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你瘋了?」
王浩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一把將陳風拉了過來,說道:「你這是送死!你知道嗎?哪怕是化羽門中最傑出的天才嚴寬也無法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內連跨四個小境界,你以為自己是什麼?絕代天驕嗎?」
陳風還未回話,就聽得張元大笑道:「哈哈,王師弟攔著他幹嘛,讓他繼續說啊,我倒想看看陳風兄弟想怎麼比?」
「簡單,你這三個月中不得同我等發生任何的爭執,只等三個月後咱們還在這個院子裡,一分勝負,如何?我輸了,我就自廢真氣;而我贏了,對你也沒有半點兒損害,只是要求你當眾道歉,怎麼樣?!」
陳風同張元對視,雙眸中彷彿有一團熱火正在燃燒。
那是戰意!是要從此崛起的決心!
「陳風,你……」
「不要說了,王兄,李兄,我意已決!」
「真是愚蠢的決定。」趙婷同樣不屑的搖了搖頭,一副好言相勸的樣子,「陳風,你就認命吧!你這輩子好好當一個外門的馬奴不好麼?非要參與到這化羽門外門弟子的爭鬥之中,這等風波會要了你的命的!」
陳風轉頭,這時候的他堅韌的就像一塊老牛肉,「憑什麼我陳風這輩子就注定是外門的一個馬奴了?我陳風就是要證明給你們看看,我這輩子不只是個馬奴,我可以走的更高!」
「呵,」趙婷氣憤一笑,「你知道我最厭惡的是什麼嗎?就是像你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吧,好高騖遠,到現在不也是一事無成嗎?」
「你醒醒吧,你這種外門雜役,同張元,同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趙婷的話如同一記記重錘,每一記都狠狠的打在了他的心坎上,也打在了在場所有外門雜役的心坎上。
但是陳風沒有動搖,他的問道之心早就在一個月前趙婷的馬鞭下變得堅如磐石了。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現今實在是不知道在趙姑娘的心中,我等外門雜役究竟算是什麼人了?」
「我只知道咱們同樣生而為人,誰都不可能一開始就高高在上!外門雜役怎麼了?你趙婷,你張元,生下來就是肉身境六七層的修為嗎?上古的那些大能們,生下來就能夠肩山背岳嗎?都是一步步走過來的,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們雜役?」
「我們雖然走得慢,但絕不後退!我們雖然暫時修為低微,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問道的強者心!」
隨著陳風的話,圍觀的好些外門雜役都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了。
他代表的是整個的外門雜役的意志,他今晚的發言注定要傳遍整個化羽門,成為外門雜役的心聲吶喊!
「修行一途,順者泯,逆者成!若是人人都抱著你這種心態,那我們害修什麼真?問什麼道?回家種蕃薯,豈不快哉?」
「我陳風此刻便是要從廢墟中崛起!拋磚引玉,證明我外門雜役中並非無良才!要這化羽門從此以後,再無人可以欺我等雜役良善!」
「三個月後,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
「陳風師兄,我們挺你!」
陳風話音一落,旋即四周雜役弟子都舉起了自己的拳頭,高呼著「不成功變成仁」的誓言!在這一刻,他們已經忘了自己對於肉身境八層以及外門弟子的畏懼了,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跟著陳風一起,證明自己!
告訴所有人!我們不是廢柴!我們雖然天賦一般,但是我們從沒有放任自流過!我們終將崛起!
這是一種勢!一種披靡勢!
不同於單個強者所形成的無敵勢,這是眾人意念齊心協力所造成的威壓。
當成百上千的人一同振臂高呼時,這種氣運哪怕是猛虎也要退避。
張元、趙婷等人皆是臉色發白,張泰等膽小之輩更是腿腳都開始了打顫,從沒想到局面會如此不可收拾。
一個小小的馬奴,竟然能夠挑動在場的所有外門雜役同他一起造反?這是何等的人格魅力?
這都瘋了嗎?都不要命了嗎?
陳風屹立在這呼聲的中心。
抬頭,黑髮飄揚。
他雙目如電、面如寒鐵一般,說道:「張元,敢不敢陪陳某,賭命一次?!」
局勢發展的出乎意料,哪怕是此刻的張元望著如此盛大的聲勢,竟然都有些騎虎難下的感覺了。
他看著身前那個如同青松一般挺立的身影,心中的怒火若能化為實質早就將對方焚燒殆盡了。但是張元現在卻並不能這樣做,因為陳風現在背後站著的是數以百計的瘋狂外門雜役。若是自己今天無視誓言傷了他,最壞情況就是引起外門雜役弟子的暴動!這種情況一旦發生了,那麼明天躺在戒律堂的禁閉室裡的就是他張元了,而不是陳風。
既然進退兩難,那不如就放手一搏吧!我倒不信這陳風能夠在短短的三個月內突破到肉身境七層。一場絕對會勝利的戰役,我張元怕什麼?!
打定主意的張元抬頭,斬釘截鐵的說道:「賭了!」
「好!望張師兄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是當然!」張元看著陳風那張可氣的笑臉,隱隱覺得自己貌似上了賊船,但是思前想後都沒發現有什麼錯漏。
趙婷望著場中擊掌的兩人也是一陣搖頭。她不惋惜,三個月後,這化羽門也只是少掉了一個馬奴而已。
一場風波終於接近了尾聲。
陳風同王浩、李方兩人在眾外門雜役的敬佩的眼神中離去。
所有人都不相信陳風能贏,哪怕是他們!
在他們看來,陳風此舉也只是在用他的生命在維護著外門雜役的尊嚴而已,勝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路沉默。
直至兩人送陳風走到了他自己半山腰馬棚邊的住宅門口,王浩才開口關切道:「這次外門試煉我完成的不錯,化羽門獎勵了『銅骨散』,陳風,你要是需要就拿去吧。」
「不用了,王浩,那是你的獎勵。我有自己的法子。」
「你能有什麼法子,你……」
陳風望著面色急切的李方、王浩兩人笑了笑,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對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你還記得今天你們去找趙婷討要說法的時候,我還在床上昏迷不醒嗎?僅僅半個多時辰,我再次出現你們面前的時候就變得龍精虎猛了,還能夠以肉身境四層修為強戰五層。你說我有沒有自己的一番機緣在裡面?」
李方一聽這話當即眼睛一亮,「你是說,你因為被林峰打落懸崖,莫名奇妙的得到了一番奇遇?」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陳風望著兩人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還記得咱們入門時曾經聽到過的關於化羽門第三代掌門的傳說麼?」
一提及此,李方、王浩兩個人的呼吸當即變得急促起來,說道:「你是說,當年那個曾讓化羽門名震整個莽山十萬山脈的那個清風掌門?」
「是的。」陳風點了點頭,「傳聞中清風掌教當年青年時也是默默無聞,為化羽門中的一個外門弟子而已,但是就是因為一次外出,偶得一株金身果脫胎換骨之後,從此走上了敗盡莽山天驕,威震東荒南域的強者之路!」
王浩等人彷彿也陷入了對於先賢的追憶之中,「當年莽山局勢萬分複雜,據說一些太古遺留下來的強大外族血脈還在這附近活動。清風掌教年僅二十五就繼任了掌門之位,硬生生憑著一對肉掌,以及絕強的**強度,在這莽山一帶橫行無敵,橫推幾代敵手。不光是為化羽門,也為人族在這裡站穩了腳跟呢!」
「陳風,你別跟我說,你也得到了一枚金身果!」
「當然不是。我此前誤服過一截金身籐,當時吃下去後並沒有任何反應。誰想到此番絕境竟然激發了它潛藏在我身體裡的藥力。」
陳風此番謊話事出有因,一方面是為了解釋自己傷勢痊癒之事,讓王、李二人不在為自己擔;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全他們的性命,若是以後自己身懷金丹之事敗露,對方保不齊也會為此殺他們兩人滅口。所以於情於理,陳風早就在來的路上將這套謊話給編順溜了。
此刻說出,李方、王浩二人也沒覺得有什麼錯漏,而且此刻賭局成真,已經無法反悔。索性同陳風又交代了些有關於修煉的注意事項之後就拱手離去了。
獨剩的陳風一人轉身,望著他殘破的茅屋,露出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