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不會從中作梗?」葉錦素挑眉,想著南宮霍綦竟然如此信她,便知此人對她的瞭解怕是極深。
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你我如今乃是夫妻,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
葉錦素聽著南宮霍綦的話,心思一動,是啊,夫妻之間最重要的不就是信任嗎?她與上官敬之間便是因為沒有足夠的信任,才會導致如此。
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娘子,怎麼了?不舒服嗎?」
「無礙。」葉錦素回神,看向南宮霍綦,「我不過是在想,如何才能讓他們加快收網的速度。」
「這個就交給為夫吧,娘子只管將府上的狐狸揪出來便是。」南宮霍綦看向葉錦素,接著收起書卷,起身,見秋雨已經將浴湯準備好,「娘子,一日疲乏,先去沐浴吧。」
「好。」葉錦素點頭,接著便走了出去。
南宮霍綦目送著葉錦素離開的背影,眸光閃過一抹幽暗,北芪是在等待著將整個四大世家和皇室瓦解之後,造成群龍無首的地步,如此,便可以興兵奪城,到時候,再與京城內蟄伏如此之久的內應會合,如此,便可以將京城控制起來,大樂變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但他們不曾想到,關鍵時刻,葉府和慕容府內的內應卻被葉錦素土崩瓦解,故而,如今便只剩下華府與南宮府。
而葉錦素的身份他們必定是知曉了,鳳傾閣重出江湖,本就引人關注,而葉錦素又是鳳傾閣閣主,必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而五姨娘如此之舉,乃是想要將南宮府控制起來,那麼,其中誰最有益呢?
此時,南宮霍綦突然聽到有人進了院中,便連忙躺回床榻,秋雨便看見有人走了進來,待看清楚來人,連忙迎上前去,福身道,「奴婢見過大小姐。」
「嗯,嫂嫂呢?」南宮玉蝶看起來是有急事,一臉焦急。
「少夫人在沐浴。」秋雨垂眸,回道。
「那我等等吧。」南宮玉蝶看了一眼屋內,轉身,便向前廳走去。
秋雨連忙跟在身後,見葉錦素坐下,連忙備了茶,南宮玉蝶飲著茶,焦急地等待著。
南宮霍綦想著妹妹怎會突然趕來?感應她的氣息,顯然紊亂。
葉錦素雖然沐浴,但也聽到了南宮玉蝶的話,逕自沐浴之後,著著一件單衣,便走了出來,看向南宮玉蝶,「妹妹,怎得這麼晚過來了?」
「嫂嫂,玉蝶今兒個去尋二哥,不曾想,半路上遇見了殺手,二哥為了護我,被刺客刺中,抓走了。」玉蝶連忙起身,看向葉錦素,急忙地說道。
葉錦素聽聞,眸光一沉,「那跟去的隱衛呢?」
「都死了。」南宮玉蝶垂眸,面露哀傷。
「可知道那些刺客的來歷,或者是說過什麼?」葉錦素繼而問道。
「並未說過什麼。」南宮玉蝶搖頭,「只是突然闖入,然後,直奔著二哥去的,可恨我並無任何的武功,眼看著二哥被抓走。」
「我知曉了,此事切莫告訴其他人,只有你知我知便可,二叔我定然會去尋,你這些日子便在府上,莫要隨意出府。」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說道。
「嗯。」南宮玉蝶點頭,接著看向葉錦素,「嫂嫂,我沒能幫上什麼忙。」
「怎麼會呢?三姨娘如今為四叔的死,傷心不已,妹妹可以去安慰一下,二叔這旁,應該不會出什麼事。」葉錦素看向南宮玉蝶說道。
「妹妹知曉了。」南宮玉蝶知道此事不可伸張,微微福身,便離開了。
葉錦素進入內室,南宮霍綦已然起身,看著葉錦素,「霍旭那臭小子被劫走了?」
「嗯。」葉錦素點頭。
「看來他們提前動手了。」南宮霍綦眸光微沉,說道,「秋雨。」
「是,大少爺。」秋雨聽到,連忙走了進來。
「讓秋夕去尋二少爺的下落。」南宮霍綦看向秋雨,命令道。
秋雨應道,便退了出去。
葉錦素看向南宮霍綦,「二叔可知你清醒之事?」
「自然是知曉的,他外出遊歷,也不過是掩人耳目,去為我查明真相。」南宮霍綦看著葉錦素隻身著一件單衣,連忙起身,自衣櫃內拿出一件披風,披在她的身上,「夜深露重,切莫著涼。」
葉錦素微微一笑,「嗯,你也去準備沐浴吧。」
「嗯,那臭小子的武功不爛,素日見他吊兒郎當,其實,心思細膩,雖然如今被抓,但,會留下線索的,不用擔心。」南宮霍綦顯然對南宮霍旭甚是放心。
葉錦素聽著,這才放心,點頭道,「我知曉了。」
「嗯,你且上榻歇息。」南宮霍綦扶著葉錦素上了床榻,而他則轉身去沐浴。
葉錦素看著南宮霍綦的身影沒入屏風內,垂眸,掩去眸光中的柔光,便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葉錦素嘴角微勾,走了出來。
迎面便看到鳳錦和鳳秀、採蓮和秋意趕了回來,見秋雨不在,四人也不拘束,便進了屋內。
「查出什麼了?」葉錦素看著四人眸光中的釋然,便知定然是查出了端倪。
「屬下先說。」鳳秀迫不及待地搶先說著。
「嗯,說吧。」葉錦素點頭。
「閣主,屬下等仔細檢查了五姨娘這些日子的飲食,發現她那日前去後花園散步之前,喝過安胎藥,故而,屬下便循著這個線索,這才發現,五姨娘那日所用的並非是安胎藥,而是藏紅花。」鳳秀眸光一亮,興奮回道。
葉錦素眸光微沉,按照時辰,她所用的應該計算了份量,故而,不會即刻滑胎,故而,她前去湖邊的時候,跌入湖中,正好藥效發作。
「還有,奴婢去問過四少爺和其他院中的奴婢,才發現四少爺身旁的婢女收了三姑娘的銀子,將四少爺那日的行蹤告知了三姑娘。」秋意在一旁說道。
「那名婢女呢?」葉錦素繼而問道。
「如今被奴婢悄悄地關了起來,無人發現。」秋意垂眸回道。
「閣主,屬下又重新去檢查了滑胎的成形的嬰兒,上面有黑色,顯然是中毒,怕是那孩子在五姨娘腹中時,便已經中毒。」鳳秀繼而回道。
「如今只能說明五姨娘是有預謀害死自己的胎兒,並未沒有證據說明她害死了四少爺。」葉錦素看向她們,說道。
「奴婢這處有人證。」採蓮得意一笑,看向葉錦素。
葉錦素抬眸,看向採蓮,「人證?在何處?」
「七姨娘便是人證。」採蓮回道,「不過,若是讓七姨娘作證怕是很難。」
「怎會,七姨娘不是二姨娘的人嗎?二姨娘極討厭五姨娘,自然會欣然樂意讓七姨娘作證的。」鳳秀在一旁說道。
「這七姨娘怕是很難。」鳳錦在一旁低聲說道。
「為何?」鳳秀看向鳳錦,不解地問道。
「若是二姨娘與五姨娘並不像表面上那般針鋒相對呢?」葉錦素幽幽地開口。
「那閣主的意思是,這五姨娘與二姨娘暗中勾結?」鳳秀連忙問道。
葉錦素淡淡道,「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如何試?」鳳秀看向葉錦素。
「採蓮,你怎知七姨娘是親眼所見?」葉錦素看向採蓮問道。
「奴婢與秋意分頭行事,一人觀察著各院中的丫鬟的動向,一人觀察著各院中姨娘和姑娘的動向,奴婢適才經過七姨娘的院中時,便看見她早些歇息了,奴婢便在她屋外待了一會,便聽到七姨娘屋內發出尖叫聲,這才知曉七姨娘被噩夢驚醒,而她口中一直念叨著,不是我殺了你,不是我,別來找我。」採蓮緩緩說道,「奴婢便覺得奇怪,故而,學著四少爺的聲音,想著這七姨娘是否見到什麼,便一直喊著,還我命來,而七姨娘真以為四少爺向她索命,她便脫口而出了,說這一切都是五姨娘所為,她不過是碰巧看見,什麼也不知道。」
眾人聽罷,原來竟是如此,便覺得看來果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即便是五姨娘計算的再完美,也會百密一疏。
葉錦素看向採蓮,「若是五姨娘果真殺害了她的親生孩兒,那麼,她會不會也害怕她的孩兒半夜索命呢?」
「閣主的意思是?」鳳秀眸光一亮,看向葉錦素。
「此事交給奴婢去做吧。」秋雨連忙回來,躍躍欲試。
秋意看向秋雨,對葉錦素說道,「少夫人,秋雨學嬰兒啼哭最像了。」
「嗯,好。」葉錦素微微點頭。
此時,南宮霍綦沐浴之後,走了屏風,逕自行至屋內,便見眾人正在商議,而南宮霍綦只著一件長袍,姿態慵懶,卻也是偏偏佳公子,鳳錦和鳳秀抬眸,偷瞄了一眼南宮霍綦,想著這大少爺果然是風度翩翩,如若配上她們家閣主,也算是男才女貌。
採蓮抬眸,看著南宮霍綦如此打扮,越來越覺的熟悉,但,又不敢肯定。
而秋意和秋雨則是一臉無語地看著南宮霍綦,想著大少爺能不能別如此招搖,擺明是想要讓少夫人時刻都注意著他。
葉錦素抬眸,見南宮霍綦青絲盡數散下,眉目如畫,如畫中走來,不染一絲凡塵之氣,淡然一笑,「如今你身邊的人可都為我所用了。」
「那是自然,我的便是娘子的,儘管用。」南宮霍綦淡淡回道,接著,自她的身旁走過,回了內室。
秋意與秋雨聽著,嘴角一抽,想著大少爺也真敢說,她們是物件嗎?儘管用。
葉錦素看著秋意和秋雨,「自今晚開始,直至四少爺下葬之前,採蓮與秋意便前去七姨娘那處,學著四少爺的聲音,而秋雨與鳳秀前去五姨娘那處,夜深人靜時,便去哭泣。」
「是。」眾人領命,便退了出去。
「鳳錦,上官敬那處你讓鳳年與風華留意著。」葉錦素想著上官敬手中是有皇家暗衛的,而那些暗衛的武功與搜索消息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上官敬如今怕是對自己不會放手,必定會想方設法的得到她的消息。
「是。」鳳錦領命,也退了出去。
葉錦素轉眸,回了內室,便見南宮霍綦悠然自得地躺在床榻上,一手撐著頭,凝視著葉錦素。
葉錦素逕自入內,看著他,「夫君也想聽孩子的哭啼聲?」
「不用。」南宮霍綦搖頭,「為夫只喜歡聽娘子的聲音。」
葉錦素看向他,「早些歇息吧,這些日子定然又不安穩了。」
「好。」南宮霍綦當然樂意,見葉錦素躺在他的身側,連忙側身,注視著葉錦素,「娘子,晚安。」
「夫君,晚安。」葉錦素淡淡一笑,接著便躺下,蓋好錦被,合目睡去。
南宮霍綦想著此事不能操之過急,故而,便也躺下,感覺著身旁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心中溢滿了甜蜜與安心,他側眸,注視著葉錦素,緩緩閉上雙眸,屋內的燭光已滅,只有淺淺地月光射入。
這一夜,七姨娘與五姨娘的屋內總會傳來哭啼聲,攪得人心不安,而其他院中聽到兩邊的聲音,也是一夜未眠。
唯獨三姨娘那處是激動不已的,循著聲音找到了七姨娘的院中,破門而入,看著七姨娘面容憔悴,連忙上前,拉扯著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姐姐在說些什麼?」七姨娘雖然一夜未眠,嚇得夠嗆,可是,看著三姨娘,還是矢口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