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葉錦素看著眼前的南宮霍綦,與深夜而來的魔君的身影重疊上,她緩緩上前,看著他,「你是南宮霍綦還是魔君?」
「在你心中,希望我是誰?」南宮霍綦凝視著葉錦素,問道。
葉錦素沉默,是啊,他是誰,她在乎什麼?不論是南宮霍綦,還是魔君,都是一個人,她又在意著什麼呢?
葉錦素抬眸,看著他,「那麼你希望我是誰?」
「我的娘子,南宮霍綦的夫人。」南宮霍綦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牽著葉錦素的手,「在你心中只要記得我是你的夫君,是與你一同白首偕老之人便好。」
「呵。」葉錦素冷然一笑,「你以為如此,我便會愛上你嗎?」
「如何,娘子心中才有我呢?」南宮霍綦看著葉錦素自他的雙手中抽出她的手,上前一步,注視著她。
「我的心你是知曉的。」葉錦素抬眸,注視著他。
「我知道。」南宮霍綦點頭,「你的心被人傷過。」
「知道便好,所以,還是收起那份心思吧。」葉錦素轉身,不再看南宮霍綦,逕自出了屋子。
南宮霍綦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散出去的心,如何能收起?」
葉錦素逕自出了院子,腦海中浮現出和魔君、南宮霍綦過往的種種,她不曾想到這一世還會再遇到為情所神傷之事,對於上官敬,她自昨夜之後,已經放下,但,對南宮霍綦,她已經不敢奢望,他越是對自己好,自己便會更加地內疚與痛苦,這樣的不完整的自己,又怎配再得到他人的愛?
葉錦素收斂起心思,如今,只等著解決所有的事情,她便可以放下一切,去過一些平靜的生活。
南宮霍綦並沒有追上葉錦素,他心中瞭然,葉錦素如今是在逃避,又或者是在害怕,那麼,就讓他用行動來告訴她,他對於她來說,不是傷害,而是幸福。
皇宮內,自那晚,上官敬來過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
她內心在害怕,害怕自己已經被上官敬所遺忘,就如同這二十年前一樣。
「你還要執迷不悟嗎?」一道聲音響起。
呂年兒連忙起身,躺在床榻上,朝著屏風後面的黑影福身,「屬下參見主上。」
「你還知曉本座是你的主上。」男子的聲音更加地冷冽。
「請主上恕罪。」呂年兒垂首回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若是,再折騰出其他什麼事情來,你也不必活著了。」
「是,屬下明白。」呂年兒連忙應道。
黑影稍縱即逝。
呂年兒癱坐在地上,不要做其他的事情,那便是不殺葉錦素嗎?那她該怎麼辦?
「是你告訴主上的?」呂年兒對著屏風後面的人說道。
「就算我不說,你以為主上會不知道?」屏風後的人說道。
「哼,我會讓她死得,等大功告成之後。」呂年兒冷聲道。
「想通便好,否則的話……」
「我知道,我不過是他的棋子罷了。」呂年兒嗤笑一聲。
「知道就好。」屏風後的人淡淡道,便閃身離開。
呂年兒抬眸,掃過這年華宮,「上官敬,你對我不仁,我便對你不義,到時,我會一把火將這年華宮燒掉,徹底地毀掉。」
葉錦素回到了院中,便看到南宮霍綦正在書房內看書,而她則是處理著府內的事務,二人並沒有過多的話語。
秋意和秋雨、鳳錦、鳳秀都覺得今日的氣氛太差,故而,交頭接耳,想著該如何讓這兩位主子能夠像以前那般呢?
南宮霍綦雖然看著書卷,但,眸光卻始終看向葉錦素。
葉錦素專注於自己眼前的事務,並未有任何的不妥。
如此,便過了三日,院子內的氣氛依舊如此,鳳秀實在有些看不過去,便對葉錦素道,「閣主,要不您回閣中去看看?」
葉錦素抬眸,看了一眼鳳秀,「閣內如今不是很好。」
「您忘了,您上次說過要與屬下等一同飲酒的。」鳳秀連忙說道。
「嗯,如今正忙,日後再說吧。」葉錦素自然知曉鳳秀是想好她出去散散心情,但,如今,她就不願再想起其他的事情。
南宮霍綦捧著書卷,歎了口氣,想著自家媳婦都不搭理他,他該如何是好呢?
不到片刻,南宮霍綦便走出了書房,來到屋內,看著葉錦素,「娘子,我們出去走走可好?」
「聽說老爺和夫人不日便回來了,我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葉錦素亦是適才才得到消息。
「那我幫娘子處理吧。」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想著她如今是打定主意要避著他,而他則不能如此下去。
葉錦素抬眸,看著南宮霍綦,「這府中之事,本就是我來處理,不勞煩夫君了。」
「你我是夫妻,何來麻煩呢。」南宮霍綦淺笑開口,接著,便拿起葉錦素手中的賬目和府內各項的開支,連忙做了批注,接著遞給葉錦素,「娘子看這樣可好。」
葉錦素看著上面的批注,抬眸看著他,微微點頭,「嗯。」
「那娘子歇息一下,剩下的我來處理。」南宮霍綦連忙上前,坐在葉錦素身旁,開始處理。
葉錦素坐在一旁,注視著他,看著他專注認真的神情,還有那批注的要點,她不禁想到,這人,長著一副好屁娘,又是聞風喪膽的魔君,更是世家公子,想必他定然是受了許多的苦。
葉錦素如此想著,便不再排斥他,只要他不再提及今日早上所言便是。
南宮霍綦將最後一本賬本收起,看著葉錦素,語氣淡淡,「好了,娘子。」
「嗯。」葉錦素點頭。
「那娘子跟我出去走走吧。」南宮霍綦看著不等葉錦素回答,便牽著她府外走去。
二人並未坐馬車,而是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有著他們二人的穿衣打扮,便知非富即貴,引來許多驚艷好奇的目光。
「嫂嫂。」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葉錦素聽聞轉身,便看到是南宮玉蝶正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而她身側便是慕容逸風。
葉錦素眸光微暖,看向慕容逸風和南宮玉蝶二人,連忙笑道,「妹妹何時出府的?」
「適才。」南宮玉蝶淺笑道。
「表哥,近來可好。」葉錦素抬眸,看向慕容逸風問道。
慕容逸風此刻打量著葉錦素身側的南宮霍綦,這也是他時隔十年之後,此一次看見站著說話的南宮霍綦。
聽葉錦素喚他,隨即應道,「甚好,表妹呢?」
「還好。」葉錦素溫聲回道。
「慕容兄,多年不見。」南宮霍綦率先開口。
「南宮兄,多年不見,聽聞你醒來,本想著親自去看看,但,這些日子府上發生了太多事情,便想著找個清閒的日子前來看望。」慕容逸風注視著南宮霍綦,比起十年之前,更加的丰神俊朗,怪不得葉錦素會傾心於他。
「娘子,我們找一處酒家,與慕容兄好好敘話可好?」南宮霍綦對葉錦素溫柔地說道。
葉錦素點頭,「好。」
一行人便向近處的酒家過去,葉錦素看著南宮玉蝶,「看來南宮府要有喜事了。」
「嫂嫂說什麼呢?」南宮玉蝶面色微紅,看向葉錦素,「不過是巧合罷了。」
「快了。」葉錦素淺笑道。
她們之前的南宮霍綦與慕容逸風二人閒聊道。
「南宮兄,我們十年未一同說話了。」慕容逸風說道,「今日必定要同飲幾杯才好。」
「慕容兄說的是,如今如夢初醒,有嬌妻相伴,也算是人生無憾了。」南宮霍綦自然是知曉慕容逸風對葉錦素的而心思,如今,看他依舊對葉錦素未死心,故而淡淡地說道。
「呵呵,有如此嬌妻,南宮兄自然是好福氣。」慕容逸風淡淡一笑,心頭還是不免一窒。
葉錦素抬眸,看著前面二人的身影,再看南宮玉蝶,想著她能走到如今,著實不容易,可是,未來是否還有更多的驚險等著她呢?
「南宮兄請!」慕容逸風擺手道。
「慕容兄請!」南宮霍綦擺手道。
二人坐下,葉錦素與南宮玉蝶便也坐下。
一行人便閒聊起來,吃著酒菜,偶爾聽著酒樓內的議論紛紛。
「你聽說了,京城北郊處死了許多人,聽說像是吸乾血而死。」有一人低聲說道。
「嗯,那些人死得真慘,不過,不知道是誰幹的。」另一人又說道。
「昨夜京城北門也發生了奇異之事,有許多鬼怪出沒。」有有人說道。
「是啊,聽說,北城的守衛全都死了。」
「嗯,南城亦是,昨兒個也死了不少人。」
「唉,京城這些日子怎得總出現如此多的殺人之人,聽說,前些日子南宮府也出了刺客。」
「忘了前些日子四大世家遇襲之事……」
葉錦素當然都知曉這些事情,她自從重生之後,一直在葉府,或者是南宮府,甚少出府,今兒個,還是第一次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上閒走。
偶爾聽著這些百姓飯後的談資,雖然不盡真實,但,也不是空穴來風。
「我聽說,魔教的聖女重出江湖,看來江湖上也是一場大災難啊。」
「我那日看見打更,看到了一個異域人,進了南城的巷子裡面,轉眼便不見了,待我轉了一圈,到南城,便看到那邊死了許多人。」
葉錦素聽聞,眸光微冷,南城?異域人?
她抬眸,看向南宮霍綦。
「娘子,怎得不吃了?不合胃口嗎?」南宮霍綦問道。
「不是,飽了。」葉錦素淡淡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府吧。」南宮霍綦看向慕容逸風,「慕容兄,家妹便有勞慕容兄了,我與娘子出府也是些時辰了,府上還有事,便先行告辭了。」
「好。」慕容逸風看著葉錦素的神情,便知有事發生,但,看向南宮霍綦,想著如今她有何事,也是與他無關的。
葉錦素緩緩起身,對慕容逸風微微福身,「表哥,改日我再去看姨母,先告辭了。」
「好,表妹慢走。」慕容逸風點頭,起身,送南宮霍綦和葉錦素離開。
南宮霍綦和葉錦素二人走在路上,「你懷疑那個異域人?」
「嗯,南城那邊乃是華府的府邸,異域人自然是指北芪人,如此的話,看來北芪與華府的關係密切。」葉錦素淡淡地說道。
「那那些死去的人又是誰?」南宮霍綦接著問道。
「鳳傾閣。」葉錦素說道,前日,鳳錦來報,潛入在華府附近的眼線全部死了。
「看來,我們要去一趟華府。」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說道。
「嗯,今夜便去。」葉錦素點頭。
二人便回了南宮府,夜晚,南宮霍綦換上魔君的衣衫,看向葉錦素,也換了一身夜行衣,二人自秘道離開,向華府而去。
華府雖然戒備森嚴,但,對於葉錦素和南宮霍綦來說,還是比較容易的,二人相繼來到華府,葉錦素逕自潛入華老爺的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