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擊隊又要準備撤退了,連同幾個村的村民一起躲入山裡,這次村民們沒有暗暗的詛咒游擊隊及他們的長官,相反,撤退的時候村民們還熱情地和戰士們打招呼,因為村民們現在都知道游擊隊撤退是為了更好的消滅敵人,更何況隊伍才打了一個大勝仗,雖然傷亡大了一些,幾個村子到處都能看到靈堂、聽到哀曲,但是難能可貴的是隊伍的長官們居然挨家挨戶的給那些烈屬弔喪,士為知己者死!
然撫恤金突然變得很少了,但是總比以前被抓去當**要強得多,而「皇協軍」就更不用提了,死了就像野狗一樣丟到山上,別說撫恤金,連屍體都沒有人收。
能夠「傍」著這麼好的隊伍也總算是一個依靠。游擊隊是真心的尊重、保護老百姓的。
這次轉移的過程中,傷員們將和村民們呆一起,劉雲特意趕來看望受傷的幹部、戰士,陳容和米俊正忙得一塌糊塗,而趙延也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失血過多不時地處在昏迷當中,一張臉白得就像一張紙。
稍後劉雲對傷員們稍微作了一番鼓勵,然後給陳容打打下手,公私兩不誤。又趁著有事沒事的時候找陳容說說話,雖然陳容不厭其煩,但好歹也有問必答了。
日本特務井山一瓊被五花大綁,口裡面塞著破布,在幾個戰士的押解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房子裡面走了出來,劉雲正巧路過,走上去拔掉井山一瓊嘴巴裡的破布,然後笑著問道:「井山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們的侵略軍現在對著我們根據地大舉進攻了。」
井山一瓊初看見劉雲,眼睛幾乎都要冒出火來,張開嘴巴正準備嚎叫,劉雲身邊的李向陽看見這個小鬼子要出言不善,飛快的一記響亮的耳光抽過去,「啪」的一聲巨響,井山一瓊活生生的吞下了自己的嚎叫,反應過來後,想要罵人又馬上被李向陽凌厲的目光頂了回去。
等到井山一瓊安靜下來了以後,劉雲將井山一瓊歪倒在一邊的肥頭扶正,笑著說道:「井山君,你最好要注意兩件事情,第一:不要試圖逃跑,因為你們的大部隊進犯的緣故。」
說完用手指著押解井山的民兵接著說道:「所以他們現在的脾氣不怎麼好,別讓他們抓到把柄殺你;第二:別幻想你們的人會找到你、救你,如果我們如果被包圍了,我們是不可能帶著你一起突圍,當然,也不會活著放掉你。」
井山一瓊聽完了劉雲的話後,不服氣的睜大眼睛看著劉雲,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太壞。略一思考後,雖然這個叫做劉雲的人很壞,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替自己著想,押解他的「土八路」凶著呢!而且這裡很多人都想幹掉自己,想要逃跑必須要尋找到最佳時機。
劉雲用溫和的口氣問道:「你的明白的?」說完用鼓勵的目光示意井山一瓊回答。
井山一瓊略一遲疑,思考了片刻後還是屈服了,低聲說道:「哈依!」
這個小鬼子的中國話說得還不錯,劉雲笑著拍了拍井山一瓊的肥肩,讚許的說道:「喲西!你的聰明人!合作愉快!」
李遠強看著漸漸走遠的村民,皺著眉頭對身邊的劉雲說道:「劉營長,你說這樣大範圍的轉移村民到底行不行?要是鬼子賴在這裡不走怎麼辦?留在山上的村民豈不是要餓死?」
劉雲笑著說道:「如果鬼子不撤退,那好啊!那我們就到他們的地盤上去鬧他一個天翻地覆。」
劉雲知道,在抗戰初期因為各地的八路軍、游擊隊沒有指揮根據地的村民轉移,造成大批的革命骨幹群眾被屠殺,大青山的地理條件這麼好,不好好的利用一番怎麼對得起那些小鬼子呢!
李遠強暗自想了一番,還是覺得讓村民們轉移不怎麼妥當,就算鬼子找不到村民,他們完全可以搜山,用拉網式的方法搜山,村民們還怎麼跑?兩千多人的目標實在是太大了,被鬼子抓到後又怎麼辦?
遠處已經看不到村民了,李遠強將目光收回來,歎了一口氣說道:「但願村民們不被鬼子搜到,鬼子兵身邊可是帶狼犬的,我始終還是覺得村民們留在原地比較好。」
劉雲有些頭痛,伸手在腦門上按了按,可惜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鐵的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觀點,記得歷史記載,鬼子最痛恨這種兵藏於民的作戰方式,為了發洩怒火,他們不知多少次選擇了屠村。
記得四十年代抗日戰爭進入最艱苦的階段後,八路軍某主要根據地雖然艱辛的粉碎了歷次反「掃蕩」,並且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中發展壯大直到抗戰的勝利,可是代價是慘重的,根據地及其周邊的人口逃亡、死難居然達到了相當驚人的境地。
劉雲繞了繞頭,皺著眉頭辯解著說道:「如果我們將村民留在原地不動,鬼子派人來建立『維持會』怎麼辦?村民們中難免有一些動搖分子,如果他們暗中為敵所用怎麼辦?」
李遠強張著嘴巴長長的「哦」了一聲,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轉身對劉雲點點頭,笑著說道:「還是你想得深遠,游擊隊的佈置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騎兵隊有什麼消息嗎?」
「騎兵隊已經帶回來了消息,鬼子的大部隊足足有一千多人,全部擠成一路,不過他們行軍的速度可就不值得一提了,太慢!」劉雲說到這裡搖了搖頭,這些小鬼子也太輕敵了。
五個青年在水裡泡了大半個小時,可是那些槍聲卻還是一槍緊似一槍的在耳邊響起,不斷聽到有偽軍在喊:「我差點打到了一個。」
「這個是我差點打到的。」只聽得幾個青年暗自咂舌。又是達半個小時過去了,這幾個青年在水裡幾乎支持不住要跌倒、身上的皮膚幾乎被水「漂白」了,那些討厭的偽軍才消失,等到那個大個子青年偷偷的將頭探出水面察看一番,外面確實沒有偽軍之後,五個人才暈頭暈腦的爬上岸來。
五個人找了一塊向陽的草地,脫下衣服晾在樹枝上,然後又集體擺出一溜「大」字曬太陽,大個子青年無聊的把玩著一支駁殼槍,突然身上傳來一陣「咕嚕」聲,原來是肚子餓了。
臉上有一塊疤的青年使勁扔掉手中泡成糨糊的紙煙,歎了一口氣之後呆了半響,對身邊的大個子青年問道:「方雙,你這裡還有多少子彈?」那個叫方雙的青年摸了摸口袋,搖了搖頭說道:「還有十幾顆子彈,早知道這樣就不丟掉那些裝備了,唉!肚子真餓,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裡?走來走去居然走不出去了。」
方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還是先休息片刻恢復體力再說吧,突然眼睛睜開了,這個水塘裡不是有魚嗎?開始潛伏在水裡的時候,有些魚兒的尾巴甚至不小心掃到了自己的腳後跟。
方雙立刻站起來說道:「大家快起來,趁著天還沒有黑我們去抓魚來填肚子,快點。」
幾個人光著身子站在水塘的淺水區裡,手裡拿著削尖的樹枝等著魚兒游過來,由於他們太關注水裡的魚兒了,以至於背後傳來的輕微腳步聲沒有聽到。
「你們好雅興!」一個大漢嘲弄著對水中的五個人說道:「哎喲!居然還帶著槍?!你們都是幹什麼的呢?是從北方跑下來的嗎?看你們那個熊樣?!」
五個青年在驚訝中同時轉身,發現身後足足有十幾個人用槍指著自己這一邊的人,為首的大漢身穿青衣一臉嘲笑著望著他們,而且還正蹲在地上飛快的翻動著青年們留在岸上的衣服。
青年們沒有帶槍下來,方雙一臉怒容的看著岸上的幾個不速之客,半響才說道:「你們又是幹什麼的?」
青衣大漢丟掉翻亂的衣服,一屁股坐下來,說道:「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天涯落魄人,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隊伍,往後的日子咱爺們幾個可以一塊兒喝酒吃肉,這個日子愜意著呢!」
水裡的五個青年稍微一想,立刻明白眼前的這些人極有可能都是土匪,五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幾乎都同時輕輕的搖了搖頭,當土匪?笑話!別辱沒十八代祖宗了!
青衣大漢看見這幾個青年都一言不發,一聲冷笑,手一揮,身後的一個小嘍囉立刻對著水裡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槍響,子彈的著彈點就在身邊,五個人都被槍聲嚇了一跳,抬頭對著岸上的土匪們發起了呆,不久,一縷縷鮮血從水面上浮了起來。
方雙首先發現了身邊的鮮血,大怒!指著為首的大漢吼道:「他媽的!老子東北抗日青年團的,以前沒有死在日本人的手裡,今天卻要死在你們這些土匪的手裡,你們這些禍國殃民的小土匪,來!殺掉老子吧!向這裡開槍!」說完,將胸脯拍得啪啪響。
青衣大漢一愣,沒有料到五個人中居然有這麼剛烈的傢伙,自己的本意只不過是威脅這些小毛頭,迫使他們加入自己的「白虎堂」而已,愣了半響後,轉頭對身後開槍的小嘍囉不悅的說道:「你怎麼把人打傷?辦事毛躁,以後不用你了。」
訓斥完身後的小土匪後,青衣大漢又笑容可掬的對水中的幾個人說道:「今天我還就吃定你們了。」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現在從現在起你們已經是我的人了。」
現在的「兵源」非常緊張,而且補給也很緊張,地主豪強、日本人、游擊隊哪一個都不好惹!臉上有一塊疤的青年瞪著溜圓的眼睛,生氣的吼道:「胡說八道!打死我也不當土匪!」
青衣漢子站起來雙手叉腰,蠻橫的說道:「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什麼人,老子在江湖上混了十年了,這個世上還找不到不賣我『神飆』海富帳的人。」
剛才挨訓的土匪吼道:「都給老子上來,自己自覺一點,要害得老子下去抓人就不好說話了!」說完,又「嘩啦」一聲拉開了槍栓,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水裡的幾個人。
海富也對著五個青年一指,對自己的手下說道:「他們如果不聽話的就給我狠狠地打!再不聽話,就打死為止。」
海富等人正在趾高氣揚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聲,一個小土匪冷不防中彈倒下,接著又是一陣彈雨襲來,土匪們死傷兩、三個,土匪們受到襲擊後慌忙趴在地上,紛紛手忙腳亂的取槍還擊。
五個青年也快速的鑽到水裡,只露出眼睛觀看上面的交戰,心裡大為痛快,總算看到這些囂張的土匪吃癟了,這個時候,方雙總算找到了食物,一條腦袋被打得稀爛的大魚,原來水面上漂浮的星星點點的血跡是這條魚身上流出來的,開槍示威的土匪被大家冤枉了。
海富快速的爬到一個射擊死角里仔細的觀察起來,原來襲擊者都是一些「皇協軍」。
這些偽軍本來是來打獵的,分成劉黑七的一撥人和高桿的一撥人,劉黑七的那一撥人聽到這裡傳來了槍聲,以為高桿的人打到了獵物,立刻趕過來想分一杯羹,到了這裡後沒有找到同行和獵物,卻發現這裡居然有一些游擊隊員(土匪),偽軍頭目當機立斷,決定吃掉眼前的這些人,嘿嘿!他們可比那些獵物的價值大多了,「皇軍」會大大的有賞。
一個頭目模樣的偽軍正怪叫著指揮十幾個鬼子衝鋒,海富一把奪過身邊土匪的步槍稍微一瞄準,「砰」的一聲槍響,對面的尖叫聲嘎然而止,偽軍頭目捂著胸口倒了下去。
偽軍頭目被擊斃後,剩下的偽軍哪還會賣命?立刻就像潮水般的退了下去,有兩個偽軍還順便倒拖著被打死偽軍頭目的兩條腿,然後飛快的拖走了,沒有這屍體回去了怎麼交差?
海富看到偽軍慌忙逃跑,立刻對身後的土匪一招手,然後大聲吶喊著衝鋒,土匪們一擁而上,落在後面的偽軍被亂搶打倒了兩個,其它的偽軍嚇得魂飛魄散,更加不要命的逃跑。
唯一一個留下來看守五青年的土匪看到了方雙手中的大魚,喝道:「你們都給老子上來。」又用手指著方雙,說道:「你!說的就是你,把你手中的魚也帶上來,老子要孝敬頭兒。」
方雙正在往岸上走,突然大驚失色的對著土匪身後一指,說道:「哎呀!不好了。」
土匪慌忙回頭,頭剛剛轉了一半,就反應過來了,肯定上了這個小子的當了,正要回頭怒罵,一塊腥味甚濃的東西重重的砸在自己的臉上,原來方雙用魚作武器狠狠地砸中了那個土匪的腦袋,土匪受到突然襲擊後,一聲驚呼一個嗆啷摔倒在地上。
方雙一聲低吼,飛快的從水裡跳了出來撲向那個土匪,其他的幾個人也紛紛出來,土匪還沒有來得及摸槍,方雙已經騎到了土匪的身上,接著重重的拳頭招呼了下來,後面跟上來的幾個青年也狠狠地對著土匪的腦袋就是幾腳,土匪幾聲慘叫後,滿臉鮮血的暈了過去。
趁著土匪和偽軍還在狗咬狗的時候,五個人將這個土匪洗劫一空,帶著他的槍支彈藥、錢財和那條魚兒逃之夭夭,一個青年還在泥地上留下了「活該」兩個字。
五個人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只覺得渾身上下輕飄飄的,這是因為飢餓而造成的乏力,一個嘴巴上長出一溜絨毛的小個子青年猛地停住了,用手撐在一棵大樹邊不停的喘氣,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來,非常疲倦的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先走吧!我不走了。」
臉上有一塊疤的青年將眼睛一瞪,吼道:「熊滿你在胡說什麼?你不要命了?快走!」
熊滿將無神的目光投向天空,無精打采的說道:「郭獻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是真的不願意走了,我寧願死在這裡。」說完對著其他幾個人苦苦一笑,又接著說道:「這種日子我實在是受夠了,你們自己到南方去吧!不要管我,我、我想家了。」
方雙一聲冷笑,說道:「國已破,還哪裡來的家?」說完又對其他人說道:「那些土匪都沒有攜帶乾糧,說明他們肯定是本地土匪,本地土匪都非常熟悉地形,為了避免他們找到我們,我們不但要小心一點,還要快點離開這裡,我們幾個人輪流抬著熊滿離開這裡。」
方雙的手剛剛摸到熊滿的額頭上,立刻吃驚的說道:「嗨!情況不妙,諸葛同你快過來看一看,熊滿好像生病了,他的身體有一些燙。」生病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其他幾個人的臉色立刻沉下來了,那個叫做諸葛同的從髒兮兮的口袋裡取出一個溫度計跑了過來。
方雙看到諸葛同將沒有消毒的溫度計直接插入熊滿的身體上,不滿的說道:「你這個傢伙,我只是要你摸摸病人的額頭,確認一番而已,你的這個破玩意兒溫度計還能用嗎?」
諸葛同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辯解著說道:「什麼叫『破玩意』?這外國貨我一直捨不得丟掉。」[轉自鐵血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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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回心轉意」已經解禁,上面就是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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