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以為……」童羅依上前跪了下去,臉色有些白,卻十分鎮定:「皇上要她做奴隸的。」
後半句卻說得底氣十足。
「朕的意思,是你能隨意揣測的嗎?」蕭寒羽的聲音更低沉了幾分,眸子裡的寒意徹骨。
「屬下該死。」童羅依忙低頭認罪,那時,她聽著蕭寒羽和冷半夏的對話,才會那樣做的,本以為童家這一次救駕有功的。
卻不想這個年紀輕輕的皇帝竟然如此喜怒無常。
「自己去刑部領三十大板。」蕭寒羽面無表情的說著,聲音也沒有半點起伏。
他的手下一向都是聽命辦事的,童家即使有天大的功勞,他也不會允許他們如此的。
「皇上。」童歌依僵了一下。
擺了擺手:「求情者同罪而論。」
蕭寒羽十八歲,在位已經十五年,由一個懵懂的孩子到今天,他已經知道太多太多。
大殿裡一時十分寂靜,針落可聞。
童羅依握了握拳頭,恨恨的咬牙,卻不敢再說什麼,只好磕頭謝恩,轉身出了大殿。
太醫傳喚而來,開了藥,又退下去。
至始至終,冷半夏都沒有清醒過來,只是那緊緊皺著的眉頭。
夜似乎很長,蕭寒羽並沒有入睡,不時低頭看著懷裡的小丫頭。
班繡錦的死是意外,並不是蕭寒羽想要的,他還想給這個倔強的小丫頭留最後一條路的。
只是她自己不想走。
如果她可以騙自己一輩子也就罷了,竟然應該那樣說出來,她說她愛的是蕭儀宣!
天還未亮,冷半夏便被痛醒了,感覺著溫暖的懷抱,她微微一僵,抬眸卻對上蕭寒羽冰冷的臉:「醒了,侍候朕更衣。」
動了一下手指,冷半夏發現自己已經被解開了穴道,也面無表情的瞪蕭寒羽,就是不動。
讓自己為他更衣,他不配。
蕭寒羽沒有再說第二遍,就那樣靜靜看著冷半夏,此時的他,比發怒時更可怕。
那眼底竟然升騰起淡淡的殺氣,讓冷半夏為之一顫。
長長的睫毛顫了一下,冷半夏大腦飛速轉動,此時她已經沒有退路,她就像是蕭寒羽手心的一隻螞蟻,只要他動動小手指,自己就會死去。
她要活著,就不該如此的……
不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蕭寒羽拎著手臂扔下了龍床,隨即自己動手更衣:「來人。」
童歌衣緩步走來,隔著珠簾應了一聲:「陛下。」
「傳令下去,從今日起,龍乾殿所有主子下人的衣服不必送到浣衣局,全部交由冷……半夏來洗,洗不乾淨,或者有損壞,便扣一頓飯,當天完不成任務,不許回寢宮。」
蕭寒羽的聲音很低,卻是每一個字都入了冷半夏的耳裡。
早朝的鐘聲響起。
蕭寒羽一臉不善的離開了龍乾殿,冷半夏一個人站在一大堆髒衣服面前,靜靜看著湖面。
湖水很清,因為已經是深秋,湖面上有一層薄薄的冰。
一個上午過去了,冷半夏就那樣靜靜站著,她的大腦很亂,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的,有骨氣只會讓自己吃虧,可是讓她在蕭寒羽面前低頭,她又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