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整個院中安靜下來,床榻上的男子緩緩起身,而他的身側躺著的同樣是一身白衣的葉錦素,不過,他們的衣衫都被黑血染濕。
男子將葉錦素攬入懷中,按下床榻邊的按鈕,床榻傾斜,二人自床榻落下,接著,床榻恢復如初,床榻上已不見人影。
採蓮飛身入南宮府,已不見蹤影,正巧碰見疾步離開的慕容逸風,隨即落下問道,「慕容少爺,可見我家小姐?」
「並未見到,想來她已經回府了。」慕容逸風說罷,看向採蓮,想到適才她的武功,與君魔閣手下的武功甚是相同,便覺得此人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採蓮看向慕容逸風此刻對她的打量,隨即垂首,「那奴婢便先告退了。」
「如今天色快要亮了,我隨你一同去葉府吧。」慕容逸風說罷,便抬步向前走去。
採蓮連忙跟在身後,自然知曉慕容逸風此刻對葉錦素的擔憂,想到這裡,便覺得自己適才不應該落下詢問。
慕容府與葉府相隔一條街,故而,途徑葉府是必然要先到慕容府的,慕容逸風行至慕容府不遠處,便看見葉雲軒護著慕容怡情,站立在一側,而他們面前亦是屍橫滿地。
慕容逸風連忙上前,「妹妹無礙吧?」
「哥哥?」慕容怡情轉眸,看向慕容逸風,連忙綻開一抹笑容,「無礙,哥哥,怎得你一個人回來了?錦素表姐呢?」
「她受傷了,送南宮霍綦回府之後,便不見她,想來是先回葉府了,你們沒看見她嗎?」慕容逸風想著葉錦素即便回葉府,亦是要經過此處,看見葉雲軒和慕容怡情,也是會停留的。
「沒有啊。」慕容怡情搖頭道。
此時,葉錦玉與葉錦涵亦是上前,這是她們第一次以葉府嫡女的身份出席宴席,可是,卻遇到如此不可思議之事,不過,好在葉府數月前亦是遇到過與之今夜相比,也是不小的陣仗,她們如今,也算是沉穩,並未嚇得花容失色。
「大姐受傷了?」葉錦玉上前,擔憂地問道。
「嗯,為了護南宮霍綦,中了暗器。」慕容逸風想到此處,便覺得難受。
葉雲軒眸光微瞇,轉眸,冷視著一地的屍體,「到底是何人,手段竟然如此毒辣。」
「此事是針對四大世家而來的。」慕容逸風繼而說道,「我們必須要查出這幕後主使才是。」
「哼,就算是挖地三尺,我都要將他找出來。」葉雲軒想到葉錦素受傷,更是心疼不已,轉身,疾步向前走去。
慕容怡情當然知道葉雲軒此刻擔憂著葉錦素,隨即,便跟著他一同離開。
慕容逸風也不做耽擱,疾步跟上。
葉錦玉與葉錦涵看著一地的屍體,亦是有些害怕,想著這一夜的血腥,讓她們不由地一顫,隨即,跟上他們。
鳳錦與鳳秀各自忙完,便也齊齊奔向葉府,而鳳秀更是迫不及待地向前衝去。
一時間,眾人皆聚在葉府葉錦素院中,卻並未見葉錦素。
「大小姐呢?」葉雲軒轉眸,看著院中的一干人等,厲聲問道。
「奴婢並未見大小姐回來。」丫鬟奴才跪了一地,皆回道。
葉雲軒擔憂更甚,「她並未回葉府,那到底去了哪裡?難道是在回來的途中出現了不測?」想到這裡,葉雲軒不禁後怕起來。
「二少爺,奴婢剛剛趕回來,並未發現大小姐的蹤跡。」鳳錦想著自己可是沿途走來。
「那素兒到底現在何處?」葉雲軒伸手,一拳打在一旁的門框上。
慕容逸風亦是擔憂不已,「她即為回府,又不在南宮府,她會去哪裡呢?」
這一刻,眾人皆陷入沉寂,不知如何是好。
「派人出去找。」葉雲軒一刻也等不及了,連忙吼道,接著將葉賢換來。
三姨娘聽聞大小姐受傷,如今還失蹤,亦是早早過來,看著眾人滿面愁雲,連忙寬慰道,「二少爺,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況且,大小姐如此做亦是有她的打算,想來不會出任何問題。」
「我還是不放心,三姨娘,讓賢叔將府內的人都派出去。」葉雲軒看向三姨娘,一臉的擔憂。
「是,妾身這便去。」三姨娘連忙轉身,便去忙活。
直到天色大亮,亦是並無葉錦素半點的消息,而昨夜四大世家相繼遇襲之事,卻是弄得滿城皆是,整個京城上空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使得京中百姓亦是不敢出街。
皇宮內,金鑾殿內,上官敬端坐於龍椅之上,面色陰沉。
「啟稟皇上,昨晚四大世家相繼遇襲,而京中派去的軍隊亦是被阻截,直至今夜寅時才盡數殲滅,而此次的刺客攻擊五千人。」季昀昨夜送獨孤泓冽與獨孤飛燕回到驛館,便知此事,連忙想到葉錦素,擔憂不已,便命人前去,不曾想被攔在了半路,故而,這一夜亦是在徹查此事。
季昀說罷,滿堂嘩然,頓時驚訝不已,這京師重地,竟然有五千刺客埋伏在此,頓時讓眾人感到不安,而且,更多是氣憤,更覺得這幕後指使之人當真是目中無人。
「啟稟皇上,如今整個京城內外屍體遍佈,京中百姓更是不敢出門,四大世家之內,華府大少爺華戟身中數刀,昏迷不醒,而葉府大小姐葉錦素為護南宮霍綦,身中暗器,如今下落不明。」季昀說到這裡,忍不住地心懷自責,更是隱含著怒意。
眾位大臣聽罷,又是一驚,想著葉錦素如今下落不明,連忙有大臣上前說道,「皇上,昨夜的刺客定然是早有預謀,如今,此事定要查出幕後真兇,否則,整個京城都會人心惶惶,而我大樂的天威亦是受損。」
「是啊,皇上,此事實在乃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有人竟敢在天子腳下行兇,而且,還如此狠毒,切莫不能饒恕。」又有大臣附和道。
此刻,端坐於龍椅之上的上官敬只聽到的是葉錦素受傷,如今下落不明,他眸光一暗,厲聲道,「季昀,此事便交由你全權徹查,定要將此幕後主使查出,京城內所有兵馬你可自由調度。」
「是,臣遵命。」季昀即刻領命。
早朝上罷,上官敬逕自去了年華宮,看著眼前的華流年,斂去眸光的陰沉。
「臣妾參見皇上。」呂年兒盈盈福身道。
上官敬上前,扶起呂年兒,「愛妃免禮。」,順勢將她攬入懷中,低頭,印上她的唇,「愛妃越發的美艷動人了。」
「皇上……」呂年兒嬌羞道。
上官敬攬著她行至軟榻上,「愛妃可知昨夜京城發生之事?」
「臣妾不知,京城發生何事了?」呂年兒一副懵然不知的表情,詢問道。
「昨日四大世家遇襲,如今鬧得京中人心惶惶。」上官敬簡略說道,「葉錦素如今下落不明,如今此事甚是棘手,讓朕好不煩心。」
「皇上,這葉小姐看來便是有福之人,想來定會逢凶化吉,皇上切莫擔憂。」呂年兒眸光一轉,低聲勸慰道。
上官敬親吻著呂年兒的唇,柔聲道,「還是愛妃善解人意。」
說罷,便歎息一聲,「朕還有奏折要批,晚上再來。」
「臣妾恭送皇上。」呂年兒自上官敬身上幽幽離開,福身說道。
「好。」上官敬微微點頭,便轉身離開,適才笑意吟吟的嘴角,此刻收斂,鳳眸中蒙上一層寒霜。
呂年兒亦是見上官敬離開,千嬌百媚的容顏下,那盈盈的笑意合起,眸光變得冷冽,便聽得身後一道冷聲說道,「你對他動真心了?」
「昨夜之事你未免鬧得太大。」呂年兒沉聲道。
「不過,那葉錦素受傷卻是我意料之外,如今她下落不明,你說她到底去了何處?」後面的聲音顯然是出自男子渾厚的低聲。
「怕只怕那葉錦素知道了些什麼,或者是查出什麼,今日,上官敬前來,亦是察覺了什麼。」呂年兒並未轉身,逕自斜靠在軟榻上,說道。
「最好別對他動心,否則的話,你的下場便是十年之前華流年的下場。」那男子的聲音異常的冰冷。
「華流年?我若不是有著和她一同的樣貌,他會要我?」呂年兒冷笑一聲,「他本來就是我的。」
「你以為他是真心對你?」男子冷聲一笑,「你別癡心妄想,他若是知道了十年之前的事情,定然會殺了你。」
「如此也好,殺了我,比我這般生不如死的好。」呂年兒嗤笑一聲,接著緊閉雙眸,不再說話。
李貴緊跟著一言不發的上官敬回了寢宮,而上官敬只是負手而立與一旁,逕自腹誹。
李貴在大殿上聽聞夫人下落不明,擔憂不已,如今,心中七上八下,有些六神無主,想著藉故去詢問一下齊莫或者季昀,可是,如今看著上官敬如此,不知該如何抽身。
「李貴,她不是她,而她卻像極了她,你說朕是不是因為太過於想念她了?」上官敬突然幽幽地說道。
李貴垂首,思謀著上官敬的話,心下一驚,難道皇上發現了什麼,連忙不解地回道,「皇上,老奴不懂皇上這口中她是何人。」
「唉,果然朕還是太想念她了。」上官敬轉眸,看了一眼李貴,「你等都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靜。」
「是,皇上。」李貴連忙應道,便命人盡數退出了寢宮。
上官敬來到龍榻上,看著眼前的畫卷中的人兒,呢喃道,「年兒,你真的已經不在了嗎?可是怎麼辦,朕一直都覺得你還活著,你如今到底在何處?」
葉錦素幽幽轉醒,便又一道光芒射入,連忙合起眼睛,逕自起身,卻覺得手臂一陣酸痛,復又躺回。
「你醒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
葉錦素並未睜眼,「這是何處?」
「我住的地方。」那聲音繼續響起。
葉錦素這才微微睜開雙眸,只見是一座位於湖心的閣樓,眼前的景色很是開闊,這座湖四面環山,鳥語花香,還有白鶴在眼前飛過,耳邊傳來清脆的瀑布聲,葉錦素逕自從床榻上起來。
「這裡真是人間仙境。」葉錦素不由地讚歎道。
「喜歡嗎?」那聲音再次響起,來到她的身邊,扶著她。
「真不愧是魔君,連這等地方都能尋到。」葉錦素抬眸,看著眼前的人,淺笑道。
「那是自然。」魔君笑道,攙扶著葉錦素來到走出屋子,便是亭台,她環顧四周,清水碧水,與世隔絕,如若她能在這裡住一生,她都覺得甚是美好。
「昨夜之事,多謝。」葉錦素轉眸,看向魔君,他依舊帶著駭人的面具,週身散發著卻是暖人的氣息,想著這個人除了神秘便是神秘。
「謝我助你,還是謝我救你?」魔君低眸,露出的雙眸,很顯然能看出他此刻的笑意。
「都有。」葉錦素會心一笑,「我所中是何毒?」
「霧花。」魔君繼而開口說道,看向葉錦素,「這霧花乃是出自當年魔教之手。」
「魔教難道還有倖存者?」葉錦素不禁疑惑道。
「想來此人與慕容府的管家脫不了干係。」魔君又開口道。
「如今慕容府的管家已然自殺身亡,看來又斷了線索。」葉錦素不免沉聲道,「我竟不知是何人竟然有如此手段。」
「那便要看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魔君攙扶著葉錦素,「你如今剛剛醒來,還是多歇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