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雖偏居東荒一隅,但依舊幅員遼闊,佔地不知多少千里。
柳如風率領的一干外門弟子雖然腳力不錯,身體素質方面大大超過了常人,也是一刻不停的疾馳了一個下午時間,走了上百里才算是真正出了化羽門的地界。
此時已然金烏西沉,到了傍晚時分。
柳如風下令讓隊伍休整,弟子三五成群的在參天古樹下抱膝而坐,有些修為低微的,已經開始有些吃不消,從懷中摸出了不少藥膏在朝著自己腳上塗抹。
這些人中當然不包括陳風。
游魚輕身的步法讓陳風在這莽山中疾馳如同龍歸大海一般暢快。這一個下午走來,根本沒有達到他的體力極限,他反而借此機會,又將《游魚輕身步》的功法同金丹中的人影好一番比對。覺得自己功法方面又是有所提高,隱隱間,看到了圓滿的門檻。
而且陳風還在周山所率領的小組中找到了一個熟人,那就是當日晉陞賽時,拿著柄黝黑飯勺的活寶伙夫,成大器。
兩人本就對彼此印象不錯,經過這短暫的交談之後,陳風更是覺得這個成大器十分對自己胃口。
此時陳風坐在遠離大部隊的角落,看著篝火前的成大器燉著的一鍋燒雞,艱難的嚥了咽自己的口水。
「我說大器,這玩意兒好了沒?能吃了不?真沒想到你除了做包子,還能燉雞湯,有才華啊!」
成大器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把佐料灑上,望著鍋中翻滾的金黃色的雞湯,對於陳風的誇讚顯得不屑一顧。
「還沒呢,別那麼猴急,再等等。我說陳風,你也太小看我成大廚了吧?什麼叫只會做包子?你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別的不說,你就現在抓一隻妖獸崽子,我都能給你燉出美味來,你信不?」
「好,我信,你快點兒做。我肚子都要餓癟了。」陳風無奈的聳了聳肩,心中雖然覺得這傢伙在吹牛,但還指望著這傢伙做美食,也不好說破。
「差不多了,我嘗嘗。」成大器嗅了嗅油鍋中冒出的香味,當即就摸出他腰間的那柄黑黝黝的飯勺就要嘗上一嘗。
「慢著!慢著!」眼見成大器飯勺要伸入鍋中,曾經面對陶且三人都面不改色的陳風當即就是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了成大器的手死死按住,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傢伙以前給我們燒飯,是不是一直用的是這個飯勺!?」
「是啊。」
成大器無辜的點了點頭,如同撫摸著至寶一般的撫摸著手中黑不拉幾,泛著令人作嘔光芒的飯勺,說道:「你不知道,這飯勺可是我的寶貝,別看它長得髒,其實它材質特殊,只要注入真氣,就能夠自動清潔污穢!曾經我修為低微,燒飯也不行,自從有了這個飯勺,我頭不疼了,腳不酸了,一口氣上六樓都不費勁……」
「這都哪兒跟哪兒。」陳風抹了抹自己頭上的汗漬,甚至不惜動用真氣強行搶走了成大廚的飯勺,不讓他再往飯菜裡「投毒」。
成大器挺著個胖肚子,十分不滿的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肥膘,不過最終還是拗不過陳風的堅持,繼續燉雞湯。
其實成大廚的名頭也不是白來的,尤其剛才燉雞湯時的最後一手,成大器運用真氣將佐料震碎,直接打入了雞肉的肌理中,香氣霎時就瀰漫當場,讓不少坐在附近的外門弟子側目,狂嚥口水。
感受著其餘弟子艷羨的目光,成大廚十分得意地道:「怎麼樣?我做菜還不錯吧,你小子這算是有口福了!這野山雞燉蘑菇可是好東西。」
陳風取出背包裡的木碗,還未答話,就聽得大樹後傳來了一個男聲。
「成胖子說的不錯,這野山雞燉蘑菇可真是好東西!」
「嗯?」
陳風兩人聞訊轉頭,身後密林樹葉沙沙作響,只見狩獵開始前點名道姓,要給他穿小鞋的周山帶著兩個男子走了過來。
周山在兩人面前站定,笑道:「不過好東西可得大家分享,這才是真的好。」
「周山師兄,你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
眼見自己的吃食可能要被強取豪奪,陳風臉色自然不好,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金丹入人體之後,他對於吃這一方面就是格外的在意。此刻有人想碗裡奪食,讓他心情極差,當即就朝著就將那口燉雞湯的鍋提起。
「怎麼?」周山望著陳風的動作,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甲蟲在朝自己揮舞手足示威一般戲謔,朝著旁邊兩人,玩笑道:「兩位可看見了?這陳風師弟,估摸是叫我們教教他怎麼做人呢?」
「當然看見了。」左手邊那人抬了抬自己眼簾,伸手道:「師弟,不過是一碗雞湯而已,交出來吧。師兄幾個保證淺嘗則止,會給師弟們留口肉吃的。」
「就是,我錢崆的人品難道還不能為一碗雞湯擔保?」右手邊那人是個光頭,此刻撫摸著自己腰間的葫蘆,滿不在乎的說道。「你總不會指望我為這一碗雞湯掏錢吧?」
聽著兩人的言語,陳風眉毛也是一挑,這才明白此次跟在周山身後不是什麼跟班,而是餘下兩個小隊的對長,錢崆和童泰。
陳風可不是傻子,看出來兩人應該不是同周山這般專程來找自己的麻煩之後,他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
眼神同成大器交流過之後,當即對著兩人就是一個拱手,說道:「兩位師兄想要品嚐,陳風自然是沒有話說。只不過,周山師兄還是止步,這野雞燉蘑菇,萬萬不能給你喝。」
「你說什麼!?」本打算過來敲打敲打陳風,好讓他幾日後乖乖交出身上錢財的周山聞言,當即就是怒氣一沖,道:「你小子是不是瞎了眼了?當著錢崆師弟以及童泰師弟的面,你敢給我玩特殊對待?」
「呵呵,陳風豈敢。只是看著這幾天周山師兄的身子虛的很,這野雞太老,怕您虛不受補!」
陳風心中冷笑,對方既然不打算在莽山中讓他好過,他自然也不會顧及對方的顏面。
「虛不受補?」
周山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如此坑爹的理由,他自然是第一次聽聞。
想他周山外門第三的修為,都到了肉身境第九層的境界,渾身血氣翻滾,如同烈火一旁炙熱強烈。哪裡還有體虛的道理,也就更不用談說什麼虛不受補,這全然是對方隨意找的一個推脫理由而已。
念及至此,周山抬手就從虛空中凝結了柄銀色的長槍,點著陳風的腦袋說道。
「小崽子實在是無法無天了!我不過要喝你口湯你都不肯,還當眾不給我面子,是不是小時候爹媽沒管教好?我今天就替你爸媽管教管教!」
一槍點出,當即銀色的真氣在空中化成了無數的真氣銀蝶,揮動翅膀朝著陳風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