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在一旁聽著沒有說話。
雖然一直同林峰等人不對路子,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有句話說的是對的,那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陳風現今同王浩兩人加起來都不及對方,自然沒有再自取其辱的道理。剛才周山口中提到的趙越以及牧白,便是這一屆的外門第一第二名,如果自己有他們那樣的實力,周山還敢字自己面前說半個不字?
陳風不是聖人,也從沒希望過自己能夠做一個聖人,默默在心中記下了周山這個名字。
如今對方如此霸道不講理,日後自己修為高過他了,自然會叫他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都不說話?」周山冷冷一笑,心中對陳風的鄙夷又多了幾分,大袖一甩,轉身朝著人群外,邊走邊說道,「等下送五十兩紋銀到陶且府上給他賠罪,這事兒就算過了。」
此言一出,剛才被陳風救下的兩個人當即就幫著陳風打抱不平,道:「此事不妥!陶且明明毫髮未傷,哪裡需要醫藥費五十兩?」
「哼哼,我說需要就是需要。你等不服?」周山眼睛一瞪,列真境的真氣威壓竟然直接讓那兩個弟子口角溢血。
「好了,難為你們了。」
此時陳風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伸手搭在兩人的肩膀上,淳厚的真氣湧入兩人軀體幫他們修復內傷的同時,抬眼望著周山笑了笑,說道:「周師兄此言甚是有理,不過先前五百兩紋銀的賭注,是不是應該先讓張元師兄支付一下?這可是當著在場所有人面前訂下的賭注,想來張元師兄不會賴賬。」
「五百兩紋銀的賭注?!」
這話一出,林峰當即就是心中一跳,轉身望著額頭冒汗的張元,低聲詢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會輸給這傢伙五百兩?」
本來面對突破後的王浩滿是壓力的張元,正指望著借此機會好好奚落對方,誰想到陳風給他來了個回馬槍。這事情一提,他後邊的汗水當即就是如漿而下,說話都不利索了起來。
「這……這……我本想用這個賭注逼迫陳風同陶且比武的,誰知道他真的贏了六層大成的陶且,而且還毫不費力。」
「你這頭蠢豬!」本來此番交鋒佔盡優勢的林峰當即就氣的怒不可遏,指著張元的鼻子罵了起來。「你自己說說,你在這個修為低微的小子手上吃了多少暗虧了?還吃不夠?」
「是,是,可是……我。」張元忙不迭的擦著他額頭的汗漬,但是這汗漬反而越擦越多了起來。
陳風拉著那兩人退到了王浩身旁,見張元難堪樣子也是一笑,道:「張師兄剛才還批評我等做事猶豫,如同下人,怎麼現在這般為難?莫不是說,你是林峰的下人、狗腿麼?」
林峰轉頭,看著對面昂首而立的陳風,沒有意料之中的氣急敗壞,眼中的寒霧陡然間反倒是散去了不少,淡然揮手道:「陳風師弟說的有理,我們斷然不會如同無腦下人一般的作態,張師弟,這就把五百兩紋銀送去。」
「這……林師兄?」張元也是一愣,沒想到林峰前後變臉如此之快,有些不確定道。「真的要給他們送過去?」
林峰狠狠剜了張元一眼,說道:「還不送去,你難道指望我幫你送過去嗎?」
「不敢。」
張元立馬接過身後遞來的黃木片,一臉肉疼的站在了陳風的面前。
「張元師兄,果然言而有信。」
陳風咧嘴一笑,雖然燦爛但是落在了林峰一干人等眼中卻是可惡至極。
「臭小子,別高興的太早。」心中鬱悶的張元甩手就要離去,但就在這時,陳風叫住了他。
「等下,張元師兄。你如此言而有信,我陳風自然不會做小人,這就是陶且師兄的醫藥費,額外多送一兩,不用找了。」陳風笑嘻嘻的從懷中摸出了張銀票連帶著塊碎銀子,揉成一團丟了過去。
那個隨意的姿態讓在場不少人的額頭都是青筋暴跳。
「這傢伙是在丟銀子麼?怎麼感覺是在丟廢紙啊?」
「就是,太囂張了。他不過剛剛晉陞外門弟子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若真要追本溯源,陳風身上的這些錢可都是從陶且、林峰這波人身上得來的,沒有一分是自己積攢下來的俸祿。」
「不是吧?那現在豈不是變相的說,林峰師兄又給了陳風四百五十兩銀子嗎?」
「對,就是這個道理。」
……
眾口鑠金。哪怕是自以為局外人的周山看著眾人的指指點點,都覺得一陣胸悶。
林峰自然看到了這一點,低聲傳音解釋道:「就暫且讓這小子囂張下,咱們維持自己外門前十的形象,等入了莽山之中,他還不是任由我們宰割的肥羊?到時候他吃下多少,都會讓他加倍的吐出來!」
「呵呵,那是自然。」
周山舔了舔嘴唇,望著林峰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說到底他同林峰之間也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反正林峰這次也無法參加莽山狩獵,這一次陳風身上的錢財就是自己獨吞了又如何?
林峰看著周山心中也是冷笑,如此簡單地道理他怎會不明白。之所以把這塊肥肉讓給周山來吃,說到底,林峰還是對於戒律堂一事有所忌憚。如此一來,哪怕是陳風在莽山之中身首異處,對方也無法查到自己的頭上。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轉身離去。
留下陳風同王浩兩人在等著莽山狩獵的開始。
待到日上三竿之後,天際間終於有一道真氣匹練出現。一個身穿藍袍的青年男子踏著柄飛劍,騰空而至。
在眾人的頭頂懸停,說話聲音不大,但卻傳遍全場。
「在下內門弟子柳如風,奉命帶領你等前往莽山中狩獵,感受真正修真世界的血與火,幫你等塑造強者之心。望你等不要辜負宗門厚望,在此次歷時半個月的狩獵過程中好好磨礪。現在,參與本次試煉的一百餘人出列!開始分組!」
陳風同王浩拱手道別,夾在人流中上前站定,接受分組。
「劉子高,你在童泰組。」
「王宇,你在錢崆組。」
「岳群,你在周山組。」
……
名字一個個的依次念下去,念到一般的時候,陳風就看到了周山躍到了柳如風身後嘀咕了密語,當即一種不好的感覺就湧上了心頭。
果然,約莫三四個人之後,陳風聽到柳如風念到了自己!
「陳風!」念起這個名字時,柳如風也是抬了抬頭,想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量,讓周山不惜同自己打關係『特別關照』。不過當他看到陳風那副並不出眾的樣子,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怎麼沒辦法將這個眼前這個傢伙同一些能夠威脅到周山地位的天驕放在一起。
「你在周山組!」
此語一出,圍觀的雜役弟子中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陳風也是眼睛一瞇,就衝著台上周山對著他的那副吃定你的表情,傻子都看得出這是對方的刻意為之。
不過陳風倒也不懼,下意識的鬆了鬆自己的手指,他呢喃道:「終日打雁,別被雁啄瞎了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