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未必,那要看我家閣主答不答應。」鳳秀挑眉,看著秋意和秋雨說道。
「嗯,我也覺得此事有些難辦。」秋意點頭應道。
屋內,葉錦素下了床榻,隨便穿了件素服,便悄然飛身離開。
南宮霍綦正在憂愁時,便感覺到不對,隨即,便走出屋子,看到葉錦素離開的身影,連忙無奈地歎了口氣,「這麼晚,身子剛好些,當心別再著涼了。」說著,便飛身跟了過去。
秋意和秋雨、鳳錦、鳳秀四人無奈地看著眼前的畫面,不再說話。
葉錦素不過是想出來透透氣,獨自一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已經深夜,街道上並無人,而她想起了曾經的過往,和上官敬的種種,即便是十年過去了,那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也是無法磨滅的,即便是痛徹入骨,依舊是迴盪在她的心上。
飛身離開城樓,來到望峰亭,高台之上,她身子單薄,遙望著遠處,曾經上官敬對他說過,「年兒,等進了京城,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唯一的所愛,我會將這世間最好的東西給你,我會獨寵你一人。」
葉錦素冷笑一聲,全是謊話,她為了他,不惜去接近上官儀,到頭來,卻換得她失去了腹中的胎兒,他一直在懷疑她,又何來愛呢?
葉錦素深吸一口氣,所有的一切,就在今日忘了吧,包括上官敬對她的種種。
「年兒,你終於來了。」一道聲音響起,葉錦素睜開雙眸,便看到上官敬一身褐色錦袍,面帶微笑,眸光閃過激動,緩緩向前。
葉錦素微微後退,福身道,「妾身參見皇上。」
「年兒……你來此,便是原諒了朕嗎?」上官敬看著葉錦素依舊如此的冷淡,可是,這裡,卻是他們曾經定情的地方。
「皇上,妾身乃是葉錦素,並非皇上口中的年兒。」葉錦素垂眸,畢恭畢敬地說道,「妾身先告退了。」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上官敬連忙上前,想要將葉錦素攬入懷中,卻看見一道白色身影落下,將葉錦素結結實實地攬入自己懷中,「微臣參見皇上。」
葉錦素抬眸,注視著他,他怎會在這處,可是,看著他週身散發著怒意,葉錦素心思一沉,想要離開,卻被他緊緊地抱著,「娘子,夜已深,你如今身子還虛弱,我們回家可好?」
葉錦素注視著他一雙鳳眸內飽含著濃濃的關懷與疼惜,她心思一動,點頭應道,「嗯。」
南宮霍綦嘴角漾開一抹笑意,璀璨耀眼,看向上官敬,「皇上,微臣與內子且先告退。」說罷,便足尖輕點,帶著葉錦素離開。
上官敬並未阻攔葉錦素,他負手而立,抬頭,佇立良久,「年兒,我一定會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南宮霍綦帶著葉錦素回到南宮府,抱著她來到屋內,將她放在床榻上,衝著屋外喊道,「秋意,被浴湯。」
「是,大少爺。」秋意連忙回道。
葉錦素抬眸,看向南宮霍綦,他剛才都看到了?
「你一直跟著我?」葉錦素淡淡問道。
「你身子剛剛好些,若是再受寒了,我自然擔心。」南宮霍綦上前將葉錦素身上已經冰涼的薄衫脫下,只剩一件裡衣,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脫鞋上了床榻,將葉錦素攬入懷中,蓋好錦被。
葉錦素睜開雙眸,看著南宮霍綦的舉動,她只是這般地注視著。
秋意備好浴湯之後,連忙稟報,「大少爺,浴湯準備好了。」
「嗯。」南宮霍綦應道,隨即,便抱著葉錦素進入側室,伸手解開她的裡衣。
葉錦素這才反應過來,頓時面頰微紅,低聲道,「我自己來。」
「你如今這樣,如何自己來?難道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南宮霍綦附耳說道,接著在葉錦素愣神之際,已經將她的裡衣退下,順帶著將褻褲與肚兜脫下,將她輕輕地放入浴桶內。
葉錦素此刻面色已經紅透,氤氳霧氣,將她本就微醺的嬌美容顏,熏得更加緋紅,明艷動人。
南宮霍綦逕自蹲下,並不估計自己的衣褲已然沾染上水,而是為葉錦素淨身,雖然,此刻,他心裡有著種種的想法,但,依舊是面色如常,那俊美無儔的容顏上,更是蒙上了一層晶瑩剔透,使得此刻他更加的如詩如畫。
葉錦素怔怔地注視著南宮霍綦,她的心裡想著這些日子的過往,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縱容著自己的任性,總是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不管是是魔君還是南宮霍綦,每次,不論她如何冷眼相對,他總是會讓她感覺到一絲的安寧。
南宮霍綦看著葉錦素面色總算恢復一些,便拿起身旁早已備好的乾淨裡衣,將她從水中抱出,將裡衣裹在她的身上,將她帶回內室。
秋意已經將薑湯準備好,放在了一旁,南宮霍綦端起薑湯,親自餵她喝下,接著便將她放平躺在床榻上,伸手撫上額頭,鬆了口氣,溫聲道,「好好睡一覺。」
葉錦素抬眸,看向他,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微微點頭,便閉上雙眼。
南宮霍綦坐在一旁,看著她漸漸沉睡,伸手將額間的髮絲撥開,便起身,走出了內室。
葉錦素睜開雙眸,看著那緊閉的門,她的心便猶如這道門,已經關起,可是,他卻這樣闖了進來,擾亂了她的心。
南宮霍綦進入側室,秋意已經換了乾淨的浴湯,南宮霍綦躺在浴桶內,抬眸,望著房梁發呆,他慶幸自己適才跟了過去,否則,便會讓上官敬得逞,想到這裡,他便覺得剛才真的好險,頓時鬆了口氣,逕自沐浴之後,打開內室的門,穿了一件睡袍,便向屋外走去。
「你……」一道溫軟的聲音響起。
南宮霍綦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娘子,怎麼了?」
「你能留下來嗎?」葉錦素看著他,輕聲問道。
「好。」南宮霍綦展顏一笑,勝過萬千風華,他逕自脫下外袍,脫下鞋子,上了床榻,躺在她的一側。
葉錦素嘴角掛著淡淡地淺笑,閉上雙眼,便沉沉睡去。
南宮霍綦注視著她安睡的容顏,薄唇微揚,心中暗暗喜悅,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採蓮回到君魔閣,便看到閣內有些空寂,她逕自來到青峰的房間,便看到青峰躺在床榻上。
「誰?」一道冰冷的聲音沉聲問道。
「是我。」採蓮輕聲回道,素手一揮,屋內燭光明滅,緩緩來到床邊。
青峰見是採蓮,難得露出一抹笑意,「你怎得來了?」
「不放心你,過來看看。」採蓮上前,看見青峰面色蒼白,想來昨日定是受了許多苦,而她因為之前有葉錦素相助,故而,聽到那笛聲,並未受太大的損害。
青峰看著採蓮,突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瓜,怎會呢?」採蓮輕拍著青峰的背,將臉貼在他的頸項,「你曾經問過我,可否讓你陪我一輩子,我現在回答你,你不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嗎?」
華府內,一道黑影閃入。
「計劃可否如期進行?」
「所有的一切可都準備好了?」
「除左葉府、南宮府、慕容府之外,其他都已經備好。」
「那三府不過是障眼法罷了,只要其他的無礙,便好。」
「何時行動?」
「聖女那邊若是執迷不悟,便殺。」
「可是,她畢竟是……」
「畢竟是什麼?冥頑不靈,若是留下,必定會成為絆腳石,別忘了我們籌謀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再去勸勸她。」
「哼,勸?她執迷不悟了二十年,豈是你能勸動的?當初讓她進去,不過是因為有價值,如今看來,她是自個找死。」
「但,她如此做乃是因為葉錦素其實是……」
「是什麼?」
「華流年。」
「華流年?」
「是的,華流年。」
「她還活著?」
「起先還肯定,但是,後面所有的證據顯示她乃是華流年。」
「有趣,有趣。」
「如今該如何?」
「按照原計劃進行,她,留著。」
「是。」
華老爺在一旁聽著屋內二人的對話,眸光一沉,那個賤種還活著?
「她可是你女兒。」屋內傳來一道冷冷地聲音。
「是,但,她怎會變成葉錦素呢?」華老爺不解道。
「這三個世家,拜他所賜,派去的人全軍覆沒。」
「那為何要留下她?」華老爺繼續問道。
「別忘了,上官敬的軟肋。」
「原來如此。」華老爺一雙精明眸子閃過一抹算計,接著應道。
翌日,葉錦素早早便醒來,轉眸,看著身旁的睡顏,葉錦素先是一愣,接著便靜靜地凝視著。
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丰姿奇秀,神韻獨超,高貴清華,如此如謫仙般的男子,他怎會是那個慵懶隨意的魔君呢?
葉錦素不解,但,昨日,卻已經得出了答案,他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呢?
她突然好奇起來,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呢?南宮霍綦的時候,對她溫柔體貼,關懷備至,魔君的時候,對她無半點拘束,談笑風生,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南宮霍綦緩緩整理雙眸,對上葉錦素注視著她的雙眸,明眸善睞,透著些許的疑惑,似是蒙上一層水霧,看不透,卻引人入勝。
他薄唇微勾,淺笑溫柔,「娘子,早。」
葉錦素回神,緩緩自床榻上起來,便要下榻,南宮霍綦伸手,將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你感冒剛好,不能著涼。」
葉錦素轉眸,再次看向他,「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的娘子。」南宮霍綦柔聲道,逕自從床榻上下來。
秋意聽到了動靜,連忙端著銅盆入內。
南宮霍綦淨面之後,簡單地束髮,便轉眸,看向葉錦素,「娘子,身子可好些?」
「嗯,無礙了。」葉錦素點頭。
南宮霍綦笑道,「娘子怎麼了?為何變得如此沉默?」
「沒什麼。」葉錦素淡淡地回道,接著自床榻下來,穿好鞋子,便逕自到銅盆前淨面,南宮霍綦將棉帕遞了過去。
葉錦素自然地接過,擦乾之後,便坐在梳妝台前,看著南宮霍綦,「我給你束髮吧。」
「求之不得。」南宮霍綦點頭,笑逐顏開,將這有些清涼的早晨,鍍上了一層暖意。
秋意低聲一笑,便退了出去。
葉錦素拿起梳子,為他束髮,接著便看向他,「好了。」
「嗯,極好。」南宮霍綦見銅鏡中的自己,皮膚雪白,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一頭秀麗的黑髮高高束起,整個一渾然天成的仙子,細心雕琢芙蓉出水,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葉錦素也打量了一番,若是配上一襲白衣,更顯得出塵,宛若從畫中而來,若是一身黑袍,葉錦素想到魔君總是以一身黑袍示人,葉錦素自衣櫃拿出一件黑袍,遞給他,「穿上。」
「好。」南宮霍綦起身,接過葉錦素手中的衣衫,行至屏風後,換下,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