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大山中一切都萬籟俱寂,依山而建的寒月山城卻燈火燁燁,在那蔥蘢的老樹間一閃一閃,如夏夜天穹上的星辰,相得益彰,遙相輝映。
城東採石坊是一處荒郊,只有兩點燈火飄搖。
木屋內,吳天吃完一碗菠菜雞蛋面,擺了一個拳架子,開始了修行。
《猿公心經》拳術篇,雖然他在村子內那神跡之地落楓樹下修習了不下上千遍,但卻還是並未達到圓通自如,揮灑無方的境地,拳起弧形,沉落如捶。
打了一遍拳法,而後又演練了一遍劍術後,他盤膝坐於床榻上,取出那裝著地靈血的土瓶子,雙眼中亮晶晶的。
「上一次心之神藏開掘出了火神焚元變,不知道這地靈血會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機遇!」
心思閃爍,他暗暗運轉了一遍猿公心經,令心神平和後,才揭開瓶塞,將地靈血倒入了口中。
沒有血腥氣,也沒有令人難以下嚥的感覺,地靈血入口微涼,入口生津。
吞下地靈血後,他便開始聚精會神的運轉起了猿公心經,地靈血落入丹田後,便自發的向著五府之地遊走而去,吳天並未去干預,只是不斷的運功去煉化地靈血內的雜質。
赤霞點點的地靈血,躍過腎之神藏後,便化作一點流火,直接衝入了昏黃沫沫的脾之神藏。
地靈血融入脾之神藏後,脾之神藏黃沙滾滾,土石驚天,五府之地仿似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沙塵暴,吳天的心神出現在五府之地上空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於眼前的景像有著一種發自心神深處的震撼。
土石穿雲,有些石塊可謂大過山嶽,五府之地滿目瘡痍,如末日降臨。
「這…地靈血內蘊含的土屬性的力量可謂驚人啊!」
末日景象存在了大約半個時辰後,所有的土石泥沙都以脾之神藏為中心,融入到脾之神藏。
「土…」
五府之地恢復平靜,黃沙盡退後,萬籟俱寂中,一聲雷鳴響起,震動四方,把吳天震得懵了半天,那脾之神藏中接著響起一個字
「元!」
稍微穩了穩心神,吳天的心神在這一刻緊張了起來,這是要出現新的神藏術法了。
「極!」
最後一個字落下,一片經文出現在了他的心神間。
這是一片掌控大地之力的術法,沒有攻擊,只有防禦。
「不知道別人開掘五府之地會出現什麼樣的神藏術法?」他還不知道能夠開掘五府之地是如何的難能可貴,此時他心裡對於修行者開掘神藏擁有的術法滿腦子的遐想。
能夠開掘五府神藏的修行者,只有一些大族,大城鎮中的強者才有這個能力,對於散修以及一些小地方的修行者來說,開掘五府之地擁有術法神通,只是傳說罷了。
在五府之地,他暗暗運轉著心神中的經文,熟悉著大地之力,揮手有昏黃泥土砂石河流出現,繞體而行,隨著他的心神無所不至。
就在吳天熟悉著這新得到的神通的時候,在寒月山城城南書院,那一片片學堂深處,一身儒衫的柳如音,在擺弄著一方石星盤。
「無方轉合,四方皆通,變極返虛,破神定靈,…」
他口中振振有詞,雙手在虛空中勾畫方圓,虛空中有一條條龍蛇般的物事浮現,在石星盤上空遊走,成圓機,變方池,驀地隨著他雙手連連點在那或方或圓的龍蛇線條上,那石星盤亮起一片赤霞。
將石星盤渲染成了一塊血玉。
見此,他的雙眸中亮起兩點亮光,精光爍爍,哈哈大笑著對身前的黑暗道「你去城東採石場一趟!那裡有著一件至寶將出土,順便將那小東西解決了!」
黑暗中一聲平淡的聲音回了聲是便沒了聲息。
夜色中一道陰影衝出學堂,身影飄忽,藏身於黑暗中,快速向著城東採石坊而去,一路上並未有人發覺他的蹤影,他好似一縷不存於世的幽魂,難以被世人看見。
城東採石坊木屋外,一片老樹在黑暗中成各種幽影隨風搖擺,那自學堂衝出的魅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一條枝椏上,而後盯著不遠處那飄搖著燭火的木屋,雙手握住匕首一躍便撲向了木屋。
一道銀色自黑暗中鑽出,直取吳天所在的屋子,碎木屑紛飛,銀光如蛇,快如閃電,釘破木屋的時候,沒有任何停滯。
鬼魅般的身影藏身銀光中,在衝入木屋看清那盤膝而坐的小身影的時候,手中握著的匕首向前刺出的速度再次快出了數分,眼前那小身影脖子上的毫毛都清晰的落在了她的眼中,她已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刀鋒劃斷那小子的毫毛的時候,卻出現了變故。
吳天正沉浸在五府之地中脾之神藏發掘出的土元極術法的時候,心神一動感受到了一股殺機,有心試一試自己掌握的這式術法,心之所至,脾之神藏內衝出一股昏黃沫沫的泥石流向著身下的大地衝入,與大地泥土結合,而後一片土石出現在了他的體外。
在那持著匕首的魅影眼中,匕首割斷對方的毫毛,將要割斷那纖細的脖子的時候,一粒土石出現在了她的刀鋒前,隨後她便感覺手中的匕首再也難以寸進,在她狐疑的眼神中,她手中的匕首劃出一個弧度,方圓自現,向著吳天的心臟捅去,可下一刻令她大驚的時候,這修為極為孱弱的小傢伙,竟然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兒,她的匕首卻是難以扎入對方的身體。
驀地她感受到了一絲危機,那盤坐在床榻上的少年,雙眼緊閉,卻伸出了一隻手,然後在她不可思議的注視著的時候,那少年打了一個響指,一縷赤色的火焰出現在了他的指尖,而後化成一道流光向她的面門射來。
危機關頭,她只有施展出自己掌握的幽魂教絕學無影身,魅影浮現,而後自其身體內走出數個自己,向著四面八方走去,不見絲毫慌張,仿似她在脫一件件衣服。
石月對於盤坐在床榻上的少年很好奇,小東西的修為雖然在寒月山城來看已是不俗,可落在她眼中依舊不夠看,只是一個小小金丹境的修行者,可卻出乎她的意料,抵擋住了自己的襲殺。
「小子!不錯!」
她脆聲讚賞道,並未立刻對於那床榻上的少年動手,而是美眸上下打量著少年,伺機而動。
吳天此時睜開了眸子,見到是熟人,吳天不禁莞爾,真是冤家路窄,今天看來又是那儒生要殺自己了,既然如此那麼便沒有放你離去的必要,吳天進入金丹境後還沒有進行過一場實際意義的大戰,眼前的石月雖然修為比之他要高深數層,他卻很有自信自己不僅有一戰之力,還有可能將其徹底的留在此地。
重劍入手,他霍的自床榻上站起,行雲流水向著石月斬出一劍,石月並未躲,手中匕首帶起道道銀蛇,切割在吳天手中的重劍上,敲擊出聲聲金鐵交擊聲和火星。
「雖然你很不錯,可今晚卻也妄想活命!」她的聲音冷了下來,手中匕首劃出的銀蛇瞬息間多出了數十條,自不同角度刺向吳天身上的各大命門。
令石月再次吃驚的是,這小子的身子卻十分的油滑,如泥鰍入泥潭,任她手中的匕首刺出的角度如何刁鑽都難以刺中。
「怎麼可能?我可是掌握有以刺殺之道絕世的幽魂教鎮教絕學的,都無法刺殺到這個小東西!他掌握的是什麼樣的身法?」在她一失神的間隙,吳天手中的重劍灌滿劍意,在胸前橫斬而出後,復歸橫斬,而後間不容髮的再次砍出兩豎,成一個井字斬落在石月的肩頭。
「猿公心經劍術篇井道殺!」
一擊中地,吳天沒有絲毫停息,手中的重劍一拖,再次向著石月的浩然玉頸砍出,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既然你們要殺我,何足我惜,任你風華絕代也要成為我劍下之魂。
只是這一次吳天並未砍中,那纖細美好的玉頸,身前的女子再次如脫衣服般,自其軀體內走出數個一幕幕一樣的人影。
石月一邊肩頭碎裂,先前實在輕敵了,看來自己今晚很難殺這小子啊。
「月夜殺影!」
她輕叱出聲,手中的匕首在身前劃出道道圓環,成了天穹皓月,照落吳天身上。
「結束吧!」在石月施展出月夜殺影的時候吳天意外發現自己掌握的身法竟然克制對方的殺道。
吳天並不知道,他掌握的格鬥九技法&太極,便是千年前幽魂教的敵人光明教的鎮教絕學,專破幽魂殺道。
腳下踩陰陽,演變太極圖畫,他的身子在月夜殺影的月光照射下,見縫插針,手中的劍攜帶著千斤距離釘破石月的胸膛的瞬間,一縷火光衝入了石月的體內。
一聲淒厲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吼傳出後,石月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人形火炬。
美女如火,此刻這美女真的成了一個火美人,七竅中火焰衝出,她的皮膚也燃燒了起來,一息間,整個人都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子了,成了一個真正的火人。
啊…啊…啊…
淒厲的嘶吼在木屋內繞樑三尺,吳天卻只是平靜的看著,這不是他無情,而是對方無情,想殺我,便要做好被殺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