不猶豫的遞出了自己的手。
「今天開始,黎天真,你就是我的妻!」
追憶一隻手摟著她的腰,然後在她唇間狠狠一按,天真吃痛,她的唇都被他給咬破了。
兩人在襲霸天墓前站了一會,這才又驅車離開。
泉水彎別墅裡也貼上了「喜」字,車子在別墅外面停下的時候,追憶又將天真從車裡抱了出來。
天真想要自己下地走,他卻給了她一記不容拒絕的眼神,「今天你是我的新娘,一切都由我來代勞——」
他們的正前方站著一道高大的黑影,追憶抱著天真與他面對面的對視著。
「霍焰,你跑到人家家裡來,是想觀看我們夫妻洞房花燭嗎?」
追憶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激怒了霍焰,他從教堂一直追到這裡來,又等了她一個小時,可是現在的黎天真卻躺在別的男人懷裡,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
「她是我的——」霍焰憤怒的攥緊了拳頭,似乎只要再從他嘴裡說出一個他不喜歡的字來,他就要和他鬥個你死我亡了。
霍焰那一臉抓狂的表情讓追憶很有優越感,他沒再接他的話,而是用行動證明了她是誰的——
追憶一俯身,就在天真精緻的臉蛋上落下了一吻,眼中的笑意邪氣凜然,「還要看嗎?」
霍焰幾乎都是腳步不穩的衝上前來,卻被追憶輕巧的閃過了。
他的身體因為消耗了太多的能量,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是追憶的對手。
「天真,你一定要對我這麼狠心嗎?」霍焰捂著胸口往前走兩步,想要抓住那一抹白色,可是她明明是那麼真實的存在的,給他的感覺卻是那麼的飄緲。
「你走吧!」天真櫻紅的唇中吐出冷冷的三個字,追憶已經抱著她和霍焰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