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煙抬眸,注視著穆若涵,嘴角淡笑,「穆盟主何故如此。」
穆若涵抬眸,直視著玉如煙,「何故如此,只因玉門主不單單是玉門門主,實則還有另一個身份。」
葉錦素抬眸,看向穆若涵,這些日子他都未提及,如今,看來他當真是知曉些什麼,故而,看向上官綦。
玉如煙逕自起身,看向穆若涵,「我不知穆盟主在說些什麼?」
「是嗎?」穆若涵冷視著玉如煙,「玉門主可否將面紗摘下,所有真相便可大白。」
「穆若涵,你何故咄咄逼人?」玉如煙抬眸,杏眸閃過一抹狠意,足尖輕點,便要飛身離開。
穆若涵早知她會如此,隨即便飛身而上,二人再次交手,穆若涵始終占於上風,無奈之下,玉如煙左手提劍,劃過穆若涵的手臂。
鳳秀大驚,連忙要上前,卻被秋意攔住。
穆若涵趁勢將玉如煙的面紗摘下,葉錦素與上官綦眸底一暗。
鳳秀等人更是驚訝,看向眼前旋落與地的女子,穆若涵轉眸,看向眾人,「諸位可看我手臂的劍傷與歐陽盟主身上的可否一樣?」
眾人見狀,連忙上前看去,如出一轍,再次看向玉如煙時,她面色清冷,抬眸,恨恨地看向穆若涵,「以往我欠你的,這一次便還與你。」
說罷,她雲袖一揮,手中射出幾枚雷珠,飛身離開。
鳳秀連忙上前,自懷中抽出絹帕,將他的傷口包紮,「你為何總是不讓我省心?」
穆若涵一怔,看向鳳秀難掩的怒氣還有心疼,眉眼微彎,「我無礙。」
「哼。」鳳秀冷哼一聲,包紮好之後,便轉身,將他丟下。
穆若涵淡笑一聲,接著便看向眾人,「諸位,如今真相大白,真兇乃是玉門門主玉如煙。」
「只是,這玉門主為何要如此做?」方丈不解道。
「玉如煙除了是玉門門主之外,還有另一個身份,便是當今皇上的嬪妃,沈昭容。」葉錦素逕自上前說道。
眾人頓時一驚,不曾想到堂堂玉門門主竟然委身入宮,成為皇上的妃嬪,不過,眾人還是不解,她為何要殺歐陽府一家。
「這件事如今還要追查。」穆若涵並未點破,若是再說下去的話,那麼,上官綦與葉錦素的身份也會昭然若揭。
武林大會之後,葉錦素與上官綦便與穆若涵告辭,轉身離開卓山,前往海州。
秋意見鳳秀悶悶不樂的神情,淺笑道,「如今,他可是哪裡也不會跑了,你也不用費心尋找,若是,想見他,直接來卓山尋他便是。」
鳳秀連忙冷哼一聲,「我為何想見他,我才不想他。」說罷,便騎馬向前走去。
葉錦素幾人快馬加鞭,悄無聲息地回道行轅,鳳錦與秋雨見他們回來,頓時喜上眉梢,想著他們這幾日提心吊膽,如今總算放心下來。
海州相安無事,葉錦素想著後面還不知有什麼事等著他們。
皇宮內,上官敬看著跪與不遠處的玉如煙,眸光一沉,「你便這樣回來了?」
「主子,屬下無能,本來所有事情已經按照原定計劃順利進行,可是,突然殺出一個穆若涵,將所有計劃全盤攪亂,功虧一簣。」玉如煙垂首稟報道。
「火鳳,這些年來,你可從未失過手。」上官敬厲聲說道。
「穆若涵自幼與屬下相識,二十年前,穆盟主一家之死,他更是懷疑與屬下,這些年來,不斷地追尋屬下的下落,不曾想到,她竟然查出了屬下的身份。」玉如煙想起穆若涵,剩下的便是恨意。
上官敬轉身,一掌打在玉如煙身上,她身體隨即彈出,撞在遠處的金柱之上,口吐鮮血,連忙跪在地上。
「好在,他們不知曉你的另一層身份,前去暗龍閣,沿路上設置障礙,不能讓上官綦活著回到京城。」上官敬沉聲道。
「是。」玉如煙忍著劇痛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上官敬抬眸,遙望著月色,眸光閃過狠戾,「上官綦,朕不信你當真有三頭六臂,能夠活著回來。」
馬車上,葉錦素靠在上官綦的懷中,「玉如煙竟然是沈昭容,怪不得當初我看她時,便覺得不同尋常,因著她的性子太過於沉穩。」
「我也不曾想到,上官敬竟然能讓玉門門主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只是不知,他還會有何殺手鑭?」上官綦垂眸,看向葉錦素,「娘子,怕是我們回京的路上不會太安穩。」
「經此一事,我不會再坐以待斃,不管前面有多少艱難,我們都要跨過去。」葉錦素抬眸,看向上官綦,「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上官綦眉眼微彎,淺笑道,「娘子,有你在我身邊,當真很幸福。」
葉錦素亦是溫柔低笑,「我也是。」
果不其然,二人剛剛離開海州一日,便遇到追殺,來勢兇猛,領頭人乃是一身血紅衣衫,面帶熾烈面具。
葉錦素眸光一暗,想著上官敬當真是要痛下殺手了,但是,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夫君,你說上官敬如今算不算黔驢技窮呢?」
「想來他如今是在拖延著我們入京的時間,好將京城內徹底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怕是整個京城如今已經固若金湯,而我們注定回不了京城。」上官綦緊接著說道。
「那南宮府與葉府該如何?」葉錦素連忙問道。
「放心,霍旭和大舅哥如今已經能獨擋一面,上官敬還動不了。」上官綦思索道,「若是如此,我們便尋到好的時機,清君側。」
「時機?」葉錦素想著,他們如今要尋到一個民心所歸的時機著實很難,畢竟,如今的民心依舊在上官敬的身上。
「用不了多久,便會等到。」上官綦胸有成竹地說道。
葉錦素與上官綦沿路遇襲,幾乎每隔兩日便會有一次大規模的刺殺。
如今,依著他們的行程,若是快馬加鞭的話,兩個月便會回京,如今,卻不得不被迫停留。
但是,他們依舊沿著官道回京,並未尋找安全之地,如此堂而皇之的刺殺,必定是要引起各州縣官員的重視,沿路上,更是有官兵護送,即便是前來刺殺的刺客,接連如此,持續了一個月,也是有疲乏之意。
京城內,看似相安無事,而上官綦提拔的官員,將近一半已經在那次大火之中不知所蹤,上官敬命京兆尹徹查此事,但,一直未果,此事也便不了了之。
季昀過得亦是如履薄冰,一面聽聞太子一路上遇襲之事,一面提防著上官敬懷疑上他,京城內外陷入了濃重的壓抑中。
這一日,他們不過走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路程,如今,在行轅歇息。
夜晚甚是寧靜,清晨才剛剛經歷過一次廝殺,雙方死傷無數,眾人也是疲於應戰,但,依舊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夫君,如今我們的行程受阻,明日過了匯河,我們是否尋一條捷徑?」葉錦素覺得如今這樣並不是長久之計,如若再如此僵持下去的話,即便他們回京,也無任何抵抗之力。
上官綦抬眸,看向葉錦素,淺笑道,「如今京中的人馬還剩多少?」
「除左留守邊關的五十萬大軍,在京郊戍守的便有三十萬。」葉錦素估摸著,「這些皆是上官敬的親自挑選訓練的,對他忠心耿耿。」
「還有呢?」上官綦繼續問道。
「除左這些的話,上官敬手上還有一支戰無不勝的守皇軍。」葉錦素緊接著說道,「這守皇軍與黑虎騎不相上下。」
「嗯,如今,若是我們反抗的話,你覺得有多少勝算?」上官綦緊接著問道。
「如今依著我們的能力,怕是並無多少勝算。」若是以往,葉錦素並不會顧慮如此之多,但是,如今,三大世家的安危皆在他們手中,若是他們反了,首當其衝滅門的便是南宮府。
「若是三大世家安然無恙的情況下,你說我們勝算多少?」上官綦看向葉錦素,自然知曉她的顧慮,「京城北郊處有我秘密訓練的大軍,還有沿路上安插的暗樁。」
「看你如此,便知你已經有了盤算。」葉錦素看著上官綦,看來這個機會已經來了。
上官綦眉眼微彎,俊美如斯地注視著葉錦素,「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也可以一試,不過,就是要費些時間,若是邊關將領知曉京中有變動,怕是,南麓與北芪也會有異動。」
「那如今就是時機還未到?」葉錦素挑眉問道。
「嗯。」上官綦看向她,「如今,我們在明,上官敬在暗,若是真的對抗起來,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即便到時候贏了,那麼,整個大樂江山也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如此的話,我們豈不是千古罪人了?」
「嗯,那我便等著。」葉錦素靠在上官綦的懷中,想著如今這樣的局勢,確實對他們不利,而且,如今,上官敬佔上峰,他們若是真的有異動的話,那麼,到時候,他便更有理由將她和上官綦除之後快。
上官綦伸手,環抱著葉錦素,「再等等,時機很快便會到了。」
「嗯。」葉錦素點頭,他們如今必須耐下心來才是。
京城內,上官敬陰沉著臉,看向身後的暗主與玉如煙,面色冷凝,「鳳傾閣如今如何了?」
「主子,鳳傾閣如今已掌握在屬下手中,主子一聲令下,屬下便親自將鳳傾閣剷平。」玉如煙沉聲回道。
「將鳳傾閣給朕連根拔起。」上官敬隱與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抬眸,看著寢宮外的夜色,年兒,這是你逼朕的。
「是。」玉如煙領命,隨即便退了出去。
暗主立於一側,想著這鳳傾閣乃是夫人的心血,如今,要是被毀了,夫人與皇上便是徹底地斷了,日後,即便是夫人回到皇上的身邊,也不會再回心轉意的。
「皇上,鳳傾閣當初可是夫人為了您才創建的。」暗主在一旁提醒道。
「是啊,可是,如今,已經不是朕的了。」上官敬幽幽歎息道,似是經歷過滄海桑的沉寂,如今,他剩下的還是什麼。
他如今能夠擁有的還是什麼?除了這權利還有什麼?
如若當初,他沒有因著自己的私利,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入旁人的懷抱,之後,對她不信任,也不會讓她死於非命,陰差陰錯,她嫁給了別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心裡的魔障,他又怎能不出手,即便是顛覆了這江山,他也要出手。
暗主並不知曉上官敬的心思,如今的皇上,心思更加的難測,如若皇上不必如此的執著,任由著夫人與上官綦在一處,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田地,皇上與夫人之間或許還會有一絲的情義,可是,如今呢?
上官敬轉眸,沉默不語,他與上官綦注定水火不容,不是他死便是我亡,必定是不能共存的,而他心愛的女人卻永遠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邊。
當夜,玉如煙便帶人闖入了鳳傾閣,整整一夜,鳳傾閣內死傷無數,除了不在閣內的大長老與四長老,其他八位長老皆受了重傷,在鳳華的拚死掩護下,殺出了一條血路,才將八位長老救出,而鳳華更是奄奄一息。
鳳傾閣一夕之間被滅,閣內所有珍貴藥材、秘笈盡數被燒,閣內一千餘人被殺,損失慘重。
葉錦素是第二日才得到消息,緊攥著手中的紙條,看來她太過於自信,料定上官敬會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鳳傾閣,故而,雖然鳳傾閣收攏的快,但,還是沒有被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