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在路上的時候稍有耽擱,身上又有創傷,為了防止傷口裂開,行的並不快,原本就擔心山林難行,很難在圍獵開始之前趕到,少不得要被劉徹一番責罵,哪知道事情的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圍獵竟然還是沒有開始。
徵詢了一下,方才知道登凌宮劉徹居所出了事。
「此次圍獵真是一波三折啊,難道是因為開的不是時候?」霍去病心中生起淡淡的疑惑,心中雖然如此想,不過事情還是要辦,在回來的路上就碰到了李遼等人率領的北軍,有他們隨著李安等人留下的痕跡去追殺這批尚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賊子,至少放下了心,賊子行蹤一漏,北軍也有了使力的方向,此次他們恐怕很難突破北軍的防衛。
「待圍獵之後,再來收拾他們。」眼中殺氣一閃而過,霍去病稍待片刻,就動身趕往登凌宮。
登凌宮照例由期門軍把守,不過短短一日,這些期門軍士見到霍去病以及屬下北軍時早就不復初見時的劍拔弩張、眼中飽含鄙視了。
期門軍攔住了霍去病一行人。
霍去病也不發火,只是傲然看著他們。
石盛不在,倒是郎中令石建聞報迎了出來,一日不見,他也是大有不同,整個人變得神采飛揚,笑得一張老臉上百花盛開。
「霍大人,陛下有令,嚴禁閒雜人等靠近,你自然沒問題,不過……」說著,石建朝著一幫北軍軍士挑了挑眉。
霍去病會意,命令荊野率領一眾親衛留在此地後,隨著石建入了宮中。
「石大人,宮中出了何事?」
說起此事,石建一揚眉,也不推脫,小聲將宮中發生之事說了一遍。
「下毒?」霍去病被駭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這怎麼可能,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毒到天子,那這天下還不亂套了。
怪不得那些期門軍士如此憋屈,先前石盛還拍著胸膛擔保登凌宮的防務有他在絕對萬無一失,這麼一天工夫,就出了如此大事,如何不會讓劉徹勃然大怒,他石盛能保住期門中郎將的位置實屬僥倖。
不過查不出兇手大限依舊難逃。
石建嗤笑道:「這期門軍還想和北軍相比,呵呵,圍獵還沒開始,就已經落了下風了,明眼人一眼就分出高小了,真是不知量力。」
霍去病嗯嗯了兩聲,沒有就此事繼續下去,心中則微微赧然,自己這方也是出了問題,讓一批賊子潛入了上林苑,要是說起來,還真不好定輸贏。
不過,除非萬不得已,他不會說出來也就是了……
看石建這樣子,此次期門軍吃癟他卻得了不少好處,果然,石建似無意似有意的提了一句:「陛下將部分期門軍士撥到了我麾下,要不然這些人桀驁不馴,陛下又有嚴令,方才就可能為難霍大人。」
對於日前商議對付石盛之事卻再不提起。
見到劉徹之時,他怒氣已經平息下去,大殿之內寥寥幾人,餘者都被他趕了出去。
「去病你來的正好。」劉徹右手中指曲了起來,輕擊木案:「石盛此人無能,不是大將之才,還是去病讓人省心啊,嗯,圍獵就在午後舉行。」
寥寥數語就給出了石盛評價,恐怕此事石盛如果不能完美的破案,他的下場毫無疑問會很淒慘。
想到此處,霍去病不由生出兔死狗烹之感,偌大的北軍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雖然有賊子入侵事件動用的都是衛青舊部,難免沒有風言閒語傳出來,不過是時間先後罷了。自己雖然身份特殊,恐怕也不好過。
「陛下,此事也並非完全是石中郎之過,恐怕有人從中陷害。」路上,霍去病就想過,絕對不可能有人能輕易的進入劉徹寢宮,如此一來,下毒之事必然是內賊所為無疑,如此一來,石盛之過所去泰半。
幫你也是為了幫我自己,霍去病心中暗歎。
劉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能有機會下毒的不過寥寥,不過此人既然敢如此,必定下了死志……」霍去病皺起了眉頭。
「去病說的不錯,衛青他們也是如此說。」劉徹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背起了雙手:「不過此話從去病口中說出,更能讓人信服。」
霍去病心中明瞭,他們北軍和期門軍之間的摩擦並不能瞞過劉徹的耳目。
「你所擔心的也絲毫不差。」劉徹微微側頭,看著了霍去病:「除楊得意外,其他接觸甘霖之人都已經死了,服毒自盡。」
「這,這……」霍去病說不出話來,空蕩蕩的大殿之上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寒意來。
「來,你不覺得此間太陰暗了嗎?。」劉徹大步往殿外走去:「去病且陪我去一處。」
北軍靠近諸侯王所居的一處崗哨之外,正有大量北軍軍士盡忠職守,以他們的身份,自然不會知曉這登凌宮內發生了何事,雖然對圍獵一再被推遲心中疑惑,卻也不敢亂猜,只知道各宮殿都加強了防務。
溫暖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驅走了昨夜的寒濕。
一騎從遠方遙遙而來,頓時引起了軍士的注意。
「來者止步!」遠遠的,數張弓箭對準了來人。
「諸位大人不要誤會。」來人舉起了雙手,以示無害,雙腿輕夾馬腹,輕喝聲中,馬速降了下來。
「道明身份,來意。」領頭的一名軍官冷冷道。
來人近的身來,卻是一身材高大的青年,雙目中神采斐然,在馬上抱拳道:「小人乃淮南遷太子府上門客,又事要見我家主人,還請諸位行個方便。」
領頭的軍官凝目遲疑道:「我也去過遷太子府上,怎麼沒有見過你?」
「小人還有點能力,可能大人來府上的時候沒我剛好出去了。」青年笑道,一口的淮南口音,漸漸打消了軍官的疑慮。
軍官接連詢問了幾個問題,青年都回答無誤,軍官當下再不懷疑,滿臉堆笑的將此人放了進去。
青年告了一聲罪,駕馬迅速離去。
「大人,從長安到此地多是坦途,不過這馬兒身上怎麼多有刮傷之處?」遠望著來人消失,一名軍士不解道。
「我如何知曉。」軍官不耐的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