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綦點頭,二人便進入營帳。
冷無霜與秋意和秋雨對決了一個晌午,最終冷無霜還是贏了,她翩然落地,看向秋意和秋雨,「你二人的功夫也不賴啊。」
「姑娘的武功很奇特。」秋意看向冷無霜,想著以她們二人之力,最後也敗給她,而她的輕功最是出神入化,不由得好奇問道。
「呵呵,還好。」冷無霜輕笑一聲,「活動了一上午,都為進食。」
「冷姑娘,太子和太子妃在等您用膳。」一旁的侍衛上前說道。
冷無霜看了一眼秋意和秋雨,「好,我這就去,改日我們再切磋。」
「好。」秋意和秋雨點頭,便見冷無霜進了營帳。
葉錦素看向冷無霜依舊氣定神閒,「妹妹的輕功可是獨步天下啊。」
「姐姐謬讚了。」冷無霜逕自坐下,看著一桌子的膳食,連忙拿起碗筷便吃了起來。
葉錦素看著冷無霜並無半分的扭捏,心中也嚮往這種沒有任何規矩束縛的日子,可是,如今的她卻不得不如此。
上官綦能看出葉錦素心中所想,經歷過這麼多的事情,他們彼此之間想要的是什麼,都很清楚,可是,若是他們如今退卻了,那麼,他們在乎的人又有幾人的下場是好的?
葉錦素何嘗不知這些?上官敬的手段,她當然清楚,他可以為了殺上官綦,隱忍三年,可以為了皇位,不惜讓自己前去迷惑上官儀,為了自己的皇位,他可以籌謀二十年,怎會輕易地放過上官綦呢?這個他如今最大的威脅?
此事,營帳外傳來焦急地稟報聲,「太子、太子妃,不好了,採蓮姑娘出事了。」
「出事?」葉錦素看向眼前正是採蓮帶去修堤壩的屬下,一身血跡斑斑,身上還有多處傷口。
「今兒一早,屬下便隨著採蓮姑娘一同前去修繕堤壩,可是,我們剛到,便看到昨日修繕好的堤壩被炸毀,而且,還出現了一批黑衣人,帶去的人都……都……屬下拚死前來報信,採蓮姑娘也受了重傷,被黑衣人帶走。」跪在眼前的人連忙說道。
葉錦素聽罷,「我去看看。」
「我隨你一同去。」上官綦起身,牽著葉錦素便要走。
「夫君,如今,你不能離開,這邊還有許多事需要你來處理,我害怕他們萬一來一個調虎離山的話,不是正中了他們的陷阱?」葉錦素淡淡地說道,接著轉身,「如今堤壩那處怕是又要重新修繕才可,他們抓走採蓮,必定是要將你我引入精河縣。」
「好,那娘子小心。」上官綦看向葉錦素,「讓秋意和秋雨跟你前去。」
「太子放心,我跟著姐姐前去便是。」冷無霜開口說道。
葉錦素抬眸,看向上官綦,「夫君,如今你對我是越發的不放心了。」
「好,那你便去吧。」上官綦溫聲道,轉眸,看向冷無霜,想著依著她們二人的武功,定然不會出什麼大事。
葉錦素與冷無霜二人逕自來到堤壩處,便看到昨日重修的堤壩已被炸毀,雖然如今已經停雨,但是,依舊有隱患。
她上前,檢查著這些地上的屍體,全都是帶來的士兵,並未看見黑衣人,想到這裡,葉錦素已然猜測出此事必定是精河縣內的人做的。
冷無霜上前,看了半晌,「這些人所用的兵器都是自西門暗樁那處拿到的,不過,他們的武功看起來倒甚是熟悉。」
「妹妹在哪裡見過?」葉錦素看向冷無霜,想著她也是知曉這江湖各大門派的武功路數的。
「嗯,讓我想想。」冷無霜一邊走著,一邊盯著那些屍體,「姐姐,你看他們的屍體,身上的劍傷,力度與招數看起來,都像是一條蛇形。」
「嗯。」葉錦素仔細一看,「確實。」
「我記得三十年前,有一門派,他們所習劍法便是依照蛇行走的形狀來修煉的。」冷無霜看向葉錦素,「不過,那個門派已經被滅了,如今,怎會再衝出江湖呢?」
「我記得,三十年前,這個門派無惡不作,是被當年的盟主所滅。」葉錦素想到這處,「難道當初並沒有將這一門派滅掉?」
「看來是,不過,他們為何會衝出江湖呢?」冷無霜有些不解的說道。
葉錦素想到這裡,若是採蓮在精河縣,那麼,這些人必定是在精河縣,也與上官敬有關係,看來上官敬如今是在慢慢地亮出他的本事。
「妹妹,這個門派叫做無形門,他們擅長移形換影的劍法,而且,此劍術至今只有一人能破。」葉錦素想到已經退位的上一任武林盟主,再看向冷無霜。
「並非如此,當年的盟主,亦是與我父親有著交情,故而,我父親也是研究出了破解之法。」冷無霜看向葉錦素,「後來,無形門被滅,而此劍法也再未出現過,但是,父親還是將破解之法傳授與我。」
葉錦素聽罷,眼前一亮,看向冷無霜,「妹妹,若是如此的話,那麼,可真是天助我也。」
冷無霜燦然一笑,「姐姐,當務之急是要知曉被擄走的那位姑娘如此身在何處。」
葉錦素想著如今的局面,再看向如今的堤壩,與冷無霜二人飛身行至營帳,便看到上官綦已經等候著。
「夫君,你那邊可有何消息?」葉錦素步入營帳問道。
上官綦看向葉錦素,將手中的紙遞給她,「娘子且看。」
葉錦素接過紙條,眸光一暗,「看來我們並未猜錯。」
「當年大皇子因著對我母妃下了巫蠱之術,故而被查出,滿門抄家,不曾想到大皇子還留有遺孤,如今卻為上官敬所用。」上官綦幽幽地歎息道。
葉錦素想到此,「怕是此事乃是上官敬早早便算計好的,他可能一直都相信你並未死,只是,一直尋不到你,故而,才布下這步棋。」
「若是如此的話,看來他籌謀的夠久遠。」上官綦亦是鳳眸一暗,「他名叫上官復,乃是大皇子之子,當年,大皇子被先皇下令誅殺時,他不過三歲,必定是親眼目睹了當時的殺戮,不然,怎會對我恨之入骨。」
「他是想為父報仇。」葉錦素想到此,便覺得上官敬果然城府極深,如此的一步棋,竟然籌謀了如此之久,「不過,他似乎報錯了仇。」
「當年的真相誰又能說得清楚,當事人除左上官綦,便無任何人知曉其中的緣由,而上官復隱忍蟄伏了如此之久,又怎會甘心?」上官綦淡淡地說道,想必日後的處境會越來越難,上官敬步步算計,而他亦是要步步為營。
「上官敬這三年來暗中沒少謀劃,不過,他隱藏的太深,我們這三年來的部署,怕是會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如今開戰,必定是做好了十足的把握。」葉錦素想及此,便覺得週身散發出一股寒意,看向上官綦,「我們如今不能再被他牽著鼻子走,若是步步退讓的話,那麼,只能掉入他的陷阱。」
「如今,首先要解決精河縣的危機,朝中之事,瞬息萬變,而如今並未傳來噩耗,想必上官敬還在等待著這邊的結果,亦或者是,他如今已經掌控了整個朝堂,我們如今處於劣勢。」上官綦一直在思謀著,「若是如此,他便是逼得我不得不反。」
「反了又如何?當年,他亦是反了,才會得到這江山,如今,若我們不反,那麼,我們便沒有回頭之路。」葉錦素看向上官綦,「我知曉你的顧慮,這也是我所顧慮的。」
「娘子,我早先便做好了反的打算,如今,我們都在找一個理由,出師有名,才可順應民意,可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上官敬在百姓的心中,依舊是那個令百姓愛戴的好皇帝。」上官綦一直在等待著這個機會。
「是啊,他做足了場面功夫,如今,若是我們反了,必定是亂臣賊子,即使到時候登上那帝位,亦是民不正言不順,當年的他,可是步步算計,順應了民意的。」葉錦素幽幽歎了口氣,「帝王之術本就如此,如今,他能用堂而皇之的理由將你調來這裡,在這處設下埋伏,若是你在這裡被殺了,那麼,亦是為了朝廷社稷,為了百姓捐軀,他定然會給你死后冠冕堂皇的加上一些封號,若是,你贏了,那也是你應當的。」
「他的用心,我何嘗不知,反那便是要一擊即中,到時候,勢如破竹,長驅直入,而不是如今,被他掣肘,無從反擊。」上官綦隱忍至今,步步驚心,步步殺機,「小不忍則亂大謀,娘子,既然他出手,那麼我們便接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定會找到缺口,他會設陷阱,我們為何不設圈套,讓他來入呢?」
「嗯,我明白。」葉錦素想著如今還是解決了眼前的事要緊,「精河縣該如何攻破?」
「前去堤壩出可發現什麼」上官綦低聲問道。
一旁的冷無霜聽著這夫妻二人的話語,便覺得他們承受和擔起的責任比她想得還要重,不禁覺得人在高位當真是難,還不如她這般自在。
葉錦素低笑一聲,「此時多虧妹妹,帶走採蓮的乃是無形門的人。」
「無形門?」上官綦眸光一暗,「難道如今無形門在上官敬的手中?」
「有這個可能。」葉錦素點頭應道,「只有知曉採蓮如今的下落在何處,便能斷定無形門與上官敬的關係。」
「若是採蓮在他們手中,如今我們不去精河縣都不成了。」上官綦鳳眸微瞇,「娘子覺得此事應該如何?」
葉錦素沉吟片刻,轉身,朝著營帳外喊道,「秋意。」
「太子妃,奴婢在。」秋意連忙入帳,垂首應道。
「去將鳳錦、鳳秀召回來。」葉錦素沉聲道。
「是。」秋意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葉錦素轉身,看向上官綦,「既然知曉了他是上官復,那麼,此事便好辦了,當年之事,或許上官儀知曉。」
「即便上官儀知曉,一來一回的話,也是費時間,而且,上官復既然要引我入精河縣,必定是想要速戰速決,那我何不將計就計呢?」上官綦似是想到了辦法,看向葉錦素說道。
「若是如此,那夫君想要如何做?」葉錦素看向上官綦,「上官敬讓你前來西南鎮壓當地的**,但是,如今卻遇到水患,朝堂之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暗龍閣,無形門都與他有關係,西門的令牌如今也落入上官敬手中,即便平定了西南的**,班師回朝,沿途他必定設定了種種的阻礙,怕是有來無回,他如此逼迫,便是迫使我們也亮出手中的底牌,而後呢?反了?若是當真反了,那麼,葉府與南宮府乃是首當其中被掣肘,緊接著,他便有理由將朝堂之內你的人盡數拆除,待我們趕回去,兵臨城下,亦是成為亂臣賊子,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我們便是眾矢之的,百姓必定是不服的,朝堂中又都是他的親信,我們的勝算又有多少呢?」
上官綦安靜地聽著,他的顧慮也是如此,這三年來,雖然看似平淡,但是,他與上官敬暗中一直斡旋,如今,他是將所有的局都布好,先發制人,如此,他便是被引入上官敬所佈置的局中,稍有不慎,便會功虧一簣,如今,切不行行錯半步。
葉錦素凝視著上官綦,見他面容淡淡,沉默不語,這些年來,她雖然並未參與上官綦朝堂之事,但是,依舊關注著時局的變化,她覺得當年的真相,看向上官綦,「夫君,如今,我們只能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