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鬧得沸沸揚揚,不論是大樂的京城,全國各地都在盛傳,此事當然不能倖免亦是傳到了北芪與南麓,更有甚者,有些百姓竟然聯名上書請求皇上廢後。
金鑾殿上,上官敬正襟危坐,威嚴無比,手執奏折,沉聲問道,「李尚書,你奏折中所講,有百姓情願,請求朕廢後?」
「皇上,臣這裡有百姓上報的萬民書,還望皇上過目。」李尚書連忙將萬民書呈了上去。
李貴自李尚書手中接過萬民書,看著手中沉甸甸的折子,心中卻是異常激動,隨即,便疾步立於上官敬一側,將萬民書遞給上官敬。
上官敬接過萬名書,那書上用硃筆寫著,「皇后失德,謀害手足,魅惑皇上,毫無國母之典範,懇請皇上廢後。」後面皆是帶血手印,足足有萬人,上官敬鳳眸微瞇,將萬民書緊捏與手中,「此事容後再議。」
「是,皇上。」李尚書的妹妹如今乃是四大貴妃之首的李貴妃,如今正得盛寵,雖未給皇家添上皇子,但,膝下卻有二位公主,故而,也算是在宮中有些地位,如若廢後,那麼,李貴妃極有可能封後,李尚書昨日接到這萬民書,便覺得乃是一次絕佳的機會,故而,才上了折子。
眾臣早有聽聞皇后的傳言,亦是知曉這萬民書,但,依著他們看來,當年皇后乃是先帝的陪陵皇妃,後來,鬼使神差成為了當年皇后,本就令眾百官詫異,如今,聽聞此等傳言,便也將信將疑。
早朝之後,上官敬單獨召見了季昀,他是對此事有些始料未及,舊事再被重提,他竟然有些釋然,看著堂下的季昀道,「愛卿,皇后一事,怎會傳入民間?」
「皇上,現下不是追究是何人傳出此等謠言,而是要想辦法如何止住謠言,百姓如今對皇后之事深信不疑,以臣看來,這萬民書僅是開始。」季昀垂首,躬身說道。
「不,此事定然要查,必須要尋出源頭,才可根治。」上官敬覺得此事未必是空穴來風,必定是有人蓄意而為。但,他本就有廢後之意,卻是無能為力。
「是,臣這便派人去查。」季昀領命,便退下。
「皇上,皇后得知此事,氣暈過去,皇上是否要擺駕前去探望皇后?」李貴在一側問道。
「擺駕。」上官敬思謀再三,近日,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似是有事發生,這京城之內發生的事情他怎能不知曉,不過,此事來勢洶洶,怕是不詳的徵兆。
行至皇后寢宮,上官敬踏入殿內,便見華婉瑤躺在鳳榻上,他不禁眉頭一蹙,但,還是上前。
宮女連忙跪下,「太醫如何說的?」上官敬冷聲問道。
「回皇上,太醫說娘娘是急火攻心,才導致昏厥,稍後便會醒來。」宮女如實稟報道。
「你等退下。」上官敬擺手道。
李貴見上官敬的背影,暗自思忖,想著皇上與華婉瑤之間,定然有他不知的秘密,他如今亦是無法知曉,只能耐心等待。
眾人退下,殿內只剩上官敬與華婉瑤二人,「朕知你已醒來,事已至此,你如此也是無用的。」
鳳榻上的華婉瑤幽幽起身,抬眸,凝視著上官敬,「臣妾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皇上,別人不知,難道皇上也不知嗎?」
「是啊,年兒是你我一起殺死的。」上官敬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隨即,負手而立,目光飄向遠方,似是在回憶。
「皇上,當年妹妹與六王爺有染,暗中勾結,險些奪了您的皇位,難道您忘了嗎?」華婉瑤淒淒楚楚地說道,卻為下榻,只是斜臥與鳳榻上,目光幽幽地注視著上官敬的側臉。
「此事休要再提,否則,朕即刻殺了你。」上官敬聽聞,冷然轉身,冷視著華婉瑤。
華婉瑤目光一沉,垂眸,哭泣道,「皇上,臣妾與您十年夫妻,難道還抵不過外面那些捏造臣妾的傳言嗎?您當真要廢了臣妾?」
「朕知問你,年兒可是真的死了?」上官敬透過紗帳,目光冷厲地盯著華婉瑤,冷聲問道。
「皇上,這十年來,臣妾將妹妹囚禁與皇陵內,每年都會去看望妹妹,陪她解悶,亦是派了人事無鉅細地伺候她,竟不知這皇陵怎會突然倒塌,妹妹可真是紅顏薄命。」華婉瑤眼角含淚,哭得傷心欲絕,「皇上,臣妾與妹妹乃是親姐妹,雖不是一奶同胞,但亦是流著同樣的血,妹妹突然去了,臣妾焉能不傷心?」
「夠了,朕會處理此事。」上官敬不願再聽下去,隨即,便轉身漠然離開。
華婉瑤抬眸,目送著上官敬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狠戾,「去請葉老爺過來。」
「是,娘娘。」身側的黑影應道,隨即閃身。
葉府內,葉錦素端坐於書案,批閱著閣內的折子,每日閣內都會傳來全國各地的消息,葉錦素亦是將這十年的外界的事情全部瞭然,如今,局勢已定,上官敬登基十年,大樂經過上次的戰爭,休養生息十年之後,亦是才恢復了元氣,但,各方官員還是未定,苛扣稅銀,貪贓枉法比比皆是,百姓依舊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想必北芪與南麓,兩國國內亦是發生了些許大事,但,卻不及大樂如此的創傷,國內相對安穩,不過是朝堂內的黨派鬥爭相較於大樂厲害罷了。
「這萬民書到底是何人所為?」葉錦素想著竟然有人想到這樣巧妙的辦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著身側鳳錦、鳳秀問道。
「還未查出,似乎有人暗中幫忙,亦或是專門借此事謀得某種利益。」鳳錦回道。
「不管是何人,想要從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但,此事怕是會讓上官敬為難,如今,不妨在加點火,讓這火勢更旺,我倒要看看上官敬該如何解決?」葉錦素眸光一冷,華婉瑤,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痛痛快快地死去,我要慢慢地折磨你,就如同你折磨我整整十年一般。
「那閣主該如何做?」鳳秀不禁好奇地問道。
「在百姓心中什麼最重要?」葉錦素抬眸,看著二人問道。
「當然是吃飽穿暖。」鳳秀直接回道。
「京城有多少時日未有雨水了?」葉錦素接著問道。
「已有兩月有餘。」鳳錦看著葉錦素,忽然明白道,「閣主,屬下明白。」
「嗯,去吧。」葉錦素點頭道。
「屬下也明白了。」鳳秀連忙應道,「閣主,如此一來,更是激起了民憤,情況會愈演愈烈,有好戲看了。」
「你啊,明日便是第五日,於嬤嬤那處且不可掉以輕心,這兩日所有的膳食都要逐一檢查,屋內所有的角落都不得放過,一定要盯著她,我總覺得明日不會那麼順利。」葉錦素眸光微冷道。
「是,屬下和採蓮一定寸步不離地盯著那於嬤嬤。」鳳秀點頭應道,「不過,閣主,那魔君不是說離開兩日嗎?今兒個都第三日了,他怎地還未到?」
「向來被什麼事耽擱了吧。」葉錦素倒不擔心魔君不會趕到,如今,她卻更加的期待待葉雲軒醒來之後,又是怎樣的情景。
「閣主,葉老爺加快了行程,連夜往京城趕,估摸著不到十日便會回府。」鳳秀剛剛得到消息,隨即回道。
「十日?這葉老爺如此焦急地趕回來,又是所為何事?」葉錦素不禁疑惑道。
「這葉老爺也是個心思極深之人,想著這些時日,他竟然對葉府不聞不問,如今,得知葉府一切都安定下來,他便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真不知他如今這般著急又是為了什麼?」鳳秀在一旁忍不住地嘮叨道。
「怕是,他的到來,不會如此簡單。」葉錦素眸光微瞇,以她的直覺來看,這葉老爺定然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才會匆匆趕來。
「難道又要發生大事了?」鳳秀眼前一亮道。
「大事?這葉府怕是沒有何大事,不過,其他的世家可就不一定。如今,四大世家雖然相互牽連,看似平穩,但,老狐狸那邊卻是接二連三的弄出一些事情來,怕是其他府中也會有他安插的人,不過,葉府卻是將人清理,而南宮與慕容兩大世家,亦是還未任何動作。」葉錦素幽幽地說道。
「生活在這大宅院中真是鬧心。」鳳秀聽著,不由地搖頭道。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通報聲,「大小姐,慕容少爺求見。」
「慕容逸風來做什麼?」鳳秀不禁疑惑道,想著自那日皇后晚宴之後,便在再見過,故而,看著葉錦素問道。
「待會便知。」葉錦素淡淡道,「請。」
「是。」通傳的奴才應道,便退了出去。
隨即,便看到慕容逸風抬步入內,嘴角含笑,「表妹,近日可好?」
「嗯,還好,表哥呢?」葉錦素看著慕容逸風的面色,想著,曾經的慕容逸風與葉錦素到底到了何種地步呢?難道,當時的葉錦素是傾心於他的麼?才使得慕容逸風對於葉錦素竟然有著這般濃厚的情意。
「這幾日剛從外地回來,正巧在半道上遇到葉世伯,便寒暄了幾句。昨兒個剛到,今兒個想著許久未見表妹,便過來看看。」慕容逸風溫聲道。
葉錦素安靜聽著慕容逸風說罷,不禁問道,「表哥適才說見過家父?」
「是的,不過,我還與世伯同行了一段路程,後來,世伯說他有些事需要處理,便在當地打尖住下,我因著要焦急趕回,故而,便先行回來。」慕容逸風看葉錦素面露詫異,又問道,「難道表妹不知世伯回來?」
「嗯,家父並未傳來消息,怎得回來的如此突然?」葉錦素隨即點頭道。
「想必是世伯事出緊急吧,故而,未來得及捎來消息。」慕容逸風聽著葉錦素的疑惑,逕自亦是思謀著。
「不知表哥是在何處遇見家父的?」葉錦素想著葉老爺如此快馬加鞭,為何又停在那處?
「距離京城五百里地華安縣。」慕容逸風如實回道。
「嗯,算著十日,估摸著不日便會回來,我許久未見家父,故而有些想念。」葉錦素笑說道,接著道,「表哥今日所來難道僅是與我閒話家常?」
「還不是我那妹妹,這幾日不知怎得,突然性情大變,整日對誰都是破口大罵,稍不得她心意,她便打罵下人,或者是撒潑哭泣,母親又十分疼愛妹妹,請了許多大夫,也查不出什麼病因,父親亦是愁眉不展,我是接到書信,才匆匆趕來,想著,我那妹妹雖然頑劣,但,小時候還是能聽進去表妹幾句,便特來請表妹前去一趟,勸勸她。」慕容逸風難為地看著葉錦素,「如若表妹有難處,那只當表哥沒說。」
葉錦素不禁想起那日在宮門口,慕容怡情看著自己並不待見,但,慕容逸風卻說葉錦素與慕容怡情自**好,這……裡面是不是有何不對勁的地方?
「表哥,怡情表妹是何時變得如此?」葉錦素不禁問道。
「是皇后晚宴的前兩日,那幾日她一直在準備壽宴的才藝,一直將自家鎖在閨房內練習,不過,那兩日,她卻在未練舞,心思變得極為敏感,動不動發脾氣,本以為她可能是練舞,導致心情不好,便未多在意,可是,自那日壽宴回來之後,便變得更加的不可思議。」慕容逸風接著說道,「那日你也看到,素日,她看見你都會與你親近,可是,那日,卻對你冷嘲熱諷,全然不似以往那活潑可愛的怡情。」
「如今已至晌午,表哥便在這用過午膳,我隨你去瞧瞧。」葉錦素笑應道,想著這慕容怡情為何會變成如此的性情,其中定然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