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有此事?」獨孤飛燕看向葉雲軒,疑惑問道。
「自然,不信,公主可以問南宮世伯便知。」葉雲軒抬眸,看向南宮老爺說道。
「臣那兒子雖然十年未醒,但,依然還是有呼吸的,這十年來,每逢一些特殊的日子,他亦是會翻動一下眼皮,對於老臣來說,亦是一件安慰。」南宮老爺一邊說著,一邊感慨道。
「那既然如此,便派人宣南宮霍綦入宮。」上官敬聽著,隨即,沉聲說道。
「如今,怕是只能如此。」南宮老爺微蹙眉頭,感傷回道。
「不知昭陽公主意下如何?」上官敬繼而看向獨孤飛燕,詢問道。
「好,本公主願意一試。」獨孤飛燕亦是期盼著南宮霍綦能夠對她有所感應,如此,她便是不擇手段,都要待在他的身邊。
葉錦素轉眸,注視著葉雲軒,想著這魔君怎知南宮霍綦心中所想,如若到時候南宮霍綦對兩個人都有反應呢?若是到時候對獨孤飛燕有反應呢?那麼,她豈不是只有三成的機會?
葉雲軒亦是看向葉錦素,突然間調皮地眨了一下雙眼,這讓葉錦素心下一顫,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個男人怎麼還有這麼頑皮的心性?
忍不住地轉眸,看向遠處,卻碰上正好注視著她的慕容逸風,他嘴角含笑,看著葉錦素,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葉錦素對慕容逸風淺笑,繼而轉眸,直視著前方。
上官敬沉吟了片刻,卻將目光始終落在葉錦素身上,不知怎得,他現在只想這樣看著她,她的身上總是透著一份神秘,讓他看不透摸不著,而且,極力地想要去追尋,這樣的想法,使得他反倒有種想要將她與南宮霍綦拆開的想法,忍不住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傳朕的旨意,宣南宮霍綦進殿吧。」
李貴領命,連忙命人著手去辦。
「皇上,讓臣親自去接南宮霍綦吧。」齊莫自告奮勇道。
上官敬看向齊莫,身為御林軍頭領,齊莫一向沉穩,心思縝密,如今,上官敬自是明白齊莫為何如此做,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有人在接人的時候發生什麼紕漏,畢竟,自南宮霍綦十年之前昏迷不醒至今,都未曾出府,而他如今雖然昏迷,卻使得兩名女子為他傾心,一個是身份尊貴,另一個是高門望族,如此,更使南宮霍綦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去吧。」上官敬沉聲應道。
齊莫領命,率人離開大殿,前往南宮府。
大殿此刻又陷入平靜。
「時候尚早,南麓太子,何不與朕同飲幾杯?」上官敬看向始終站立於大殿中央的獨孤泓冽,客氣道。
獨孤泓冽收起手中的折扇,隨即抬步,坐回原處,「如此甚好。」
說著,二人便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葉錦素看著眼前的情景,獨孤飛燕端坐於一旁,目光始終向外探著。
其他眾人見上官敬與獨孤泓冽飲酒,連忙附和著,繼而敬起酒來,一時間,大殿內又變得熱鬧起來,但眾人心中明白,此刻,他們是在等待著那盛名已久的南宮大少爺。
這南宮霍綦曾經被譽為神童,三歲能通墨,五歲變成七步成詩,七歲更勝過當時的狀元,曾經,一度被推崇為天才神童,後接連三年,直至十歲那年突然身患怪疾,昏迷不信十年,眾人才將這位神童淡忘,如今,再次提起,更是感慨不已,亦是頗感惋惜,如若這南宮霍綦好好地活到今日,其才華怕是勝過這眾人。
葉錦素自然知曉南宮霍綦的才華,當時,還驚訝於一個男孩子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的采與見識,與上官敬談起時,還笑稱,日後,此人定能封侯拜相,成為大樂的奇才。
如今,細細想來,不由覺得可真正是造化弄人,想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最親近之人所害,原本以為就這樣灰飛煙滅,卻不曾想竟然能夠重生,而南宮霍綦,怕是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境遇吧。
一時間,葉錦素無話,只是自顧地垂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加之她此刻的神態舉止,更顯得清孤傲。
葉雲軒亦是不發一言,轉眸,仔細地打量著她,嘴角淺淺勾起,似是要將她看透般。
坐與他身旁的慕容怡情始終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覺得此刻的葉雲軒讓她看不透,雖然是同一個人,卻讓她感到陌生,她不由地輕聲喚道,「雲軒表哥?」
葉雲軒並未轉眸,對葉錦素低語道,「看來要露餡了,我先行一步,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說罷,便幽幽起身,趁眾人此刻將目光都落在上官敬與獨孤泓冽身上之時,他悄悄離開。
慕容怡情見葉雲軒不理他,頓時有些不悅,隨即,看他匆匆離開,便要起身追去,卻被葉錦素阻止,「表妹,哥哥要去方便,又羞於跟你說,故而,偷偷離席,待會便回來。」
「哦。」慕容怡情聽葉錦素如此一說,低聲一笑,便也釋懷,看向她,「錦素表姐,你今夜可謂是艷冠群芳,剛才那一番話,可真正是精彩。」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葉錦素看向慕容怡情,二人說笑道。
整個晚宴,此刻才變得熱鬧,且不提早先關於真假華流年之事,緊接著便是南麓太子與南麓公主前來,公然搶婚之事,如今,在上官敬與其他官員的帶領下,氣氛不似時才那般壓抑,此刻,才算是開懷暢飲。
不消片刻,便見葉雲軒緩緩而來,隨即坐與葉錦素身旁。
「雲軒表哥,你回來了。」慕容怡情看著葉雲軒,打趣道。
「回來了,表妹為何這樣看我?」葉雲軒看著慕容怡情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笑問道。
「沒什麼。」慕容怡情淺笑著,與葉錦素對視一眼,二人顯然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葉雲軒看的迷惑,看向葉錦素,「妹妹,你們這是在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適才與怡情表妹說起你兒時的事情,我竟不知哥哥兒時便會討女子歡心了。」葉錦素忍不住地打趣道。
葉雲軒一聽,便知慕容怡情對她說起他們兒時相遇之事,忍不住地轉眸,伸手敲了慕容怡情的頭,「你啊,又胡說了。」
「我哪有胡說,我說的是事實而已。」慕容怡情捂著被敲痛的頭,咕噥道。
「哥哥,你竟敢欺負未來嫂嫂,當心嫂嫂不嫁與你了。」葉錦素看著葉雲軒寵溺地看著慕容怡情,便知魔君已然將葉雲軒換回來,只是她有些好奇,魔君是用什麼方法使得哥哥能夠同意讓他假扮他的。
葉雲軒伸手扶額,一副無奈的模樣,「罷了罷了,我不說了,你們愛怎麼說便說罷。」
「這還差不多。」慕容怡情笑道,看向葉雲軒,「你打痛我了。」
「我錯了。」葉雲軒看著慕容怡情嘟著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忍不住地歎息一聲,伸手,輕揉著適才被他敲痛的地方。
葉錦素看著葉雲軒與慕容怡情之間的互動,便知二人的心意,顯然有些羨慕,想著自己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緣。
慕容怡情見葉雲軒低頭認錯,輕笑道,「表哥,你說待會南宮大少爺會有所感應嗎?」
「不知。」葉雲軒轉眸看向葉錦素,搖頭道。
「那你還敢如此說,如若倒是他只對昭陽公主有反應呢?」慕容怡情聽著葉雲軒的話,連忙蹙眉道。
「看天意吧。」葉雲軒抬眸,看了一眼大殿,淡笑道。
「是啊,這也不失為一個良策,此時只能如此。」慕容怡情心思亦是通透的,雖然看起來簡單單純,但,畢竟亦是身為世家嫡女,對於人心她還是看得很明白。
葉雲軒伸手寵溺地摸著慕容怡情的頭,「好了,別擔心,我相信妹妹和他是有緣分的。」
「嗯。」慕容怡情笑應道,轉眸,看著慕容逸風,笑道,「你與錦素表姐說會話吧,我陪哥哥去。」
「好。」葉雲軒溫聲應道,接著轉眸,看向葉錦素,「妹妹定然對我與那人換身份的事情吧?」
「嗯。」葉錦素點頭道。
「適才,他尋到我,我見他便知當日是他解了我的寒毒,又講到南麓太子之事,說想要助你,我便答應了。」葉雲軒簡單明瞭地說道。
「哥哥,他人呢?」葉錦素心思一動,想著這魔君甚是奇怪,昨兒個問他是否要過來看好戲,他故作神秘,今夜又做出如此之舉,想著此人到底是受何人所托呢?為何要對她如此關懷?
「不知。」葉雲軒笑道,看著她,「妹妹,此人的武功甚是高深,絕非在你之下,而他如此做,難免讓他人懷疑他對妹妹的心思。」
「哥哥,你又胡說了。」葉錦素聽著葉雲軒的話,低聲一笑,「如今,我是必然要嫁入南宮府的,他不過是一個算不得朋友的故人而已。」
「不論妹妹作何決定,哥哥都會支持你。」葉雲軒笑道,看向葉錦素,「看來這南麓太子和昭陽公主是有備而來。」
「和親是假,藉機起兵才是真。」葉錦素自然知曉今夜獨孤泓冽前來的目的,抬眸,看向獨孤泓冽,卻正好對上他看向她的眸光,葉錦素冷然一笑,繼而垂眸,並未開口。
「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呂年兒緩緩起身,向上官敬微微福身道。
上官敬轉眸,看向呂年兒,語氣淡淡道,「愛妃乏了,便先回寢宮歇息。」
「多謝皇上,臣妾告退。」呂年兒溫順垂眸,微微福身,轉身,離開。
眾人見呂年兒離開,本就對她心生不悅的大臣,此刻,更加地對她心存不滿。
蔣傲見呂年兒要走,連忙起身,舉杯道,「貴妃娘娘,臣等還未恭賀淑貴妃娘娘。」
呂年兒正要離開的腳步頓住,轉眸,看了一眼蔣傲,掩去眸底的冷意,「多謝蔣大人,本宮身體不適,便不叨擾眾位的興致。」
「如此,臣等便先敬淑貴妃娘娘一杯,算是恭賀。」蔣傲說罷,便舉杯一飲而盡。
其他眾人見狀,連忙起身,齊聲道,「臣等恭賀淑貴妃娘娘。」說罷,亦是舉杯飲罷。
呂年兒端莊接過一旁的酒杯,淺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便恭敬不如從命。」說罷,亦是含笑飲罷,「本宮便不叨擾眾位的興。」說罷,逕自離開。
蔣傲見呂年兒離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意,心中腹誹道,這等女子即便有著與夫人同樣的容貌,卻半分不及夫人。
李將軍見此女子,亦是鄙夷不已,索性,放下酒杯,坐下。
席間的氣氛隨著呂年兒的離開,再次冷卻下來,葉錦素看向蔣傲與李將軍,再看向季昀,心中感慨萬千,想著如今這樣的場景,他們都還為她打抱不平,這樣的情義,讓她倍感溫暖。
季昀不過是無意地將目光落在葉錦素身上,如今,以他的身份,斷然不能公然直視她,以便給她帶來麻煩。
正在此時,齊莫趕來,恭敬立於大殿中央,「皇上,南宮霍綦已經在殿外等候。」
「好,宣。」上官敬擺手道。
「是。」齊莫領命。
便聽到門外的太監連忙揚聲喊道,「傳南宮霍綦覲見。」
眾人此刻哪裡還有心思飲酒,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將目光落在大殿外,便見有四人垂首,抬著一頂轎子入內。
南宮老爺見南宮霍綦被抬了進來,心中不豫,想著自己的兒子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還要被當成觀賞物這般的看,頓時讓他有些生氣,但,礙於此刻的行事,也只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