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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呼喚 文 / 無來

    先鋒營沒有撤退,而是在消失的營地西側一夜之間築起了一座簡單的土牆,當然克裡克不指望這樣脆弱的防禦可以抵擋精靈和魔女的進攻,這座土牆作為一跳界線存在,先鋒營的戰士站在土牆內側,嚴禁跨過土牆靠近營地消失的那片高地。

    克裡克選擇駐守,這讓所有人都有些焦慮,現在的情況可以說先鋒營已經耗不起了。

    「戰神大人,難道你是想等我們的營地回來嗎?」羅本疑惑的問。

    「是的。」克裡克直接回答。

    羅本沉吟一下,「戰神大人,我們的營地或許還會回來,但這是不確定的因素,就算回來了……裡面的東西是否比破壞還不清楚,而且就算能回來,還不一定真的能回到我們的面前,而我們現在只有三天的口糧,戰馬可不能只吃著荒野上的野草,我們必須盡快離開敵人的攻擊範圍,尋找補給。」

    克裡克黑著臉一時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陣才眼角直跳的說道:「安,你真的……沒辦法現在去做什麼嗎?」

    羅本自然是搖頭,「戰神大人,敵人現在正窺視我們,我絕對不能離開,這樣真的太過危險,我想就算我去把卡頓搗毀,但如果你出了意外,我們也是絕對的失敗,魔族可以再派魔王來糾結人類的兵力,但是我們可沒有那麼多的戰神。」

    克裡克再次默然。

    「可我們的機動性完全比不過那些精靈和魔女,三天的口糧只是應急而已,而且恐怕我們的戰馬沒有辦法三天不吃東西而且不停的奔跑。」克裡克面色凝重起來,而我現在重傷,我們又丟了所有的補給,敵人可絕對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攻擊機會。」

    羅本想了想。說道:「戰神大人,敵人還是很忌憚的,從今天他們一看到你就撤退這一點可見一斑,我們只要小心行事,我想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安全離開這的,但首先,我們必須撤退。」

    「我們一旦撤退就代表要一無所有的挨打!我們不知道要有多少戰士傷亡。」

    羅本抬頭看了看天空,現在天還沒亮,辨認一下星辰,羅本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我們可以向那邊撤退。」

    「那邊?」克裡克十分疑惑。那不是先鋒營來的西北方,而是西南方,「那邊有什麼?」

    克裡克隨即展開地圖,卻發現那邊只有一片巨大的荒原,在荒原盡頭是連綿的山脈.

    羅本在那片山脈的一處地方點了幾下。「這裡,山腳下有一大片水草肥美的草原。山上的林子裡有許多的果物。我們可以在這裡補充一下,讓戰馬吃飽,我們帶上乾果和水果,然後從山脈邊的小路迅速離開。」

    說著,羅本又在山脈上一處根本沒有路的地方用手指比劃了兩下。

    克裡克很吃驚的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有這種地方?還有這裡有路?」

    「我說我以前在各個地方遊走,後來回到神界生活。並不是假的。」羅本含糊的解釋一下,「那裡的路程並不遠,我們全速行軍,一百多里的路天亮以後就到了。而且長草茂盛,卻沒有樹木的地方並不適合精靈活動,我們在那裡也相對安全。」

    克裡克有些動心,「你確定,那邊現在有補給,而且有路,還有……足夠補給我們這麼多軍隊和迅速撤離這麼多人的路?」

    「戰神大人,那是一片十分廣闊的地方,我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看起來很多,但到了野外,其實就是一小片林子的數量。」

    克裡克猶豫良久,將地圖丟給了羅本,「趁著天還沒亮!我們撤!!」

    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匆匆築起的土牆,先鋒營的戰士們趁著夜色急速向西南方開始移動。

    而此時,在卡頓王宮的正殿之中,沙羅克這滿臉心虛,不得不歪著頭才能迴避碧瑞斯女王那殺人一般的目光還有厲聲的怒喝。

    「沙羅克!你這個蠢貨!你都幹了什麼!?你現在不給我解釋清楚!我……」碧瑞斯女王渾身銀光亂閃,全身瀰散的殺氣幾乎肉眼可見。

    大殿上,二王子正聚集眾將商議對抗神族的計劃,但是現在卻已經完全只剩下了碧瑞斯女王憤怒的咆哮,整個大殿上沒有人敢出聲,就算有的,幾乎也被那股驚人的殺氣凍的說不出話來了。

    沙羅克無奈的攤了攤手,「我……不是解釋過了,這是個意外,真的是意外,而且我們似乎也沒有造成什麼太惡劣的結果!」

    「你說什麼!?」碧瑞斯女王眼中寒光大漲。

    「女王大人息怒。」正在碧瑞斯女王怒不可遏的時候,一雙手輕輕拉住了她的衣袖。

    碧瑞斯女王怒然回頭,嚇的抓著她衣袖的尼婭打了個寒顫,極力的忍耐才控制著自己沒有向後退去。

    「女……女王大人。」尼婭壓低了聲音,「這件事還是回去再說,現在這裡的人類還不知道主人在神族那邊的事。」

    碧瑞斯女王猛然醒悟,轉眼向大殿上的人類將領望去,發現他們除了十分畏懼之外,臉上都難免有些疑惑。

    壓下怒火,碧瑞斯女王甩開了尼婭的手,怒聲說道:「沒有經過精心設計的行動直接打亂了我們的計劃,這種事……簡直不能饒恕。」

    沙羅克只好賠笑,這一次的事情的確稍微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迅速指定目標,然後挪移異世界景物的實驗,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用老長的時間定位位標,然後才能發動魔法,結果……結果真的是不小心,忙中出錯,將這個世界的景物反倒挪走了。

    還好,從自己和這個怒聲咆哮的女人詛咒之力的感應中,以及在這裡所有和那個羅本簽訂過契約的魔女感應中,那個羅本安然無事,隱約可以感到就在距離卡頓不是很遠的地方活著。

    克裡克忍不住擦了擦汗。這次要是這個羅本出了事,先不說面前這個女人絕對會和自己拚死一搏,那自己之後的計劃也全部付之東流,或許……還會立刻有殺身之禍上門。

    二王子很無奈,眼前這兩個活祖宗說話的時候自己根本不敢插嘴,雖然她們應該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但那似乎也只是應該,自己這輩子就沒見過性格這麼惡劣,情緒這麼暴躁的女人,天知道那個混蛋羅本是怎麼收服這樣的女人的。

    見碧瑞斯女王似乎平靜了下來。二王子這才笑呵呵的說道:「剛才精靈們帶回了消息,似乎神族已經在消失的營地外集結了,我們現在去進攻的話,勝算有幾成呢?」

    「沒有勝算。」碧瑞斯女王氣哼哼的說道。

    頓時滿堂皆驚。

    「那個該死的戰神已經醒了,她能活動的話。我們沒有行動的必要,去多少死多少!我們現在要等我們的戰士將傷養好。之後再做打算。」

    聽了碧瑞斯女王的話。二王子眨眨眼,心中深以為然,當時和克裡克照了個面,毫不誇張的說,要是沒有戰馬馱著自己的話,自己可沒力氣用腿走回來。那女人的氣場太嚇人了,而且並非是那種銳利的殺氣,而是一種絕對強大,站在生物等點俯瞰眾生的壓迫力。這種壓迫力連眼前這個讓自己懼怕的女人都沒有。

    想到此處,二王子露出了無比關切的笑容,「那,不知道魯達的傷怎麼樣?」

    「很不好。」碧瑞斯女王聲音冷淡,「被那個女人的強大武器貫穿了胸口,傷口在短時間內無法癒合,而且就算傷口恢復了,想要恢復到十成的力量也需要很長的時間,不過……那個該死的女人也受傷不輕,恐怕不會比魯達康復的早。」

    二王子點點頭,看了一眼大殿上的眾將,心中卻是一聲哀歎:這些話都是說給你們聽的啊,一個個不知死活,以為那個戰神受了傷,這邊還有兩個強大的女人就想要去進攻,你們以為先鋒營的那些神族戰士真的只是普通的士兵?」

    「也就是說……我們暫時又要休戰了。」二王子自語。

    「陛下,我不覺得是這樣。」二王子話音才落,一個臉膛紅彤彤,身披華麗麗戰鎧的戰士單獨出列,來到前面跪在了二王子的王座階下。

    「啊,塞勒斯,你有什麼要說的嗎?」二王子心中又是一聲歎氣。

    「陛下,現在神族已經受到了重創,戰神都已經被擊敗,這是我們前所未有的好機會,我們的戰鬥力還幾乎保存完好,我想……現在羅本大人回來帶領精靈和魔女部隊的話,我們一定能取得徹底的勝利。」

    碧瑞斯女王和沙羅克不由得齊齊的把目光投到了這個叫做塞勒斯的傢伙身上。

    二王子冷汗直冒,這兩個女人不會是在考慮怎麼叫這個多嘴的傢伙消失吧?雖然這傢伙很煩,但好歹是自己的大將……

    「塞勒斯!羅本大公爵正在為我處理要務,最近幾天恐怕沒空來參與我們的進攻了。」

    塞勒斯皺起眉,「陛下,請恕我直言,大公爵最近很少露面,戰士們之中已經有了各種傳聞,有些還很難聽,我想這場戰爭因大公爵而起,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應該為我們出力才對。」

    二王子暗暗翻起了白眼。

    羅本經常不在這件事,短時間還好說,但時間長了就變得讓人有些懷疑,甚至不能接受了,就算是在前些天和神族決戰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這讓許多將領不滿起來。

    「啊……他正在為我辦一些特別的事,所以……」

    「陛下!」塞勒斯有些激動起來,「您已經說過很多次這種話了,但是大公爵還是極少出現,甚至戰士們之中有傳聞說大公爵已經被神族秘密捉去,甚至已經背叛了我們,這還只是其中的……」

    「哦……真是不錯的說法。」一個淡淡的聲音打斷了塞勒斯的話。

    塞勒斯一愣,忽然感覺渾身發寒,扭頭一看,滿臉寒霜的碧瑞斯女王已經站在了他身後,頓時嚇的他面色慘白。

    碧瑞斯女王皺眉怒道:「和神族對抗你們不在前面效力,倒是在後方嚼舌頭的時候勤勉的很!」

    伸手一把抓住塞勒斯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這個看起來比碧瑞斯女王高出一個頭,身上還套著鎧甲的男人被揪的雙腳離地,一時間大殿上文武震驚,兩面的衛兵立刻衝了上來。

    二王子一皺眉,急速揮了下手,兩邊的衛兵一愣,見大帝怒目瞪了過來,連忙轉身又跑了回去。

    碧瑞斯女王揪著這個塞勒斯,寒聲說道:「你以為現在的精靈和魔女是為了什麼才出現在這裡的?難道是為了卡頓帝國開出的條件嗎?你們以為我站在這裡是為什麼?因為我舉得這個國家值得我出力嗎?」

    慢慢收緊五指,碧瑞斯女王將塞勒斯掐的臉色急速漲紅。「如果不是他從中調諧,如果不是他為了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堅信,你以為現在的卡頓帝國還會存在?你以為你這個該死的蠢貨還有機會在這裡說話?如果不是因為他再三告誡我不要隨便殺人,像你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我早讓你的靈魂永遠在地獄裡哭喊。但身體卻還被我奴役,你這樣的沒用的東西。也有資格評論他?」

    「他快死了。」沙羅克在一邊好心的提醒了一下。

    碧瑞斯女王怒哼一聲。手一鬆,塞勒斯『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一面大聲咳嗽,一邊大口喘息起來。

    轉身看了一眼滿大殿的文武百官,頓時所有人被渾身寒氣直冒的碧瑞斯女王嚇的退了一步,誰都知道。這個女人和羅本大公爵關係極為密切,而且大帝對她恭敬有加,可以說誰惹誰找死。

    「你們!」碧瑞斯女王以手指著所有人輕喝道,「羅本大公爵正在做著你們誰也做不到事。你們如果還有人性,還有腦子,就給我好好的管住你們的士兵,別在說什麼士兵中有什麼傳聞,不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帶頭,哪有士兵敢議論這種事!?我們現在情況不算有利,再有人蠱惑人心,軍法處置!」

    所有人畏若寒蟬,再不敢說話。

    二王子心裡又一次感到了十分不平衡,自己這樣風流倜儻,而且聰明絕頂,滿腹經綸,可惜到現在還是沒辦法讓自己那個執拗的心上人接受自己,而那個相貌平平,而且一臉呆像,還總帶著許多天真幼稚想法的該死傢伙居然會有這樣的女人跟著他,而且不是一個兩個……

    這個世界沒救了……二王子也不管自己那些被嚇的臉色發白的大臣們,自己在那裡長吁短歎。

    「陛……陛下……」塞勒斯真的被嚇到了,平時雖然知道這個女人很囂張,但是沒想到她敢在大殿上這樣近乎威脅的對待自己。

    二王子很無奈的笑了一下,「塞勒斯,回去吧,管好你的士兵,要知道我們從戰爭開始到現在,依靠的可不是常規的戰爭手段在走到這個地步的,還有就是……我們的戰爭是我們和神族的矛盾激化的,所以大陸上才有這樣多的國家響應我們,所以……」

    二王子眼中寒光閃了閃,「我再聽到有人說是羅本大公爵掀起這場戰爭之類愚蠢而又不負責任的想法,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所有人又是抖了抖,這才似乎重新想起,雖然最近這位大帝總是一臉無奈和委屈的應和著這個奇怪的銀髮女人,但是骨子裡,這位大帝卻也一樣是心狠手辣的。

    忽然,殿外一個精靈急速跑了進來,對著就那麼靠在大殿門口的納蘭低聲耳語了幾句,之後迅速離開。

    納蘭迅速走了上來,「陛下,神族的軍隊開始移動了。」

    這句話讓大家吃了一驚。

    「他們進攻了?」二王子從王座上站了起來。

    「不,他們向西南方向撤退了,並沒有進攻。」

    「西南方向?」二王子一愣,思考幾秒後一招手,對自己的侍衛說道,「拿地圖。」

    地圖鋪開,二王子仔細看了看上面的方向,疑惑的說道:「西南方,那裡什麼都沒有,他們去那幹什麼?那邊連城市都沒有。只有荒無人煙的草原和山脈。」

    碧瑞斯女王和沙羅克都是看看地圖,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

    但是尼婭卻眼中光芒閃了閃,但立刻垂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發生。

    「敵人不是在撤退,應該是對我們的攻擊做出了什麼反應,到這個方向去肯定有什麼目的。」二王子試探的看了看沙羅克和碧瑞斯女王,但是卻只看到了疑惑的表情。

    「向那個方向撤退?」碧瑞斯女王有點困惑,心想既然不是向先鋒營來的方向撤退,那麼必然是在那個方向上有所圖謀。而神族在這邊可以說人生地不熟,唯一有可能提出這個建議的就是羅本了,可是他帶著先鋒營去那邊做什麼?

    「女王大人……」尼婭俯首過來,在碧瑞斯女王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碧瑞斯女王眉頭一展,「你怎麼知道?」

    「尼婭在周圍的城市走動過。有一次從那邊回來,在那裡停留過一個晚上。」尼婭依舊很小聲的回答。

    「哦……是這樣。」碧瑞斯女王滿臉瞭然。伸手敲了敲地圖說道。「讓精靈們留意他們的動向就可以了,我們心在也沒有突襲的能力,他們只要不來進攻就好。」

    二王子見碧瑞斯女王似乎知道了神族的目的,當下也不懷疑什麼,點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們就暫時先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羅本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在卡頓被人背地裡議論。而碧瑞斯女王惱到要當堂殺人,先鋒營的移動速度十分快,天明十分已經來到了一百多里外的山脈腳下。

    克裡克一夜沒有休息,又傷重在身。一路強撐到這,不由精神一振。

    靠近山脈腳下才發現,這個不被留意的山脈轉角處山脈的山體坡度很小,在山腳下還有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水清澈透明,周圍長滿了豐美的水草。

    從坡度較緩的山脈向上,巨大面積的林帶橫貫眼前,空氣裡飄著香甜的野果味道,顯然林帶裡有數量相當可觀的果子。

    「沒想到……你還有提出這麼有用建議的時候。」克裡克笑了一聲,催動戰馬當先向前衝去。

    羅本則看了看四周,周圍沒有精靈和魔女,但是在很遠的地方似乎有一些人影在背後晃動,看來精靈們正在監視神族的行動。

    「暫時休戰了,大家可以回去了。」羅本笑著,無聲的對後面的精靈嘀咕了一句,策馬追了上去。

    先鋒營在山腳下停住,任憑戰馬在豐美的草原上尋找食物,而上萬的戰士進入了山林開始為他們自己尋找吃的。

    羅本在自己的戒指裡找出了一個帳篷來,讓給了克裡克休息,克裡克看起來十分不情願,但現在卻也沒辦法,總不能在戰士們面前倒下去。

    鑽進帳篷,克裡克幾乎是立刻疲憊的睡著了。

    「安,戰神大人不要緊吧?」見帳篷裡沒了動靜,洛西這才湊到羅本身邊來擔心的問。

    羅本輕輕一笑,見周圍沒人注意,飛快的吻了一下洛西的臉蛋,惹得洛西粉拳隨之打來。

    「她暫時沒事,只要沒人再來進攻,不過她的傷十分奇怪,等我們安頓下來,我必須仔細再為她檢查一次才行,如果不弄清楚她發作的原因,我也沒辦法安心的離開這。」

    「你要走了?」洛西不自覺的抓住了羅本的衣襟。

    「嗯,如果現在兩敗俱傷的情況維持下去,起碼會有一段平靜的時間,我需要回神界一套,有可能的話還要去魔界確定一下狀況,現在有些情況似乎也開始出乎我們的預料了。

    洛西咬了咬嘴唇,悶了半天,說道:「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羅本一笑,「你又不打算照顧你的戰神大人了?」

    洛西頓時有些為難,「算了,還是正事要緊,我跟著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反倒會礙事。」

    「我的洛西怎麼可能會礙事,你要是想去的話,我自然有辦法說通克裡克的。」

    這句話讓洛西心中有了許多掙扎,不過想了好一陣,還是吐了口氣,「還是算啦……姐姐們都在為了大家以後的日子努力,我能陪在你身邊已經很開心了,要是還因為要纏著你耽誤了正事。我一定也會看不起自己,這次就放過你嘍,記得替我向姐姐們問好。」

    羅本真的笑了,親了親洛西的鼻尖,說道:「我很快就回來的,這裡也走不開,克裡克這個女人可真是讓人擔心,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她的狀況就要比來掌握了。」

    洛西揚起鼻子一笑,「放心!這個我一定辦到。不過……你立刻就走嗎?」

    「當然不會,但……也不會耽誤太久,畢竟我們的時間有限。」

    先鋒營在這裡休整了一天,到了日落時分,克裡克才幽幽醒來。臉上減少了很多疲憊之色。

    一出帳篷,幾顆香甜的水果立刻遞到了克裡克的面前。洛西很高興的說道:「戰神大人。這果子很好吃,而且很能填肚子。」

    克裡克推開洛西的手,「拿去給戰士們吃吧,我不吃東西也沒問題的。」

    洛西卻執著的又把果子推了回來,「戰神大人,這可不行的。安說您現在需要多休息,多吃東西多喝水,這樣才能恢復的快一些,果子很充足。戰士們都吃飽了,這是我特意留下的。」

    克裡克看了看洛西的笑容,伸手接過了果子,「安在哪?」

    「他離開一會了,說去找一條路,很快就回來。」

    輕輕咬了一口那個洗的乾乾淨淨的果子,克裡克頓感滿口清香,果肉下肚,舒爽無比,精神不覺一振,三口兩口將果子吃掉了。

    洛西一轉身,抱出來一大摞果子放到了克裡克面前,「戰神大人不用著急,這個有很多!」

    克裡克看看這一堆的果子,頓時胃口少了一半,拿起一個來拋了拋,忽然問道:「洛西,你是怎麼認識安的?」

    洛西一愣,沒想到克裡克會問這個問題,忙想了想,答道:「我被派到菲特港去執行任務,在那裡的訓練場練劍的時候正好和安撞上,哈,當時心情不好,還以為他在偷窺。」

    克裡克輕輕咬了一下果子,點頭說道:「是菲特港出事的那段時間嗎?」

    「呃……是的。」洛西頓時提高了警惕。

    「也就是,其實你和安認識也沒多久,對吧?」

    「啊……」洛西忽然有點緊張,克裡克似乎要試探什麼,在這些問題上自己可是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的。

    「是,是的,也……不算很久。」洛西乾笑的回答。

    「然後,你就追著他來到人類大陸了?」克裡克目光落到了洛西的臉上。

    洛西頓時感覺壓力倍增,被克裡克的目光盯著,自己甚至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你原本和安沒見過面,他也只是個小小的魔法訓練師,你更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你們偶然相遇,到現在也只有不長的時間,但是你不僅在知道他有妻子的情況下嫁給他,而且還追著他來到了危險的人類大陸,要知道先鋒營的傷亡率幾乎是百分之百,甚至……你這樣做必然是丟下了自己的職責,屬於擅離崗位,就算你有命回到神界,雷姆也不會放過你的。」

    洛西臉色白了白。

    「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傢伙?」克裡克凝視著洛西,似乎想在洛西的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看的洛西緊張無比,並且低下了頭去。

    「抬起頭,看著我。」克裡克輕輕的,但是不容抗拒的說道。

    洛西咬著嘴唇,只好抬起了頭。

    克裡克繼續說道:「你對這個男人有多少瞭解?他的身上籠罩著迷霧,從頭到腳都是秘密,你到底瞭解他多少才會這樣癡迷,還是說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個被騙的可憐蟲?」

    「我沒有被欺騙!」洛西忍不住出聲。

    「哦……」克裡克微微揚眉,「很肯定的口氣,有什麼原因嗎?」

    洛西心裡有些混亂,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正色道:「戰神大人,我……我知道您對安印象並不好,他不怎麼守規矩,而且……而且色迷迷的。」

    克裡克頓覺這句話十分彆扭,怎麼好像自己在說那個混蛋色迷迷的不守規矩,自己怎麼說也是女人來的……

    洛西這時候可沒心思仔細考慮克裡克的感受。繼續說道:「但,但他其實是個很有正義感,很有責任感的男人,我遇見他的時候,他的確只是個小小的魔法訓練師,我也不是因為他會受到重用,或者是被欺騙才和他在一起的,我……」

    瞟了一眼克裡克的反應,洛西咬牙說道:「戰神大人應該有渠道瞭解,那個老提魯心懷不軌。雷姆大人叫我去其實就是提醒他的,可是他的侄子對我見se起意,幾次調戲我,後來受了傷,又因為我愚蠢的想去報復他而被發現。結果老提魯想用卑鄙的手段對付我,蒙騙雷姆大人。最後……就是安救了我。」

    克裡克一點都不驚訝。「我知道那件事,老提魯和侵入雲海城堡的敵人大打出手,還引起了海嘯,可……一個男人救了你,你就對他這樣癡纏?」

    克裡克的話觸動了洛西的心事,洛西不由心中一暖。「戰神大人,我從小孤苦無依,從來沒有人……不計代價也不求回報的,哪怕給我一點點溫暖。我甚至以為這世界不會有那種傢伙,可是……」

    「哼,偽善者到處都是,尤其是那些魔法師。」克裡克淡淡的說著,雙眼依舊緊緊盯著洛西。

    「是啊,我也這樣想過,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這樣無私的付出,到底是為什麼呢?肯定是有所圖謀的吧,還不是在打我的主意,想要哄我上床,等玩膩了就把我丟開,這樣的事我已經看的多了,才不會上當。」

    洛西自己說著,說著……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戰神大人,可是您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戰士,我什麼都沒有,而他,其實只要揮揮手就可以擁有很多很多東西,單憑他那可以和老提魯對拼的力量,我根本就配不上他,但是他救了我,而且不求回報,我後來就想,他是不是真的傻呢?最後我知道了答案。」

    洛西忍不住又是一笑,「這個傢伙真的就是個傻瓜而已。」

    克裡克看著洛西的笑容,臉色微微沉了幾分。

    「我想呢,或許是見過太多聰明的傢伙了,不如就找個傻瓜來照顧我好了,所以我在那之後就故意經常去他家裡蹭飯吃,瞭解他,瞭解他的妻子,他的女兒,他的家……我發現我沒有什麼合適的條件留下來,但是我沒有放棄,後來……」

    洛西嘿嘿的笑了,「後來我還是成功的打入了敵人內部,先疏通了他的妻子,哈……這是我最得意的策略了。」

    克裡克微微歎氣,目光轉向了別處,心裡更加疑惑起來,顯然,自己這個沒有什麼經驗的小姑娘沒有對自己說假話的本事,她說的是真的,可是……自己卻為什麼總對這個安感到不放心呢?

    他應該是神族出身,在神界生活了很長時間一直默默無聞,過著毫不起眼的生活,他十分依戀他的家人,他深受牙的信任,他對人十分溫和,從種種行為來看,還是個過度仁慈,有些天真的傢伙,但……

    為什麼自己始終覺得他是個巨大的危險呢?

    是因為那力量嗎?克裡克心中全是疑惑。

    正思考之中,半空上一道光芒已經慢慢的落了下來,羅本輕輕落地,滿臉欣喜的快步走了上來。

    「戰神大人,我找到那條路了,我們可以連夜撤離。」

    「找到了?足夠我們所有人撤退?」克裡克問。

    「只是被茂盛的草木遮擋了,其實那條路還算寬闊,我們可以快速的撤離,只要動作夠快,一個晚上足夠我們全部撤走了。」

    克裡克點點頭,「好吧,悄悄傳令,我們連夜撤退!」

    先鋒營不聲不響的再次開始了移動,人馬全部吃飽,按照羅本探出來的路線沿著山脈中間一條被草木遮掩的小路開始迅速撤退。

    這條小路之後是一個寬闊的山谷,而且還頗為平坦,行走起來絲毫不費力氣,先鋒營動作迅速,只用了半個晚上就全部從山腳下消失的一乾二淨。

    仰望夜色,再看看被甩在背後的山脈,克裡克只能苦笑,「沒想到我們本來應該直搗敵穴的部隊,現在卻要從小路狼狽逃竄。」

    羅本說道:「戰爭一定有後退的時候,但那不一定代表失敗,現在情況對我們極度不利,我們撤退是對的,我們經過那跳小路撤退,敵人害怕我們留下埋伏不該追擊,而且現在他們也沒有太多追擊的力量,等我們恢復了力氣再回來決戰也不遲。」

    克裡克吐了口氣,幽幽說道:「沒想到,我來到人類大陸毫無作為,還幾次受挫,現在更是重傷在身,這次,說不定沒有辦法好好的回到神界去了。」

    羅本皺起眉,沉吟半晌才問道:「戰神大人,其實我一直都想問,為什麼本來應該在你體內消失的詛咒之力會正陽迅速的擴張呢?還有……這微光劍是怎麼回事,到現在這把劍的力量依舊還在我身體裡到處游動。」

    「我的劍嗎?她還好吧?」

    見克裡克避開了自己的問話,羅本執著的強調道:「戰神大人,你的安危關係到我們的勝敗,現在整個先鋒營就我一個高階法師可以使用強大的治療術,如果你非要隱瞞什麼導致自己的傷勢加重,那麼……或許就真的無法好好的回到神界了。」

    「這是威脅?」

    羅本提高了音量,「這是建議!也是事實!說實話,我也不想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被敵人打敗。」

    克裡克沉默下來。

    羅本見克裡克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好歎氣說道:「我們急速趕一晚的路,天亮休息,然後從最近的折返回去,只要出了卡頓的國境,我們補給就變得容易了。」

    克裡克也不答話,只是沉默的騎馬走著……

    一走又是一晚上,在白天休息了半天後,先鋒營開始按照地圖,順著最近的路離開卡頓帝國,這一次對卡頓的襲擊算是徹底的結束了。

    傍晚十分,先鋒營在一處高度停下休息,將戰馬放在外圍睡覺,戰士們排chengren牆警戒,雖然從斥候帶來的消息中,敵人只是在山脈小路的對面查看情況,並沒有追擊,但是謹慎是必要的。

    克裡克看起來又已經疲憊了,但是今天她卻沒有早早回帳篷去睡覺,反倒是卸下了身上的鎧甲,瞇著眼,帶著幾分勞累慵懶的坐在篝火前烤火。

    「戰神大人,該休息了,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必須在戰馬完全疲憊下來之前離開卡頓的勢力範圍。」

    「我的傷嚴重到什麼地步?」克裡克似乎很隨意的問。

    羅本看了克裡克一眼,這些天這個女人還是第一次問起她自己的傷勢。

    「很嚴重,詛咒之力暴走的開始侵蝕你的靈魂,我不知道那力量是怎麼爆發出來的,現在雖然暫時壓制住了這種力量,但……」

    「說吧,沒關係,我也想知道具體的情況。」

    羅本字斟句酌的說道:「你現在的情況,和那些主動呼喚詛咒之力降臨的傢伙沒有什麼區別,這股力量糾纏你的靈魂,**,可能……一生都無法擺脫這種力量的糾纏,不過……這可能是由意外情況引發的,很有可能有良好的傳記,起碼我對此抱有很大的希望。」

    克裡克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我的鬥氣是神聖一系的力量,受到這種裡來那個侵蝕,我本身的力量已經被虛弱了嗎?」

    「很可能……」

    克裡克抬起手,對著天空虛抓一下,「看來,情況已經不可逆轉了,那力量……的確是回應我的呼喚而來的。」

    羅本大吃一驚,「什麼!回應你的呼喚!?」

    「嘿嘿,是的……只不過,那並非我自願的呼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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