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便是想著過來看看你。」葉錦素笑著說道,端著酒杯,抬步先坐下。
「夫人,屬下還想著明日給您傳口信過去,不曾想您竟然親自來了。」齊莫連忙立了於葉錦素一側,說道。
「你也坐下,如今,只你我二人,不必居於禮數。」葉錦素逕自飲下一杯,說道。
「是。」齊莫呵呵傻笑一聲,便坐下,「夫人,果然不如您所料,今兒個早朝之後,皇上便將屬下喚了過去,還將華老賊痛斥了一頓,命屬下將安排在華府外的人馬都撤了回來。」
「看來他明日便會有回復了。」葉錦素依舊目光淡淡道,「今日不說這些事,咱們儘管吃酒,話家常好了。」
「是,夫人。」齊莫笑聲應道,便為自己斟酒,舉杯,「夫人,能夠再與您這樣一起飲酒,屬下真的很高興。」
「我也是。」葉錦素笑道,便舉杯,一飲而盡。
二人不再多說,便是閒聊家常,碰杯飲酒,酒過三巡,葉錦素頓覺天色不早,便起身,「時辰不早了,我也要回去,等改日閒下來時,我在與你不醉不歸。」
「呵呵,好,到時候叫上其他幾位弟兄。」齊莫此時已經醉意濃濃,因著看見葉錦素,心情大好,故而多飲了幾杯。
「好。」葉錦素應道,便閃身離開。
待葉錦素回葉府,天色漸亮,而魔君卻已然臥於軟榻上,葉錦素雖然吹了一絲涼風,但是,酒氣依舊未散去,如今,微醺著臉,逕自上了床榻。
魔君見葉錦素並未理會與他,頓時有些失落,但,看她醉意朦朧,便逕自從軟榻上下來,行至床榻邊,看著葉錦素已然睡去,幽幽道,「不知是與那個男人醉酒回來。」說罷,便將錦被蓋在她的身上,端坐一旁,看著她面色泛紅,紅唇微抿,自然是一副美人醉酒圖。
採蓮正有急事需要通傳,便進入屋內,便見魔君坐與床榻一側,而葉錦素則躺下,她不禁一震,連忙收回視線,立於內室外回道,「大小姐,四姨娘那邊出了事情。」
葉錦素聽及,便連忙睜開眼,自床榻上起來,許是酒勁上來,便覺得一陣頭暈。
魔君不禁搖頭道,「果然是醉酒了。」
葉錦素微微睜開雙眸,便見魔君的面具印在她面前,「你怎會在這裡?」
「唉,醉的不輕。」魔君不禁悠悠道,便逕自起身,對採蓮道,「還不去準備醒酒湯。」
「是,奴婢這便去。」採蓮聽著魔君的話,便知葉錦素飲酒了,便連忙退了出去。
葉錦素逕自起身,行至銅盆旁,採蓮已經打好水,葉錦素淨面之後,便簡單的梳洗,方才有了些精神,想著,昨夜卻是貪杯了,日後,定然不能如此。
魔君只是斜靠與一側,注視著葉錦素,「以後還是少飲些烈酒。」
「昨兒一時興起,便飲了。」葉錦素接話道,說罷,才意識到自己多話,便逕自越過魔君,走出內室。
採蓮正巧將醒酒湯拿來,葉錦素接過湯碗,便自顧地喝下,感覺舒暢了許多,換了一件衣裳,便端坐於主位,「四姨娘那邊發生何事?」
「四姨娘昨夜做了噩夢,醒來便說知曉四少爺死於謀殺。」採蓮如實回道。
「可有證據?」葉錦素想著,看來三姨娘的話還是有作用的。
「有,四姨娘說四少爺托夢與她,說出了加害他的證據。」採蓮接著說道。
「胡說八道,四少爺左不過出生才兩日,怎得能告訴他?」葉錦素故意說道,此時,三夫人正巧走了進來。
「奴婢也覺得疑惑,但,四姨娘說,她昨兒個做夢的時候,清晰地看見了有人對四少爺下毒,而且清楚地看見那人的手腕處有一朵蓮花胎記。」採蓮亦是回道,「四姨娘還說,她有一發子能找出那兇手。」
「哦,如今四姨娘在何處?」葉錦素接著說道。
「大小姐,今早,三姨娘來過,知您還未起身,便將此事告訴了奴婢,說四姨娘說完那些胡話後便暈了過去」採蓮如實回稟。
「如若真如四姨娘所言,那此事便確實蹊蹺,三嬸,你說此事當真嗎?」葉錦素適才一直留意著三夫人的神情動態,在提及手腕處的蓮花胎記時,三夫人不自覺地收攏著袖口,可見她做賊心虛。
「大小姐,這是我也說不準,四姨娘如今是吃齋念佛之人,說不定是中了什麼魔怔,說的胡話呢?」三夫人並未想到葉錦素竟然問她,掩去眸光中的詫異,語氣極為平淡的回道。
「嗯,三嬸說的也不無道理。」葉錦素贊同地點點頭,便對採蓮道,「採蓮,你且去看看四姨娘的情況,如若四姨娘醒來了,便將她帶來,如若有證據,也可當堂對簿。」
「是,大小姐,奴婢這便去。」採蓮應道,便退了出去。
「不知三嬸今兒個尋我是所謂何事?」葉錦素看著三夫人此刻正在沉思,便知她心裡正在盤算。
「哦,我只是擔心我那兒的下落,過來想求大小姐能否多派些人手出去尋找?」三夫人抬眸,對上葉錦素的雙眸,此刻佈滿擔憂。
葉錦素明顯表現的有一絲不解,說道,「三嬸,我昨天已請三姨娘與賢叔將葉府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了,難道,還無消息?」
「這……京城這麼大,而且,如今只尋找了京城,還有京城周邊,郊區都未尋找,人手自然是不夠的,不知,大小姐能否派出府中的隱衛呢?」三夫人抬眸,試探地問道。
「三嬸,葉府的隱衛是從來不露面,且不說能出去尋找,你亦知曉,前幾日葉府遭了大難,如今,元氣大傷,本就所剩無幾,隱衛保障的可是葉府的安全,如若我將這僅有的都派出去了,葉府的安危交由誰負責,到時,如若葉府出了危險,這責任我可負擔不起。」葉錦素眸光一冷,想著這三夫人如今果真是要加快速度嗎?想著將她手上的隱衛分散出去,那府中便沒有了依靠,她便可以想怎樣便怎樣,這三夫人的算盤打得還真是如意。
「那能否派出一部分呢?」三夫人依舊不依不饒道,見葉錦素態度堅決,連忙起身,跪在地上,「大小姐,你那叔叔走的早,如今,我膝下只有一子,他素日雖頑劣,但,也是葉府的子孫,我的根啊,如若他有個三長兩短,九泉之下,我怎向你那死去的三叔交代啊。」
「三嬸……」葉錦素見三夫人如此這般,便知,她今日若不將隱衛求去,定然是誓不罷休,不過,好在她已先有了佈置。
正在此時,便有奴才前來通報,「大小姐,葉大總管說,三公子已回葉府。」
「回葉府?怎麼說?」葉錦素冷聲問道。
「適才,有人將一個麻袋丟在了葉府大門口,正巧大總管趕到,打開麻袋,便見裡面是三公子,不過,三公子便打得遍體鱗傷,只剩下一口氣。」奴才連忙垂首回道。
三夫人聽此,連忙從地上起來,亦是知曉如今三公子回來,那麼,她的打算也落空,但,想著自己孩兒回來,也顧不得其他,為與葉錦素打招呼,便轉身急匆匆地離開。
葉錦素見三夫人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然,「葉忻,可發現三公子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三公子武功不弱,且,警惕性極高,那晚,屬下前去擄他時,亦是費了不少周折,後來,他被關的這些時日,亦是佯裝著一副紈褲的模樣,實則,他在尋找著逃離的出路,不過,好在大小姐命屬下將他鎖起來,否則的話,險些讓他逃跑。」葉忻一五一十地回道。
「那他可曾懷疑你?」葉錦素接著問道。
「如若三公子不想素日那般的話,又熟悉各門派的武功,應該不難認出。」葉忻揣測著。
「認出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葉錦素淡淡笑道,「如此,三夫人便知人是我所抓,如今,將她兒的武功盡廢,命懸一線,這般的恨,她焉能不報,到時候,即便她隱藏的再深,亦是會露出馬腳。」
「已經依照大小姐的吩咐,廢其武功,只吊著一口氣。」葉忻回稟道。
「嗯,時刻關注著三夫人院中的動向,她不久之後便會有大動作。」葉錦素嘴角微勾,說道。
「是,大小姐。」葉忻領命,便閃身離開。
葉錦素逕自回了屋內,適才,她讓採蓮趕去,實則是為了保護四姨娘的安全,如今,四姨娘定然是最危險的,三夫人定然會派人去殺她。
魔君見葉錦素酒氣散去,恢復了以往的清冷,笑問道,「如今可好些了?」
「你如今的傷勢如何?」葉錦素抬眸,見魔君一如既往的慵懶模樣,想著,這個男人死皮爛臉的待在她的閨閣,這也便罷,完全不將自己當成外人,如此的悠閒自得。
「恢復的差不多,你如今的武功已然恢復的十之**,改日,定要與閣主切磋一下才是。」魔君見葉錦素氣色紅潤,週身散發著淡淡的冷氣,想著,她的武功定然是不低的。
「好。」葉錦素微微點頭,「真羨慕魔君如此逍遙自在。」
「何出此言?」魔君挑眉問道。
「難道魔君住在舍下這幾日不悠閒嗎?」葉錦素隨即轉眸,望向魔君問道。
「自然是悠閒的。」魔君毫不掩飾地回道。
「那不就是。」葉錦素不再說什麼,抬步進入書房。
魔君凝視著葉錦素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暖意,便不再言語,低頭,翻閱著手中的書卷。
這一日,除左三夫人與四姨娘那邊,亦算是平靜。
還有一件大事,便是上官敬派李貴前來傳聖旨,將葉府幾日前遭遇夜襲的刺客來歷現已查明,與華府無關。
葉錦素請李貴入內,二人相談了幾句,李貴便回宮復旨。
三夫人院中,已是一團亂,二夫人聽聞,便帶著葉秀荷前去探視,卻被三夫人拒之門外,二夫人當然氣憤不已,亦是無奈,只得作罷,回了自己院中。
許久沉寂的五姨娘,經過那日事之後,加之她那兩個女兒對外界之事不予理會,如今老夫人也不理府中之事,即便是她想蹦躂,亦是蹦躂不出什麼。
如今,聽著三夫人之事,亦是前去一探究竟,便遠遠地看見二夫人被攆了回去,她本欲離開,卻又想著,二夫人與三夫人鬥了這麼多年,自然互不待見,但,她不同,與三夫人並無半點過節,如此想著,便也抬步,到了三夫人院中,護衛並未阻攔,五姨娘心下一喜,便進了院中。
便見三夫人迎上前來,五姨娘連忙掩面傷心道,「三嫂嫂,三公子如何了?」
「唉,好在保住了性命,不過,要將養一些日子。」三夫人說時,眸光閃過一絲狠戾,接著,便低頭,看著五姨娘,「還是五姨娘善解人意,那大小姐也真是的,放著你這塊美玉不要,非要讓那心思陰沉的三姨娘當家,真是白白的長了那一雙眼珠子。」
「唉,三嫂嫂莫要說此話,當心隔牆有耳,免得到時,給妾身按個罪名,到時,妾身便是長了幾百張最也說不清楚。」五姨娘聽著三夫人的話,這些時日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地上來了。
「對了,聽聞四姨娘昨兒個做了噩夢,如今昏迷不醒,由三姨娘照看著。」三夫人幽幽說道,「想著四姨娘也怪可憐的,孩子早早夭折,便罷了,如今,還中了這等邪症,我聽說四姨娘昏迷前口口聲聲說尋到了殺害她孩子的真兇,那三姨娘本就心思陰險,莫不是她與那四姨娘合謀,要除掉異己,唉,五姨娘可就可憐了,白白當了她們的踏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