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悄悄的撤掉了隔音結界,羅本笑著說道:「老師,我這兩天有件私事,所以……真是抱歉。」
「沒什麼,只是我被人問了幾句,而且不知道怎麼回答而已,昨天知道你不告而別我倒是氣的夠嗆,為了等你,我被幾個老傢伙拉著喝了好多酒。」
「老師,您過來坐。」羅本見佐格似乎並沒有再走進來的意思。
佐格沒有對羅本的這句話做出任何的反應,而是問道:「溫蒂呢?她一大早就跑到這裡來了,現在還沒有回去,今天有事要和她談,她在樓上嗎?」
「我在…………」溫蒂不情不願的從二樓的欄杆處露出了頭來,看著佐格奇怪的問道,「爺爺,你怎麼來了?今天我想在這睡。」
佐格看著溫蒂的模樣,不由歎氣的搖頭,「今天不行,和我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什麼是嘛……在這裡說好不好,要不然我明天還要回來,來來回回很麻煩的。」
佐格一聽不由氣的鬍子直翹,瞪眼說道:「你這個小混蛋!現在連家都要搬到這裡來了嗎?」
溫蒂吐了吐舌頭,「這裡安哥哥的家嘛……那不就是我的家?」
佐格爭辯不得,只好揮揮手,「趕快去換衣服,我們要回去了。」
「哦……知道啦……」溫蒂撅撅嘴,還是縮回了頭去,看來是去換衣服了。
扭過頭,佐格忽然問道:「安,這兩天你去哪了?招呼都不打,讓我很著急,你知不知道城裡出了大事,現在可不是隨意亂走的時候。」
羅本有些捉摸不定佐格的意圖,看起來佐格是來接溫蒂的,不過似乎有不像,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一種難以捉摸的猜測。或許只是礙於溫蒂的限制,他現在無法寒下面孔來責問自己,當然……只是湊巧來接溫蒂也不是不可能。
微微凝眉,羅本心中左右猜測。卻猜不到佐格的真實意圖,回答道:「這……是件私事,我也是聽到了動靜,察覺到發生了大事,所以才趕了回來,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佐格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克羅羅那個傢伙倒霉了。他經常居住的一處宅子地下發生了強烈的能量衝擊,你應該看到那道光柱了吧,那就是從他後院冒出來的,周圍的一切已經全部都被毀掉了,不過似乎沒有傷到什麼人,能量爆發雖然猛烈,但是主要的衝擊力量都束縛向了半空,那地方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周圍成了廢墟,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羅本額角微微沁出了汗珠,從自己引爆那個地下實驗室到現在應該也就四五個小時的時間而已。佐格卻拿到了好像在現在勘察過的消息。
佐格繼續說道。「情況這是這樣,不過原因還不清楚,只是似乎剋剋羅現在十分的緊張,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查下去會是什麼結果,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剋剋羅家的後院應該有什麼,嗯……空氣裡都瀰散著純淨的魔晶迅速消耗的味道,我才是實驗室,最好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實驗室,呵呵……」
羅本看著佐格輕鬆的笑容,可是自己卻笑不出來。
樓梯上傳來了一串輕盈的腳步聲。溫蒂急匆匆的跑了下來,還沒落腳就問道:「怎麼了?我聽說剋剋羅那個傢伙後院被炸到天上了,剛才那股震動就是從他家裡傳出來的嗎?還有那個光柱!」
佐格笑了笑,「怎麼,你全看見了?」
溫蒂到了佐格身邊,繪聲繪色的說道:「當然。那光柱亮的驚人,我想就算在睡覺的也肯定被晃醒了!我和珂賽特也瑞法姐姐從窗子裡看的清清楚楚。」
「哦……你在這裡和珂賽特與瑞法看到的,那安呢?」佐格似乎不經心的問道。
「那時候這個笨蛋還沒回來呢!」
佐格笑了笑,目光再次落到了羅本的身上,說道:「溫蒂,去馬上等我,我和安再說兩句話。」
溫蒂有些疑惑,「不是有話和我說的嗎?」
「快去,你這個小丫頭!」佐格佯怒的瞪了溫蒂一下。溫蒂做了個鬼臉,轉身走了出去。
溫蒂一出門,羅本感覺大廳裡的空氣似乎降低了些許溫度,佐格的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播發波動,臉色也顯得僵硬了一些。
「安,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呃……我不是很清楚。」羅本只能搖頭。
佐格一手拿著自己的法帽,在原地輕輕的來回踱步,「我剛才已經對你說了,剋剋羅家出了大事,雖然現在這件事情才剛剛發生,但是只要是聰明人都可以感覺的到這件事情恐怕又要掀起不小的波瀾。」
羅本沒吭聲,看來佐格還是要說下去。
稍稍沉默了一下,佐格花白的眉毛慢慢的皺到了一起,「安,我現在開始有些擔心了,你知道我擔心什麼嗎?」
「不,老師您擔心什麼?」
「安,你告訴我,你這兩天去哪了?」
羅本微微一怔,佐格把話題又帶了回來,再加上現在身上已經開始準備的魔法波動,看來絕對已經對自己產生懷疑了。
「安,你告訴我實話吧,只要不是關係到不可原諒的事情我今天都可以當作沒聽到你說的話……我可以保證!」
果然……
佐格的目光在蘇和莉莉絲的身上一掃而過,「你們兩個知道安去做什麼了嗎?」
蘇緩緩的搖搖頭,「佐格**師,這是他的私事,我們不會過問的。」
「嗯,那好……」佐格點點頭,「那可以請你們兩個迴避一下嗎?或許有些話安不好當著你們的面講出來。」
蘇和莉莉絲都是一愣,羅本的心更沉了,現在這個情況下要蘇和莉莉絲離場的話,絕對是有防備動手時佔據先機的意思了。
蘇和莉莉絲顯然也明白這點,現在這個佐格看起來就是來者不善,這個時候怎麼能離開?
「怎麼,難道這對你們來說有困難嗎?還是……有什麼特別原因?」佐格的目光咄咄逼人。
羅本輕輕說道:「姐姐,表妹。你們連個先迴避一下,我有話想和老師談談。」
蘇和莉莉絲心知羅本不是情願說出這句話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卻逼的自己不得不走,否則立刻就會加重佐格的疑心。
「好吧……」蘇吐出兩個字。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莉莉絲也是沒辦法,只得轉身離開。
佐格的目光一直看著蘇和莉莉絲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出,依舊看著……過了一會兒,這才點點頭,「好了,安。她們兩個都回房間了,有什麼話你具說吧!」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羅本極力在思考著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可是搜腸刮肚卻也找不到什麼好的理由。
看著羅本凝眉不語的樣子,佐格略顯失望,「安,怎麼了?還是不想說嗎?好吧,那麼我說一些事情。」
佐格抬了下眉毛。有些感慨的說道:「你還年輕,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知道,在整個生命中難免會犯下錯誤。甚至無法挽回的錯誤,有些時候是年輕氣盛,有時候則是因為考慮不周,許多情況下我們其實無法掌握我們面對的情況,雖然那些錯誤無法挽回,甚至讓其他人不能接受也無法原諒,但……那卻是真實發生在每個生命身上的事情,我也曾經犯下過不可饒恕的錯誤,甚至是致命的,對別人致命的錯誤。不過……坦然面對之後,儘管沒有得到諒解,但我現在依舊過的很好,我還是佐格,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羅本心情沉重無比。佐格的意思自己當然明白,可是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是犯錯誤那麼簡單了,一旦鬆口,那麼一連串的問題都會凸顯出來,最終牽扯到自己的身份。
又等了一小會兒,見羅本還是默然不語,佐格輕輕的搖了下頭,「安,你很聰明,我想你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怎樣的,城裡出了大事,剋剋羅家的後院絕對不會是什麼意外,那個老傢伙一向也是小心翼翼的,這麼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什麼紕漏,也沒被人抓住過特別的把柄,我相信那是人為的破壞,而這個人肯定會立刻成為財團關注的目標。」
「老師,您……懷疑我?」
「當然!」佐格一點也不掩飾的回答,「而且我必須要說的是不是我要懷疑你,而是很快好多人的視線都會集中在你的身上,後起之秀,實力出眾,和剋剋羅家族之間有摩擦,而且新來這裡,恰好就在出事的這段時間消失,而在事發後立刻又出現,安……你覺得財團的人怎麼放過你?」
羅本不由汗如雨下,這次的行動真的可以說是太冒失了。
佐格語重心長的說道:「安,你最好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你要知道向你這樣有實力的年輕人總會受人重視,同時受人妒忌和排擠的,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即使那些重視你的人也不希望看到一個年紀輕輕,還沒有什麼基礎的傢伙就如此狠辣,這會招來很多不必要的敵視,當然,如果你沒在這件事情中沒做過什麼,這兩天只是單純的出去忙一件私事,那麼……你現在就告訴我,如果我能相信的話,你做的這件事情就算再無恥再下作我也會當作沒有聽見,更不會說出去,並且……我會幫你慢慢平息這次事件對你的影響。」
羅本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開始抽筋了,自己現在也想找出一件很無恥,很下作的事情來說,只要那能變成真的就可以,但是……現在不論說出什麼理由來都禁不起調查,只要問一下自己這兩天在哪,然後一查就可以輕鬆的戳破自己的謊言。
無法證明自己在這段時間出現在哪裡,而一旦證明的話就會被戳破謊言……
緩緩的吐了口濁氣,佐格似乎有些疲倦,「安,這就是我先前所說擔心的事情……」
看著羅本一臉緊繃的樣子,佐格歎息著說道:「安,你現在告訴我,剋剋羅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羅本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這個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西德已經看見了自己的臉。他不可能死,只要他活著把消息放出來,那麼人類的羅本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這個消息立刻就會傳遍神界,現在承認這件事情也就等於要立刻打鋪蓋卷離開神界逃亡了。
「不……那個不是我!」羅本十分堅定的回答。
「哦?」羅本如此堅決的回答倒是讓佐格意外。「那你這兩天到底去做什麼了?安!現在這件事情的視線一定會有一部分落到你的身上,你如果不想被財團顧忌,並且徹底惹怒剋剋羅的話就告訴我!」
羅本嘴角抽動一下,卻根本無法回答。
「安,你到底……秘密的去做了什麼?你在這裡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忽然消失了兩天。而且是在你忙碌的時候,這叫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去做了和你現在身份完全不符的事情,而且這件事在你的日常安排之外,也就是說……你遇到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導致了你這樣做。」
「最主要的是……」佐格的壓低了眉頭,「只要不是太愚蠢,去做私密的事情,都會知道這樣的消失會被懷疑。一定會在被懷疑之前出現的,你如果是今天白天就回來,在發生了這次意外之前就出現。那樣都不會有人懷疑你什麼,但是你直到我去參加今晚的宴會時還沒有出現,這就意味著……你遇到了什麼不可抗拒的事情而無法回來,安,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羅本心中慘然,幾乎都要放棄了。
「安,我現在唯一能想到合理的理由是某位夫人小姐邀請你去過渡良宵,但……那不大可能知道今天晚上你才回來,而出現的時機也恰恰就在出事之後……如果你真的這些都沒做過,安……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你……在做這件私密的事情時,到底是什麼身份?」
停止了踱步,佐格盯著羅本說道:「安,先前你說你遇到一個十分了不起的魔法師教會了你水魔法,這一點我相信了,但我當然也有所懷疑。只是我覺得你多會一些魔法也沒有什麼不好,我覺得你這個年輕人還是很不錯的,雖然聲名狼藉,但從這段時間的舉動來看,你的確有很大的改觀,但這種改觀並不能清除我對你的懷疑,甚至你的改觀也讓我有些疑惑,仔細想想,最近你的改觀未免太大了一些。」
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佐格問道:「安,你是不是有了新的身份,或者說一直隱藏的身份現在終於開始行動了?所以和從前有了許多的差別,我一直對你有所疑惑,而現在我更加無法理解,我現在想知道你這兩天到底在做什麼?用什麼身份?為什麼剋剋羅家出事的時間這樣吻合?」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羅本渾身無力。
見羅本始終不發一言,佐格點了點頭,「看來,你果然有隱藏很深的一面,無論如何也不想被人知道的一面,那麼算了,你不想回答我也不願強求,但是很快財團和剋剋羅的目光就會盯上你,安……我不想一個身上有太多疑點的傢伙和我孫女走的過近,如果你被查出有什麼驚人的秘密,那麼……我想我離開這道門就不會那麼輕易接受那樣的事情了。」
佐格對自己下了最後通牒,羅本完全明白這一點,可還是和先前一樣,羅本實在是無法回答任何事情。
「好吧,那我們的話就到這吧……」佐格滿臉的失望,「你是我養子的事情我不會去多做解釋的,畢竟你為我贏得了好多的臉面,而且無論如何你也很照顧溫蒂,可以說溫蒂有現在的狀態是你的功勞,如果這件事情牽扯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我也被連累的話,我可能無法維護你,但是我不會落井下石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來騷擾溫蒂,就這樣吧……」
原來還是為了溫蒂……羅本心下不知怎的忽然釋然了很多,佐格今天來完全還是為了溫蒂,就算是現在這種自己備受懷疑的情況下,這個小老頭也沒有想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意思,只是想保護他的孫女……
見佐格轉身就要走出門去,羅本不由張口,最起碼羅本想說聲抱歉,這一次這個小老頭回去之後一定會很遺憾很失望吧……
可是羅本還沒等開口,外面大大門卻忽然被重重的推開了。溫蒂皺著雙眉的出現在了那裡。
佐格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很早就知道溫蒂躲在門外偷聽了,所以才把有些話說的那麼清楚,「溫蒂。你也聽到了吧……我們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
和溫蒂擦肩而過,佐格停在了溫蒂的背後,「溫蒂,走吧……」佐格也是一聲歎息,伸手去拿溫蒂的肩膀。
這隻手卻捉了個空。
「溫蒂!」佐格驚怒交加,不由猛的喝了一聲轉過身來。溫蒂已經不顧一切的向著羅本跑了過去。
「溫蒂,你……」
羅本一時間心中不是滋味,溫蒂看著自己的眼神又是傷心又是擔憂,卻唯獨沒有懷疑……
「溫蒂,你給我站住!」平地一道水藍色的影子攔在了溫蒂身前,水花破碎中佐格的身體奇異的從水團中出現,一把抓住了溫蒂的胳膊。
溫蒂身體一頓,用力的掙扎了幾下卻掙脫不了佐格的手。不由又急又氣,大叫道:「爺爺你都在瞎猜些什麼!?是我要安哥哥這兩天陪我的!我們一直都在這裡!他才沒有出去做什麼奇怪的事情!是我不想讓你知道的!!」
佐格不由愕然瞪大了眼睛,羅本則是呆住了。
「你說什麼?」佐格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開我了!」趁著佐格愣神的功夫。溫蒂奮力掙開了佐格的手臂,身上一道青光亮起,人早到了羅本身邊,一把抱住羅本的胳膊說道:「什麼這個身份那個身份的!還有那個什麼該死的剋剋羅完全都和安哥哥沒有關係,這兩天他都在家裡陪著我而已!」
佐格一不留神,發現溫蒂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控制到了羅本身邊,頓時氣的鬍子不住的翹動,「溫蒂,你,你再給我說一遍!」
「這兩天安哥哥都在家啦!根本沒有出去過!爺爺你還要我說幾遍!」
「可……」佐格瞪起眼睛。「溫蒂,你是不是昏了頭了,你先前還問我安沒有從酒會上回來到底是去了哪裡?現在居然說他一直陪著你!」
溫蒂撅撅嘴,「你看!就知道一說這個你會發火!整天就知道拉著安哥哥去參加這個那個的應酬,一群虛偽的老頭子外加一群看見安哥哥就雙眼放光的女人,我才不要他去!」
「你……」佐格簡直氣的頭昏腦脹。用力的揉了揉腦門。忽然望向了羅本,「安!你說!你這兩天到底在做什麼?」
羅本苦笑,這個讓自己怎麼說……
忽然,羅本感覺胳膊上微微一痛,溫蒂掐了自己一下,顯然是在催促自己幫她圓謊。羅本只能尷尬的笑著,「老師,您看這……」
溫蒂搶先說道:「爺爺!你真是的……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來這裡說那種話!那完全和安哥哥無關的!」
「溫蒂……你,你給我想清楚!」佐格眼睛微微發紅,「這件事情牽連可能會很大,你敢以神靈的名義發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
羅本心中微微的顫了一下,這種誓言可不是隨便亂發的。
「當然!」溫蒂卻回答的異常乾脆利落,「我以至高無上的光明神之名義起誓……」
「好了好了!」佐格急聲打斷了溫蒂的話,「用不著這樣……」說完,佐格又目光凝重的盯在羅本身上,一看再看……
最後跺著腳歎了口氣,「溫蒂,你給我上樓去,我有話要和安講!」
「我才不去,爺爺你剛才都騙過我一次了!」溫蒂立刻拒絕,抱緊了羅本的胳膊。
「你……」佐格氣的呼呼喘氣,「好,好……那你就在這聽著,不許給我多嘴,明白嗎?」
「我才不想摻和你們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溫蒂一臉不想理會的樣子。
不管是出於真的相信了溫蒂的話,還是處於現在溫蒂等於處在羅本掌握之中的緣由,佐格這次走進了大廳,坐到了沙發上,只是臉色依舊不那麼好看,特別是看著溫蒂在羅本身邊坐著寸步不離的樣子。
「溫蒂,你……你稍微離開一下,我只想和安談談而已,你去樓上陪著珂賽特和瑞法。」佐格想開口。可是一見溫蒂的模樣就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來。
「不……」溫蒂一臉不信任。
羅本覺得自己雲裡霧裡,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忽然之間佐格對自己的懷疑變成了對溫蒂的無奈,這種情況完全就在意料之外。
不過有一點羅本明白。只要溫蒂在這,恐怕佐格就說不出什麼來,佐格現在最重視的就是溫蒂,而現在溫蒂明顯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這讓佐格許多話都不好說。
拍拍溫蒂的手,羅本說道:「溫蒂,你先上樓去吧。只是誤會而已,我和老師聊聊,很快就好……」
「嗯……怎麼你也這樣說嘛……」溫蒂嘟囔著。
「去吧……去準備些東西,等一會我給你做吃的,但是……別把廚房弄亂了。」羅本再次說道。
見羅本堅持,而且還有美食作為誘惑,溫蒂想了想,「好吧。但要快一點。」說完溫蒂站起來,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繞到了佐格的背後親暱的摟住了這個小老頭。「爺爺不要再板著臉了,皺紋都夠多了……」
佐格無奈,「好好……你先上去,我不會怎麼樣的……」
「那說定嘍……要是又有什麼騙我的話,我就要拔你的鬍子了。」說完,溫蒂開開心心的往樓上跑去,才上樓梯就脫掉了鞋子,光著腳丫一路小跑的順著地毯消失在了樓梯拐角。
看著溫蒂的樣子,佐格萬分無奈的歎了口氣……
「安……你提前離開酒會,今天也沒有去我那。真的是陪著溫蒂的嗎?」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羅本知道自己也沒什麼餘地說不是了,答道:「老師,真是對不起,我其實也覺得……那些應酬很麻煩,只是又推不掉……」
雖然沒有直接回答說是。但話裡的意思卻十分顯然了。
佐格又是歎了口氣,雙手按在了額頭上,「這個死丫頭!」
好半天,佐格這才放下手,臉色也緩和了很多,只是看起來無比的疲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頓了一會,佐格終於點點頭,「那麼事情就好辦了,起碼不會出什麼大事,但肯定還是會被懷疑的,你有些準備吧。」
羅本不由有些動容,佐格這句話雖然簡短,但是包含的意思卻極重。
自己肯定是會被懷疑的,就算溫蒂的說法拿出去解釋也一樣會被懷疑,剋剋羅如果懷疑自己的話甚至根本不會相信這種話。而且算起來的話,在外人開來,溫蒂就是自己的妹妹,完全是自家人再幫自己人說話而已。
但是,佐格說事情好辦,那會以自己的身份力挺這種說法,這樣的話,雖然事情沒有任何改變,但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剋剋羅刁難佐格的事情是誰都看在眼裡的,而這件事情如果佐格也是這種說法的話,那麼一旦剋剋羅覺得自己嫌疑最大的話,矛頭卻會直指佐格,認為完全是他在指使,甚至許多人可能都會這麼認為。
不過這件事情沒有證據,對佐格的影響不能說小,卻也不會太大,總之,就是佐格用自己的身份和聲望扛下了全部責任和懷疑。
「老師,我……」羅本感覺自己喉嚨有些發堵。
「行了行了……」佐格不耐煩的打斷羅本的話,「真是拿年輕人沒辦法,溫蒂雖然精神上有了極大的進步,但是最近也開始任性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不要一味的嬌慣她,她從小都在嚴格的環境下長大,從來沒有被人驕縱過,你這樣會讓她很快對這種狀態戀戀不捨的。」
「呃……老師,可是剛才我們似乎說道……」
「我知道!」佐格又打斷了羅本的話,「溫蒂已經知道你其實不是我的養子了,可那有什麼關係,你沒看她現在對你是什麼態度嗎?」
「嗯……的確……」
佐格連續的歎氣,「安,你要完全清楚事情到底是什麼程度,影響有多大,今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就算是編也必須給我編出一個像樣的理由來。而且……最好還是說實話,要不然我也不會……」佐格無奈的搖頭。
「老師,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理解您的想法。其實在這樣的情況下您還是沒有對我完全放棄,也沒有要立刻和我劃清界限的意思,我已經十分感動了……」
「哼!這有什麼好感動的?老頭子我一輩子做事都這樣!」
「我當時真的是怕出了什麼事情連累到老師您。」羅本這句話倒完全是發自真心,雖然說和佐格相處的時候,這個小老頭幾乎都沒有什麼太好的臉色,甚至可以說更多時候是板著臉,但是羅本卻發現自己愈發的趕到這個小老頭和藹可親。而且寬容仁厚,是一位真正值得尊敬的長者。
「那也是我倒霉,和你沒什麼關係。」佐格一邊說,一邊把今天因為惱怒而氣歪的鬍子捋順過來,「我老就說過,一生之中難免會犯錯誤,甚至不可饒恕,不可挽回的錯誤。遇到這種情況,坦然面對就可以了!要是你真的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我也做好被連累的準備了。做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羅本聽了這話心中不只是什麼滋味。
「對不起老師,讓您擔心了,以後我一定會避免這種情況出現的。」
「嗯……哼!可不是避免!而是一定不能再出現了,老頭子我可沒有那麼好的精神頭兒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折騰!」佐格的鬍子差點又氣歪了。
「是……」
「記住,明天開始必須和我如常的出席各種場合,被問起你為什麼這兩天沒出現就直接據實回答,不用擔心什麼,如果收到刁難的話……」佐格撇了撇嘴,「這個時候可不能忍讓退步,會讓別人覺得你做賊心虛。反正都不會消除別人的懷疑,就要高調一點,懂嗎?」
「好!」羅本點頭。
吐了口氣,佐格大搖其頭,「這次大家可有事情可聊嘍!先是老提魯死於非命,然後是財團內部大清洗。現在剋剋羅家裡又發生了這種事情,真是見鬼了……」
站起身,佐格望了望樓上,「這幾天就讓溫蒂住在這,不許她回去,等過段時間風聲過去再說……反正她也不願意回去。」
望著佐格慢慢向外走去,羅本忽然之間感到自己可能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佐格十分的失落,十分的蒼老……
「老師,您……」
「沒事……照顧好溫蒂吧,不要太嬌慣她,當然別一下子就嚴厲起來,這個孩子從小已經受過太多嚴厲的教育了,就這樣吧……」推開門,佐格獨自離開了。
羅本一個人在大廳裡站了好一會兒,心中有些發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爺爺走了嗎?」忽然溫蒂從二樓探出頭來。
羅本這才回過神兒,「啊……走了,老師說先讓你在這邊住兩天,過些日子再回去……」
「哦……」溫蒂點點頭,轉身順著樓梯走了下來,湊到羅本身邊,背著手,邀功似的抿起嘴唇說道:「怎麼樣?總是說我笨,說我懶,這次被我救到了吧?」
羅本無可奈何的看了溫蒂一眼,「溫蒂,你這樣說的話……我不是說不行,但你知道我其實……」
「說給我聽嗎?」溫蒂好奇的問,「你連爺爺都不告訴的理由。」
羅本只能收聲……
「嗯……算啦!既然你不說,那我也就不問嘍,但是呢這次可是我救了你,你可要記住我的恩情才行!」溫蒂又開心的笑了。
「溫蒂,你就不怕……我真的去做了什麼很古怪的事情,比如說……城裡今天發生的大事,這件事情被查出來的話是很麻煩的。」
溫蒂聳聳肩膀,「還能是什麼大事,不就是去找了不三不四的女人麼,討厭死了……」
「呃,這個……」
「不過呢……就算是真的去做了什麼,我也不會後悔的。」溫蒂的口氣忽然有所改變,「我沒有哥哥,從小也沒有誰對我特別好,嗯……反正就是這樣……我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去找女人或者什麼別的事情,也都不是不可原諒的,安哥哥你向來都是有很多小動作的不是嗎?」
「我……溫蒂。其實……」羅本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對溫蒂說什麼。
「算啦,我也不想聽你不願說的東西,想必那也不是我喜歡聽的,而且要真的是去找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那我可是要生氣的!而且還要告訴西西麗姐姐她們!」
羅本心中開始翻湧起一種感動,羅本清楚的意識到溫蒂是明白的,她知道自己出去根本不是找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而是去做了什麼不能告訴別人的事情,甚至可能今天剋剋羅家的事故完全就和自己有關,但她不願去想這些,更不會聽自己去解釋……她自己這個認識不算久的哥哥。
本來危機重重。根本無法處理的情況,就被眼前這個女孩帶著幾分天真,帶著幾分傻氣的盲目信任悄然化解了……
「溫蒂,謝謝……」羅本忍不住輕輕擁抱住了溫蒂。
忽然被羅本抱住,溫蒂還有些不大習慣,輕輕的動了動身子,臉一下紅了,「嗯……不許打我的注意哦。要不然我會找西西麗姐姐她們告狀的,不過……偶爾抱一下還是可以的,但。不許動手動腳,還有……」
羅本忍不住笑了,放開溫蒂說道:「好的好的,雖然我是個色狼外加混蛋,但是不會對自己的妹妹下手的。」
溫蒂面帶羞澀,卻忽然一笑,伸出手來:「那這次換我了,不許動啊……嗯,你怎麼長這麼高,我保不住啊……」
「哈哈哈……還是算了。我們上樓去吧,我給你做一堆點心讓你抱著!」
「好!」溫蒂立刻舉雙手贊成。
就在羅本這邊化險為夷,已經開始在廚房裡忙碌的時候,剋剋羅家中卻是一片肅殺景象。
上千的魔法師封鎖了剋剋羅家前前後後的所有區域,特別是在後院牆那個地方特別加派了重兵把守,附近的幾條街道都已經完全對外封閉。並且在周圍開始搜捕可疑的人。
整個後院附近都被夷為平地,那小湖泊的水早被蒸乾,面積也被巨大的能量流沖刷的擴大了許多,剋剋羅就站在湖泊新的邊緣出,望著面前直徑五十多米,深不見底的巨大坑洞,臉色黑的好像能滴出墨來一樣。
周圍雖然有重兵把守,但是這裡卻沒有什麼救援人員,也沒有人清理地上的廢墟,只有剋剋羅一個人靠近坑洞站著。
「父親。」剋剋羅背後出現了一個人影。
「怎麼樣了?」剋剋羅的聲音像刀子一樣鋒利,讓他背後的積奇感到不寒而慄。
「周圍已經封鎖了,並且正在進行搜查,不過現在還沒有結果,已經在迅速的召集可靠的人手處理這裡的情況,再過一會兒他們就會到了。」
「盡快去辦!」
「是。」積奇立刻離開。
「西德,到底是怎麼回事?」積奇一走開,剋剋羅忍不住低聲咆哮起來,在距離他不遠處,一片斷壁下,已經脫去了黑色鎧甲的西德正在饒有興趣的看著恰西毫無知覺的睡臉。
「哦?」聽見剋剋羅詢問,西德轉過頭來,面孔露在了月光之下,「我不是說過了,來了一個入侵者,被我們殺死了,那個禿子不知死活非要研究一下他,留下了他的屍體,結果屍體在冰塊裡凍了一天,那傢伙居然在實驗台上復活了!然後他用你埋在地下的所有魔晶炸掉了所有的東西,再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
「可……他真的是這個樣子嗎?」剋剋羅有些無法忍受,在半空用力一揮手,一個影像出現在了那裡。
半空裡的影像粗眉大眼,朝天鼻,闊口獠牙,油汪汪的頭髮凸腦門,怎麼看也是像野人更多過像神族。
西德看著這個自己描述後以魔法構成的形象不由樂了,「是啊,現在了不起的傢伙長相真的都十分奇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