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轉眸,看向葉錦素,冷然一笑,「本宮今日放你們一馬,但是,你當年亦是間接害死我夫君的人,我定然會尋你報仇。」
葉錦素眉目淡淡,對於惠郡王,她有著愧疚,但是,如今,她已然不是華流年,而她這十年的苦楚,又何來不是昔日殺戮的懲罰,故而,她如今不想再累人累己,「長公主,我是葉錦素,與惠郡王並無任何的瓜葛,怎會是我害死惠郡王的呢?」
「哈哈,好一個無任何瓜葛,好,很好。」長公主冷笑一聲,接著揚手道,「將人帶過來。」
「是。」侍衛應道,便轉身,命人將葉雲軒帶了出來。
葉錦素看向葉雲軒,「哥哥。」
葉雲軒解開蒙在眼睛的黑布,看向葉錦素,「妹妹。」
「哥哥,你無礙吧?」葉錦素關心地問道。
「無礙。」葉雲軒搖頭,便看到眼前的長公主和韶華郡主,先是一怔,緊接著,眸光閃過一抹暗沉。
葉錦素掐著長公主的手鬆開,「長公主,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上次韶華郡主害我跌落懸崖一事,我今夜必定要討回來。」
「葉錦素,你可別得寸進尺,否則的話,我即刻殺了你。」長公主眸光一冷,冷厲地說道。
「長公主,我葉錦素向來恩怨分明,別人敬我一尺,我便敬她一丈,這便是禮尚往來。」葉錦素說著,手指一彈,一粒藥丸進入不遠處韶華郡主的口中。
南宮霍綦伸手,點著她的背,那粒藥丸便吞了下去。
「你給她吃了什麼?」長公主精明的眸光中閃過一抹狠戾。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葉錦素拍著手掌,牽著葉雲軒的手,向南宮霍綦面前走去,接著說道,「我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
「你……」長公主面色一冷,便看到不遠處的韶華郡主滿面通紅。
葉錦素彈指將她身上的穴道解開,韶華郡主便要抬手向葉錦素打來,卻渾身無力,躺在地上,難受地低吟著。
長公主連忙上前,蹲在韶華郡主的面前,「女兒,你怎麼樣了?」
「母親,我好難受,好難受。」韶華郡主燥熱難耐地滾在地上,一雙水眸,看著長公主。
長公主抬眸,看向葉錦素,「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
「上次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我不過是在這上面又加了一味而已,不過,這個是沒有其他解藥的,唯一的解藥便是合歡。」葉錦素上前,靠在南宮霍綦的懷中,冷冷地說道。
「你……我不會放過你的。」長公主冷厲地看向葉錦素,接著將韶華郡主扶起,韶華郡主渾身無力,看著身側的侍衛,便撲了上去。
「韶華,你這是做什麼?」長公主連忙上前,將她扯了過來。
那侍衛嚇得連忙後退,又怕傷了韶華郡主,不知所措。
葉錦素從來不是良善之輩,那日的情形她歷歷在目,她最討厭被別人算計,既然,她們有殺她之心,那她又何必如此好心。
南宮霍綦攬著葉錦素的腰際,飛身離開。
鳳錦與鳳秀、採蓮亦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翻滾的韶華郡主,不再理會,她既然敢算計,便要知曉被算計回來的後果是什麼。
葉雲軒亦是眸光淡淡,如今的他,對於這些妄想對他的親人不利的人,都會逐一的剷除,不過,看著眼前的長公主和韶華郡主,他知曉還不是時候。
葉雲軒被鳳錦與鳳秀護送回葉府,葉錦素與南宮霍綦回了南宮府。
韶華郡主被長公主強行按住,可是,她越發地掙扎,內心狂熱便會讓她愈加地難耐,此刻的她,早已失去了神智,用力地推開長公主,接著便撲到最近的她的貼身侍衛的身上。
那侍衛連連後退,長公主看著眼前的自己的女兒,不禁對葉錦素更是恨上十分,大手一揮,「你等都退下!」
「是。」其餘的隱衛盡數退下,而此刻的韶華郡主已經將眼前侍衛的衣衫撕碎,欺身而上,強吻著那侍衛的薄唇。
長公主冷視著眼前的一幕,轉身,飛身離開。
樹林裡面,嬌喘的低吟聲,男子的低吼聲,交織著夜空,直至第二日清晨,方可停歇。
當韶華郡主醒來之時,渾身酸痛無力,看著眼前的情景,再看向躺在她身側的侍衛,她眸光閃過一抹冷厲,伸手便要拍死眼前的恥辱,卻連抬手的力氣都無。
那侍衛似是感應到什麼,連忙睜開雙眸,對上韶華郡主冷冽的眸光,他斂去心中的一抹希冀,隨即跪與韶華郡主的面前,「屬下冒犯郡主,罪該萬死。」
說罷,便拿過身旁的匕首,刺向自己,接著便倒地而亡。
韶華郡主看著眼前破碎的情景,昨夜之事,是她一生的恥辱,葉錦素,此仇我必定百倍地向你討回來。
緊接著便有兩名侍婢走了過來,「郡主,奴婢送您回府。」
「嗯。」韶華郡主淡淡應道,不再多看一眼倒在一旁的侍衛,在侍婢的攙扶下,離開這樹林。
早朝之上,上官敬看著南宮霍綦畢恭畢敬地立於朝堂之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季昀自然看到了上官敬的神情,昨夜之事,他亦是知曉,越是如此的話,南宮霍綦越是讓皇上忌憚。
季昀雖然不知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但是,大部分原因他認為皆因夫人而起,若是長期以往下去,怕是會引起大亂,畢竟如今夫人的心思在南宮霍綦的身上,她是絕對不會讓南宮霍綦受到半死的損傷,必定與皇上形成對立的局面,到那個時候,這大樂又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早朝之上,一如既往,沒有半分的波瀾,下朝之後,南宮霍綦便前往刑部。
季昀本想著見夫人一面,卻想到如今她剛剛滑胎,還是過些時日再去。
這幾日,甚是安靜,越是如此,葉錦素反倒越不安心。
完顏蕭驌已經登基為帝,如今乃是新的北芪皇,不過,華老爺與聖女,還有思南的屍身在昨夜不翼而飛,如今不知在何處。
而聖女乃是北芪派去的奸細一事,獨孤泓冽得知之後,並未反映出強烈的反應,依舊是平平淡淡。
葉錦素自然知曉這二國之間定然是達成了共識,如今,還不是解決他們中間之事的時候,一致對外,才是上策。
宮中並無任何的動靜,上官敬依舊是如往常處理著政務,除左華府,其他的三大世家亦是平靜異常。
南宮霍綦這些日子將刑部的陳年舊案都理了一遍,故而,如今也沒有過多的事務,便早早地回府,陪著葉錦素。
「長公主如今在做什麼?」葉錦素懶怠地躺在軟榻上,問著身側的鳳錦。
「長公主一直在府中,這幾日並未任何的動靜。」鳳錦低聲回道。
「嗯,韶華郡主呢?」葉錦素繼續問道。
「韶華郡主自那日之後,便一直閉門謝客,從未出過她的閨閣。」鳳錦心下覺得奇怪,「閣主,依著那韶華郡主的性子,怎會如此平靜?」
「越是平靜,就說明她心中的恨意越深,不過,如今,她們知曉逼夫君此法行不通,她們可能會採取其他的方法。」葉錦素正在做著女紅,想著孩兒出世之後,能穿上娘親做給他的衣裳,定然是極好的。
「那她們會想到什麼辦法?」鳳錦一邊思忖,一邊問道。
「她不用我逼迫夫君,自然會想其他的方法。」葉錦素抬眸,看向鳳錦,「那便是說出夫君的真實身份,以此將當年惠郡王之死的真相說出來。」
「屬下明白了,惠郡王的威信極高,當年,惠郡王病逝時,百姓更是哀傷不已,若是讓百姓知曉,當年惠郡王是當今皇上所殺,想來上官敬便會失去民心,而長公主便會藉機逼迫上官敬退位,使得大少爺登基為帝,如此的話,便是挑起大少爺與上官敬之間的戰爭。」鳳錦看向葉錦素,說道。
「嗯,若是如此的話,夫君便是騎虎難下,若是他不承認,那旁人便為惠郡王因他而死,感到不值,若是他承認,那麼,上官敬便會喪失民心,一場大戰必不可免。」葉錦素這幾日一直在想著所有發生之事。
「但是,長公主如何能讓百官和百姓相信大少爺便是十皇子呢?」鳳錦不解地問道。
「這必定是她最後的殺手鑭,看來當年惠郡王臨死之時,留下了什麼。」葉錦素眸光淡淡道。
「那大少爺如今是如何想的?」鳳錦想著公開也好,如此的話,便不會受制於人。
葉錦素停頓了片刻,看向她,淺笑道,「你親自問他便是。」
「鳳錦想問我什麼?」南宮霍綦此刻正翩然入內,看向葉錦素,微笑向前。
鳳錦見南宮霍綦入內,連忙行禮,「大少爺,奴婢先退下了。」
南宮霍綦看著鳳錦離開,上前,就葉錦素手中的女紅接過,「適當地歇息一下,免得傷了眼睛。」
「嗯。」葉錦素溫柔一笑,「這幾日倒也清淨,還有一月,胎兒便穩定了。」
「是啊,再過數月,我們的孩兒便出世了。」南宮霍綦伸手,葉錦素攬入自己懷中,「娘子儘管安心養胎,一切有我。」
「我知。」葉錦素淺笑道,「你說長公主何時動手?」
「當然要挑一個人多的日子。」南宮霍綦自然也猜到了長公主的意圖,看向葉錦素,「再過兩月,便是長公主生辰。」
「嗯,不過,我們想得到,上官敬也想得到,他難道不會有所防備嗎?」葉錦素想著上官敬到底要如何做?
「上官敬能想得到,他到時還不會阻止。」南宮霍綦淺笑道,「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
「那他就不怕失了民心?」葉錦素低聲問道。
「失了民心又如何?」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這十年來,他的政績有目共睹,即便到時候,他會因為惠郡王之死被披上不仁的罵名,但是,那代君王雙手不是沾滿了鮮血,百姓們不會過多的關心這些朝政之事,即便惠郡王深受百姓愛戴,但是,百姓心中也知曉,皇上大與天,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誰做皇帝都無所謂。」
「帝王之道。」葉錦素冷聲道,「是啊,這十年來,上官敬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亦是極高的。」
「故而,即便我是皇上親封的太子,那也是過去之事,如今,皇上健在,與我,不過是正了我的名分,他亦可以為當初謀殺惠郡王一事說成受人蠱惑,如今,便將十皇子接入宮中,好生相待,也可以將我封為太子,但,這太子也不過是為他搏了個好名聲而已,只要百姓知曉,如今他們生活安逸,皇上,定是他們來說,乃是遙遠之人。」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上官敬將所有的可能都想得到,他早已經算計好,就等著長公主和我入他的陷阱而已。」
「若是如此的話,我們便要阻止長公主的行徑。」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說道。
「不必,長公主既然非要如此做,那我便順了她的意,如今我的部署已經差不多,上官敬讓我死,我不得不死,我不想坐以待斃,更不想讓你跟著我擔心受怕,我只想讓你安心地待在我的身邊。」南宮霍綦輕撫著葉錦素的髮絲,柔情說道。
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如今的局勢,由不得他不反,因著他的身後背負著太多,四大世家的命運,還有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