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齊衝入那如地獄鬼面花般咕嚕嚕的冒著黑色陰寒氣流的地壇後,眼前陷入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四周陰寒的氣息,不斷的自身周萬千毛孔瘋狂鑽入體內,頓時心便提了起來。
在這裡他感受到了空間能量的疾速波動,時光的紊亂。
這,白齊在墨家莫干山內那處洞天內感受到過,此地竟然也有著這樣的特性,這,這真的令人感覺很意外。
那還不知道名號的老頭將他引入此地,肯定不是善地,他的心神釋放在體外,時刻都在掃蕩著身周,以防突發的變故。
空間法則在其手指間變動重組,演化光明法則,在其身周,有白色光亮亮起,驅散黑暗,可照亮的範圍卻超不過身週三丈,這令白齊再次大驚。
此地竟然還可以吞噬光明道則!
黑暗中有鬼哭聲若隱若現,忽近忽遠,不斷激盪,令人寒毛倒豎。
展開咫尺天涯,他的身子在黑暗中四處遊蕩,令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這黑暗若無邊,任他如何輾轉騰挪,都觸不到邊際,這該有多麼寬廣?
心底暗暗計算自己展出咫尺天涯前行的路線,少說都有百里路,真不知道這裡是何處!
就在他低頭思索的時候,在黑暗中,那老頭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此地便是劉泉庸的鬼皇葬地,你如果有膽量,便再向前百里,那裡有一株老槐樹!在那裡你便可以見到那小子!不過我想他肯定已經不在了!」
黑暗中的聲音譏諷的笑聲激盪,令人難以琢磨其來自何方,如那黑暗中的鬼哭一般無二。
擔心吳天的安危,白齊沒有任何猶豫,再次向著前方展開咫尺天涯,下一瞬出現在了百里外,可並未見到什麼老槐樹,而是遇到了危機。
黑暗中,衝出一隻隻和人一般高大的蝙蝠,背後並不是透明的肉翼,而是一根根森森白骨,它們的眸子中碧綠的鬼火熊熊燃燒,身上黑色的氣流不斷生出,鬼氣森森。
一出現,便瘋狂的向著白齊撲了上來,如潮,滾滾而來,瞬間將白齊包裹。
心焦於吳天的安危,白齊運轉空間法則,咫尺天涯演變無上劍道,劍氣縱橫八方,一氣入南山,氣氣任我行,八方**盡滌蕩。
如潮般的鬼物,被道道劍氣斬開,分浪而行,氣勢如虹。
勢如破竹!
無數鬼物,在無上劍道下,化作黑色的氣流復歸黑暗,黑暗中鬼物死去一批,又衝出一批,源源不斷,源源不絕,白齊的身上鋒銳的氣息令人心驚,那鬼物如眼前無邊的黑暗,白齊憑著演化出的劍氣,似在以一人與無盡的黑暗對抗,絲毫沒有被壓迫住,相反氣勢如虹,任前方萬丈險阻,我以一劍斬之。
他前行的速度不慢,相反受這些鬼物一族,身上的氣勢愈發的盛了,前進的速度也快了不止數倍。
前方衝出的鬼物對他沒有絲毫干擾。
在前進了一段距離後年,前方衝出的鬼物為之一變,不再是那些蝙蝠了,而是一些白骨森森的骨架,它們手中持著白骨刀劃過虛空的時候,有黑色的光芒閃爍,充滿著陣陣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前進的速度一滯,無上劍道對於這些鬼物的斬殺有些困難了些許,隨著前進,他感覺吳天應該在前方,不然為何這無邊的黑暗中不斷衝出這些稀奇古怪的鬼物阻攔他。
手中劍道再變,化生至陽之道,無盡火光亮起,白齊手臂間纏繞著兩條火龍,在其雙臂間舞動,那些手持白骨刀的鬼物,遇到至陽之道的火光,如冰雪消融,與先前的蝙蝠一般,成了風中的沙雕,受天地氣息吹動,便四散紛飛。
一路前進,也不知道多少里,這其間不斷的有各種不同的鬼物衝出,他轉變了數種大道,終於見到了那株不知名號的老頭子口中的槐樹。
「到了!」
白齊眼中精光在黑暗中一閃,手中的陰陽輪迴之道,化成一道數十丈長的光束斬開身前那如潮般的黃金骷髏,便欲向著那處槐樹衝去,可在此時黑暗中卻響起了一聲琴音。
琴音裊裊,在黑暗中響起,一塊如席雪花自黑暗中衝出,阻住了白齊的陰陽輪迴之道光束。
這令白齊大感意外,那彈琴之人修的竟然是十分罕見的自然妙音,雖然佛教有那震古爍今的天龍八音,但也不是誰都可以以音入道,音修在佛教都十分稀少,更何況能夠被自己輕易遇到。
沒有任何停頓,他手中法則再變,這一次成妙曲真音,一首腔調圓潤的小曲兒響起,與那黑暗中的琴音相和,但卻有各種符文,相互衝擊,潰滅了新生,新生了潰滅。
黑暗中一下子熱鬧了起來,絢爛了起來,如有演煙花綻放。
藉著符文衝擊,白齊看清楚了黑暗中發起攻擊的人,在那虛空中,一身儒衫的儒生盤膝於虛空中,膝上橫躺著一方焦尾琴,他雙指不斷的撥弄著身前的古琴,一道道符文自琴弦之間生出。
在其身畔,那個在地窟中相遇的老頭子,盤膝於虛空中,口鼻間各色氣流被其鯨吞入腹,看起來極為詭異。
「好啊!沒看出來!竟然接著我獵殺這虛空的鬼物修煉地魔經!這一次老頭子我真的怒了!」
白齊內心的怒火被徹底的點燃,雙手十指一震,一根似尺似劍的鐵條被其握在了手中。
「鉅子?」十指在琴弦上不斷撥動的儒生臉上閃過一抹意外之色,雙手在琴弦上跳動的節奏為之一滯,失聲道「你竟然是墨家之人?」
儒生有些惱怒了,對著身旁在鯨吞鬼氣修行的老頭子怒喝道「老鬼!你竟然招惹了那幫墨家的人?你可知道這如何麻煩?」
對於儒生的怒氣,老頭子置之不理,而是心平氣和道「老柳!你害怕了!來到此地,便是龍都要給我盤著!接下來就看我吧!」
儒生,白齊認識,赫然便是柳如音,在寒月山城他們也角逐了幾回,卻並未想到,其手中竟然握著墨家的鎮派之寶鉅子。
鉅子,是一柄接近仙品的器物,雖然不如仙品,但卻在同階中,滅殺同階之人,輕而易舉,這如何不會令柳如音惱怒。
「萬物生滅有道!」
白齊手中鉅子一豎,一股凜然氣息飄蕩,身上的衣袂獵獵作響,隨著其手腕抖動,鉅子在空中挽出一個花子,在虛空中勾畫了起來,一個個古篆跳出,向著柳如音和老鬼砸了過去。
這一次柳如音沒有出手對抗,而是那老鬼出手了,地魔經被其扔出,來到二人頭頂,嘩啦啦的翻動了起來,一個個鬼畫符自地魔經的書頁上跳出,截住了白齊手中鉅子畫出的古篆。
「再看我!天圓地方規矩有道!」
白齊手中鉅子划動的軌跡一變,不走直線,成方,成圓,圓升天,地陸沉,向著二人落下,這一次地魔經被鎮壓的根本翻動不起來了。
老鬼驚叫一聲,化成一道黑光沒入了地魔經內,柳如音隨後也化成一道黑光進入了地魔經,然後在那方圓相合自成規矩的時候,地魔經無火自燃消失在了黑暗中。
又一次遁了!
解決了二人,白齊再次向著前方的槐樹邁步而去,可下一刻他呆住了,他的咫尺天涯失去了作用,前方的虛空根本穿梭不過去,仿似在身前的天地多出了一道經天緯地的屏障,將那老槐樹所在之地直接分出了這片天地。
在他思索身前的情況是怎樣的變化的時候,他身後再次衝來了一群人,這群人,被一個白衣年輕人帶領而來,並未受到什麼傷害,在打量了一眼後,白齊認出了一件,令他再次大感意外的東西「萬象鑒?你是秦嬴政的什麼人?」
「秦嬴政?」秦鷹愣了愣後,還是直言相告道「是晚輩的先祖!」
秦鷹並未在身前的老人身上感受到絲毫敵意,相反感受到了一股好感,覺得老頭子定然與自家肯定有著莫大的淵源。
白齊笑了笑道「有意思,神話十三祖家來了兩家!看來你也應該清楚祖訓才對!那麼在這裡我們便聯手起來吧!」
「祖訓?」
秦鷹愣住了,自家的祖訓也就如同那千字文一般,規定了一些孝義上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麼價值可言,這老頭子到底在胡說什麼?
略微思忖了一下,他還是不確定的詢問了一聲「不知前輩說的神話十三祖家到底是什麼?還有什麼祖訓?我們家的祖訓也就如同千字文一般,根本沒什麼有意義的東西!」
聽到秦鷹的話,白齊愣住了,片刻後,臉上閃過一絲悲憤「當初的神話十三祖家大多竟然葬在了時間長河中了,如今竟然忘記了祖訓?哈哈,哈哈…」
他笑的有些淒涼,對於神話十三祖家的淒涼,覺得有些愧對那位自家聖祖守護的人。
「宿命?宿命,如何破?就憑靠他自己麼?這如何艱難啊!」
白齊此刻狀若瘋狂,口中呢喃著眾人根本聽不懂的話語,嚇的秦鷹幾人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