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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九州 文 / 文抄公

    「需知這福地大,消耗也大,大乾福地既然號稱據有半個九州大小,那消耗也是如山如海,只需半個天下祭祀斷絕,便難以支持,不像大人自家福地,只要袁家民望不墜,便可長存!」

    「這其二,便是上次陳永慶造反,太后攜先帝哭祭太廟,引得祖龍出手,也是一大消耗!」

    「哦?各朝先帝,既入得福地,還可得出麼?」這袁宗還真不知道。

    「福地隔域之力甚大,怎能輕易出來?但天留一線,遇著十萬火急的關頭,若祖靈能捨棄大半根基,自能短暫出來,主持陽世氣運!」這些,還是成不憂在得著的道書上偶爾看到的隱秘。

    「也正是因為如此,福地底蘊消耗大半,又得不到外界補充,致使天災地劫不斷!」成不憂肯定說著。

    又見袁宗臉上似乎有些憂慮,趕緊說著:「大人請放心!上次鎮壓陳永慶之亂,已耗盡大乾太祖大部分根基氣運,此次的天災地劫,便是衝著他來的,至少也是重傷!說不得還有隕落之憂!」

    「並且,上次祖龍出來,得了天道警惕,福地隔域之力更加濃烈,已成封鎖之勢,大乾各帝,卻是休想再出來干涉了!」

    天道至公,留一線生機,便是大恩,這在上次祖龍出來鎮壓陳永慶之時已經消耗掉了,還想接二連三地干涉陽世麼?

    若真給如此,歷朝末年。都有祖靈不斷出來收拾子孫的爛攤,豈不早就人道大亂了麼?

    果然,袁宗聽得成不憂此言。面上稍霽。

    說著:「先生見聞廣博,又深入驪山為吾觀得隱秘,當記一大功!」

    「吾在城東還有套宅院,便送與先生了!」這就是獎賞了,長安百物皆貴,房產更不用說,這可真是重賞了。成不憂心裡大喜,趕緊謝過。

    兩人又聊了幾句,多是袁宗問。成不憂回答,到得最後,見袁宗臉上眼角微翹,成不憂趕緊告辭出來。

    他雖只跟袁宗見得寥寥數次。卻知曉這袁宗眼睛上翹。便是不耐之意,哪裡還敢久待。

    這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卻不是道術所及,而是天生的了。雖然有異術護體,但要在亂世生存,還是這本事給成不憂的幫助大。

    歷來能查主君心意,向來是迎福避禍的不二法門,成不憂還是吃虧在出身太低。不然在官場中必是如魚得水,青雲直上。

    才剛出了府門。剛才的青衣僕役又追了上來,懷中還抱著一物,喊著,「成先生,等等!」

    「這位小兄弟還有何事?」成不憂腳步一停,待僕役上來,溫言說著。

    宰相門前七品官,謹言慎行,也是成不憂逍遙至今的原因。

    果然,聽得成不憂以兄弟相稱,青衣僕役的臉上泛起笑意,推辭說著:「奴才卑賤之身,哪敢當先生如此稱呼……」

    隨即又說著:「這是家主賞你的,趕緊收著吧!」

    就將懷中之物遞給成不憂,成不憂接過一看,見乃是個畫軸,心裡就是一動,砰砰直跳。

    當下一展,就見一副飄逸俊秀的字帖出來,帶著出塵的道意,正是剛才所見顧凱之的行意帖。

    心中大喜,嘴裡卻說:「這太貴重了,我怎敢當大人如此重賞……」雖是如此,手裡卻緊緊地拽著畫軸不放。

    見此情景,僕役心裡暗笑,面上還是說著:「既然家主給了先生,先生還是不要辜負了家主的一番好意,便收著吧!」

    「既然如此,屬下就愧領了,還請兄弟代我好好謝過大人!」成不憂將字帖收好,又向著袁宗方向行了一個大禮,才說著。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僕役連口答應。

    成不憂謝過,又向僕役手中塞了塊金錠,才行禮離開。

    一路出了秦國公府,又直走開了三條街,成不憂才長出口氣,冷汗直下。

    剛才袁宗送此字帖,除了獎賞之外,恐怕也有著敲打之意,顯示成不憂的一言一行,都在袁宗掌握之下,若是剛才在公府內真的做出什麼舉動,恐怕後果不測。

    想到此處,成不憂額頭上的冷汗又下來了,趕緊擦了一把,疾步離開。

    袁宗書房內,在成不憂離開後,袁宗拍拍手,就聽機括之聲響起,自書架後又轉出個人。

    這人道士打扮,童顏鶴髮,仙風道骨,賣相極佳。

    「成不憂剛才所言可真?」袁宗面容平靜,問著。

    這是太上道的夢字輩道長,法力高深,素來擔任袁宗和太上道之間的溝通橋樑。

    「是真!並且在福地上的敘述,比貧道所見更為深刻,不想草莽之中,也有人才啊!」

    道人就歎著。

    「既然道長都說是人才,那必有些真本事!」袁宗撫掌笑著,又叫進個小廝:「去!把剛才那副行意帖交給成不憂!」

    「諾!」小廝飛快倒退離開。

    「大人如此禮賢下士,賢名遠播,何愁天下大才不來歸附!」道人讚了一句。

    「呵呵……」對於道人的恭維,袁宗不發一詞,到他這個地位,手下人的溜鬚拍馬,各種溢美之詞,已是聽得快厭煩了。

    「那大乾皇室氣運,確定無反噬之力了麼?」袁宗做過幾年將軍,連著性子,也變得有些直來直往。

    「確是如此!」道人肯定說著。

    袁宗踱了幾步,又拿起桌上的公文,說著:「吳州宋玉稱公,震動朝野,還有不少朝臣諫言召宋玉進京述職,嘿!真當別人是傻子麼?」

    對於宋玉當初的節度使身份怎麼來得,袁宗心知肚明,更加不看好朝臣的舉動。

    宋玉和他都是梟雄之輩,又怎會被朝廷大義名分迷惑?入長安送死?

    「宋玉此子,我道掌尊之前也親身前往吳州見過,青氣盈滿,公侯之位難以動搖!改日必是秦國公的大敵!」說到宋玉,道人也是面色凝重,夢仙最近十幾年已經甚少出手,能在深不可測的掌門師兄手下逃過性命的便是堪稱高手,與他分庭抗禮之輩豈是易與?必有法力通天之輩在幕後護持!

    「南方宋玉,是吾大敵啊!」袁宗歎氣說著,「還有荊州周羽、益州石龍傑,亂世出蛟龍,果是不假!」

    袁宗提的這三個,便是南方豪雄,若有人能一統南方,必出自三者中的一個。

    想到這裡,饒是以袁宗的心性,都有些急切,問著:「依你之見,本公現在氣運,可稱得王否?」

    道人一驚,隨即明白袁宗這是被蓬勃發展的南方逼迫,想先奪得大義,盡快一統北地,才好和南方抗衡。

    這時只能運起望氣術法,向袁宗看去。

    就見青氣旺盛,其上又有絲絲紫氣,飄渺不定,更有大量黑氣傳來,和紫氣混淆,成為黑紫之色,心中就是大歎。

    本來關中殘破,便是袁宗盡取其地,也沒有紫氣生成。

    但現在不同!袁宗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諸侯奉不奉命還是兩說,但起碼大乾還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自然有著紫色。

    而袁宗把持社稷,將紫色據為己有,自然氣運大盛。但此法也有弊端,便是要受皇室和諸侯氣運的反噬,就有大量黑氣,混淆在紫氣之中,若不能清除,將來必有大禍!

    這話只是心中一過,表面上自然不能這麼說,道人就笑:「貧道觀秦國公之氣運,青氣充滿,其上更有紫氣,若能鎮之以靜,將紫氣盡數吸納穩定,那王者之命難以動搖!」

    這言下之意,便是現在還不到稱王之時。

    袁宗聽過後,面色青氣一閃,看得道人心中一寒,但還是勸著:「歷來天下爭奪,從無以南統北者,不論南方出了何敵,大人只需將漢中牢牢保持在手,再徐徐攻略北地,只要北地中原在手,一統天下,就在反掌之間爾!」

    這話是有經濟依據的,南方開發還不成熟,無論是作物產量還是人口都遠遠比不上北方,而這些就是戰爭潛力!

    人口少,兵卒就少,糧食少,士卒無力,大軍也不能長久作戰,怎能打得過北方?

    所以道人此策也不能算錯,只要北地盡得,再從漢中拿下益州,到時順長江而下,便是宋玉一統吳州荊州,也只有敗亡的份!

    袁宗本來就是心思敏銳之人,剛才只是被南方大敵刺激,現在恢復過來,終於醒悟,行禮說著:「道長大才!卻是本公失禮了!萬望不要見怪!」

    「呵呵!」道人撫鬚微笑:「大人有龍虎之姿,平定天下之才,我太上道自會順應天命,全力輔佐!」

    袁宗又踱了幾步,計較已定,確定自己目前的重點,確實應放在北地,稱王也過早,就問著:「那道長有何教我?」

    「朝廷皇室氣運,自有本門施法鎮壓,不會對秦國公造成困擾,國公目前需擔心的,還是北方的外敵啊!」

    「大乾北方,有雍州、豫州、徐州,這都是精華之地,萬萬不可放手,至於更北的幽州、涼州、毗鄰草原,有胡人作亂劫掠,民力困乏,卻是不足為懼!」

    「大人已經佔了雍州,接下來只需將豫州、徐州中原之地掌控在手,便立足不敗之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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