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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百四十五章 遙指 文 / 午後方晴

    曾公亮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打啊。」

    鄭朗心中想笑,看中趙頊,就是看中他的有作為,雖這個有作為往往與激進冒險是同一代言詞,但宋朝到了這種地步,不改還是死,難道坐以待斃嗎?

    只不過趙頊許多方面未處理好,包括高遵裕的掛帥,雄心了,悲劇也有了。

    斥責西夏,沒有士大夫敢說話的,真打,有人說話了,文彥博站了起來,說道:「陛下,慶歷戰爭,國家經濟運轉良好,沒有任何欠負,遠非今日可比,然四年戰爭下來,國家凋殘,百姓民不聊生,盜賊四起。望陛下慎重決旨。西夏如此,無非就是綏州之境,失之不傷大雅,得之無利,卻又要引起兩國大戰,臣以為不妥也。」

    文彥博的話很有市場的,前面說完,後面附和聲如雲。

    趙頊一拍桌子,喝道:「何謂侵佔,綏州當真是西夏人的地方嗎!」

    正要發怒,忽然看到鄭朗衝他搖頭。會意,個中原委,鄭朗在那份密奏上寫得很清楚。無力地揮揮手,太監喝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一起散吧。

    趙頊暴怒,不顧群臣有沒有奏本揚長退下,一邊揮擊著袍袖,他也許有許多地方做得毛躁,但絕對不是一個軟弱的主,傳說中得幽雲者可封異姓王,就是趙頊下的遺詔。大臣們面面相覷,趙頊則憤怒地衝向後宮。

    一切要從鄭朗那份密折說起。

    密折的起頭部分說宋朝敵人,是西夏?不是。只要宋朝將內部整頓好了,用好將領。不僅可以擊敗西夏,將西夏殲滅也是可以實現的。當然首要前提不能用高遵裕掛帥。更不是契丹,契丹也不能說很老實,一旦朝廷對西夏動手了,契丹必過來阻攔。但很正常,難道坐看宋朝將西夏消滅了,調過頭來全心全意與契丹相抗衡?可契丹也不是最大的敵人。

    最大的敵人還是在內部,許多內斂而又貪婪的士大夫與權貴們。他們不僅在喝著國家與百姓的血,吃著國家與百姓的肉,並且為了保護他們的地位,對外極其的軟弱。其實宋朝還好一點,若象後來裸官那樣,國家基本無藥可醫了。

    在這種內斂的帶動下,宋朝許多士大夫貪生怕死。最簡單的一點,一打仗了,國家用費緊張,官員薪酬僅是一部分,還有衣服、祿粟、茶酒廚料、薪炭、鹽、隨從衣糧、馬匹芻粟、添支、職錢、公使錢以及各種恩賞與職田,這才是大頭。用費緊張必然減少,以及其他的原因。真正為國家著想的少之又少。契丹墮落了,也出現類似的情況,與薪酬無關,多是貪圖宋朝的歲貢與互市所帶來的利益。

    得到綏州是好的。溝通了延鄜與麟府,打開了橫山諸羌一塊重要跳板。若能守下來,又能得到大量牲畜與優良的戰馬,若能感化得當,還能得到大量戰鬥力極其強悍的橫山羌兵。

    但士大夫們要麼軟弱,要麼鼠目寸光,反對的人多。所以鄭朗起初只說暗占名不佔,俺們只派四五營官兵進駐,其中還有兩營鄉兵,再派一個范純祐前去這宣慰安撫,並且是不掛職去的,名份上讓它存在爭議,避免過份激怒西夏,同時就是堵朝中這些苟和士大夫的嘴巴。西夏派使來議綏州還是如此,可以做退讓,並且是大幅度的退讓,可也不能由著西夏來。

    西夏會怎麼做的呢?

    梁氏是一個瘋子,不會領宋朝的情份,相反的,她會更加認為宋朝軟弱可欺,得寸進尺。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西夏繼續堅持自己條件,宋朝能退讓,他們卻不會退讓,以換取兩國真正和平。

    果如鄭朗所料,用一個若大的綏州換土門以及附近二十幾個小堡,西夏都不答應。鄭朗又往下推算,這樣肯定談不好了,西夏必會繼續侵犯宋朝。朝廷得到綏州,說明了,多少失了一些道義,這無可否認的。因此默視他們的侵犯,一次侵犯大家扯平,二次侵犯三次侵犯,那就不是宋朝做得不對了,俺們佔了綏州,卻在誠心與你協商,可也不能全部依你說得算。為什麼破壞協議,屢屢侵犯宋朝?到時候戰就是道義之戰,道義不道義不提,主要就是將這些士大夫的嘴巴堵上。

    又如鄭朗所猜,西夏出擊劉溝堡,燒殺搶掠,就算他們殺的搶的乃是蕃人,但這一千多名將士卻是實打實的宋朝兵士,其中有一半人就是京城的禁兵,他們皆有家屬或在京城,或者散佈京城郊外諸州縣。

    再讓一次,第二次繼續來,文彥博你還能說什麼?

    當然,這份奏折不大好公開的,但這份奏折十分理智。趙頊同意了,心中卻不甘心,找到高滔滔,說道:「母后,兒臣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什麼事?」「宗室益多,雖費用冗巨,宗室子弟賞賜實際下降。」

    「嗯,是謂必然,光武皇帝僅是九代宗室,已淪為平民矣,自太祖太宗到你手中已經五代,有的宗室子弟到了七代,那麼多宗室子弟一一厚賜,國家費用更加驚人。」高滔滔平淡地回答道。這就要看了,越靠近皇帝的那一脈越尊貴,雖宗室子弟待遇越來越薄,皇帝那一脈始終不會薄下來的。至於疏遠的宗室,最終必將淪為平民。鄭朗裁官,未裁職官,若裁職官,宗室子弟就是一個難題,那一個宗室子弟不帶著職官,但早晚必要動手的。宗室加上外戚,僅此職官就達到幾千人之巨。這些職官同樣拿著薪酬,同樣耗費著國家開支。

    「兒臣不是說的這個,乃是周國大長公主,」趙頊說道。趙曙一死。高滔滔與趙頊當家做主,這對母子對趙禎幾個孩子皆很不錯的。陸續加封,趙念奴被封為周國大長公主。趙頊又道:「幾位舅家不可謂不榮矣,不可謂不貴矣,為什麼沒有滿足的時候?再看大長公主,發起慈善會,每年幾乎拿出全部錢帛,或者救濟宗室子弟,或者資助朝廷研發。或者救濟貧困,兒臣想不明白,難道貪婪沒有止境嗎?」

    上次讓高滔滔劈頭蓋臉斥責一頓,至今趙頊心中尤有不甘,今天心中積氣,一起發作出來。

    應當來說,趙念奴如今口碑真的很好。

    作坊收益在增加。趙念奴那個性格與趙禎有些相像,不喜歡太奢侈,花費很小,要這麼多錢帛做什麼?除了用於研發與慈善外,餘下的多救濟一些宗室子弟。

    其實這些宗室子弟也不貧困,就像蘇東坡一樣。當真他窮到那種地步?這是不可能的。主要是沒有守住財富,有了錢馬上胡亂花掉,到用錢時候,手中沒有錢可用。一些宗室子弟也是如此,特別是一些遠房的。或者庶出的,此時本來薪酬賞賜就不多。再加上一些人用錢無度,往往就顯得十分窘迫。趙念奴心慈,來求就給,還讓崔嫻說了一通。還有就是慈善會,鄭朗推動德化,鼓勵報紙宣傳好人好事,偶爾也讓趙頊接見一些做好事者,給予一些賞賜。但還沒有兩監來得直接,好心給你真正回報,無償賜你股契。這些都是所謂的正能量,因此慈善會募得的善款越來越多,正好北方這幾年多有災害,去年澇災地震,今年旱災,像今年前後一共募得近一千萬緡錢善款,除了一些成本外,還有九百多萬緡,一起砸了下去,幾乎使五六十萬戶百姓渡過難關,實際無形中替朝廷解決了許多難題。

    因此趙念奴漸漸扭轉了士大夫心中的應像,變得正面起來。

    以前逃婚,還小,不懂事嘛,長大了,隱隱就看到仁宗時的風範。

    趙頊對這個堂姑姑應像也很好,偶爾也召趙念奴進宮促膝談心,並且賜李貴魯國公的爵位。

    與趙念奴相比,幾個國丈家表現確實太差了。向經與曹佾為官並不惡,不然曹佾也不可能成為傳說中的八仙曹國舅,但在史上迫於家族的央求,再加上家中經營著龐大的生意,於是在曹高向三個女子耳邊吹風,成為王安石變法最大的兩個阻撓者。

    高滔滔看著兒子,看來兒子還有很多沒有想明白啊。

    她問道:「你認為魯國長公主如何?」

    「很好啊。」

    「鄭相公呢?」

    趙頊咧開嘴笑,母親,還用問嗎?

    「哀家也承認他們真的不錯,可他們也有不完美的地方。我就說這個作坊,從成立到運轉,是誰站在背後,甚至成立時的本錢是誰出的?」

    「鄭相公回報仁宗之舉,雖略有小眥,兒臣看的乃是大局。」趙頊答道。就是給了一個作坊給趙禎四個女兒又如何,縱然再擴大,一年一百萬兩百萬或者三百萬緡收益,那就登天了。況且其中一半還用於慈善,等於是在幫助朝廷。但因為鄭朗種種舉措,一年進出之間,相差何止幾百萬,三千萬五千萬綽綽有餘。況且那個作坊本來就是鄭朗的創意,無論落在鄭家名義上,或者落在趙念名義上,朝廷怎能阻止?

    我身為皇帝,要胸懷天下,難道要與死去的趙禎「爭風吃醋」嗎?

    高滔滔也不排斥,鄭朗對兒子的種種也看出來,亦師亦友亦臣,若論忠心,在高滔滔心中排行榜鄭朗當為第一。但有的事必須要說了,否則兒子這個心結解不開。道:「頊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哀家對你說一件隱秘的事吧。當年鄭相公困於辰州那個山洞裡,不僅有西夏那個皇后,還有一個人,她同時與鄭相公被賊人捉於山洞裡。」

    「誰?」

    「魯國長公主。」

    「姑姑?」趙頊額頭上流出汗水,他不笨的,立即想到一件事:「那李貴……」

    「如你所猜,故鄭相公自荊湖南路起,一再上書請求貶職貶官,自潭州回來,主動游離於朝堂之外,不然。那有後來的事,韓相公也不惡。可論治國,韓相公終是差了。而這次雖因為國家不得不出山,鄭相公仍然身居二相,不敢居一相,正為此故。」

    趙頊傻了眼,怯怯地道:「鄭公怎能如此?」

    「也不能怪他,賊人恨鄭相公多次率軍擊敗了西夏,其中一賊子家人還間接死於鄭相公指揮之下。待鄭相公與魯國長公主很薄,哀家還記得那年冬天,十分冷,仁宗正是赤足舞於庭中,祈求昊天不要降寒於人間而生病的,賊子將鄭相公與魯國長公主押於山洞裡,又沒有給足夠的衣被。二人不得不倦於一起互相取暖,結果就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是人皆有七情六慾,也不是男性功能不行,那種情況下犯錯誤,也很正常。高滔滔摸了趙頊的腦袋,說道:「頊兒。人無完人,物無完物,哀家知道你十分看重鄭相公,這僅是鄭相公一生當中很少見的幾個錯誤,總體來說。他還是一個罕見的良臣。」

    「母后,你是怎麼知道?」

    「鄭相公將真相告訴了他那幾個學生。還有仁宗臨崩前也對哀家說了。」

    「仁宗說了?」趙頊十分不解,幾個知道真相的人不說能理解,一說鄭朗政治仕途結束,二來也有礙皇家名聲。但為什麼告訴母親?

    「鄭相公功高望眾,才華過人,仁宗害怕後來人產生功高震主的想法,而棄國家一棟樑不用,有了這個真相在手,後來人就可以放心大膽地用鄭相公了。不過他也低估了哀家,哀家當真到了好歹不分的地步?」

    趙頊徹底明白了。

    「此事莫得說。」

    「兒臣明白。」

    「哀家告訴你,鄭相公很接近這個完人,實際還不是完人,就包括鄭鎮那個作坊,以及慈善會,於公於私,也略有一些私心的。鄭相公如此,況且外戚之家。我知道你不滿的原因,可你想一想,無論真定曹家,亳州高家,還是京城向家,他們家中有多少子弟?但頊兒既然說了,哀家對他們三家打一聲招呼,讓他們在隱田上配合一下,以便外面的人少議論。」

    「謝過母后,」趙頊道。

    鄭朗查隱田,無論曹家或者高家向家,皆不敢動,也招來了一些閒話。高滔滔說配合一下,也不可能交待所有隱田,更不可能讓他們不要兼併,不過既然說了,會更意思意思,至少能向外界表明,朝廷連三大外戚家族都敢動刀子,其他的人就不能再阻攔了。隱田現象會進一步好轉。但這一切有前提的,數監給了足夠好處,否則就是高滔滔也休想讓這三大家族放血出來。得到的多,失去的卻很少,高滔滔才有把握做通他們的思想工作。

    然而趙頊心中卻隱隱有些失落。

    另一邊王安石也找到鄭朗。

    與史上不同,因鄭朗推動,武器更犀利,以前也多次出現大捷,王安石同樣不甘心默認了西夏屢屢侵犯邊境,在中書對鄭朗說道:「鄭公,剛才在朝會上為何不說話?」

    鄭朗道:「介甫,這樣,你與君實下值後到我家一敘。」

    「好。」

    下值後,王安石與司馬光來到鄭家。

    先說西夏,鄭朗道:「介甫,我知道你心中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泱泱大國,為何一再受到人家的侵犯卻不敢言?」

    「是啊。」王安石道。

    司馬光卻說道:「鄭公,改革未平,最好不要動兵戈。」

    「君實,介甫,你們成長道路因為出身原因,一受法家影響,一受名家影響,無妨,張方平,老蘇,大蘇等人或受兵家,或受雜家,或受釋家,或受縱橫家的影響,我們以儒家為本,其他諸家中有一些好的想法也可拿來運用,此乃夫子三人同行,必有我師的真義。不斷地完善,儒學才能真正成為普世之道。但在吸納過程中,一定要看全面一點,不能有所偏頗。例如慶歷時君子小人之爭,何謂君子小人,用君實的話來說,才大過德是謂小人,決不可用。德大過才是謂君子,朝廷才能重用。但當真如此,用君實的理論來分,呂夷簡毫無疑問就是一個小人,可他不是一個良吏嗎?任何事物走向極致,或極陽。或極陰,皆未必是好事。故漢書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水不能不清,但不能清到極致,人不可不察,但不能察到苛瑣的地步。介甫受法家影響,故重術道。君實受名家影響,故重人道。我先說人道。君實所謂的理論當真正確?就算正確,何謂德何謂才?一百個人一百個看法,怎能區分?若用這個來看人才看官員,還會產生慶歷時君子小人故事。所以我實施了二次保薦法,二次保薦連坐,官員推薦時必會慎重,在未進入真正差官之前。也有了一次勘磨察看的機會。看的是什麼?一為有作為,不作為的官員永遠不會成為良吏的,二為不貪。慶歷時君子小心走向暴戾一端了,順者就是君子,逆者就是小人,連我也多次成了小人。君實的君子小人太虛了。何謂德才?因此,我給它降低標準,一有為,二為貪,就是好官。既減少不必要的糾紛。而且一旦實施下去,持續幾十年後。等到你我垂暮之年時,你們再看官場風氣,甚至超過仁宗朝清廉度也未必是夢想。所以看問題一要全面,二要長遠,你們可否想過?」

    王安石與司馬光深思。

    沒辦法,還是要慢慢教導,否則自己一放手之後,這兩人還會掀風鼓浪,不作鬧出多大的事。

    「我再說西北,君實說改革未平,最好不要出兵。什麼時候才謂平定?就算將國家舊的弊端剷除,新的弊端又會出來。」

    「何來蕭規曹隨?」司馬光問道。

    「蕭規曹隨那是特定的環境,秦漢更替,人口稅減不剩三四,舊的貴族消亡,沒有耕地危機,沒有兼併危機。放在此時就不可以了。再說,蕭規曹隨,有一個蕭規,我朝的蕭規在哪裡?」

    僅一問,司馬光就不能回答。

    不過這也是鄭朗,換作他人,就是不能回答,司馬光也可以詭辨。

    鄭朗又道:「想要國家變好,不但要重視術道,也要重視人道,沒有好術,有良吏也不行,沒有良吏,有好術執行都會成問題。西北就是術道,不能說國家有了困難,就要軟弱,就要被欺負。若此,西夏豈不是比我朝更困難?過軟過於苟且偷安,不但造成百姓對朝廷凝聚力下降,長久下去也會影響士氣,於是國家會越來越軟,越來越受外蕃欺侮。出了問題,就要敢於面對。國家財政僅是一個處理手段的關健所在,我們自己必須抱有一顆強者之心,那怕對手是強大的吳王夫差,迫於危機,不得不暫且求和,但我們自己要臥薪嘗膽。況且宋夏之間,若說吳越應當是我們是吳,西夏是越。何必過於軟弱。不過也不能窮兵黜武,即便我們有盛唐時強大的武力,戰爭也要是道義之戰。因此,西夏屢屢侵犯,我們必須要反擊。可反擊也有一個方法,術道也。」

    司馬光還是無言,雖理念略有些不同,但知道老師的想法,對戰爭老師態度很理智的,並不是一個好戰之輩。而且在軍事上,司馬光也沒有插話之權。王安石卻問道:「何術道也?」

    「其一,此時士大夫抱著苟和心態的佔據上風,不符和反擊之道。其二,之所以我不說,唐介背疽而死,一些士大夫彈劾說是你我二人將唐介活活氣死的,此時我再發言,招致的批評更多。」

    司馬光卻笑了起來。

    唐介之死,與鄭朗沒有多大關係,王安石怎麼也逃不了。

    「其三,均輸法又惹起一些爭議,我未必適合出面說話。其四乃是改制,改制朝堂上結束了,下面並沒有結束,重組之即,將兵調動頻繁,再加上裁兵安置,軍心略有些不穩,此時深入西夏腹地不是很好的時機。其五乃是謀劃,即便出兵反擊,也要謀劃得當,匆匆忙忙地出兵,注定敗多勝少。本來朝中苟和者居多,一敗再敗,只會加重苟和的心態。此次反擊,只能勝不能敗。這就是戰前,也就是介甫的術道。」

    說到這裡,鄭朗站了起來,他不會將這些頭痛問題留給子孫的,那不是留給子孫,是貪生怕死的說法,只會讓外國越來越膽大,擱置爭議也能說一說,但那是搪塞迷惑敵人的,千萬自己不能當真了。因此又說道:「我早上在朝堂心中有兩條想法。第一條是調動三個人選去懷德軍,王韶勘磨了有數月之久,可以先將王韶調往懷德軍任知軍,其次是調種諤去懷德軍任通判。再調一人,章楶,去任懷德軍判官兼蕩羌寨主。」

    這三個人選任命沒有問題的,王韶雖未通過制試考,可作為重點培養對象,任一軍非是一州首長,倒也勉強可以勝任。種諤更沒有問題了,在荊湖南路原先就擔任過知州,因韓琦與歐陽修打壓,才成了青澗城主,處罰也處罰了,貶也貶過了,重新擔任一個通判,誰還能有異議嗎?

    王安石卻問道:「章楶是誰?」

    「建州人,治平二年進士,陳留知縣,前相章得像的遠房堂侄,章惇的遠房堂兄弟。」

    「我也想到此人了,但他……」王安石很遲疑,軍事上王安石不懂,但在吏治上此人很平庸。

    「我與此人談過,」鄭朗也是翻看名冊時才注意到這個名字的,借公差名義將章楶召到京城交談了一會,不然隨隨便便地說用了一個人,也會讓人認為妖異的,又道:「此人軍事天賦頗佳,若用得好,他將會與王韶成為我朝未來重將,不亞於狄武穆。」

    這個評價何等其高!既然這個評價出來,司馬光與王安石還能不明白嗎,司馬光失色地問:「天都山,西夏行宮?」

    「正是有此意,」鄭朗說道。元昊為了沒移氏,將天都山行宮修得美輪美奐,鄭朗不介意提前讓它再來一把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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