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歲寒最近有什麼消息嗎?」張氏不無擔心的開口問道,聽聞邊疆那邊可比這邊要冷的多,在那邊過冬指不定多苦吶。
張氏只知道方歲寒現在能跟她通信不知道倆人曾經見過面的事情,林芸希不想給冷三娘和秦副將添麻煩,所以一直也是瞞著的,聽到她嫂子提到方歲寒愣怔了一下,旋即垂下頭低聲道:「應該是沒什麼事,前幾天還從那邊捎了東西回來。」說著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玉,回來以後她找了繩便將方歲寒送回來的玉帶上了,摸著那帶有自己體溫的玉,林芸希感覺心裡踏實了不少。
看著林芸希那模樣,張氏在心裡歎了口氣沒再問別的,方歲寒是個好的,可惜卻不能陪在林芸希的身邊,雖然說現在看著她住在新房子裡也小有豐盈,但是看著林芸希總感覺陣陣的心疼。
林靖遙許久沒回家,好不容易這幾天得空便留在林家等到上學堂的時候再回方家村,張氏本來也想留林芸希住一宿的,不過林芸希惦記家裡那些事吃完飯就回去了,那層薄雪融化以後在地上凍成一層冰,回去的路非常不好走,等林芸希到了自己的家的時候天都要快黑了。
回到家以後發現家裡多了個大肚子的女人,女人臉上有些青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方妙見林芸希回來,將手裡的帕子遞給那女人後趕緊向她解釋道:「三嫂,你可能還不認識,這是我大姐,方靜。」
在方妙的解釋下,林芸希總算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大肚子的女人是方家大女人方靜,早年就嫁到鄰村孟家,初嫁時夫家還算是殷實,但是她相公孟寶山是個非常喜歡喝酒的人,之後不順心就會砸東西打人,新婚那幾年還不算厲害,至少不會打方靜,結果在方靜連生了兩個丫頭其中一個右耳朵還是聽不見的以後壞脾氣就爆發了,天天打罵方靜,即便是她現在正懷著第三個孩子也沒有收斂,簡直就是畜生!
林芸希非常同意方妙對她那個禽獸不如的姐夫的評價,連自己有孕在身的媳婦都打,這個男人可不就是畜生嗎?眼看著方妙高聲指責那孟寶山,方靜哭的越發的厲害,簡直跟淚人無疑,林芸希趕緊使了個眼色叫她別在提那個人讓她大姐傷心了,方妙氣鼓鼓的閉了嘴,被林芸希指使著去打盆熱水。
「大姐,你別哭了,你哭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他敢這麼欺負你,咱們方家也不是那軟柿子,你就在這安心的住下來,我看他們連孟家自己的血脈都不顧嗎?」林芸希掏出帕子替方靜擦眼淚,看著她那青紫的面皮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心裡大罵那孟家兒子不是個東西,這樣也能下的去手。
聽見林芸希的溫聲勸慰,方靜哭的更厲害,簡直可以說是嚎啕大哭,氣都不勻了,方妙那條帕子徹底的沒用了,林芸希連忙替她輕拍後背,生怕她情緒一激動再休克過去,端著水進來的方妙看她大姐哭的更厲害了,將手裡的水盆「砰」的一聲放到了凳子上,高聲道:「大姐,你可別哭了,就是哭你也得在他孟家哭,你在咱們自家哭能怎麼著?那人還不是該吃吃該喝喝?」
林芸希扯了方妙的袖子叫她別再火上澆油了,然後對著方靜開口說道:「大姐,你先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儘管跟我倆說,這事是他做的不對,咱們方家人自然給你撐腰,你這麼哭太糟蹋身體,你就算不為自己也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想想。」
方妙氣的臉色通紅,鬥牛一般的看著哭哭啼啼的自己的姐姐和輕聲哄著的三嫂,心裡氣到要死,她大姐就是個軟性性子,跟她娘一樣,遇到事就知道哭哭哭,若是換了她,敢喝醉以後打人,她肯定毫不客氣的還手,什麼個東西?!
到了掌燈時分,屋子裡總算安靜了,倒不是林芸希勸好了方靜,而是她自己哭著哭著睡著了,林芸希和方妙倆人把她給抱正了地方,然後蓋上被子,倆人相視而望,一起出了西屋。
倆人開始做飯,方妙坐在灶膛口的小凳子上氣呼呼的戳著裡面的柴禾,又生氣又憤怒,但又怕吵醒裡面睡著的人,壓低聲音對林芸希說道:「三嫂,你也別鬧心,我大姐向來都是這樣,在孟家受了氣就往回跑,然後在家裡也得不到好氣,她是今天早上回到咱們村的,在娘和大嫂那哭了整整一個上午,被大嫂給擠兌出去了,如果不是我聽別人說她在老屋那邊哭,估計這時候還在外面凍著呢。」
林芸希感覺特別不可思議,炒菜的動作頓了頓,不解的問道:「不是應該去找孟家人說理嗎?怎麼把人給趕出去了?這天可不暖和,凍壞了可怎麼辦?」
方妙長長的歎了口氣,火光照耀下的臉色很不好看,半天才回道:「這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大姐在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也是跟她相公打架回來了,那時候還沒分家,雖然大哥二哥家不願意,但是我娘不願意她回去受罪,結果沒呆幾天就早產了,生了個丫頭右耳朵還是聾的,結果孟家人就把這事怨在我們家身上,反正意思就是那孩子殘疾就是我們方家人的錯,我大姐那個刁蠻婆婆就是個潑婦,到我們家亂罵一通,把我娘都給氣的暈過去了,後來還是族裡出人處理了這事,否則那潑婦非得要賴我家銀子不可。」
聽到這裡林芸希總算是明白了,吳氏跟呂氏不敢再收留方靜就是怕再惹上當年那事,不過寧願看著自己有身孕的女兒在外面受凍而瞻前顧後,呂氏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冷血了,那孟家人更是奇葩,那孩子天生殘疾這孽是那個酗酒的孟寶山的錯,怎麼能怪到方家人的頭上,而且聽方妙那意思就是想要藉機訛銀子,這樣的行為已經不能用不要臉來形容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4f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