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棟樑和安天偉二人坐定,朱所長和郭文明則坐在隔著一張長桌的對面,拿出一個帶有硬墊的筆錄本擺在桌面上。
「兩位掃鬼行動組的兄弟,將那天的情況跟我們說一說。」朱所長掏出了筆。
郭文明則威嚴的盯著卞棟樑和安天偉二人的臉看,頗有些審視之意。
「這算什麼?問筆錄還是做口供?」卞棟樑反問。
「就是個形式,對吧?有什麼區別呢?」朱所長用筆尖輕點著筆錄本。
「用這樣的形式做筆錄,我拒絕!」
「來都來了,如果拒絕,會讓大家的臉上都不好看的。」
「我可不管誰的臉面好看不好看,我是掃鬼行動組的組員,你們用這種方式是對我以及對掃鬼行動組的污辱。我會將這件事向陸隊匯報。至於陸隊怎麼處理,是陸隊的事。」
掃鬼行動組的組員們普遍比較年輕,包括安天偉這個魔鬼教官在內,實算平均年齡不超過二十三週歲。
年輕人的火氣比較大,哪會像朱所長和郭文明這種官壇老油條。
朱所長見卞棟樑真的準備拉破臉,側臉看了一下郭文明。這是要郭文明出來說話的意思。
今天該跌掃鬼行動組的面子,已經跌了,不能什麼事都指著三重門派出所來背黑鍋,怎麼著市局的刑偵大隊也得扛點擔子。
郭文明咳嗽了一聲,這是他準備登場時的習慣性動作。無論是開會還是準備發言,熟知郭文明的人都知道,當這一聲咳嗽聲響起來的時候,等於靜場。
卞棟樑不認識郭文明,安天偉也不認識,不知道這位看上去頗有點氣場的中年人,想要說點什麼。
「我是臨川市刑偵大隊大隊長郭文明。有幸與二位在這裡碰面。奇正公司襲警案,由三重門派出所的朱所長和我們刑偵大隊共同負責。」
「那又怎麼樣?難道臨川市就是這麼開門待客的?掃鬼行動組是由省兩大班子同時下的紅頭文件成立的小組,你們這樣做,是對省裡主管領導的挑釁。」
郭文明本來嚴肅的臉頓時黑了。
他習慣了咳嗽之後靜場,而且由不得別人反問或者質問。卞棟樑沒給他留一點發揮的空當,先一步將路堵死,這是要下他郭文明的面子還是怎麼的?
「你這個小同志,姓卞對吧?」
「是。」卞棟樑用十分挑釁的眼光看著郭文明越拉越長的臉。
「我不管你們掃鬼行動組是由哪級部門成立的。現在是我們臨川市市局在審訊案情。你們做為案件的嫌疑人也好,受害者也好,有配合我們調查,說出當時實際情況的義務。」
「既然是這樣,我倒想反問一聲了……」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郭文明很不耐煩的切斷了卞棟樑想要說的話。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問,郭文明確實有些火。
「對不起,郭大隊長,當時我並不在現場。知道這件事實際情況的只有我們陸隊,如果你想問,還是直接問我們陸隊好了。」
卞棟樑說罷便站了起來,安天偉也隨之站起。
掃鬼行動組的人可不是任由誰想捏就捏一下的!卞棟樑清楚的記得安天偉剛到時跟他說的話。
今天朱所長和郭文明擺明了是要給掃鬼行動組一個下馬威,如意算盤打的好,但也得自己這方面的人配合。
卞棟樑丟下了話,鳥也沒鳥朱所長和郭文明,直向著審訊室的門外走。
朱所長點著筆錄本的筆尖突然停了下來,哈哈一樂。
「小卞同志,火氣幹什麼這麼大嘛。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你這一走,恐怕會給襲警案造成困擾啊。沒有目擊證人的證詞,我們也不好隨便的定案,更不好向市局省廳交待,你說是不是?」
朱所長的話彷彿像是一根繩子拉住了卞棟樑向外走的腳。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朱所長,卞棟樑的嘴角溢過一絲冷笑。
「朱所長,案子辦不辦在你!我已經說過了,知道現場實際情況的只有我們陸隊。有本事,你讓陸隊來你們的審訊室做筆錄。」
「啪……」郭文明重重的啪了一下桌子。
「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別以為我不敢找你們的那個陸為民。就是韓鐵來了,也得守規矩。」
「歡迎!」卞棟樑道。
被拉住的腳,再次跨了出去,卞棟樑和安天偉二人很快便出門,坐到了車裡。
車沒有馬上發動,卞棟樑手抓著方向盤,轉頭問安天偉道:「老組長,我今天這樣做,對不對?」
安天偉迎著卞棟樑的目光,重重點頭。
「沒有誰告訴過你,別人伸手打臉了,咱們還得將臉湊上去讓別人打。如果你真湊上去,以後掃鬼行動組裡就沒有你這號人!我們是幹什麼的?我們生而就是為了挑戰這些看起來很正常的規則而活的!」
挑戰潛規則!
良民沒有必要對惡警求屁,國自有國法,家自有家規,不是哪一個人哪一個組織說了算!
「那我們現在……」
如果按卞棟樑自己的想法,早就開車走人。放下手裡一攤子事,特意跑這麼遠來配合你們工作,不是來受氣的。
可安天偉沒有發聲,卞棟樑不敢擅自做主。
「等著。他們會追出來的。」
坐在車裡的兩個人,透過車擋風玻璃看著三重門派出所辦公樓的出口。靜等著朱所長接下來的動作。
果不其然,沒多大會,朱所長和郭文明就出現在出口處。
朱所長笑嘻嘻,郭文明臉黑黑。
朱郭二人在出口處站定,與卞棟樑和安天偉四目相對。兩邊人誰也沒有先開口。
最終還是朱所長打破了僵局。
「兩位小同志留步。」朱所長湊到搖一半下來的車窗前道。
「朱所長還有什麼貴幹?」
「我是來通知二位,就是你們想走,現在也走不了啊。」
「哦?」
你們下來看看就知道了。朱所長神秘一笑。
安天偉依言下車,往後一看,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他們這輛車的輪胎上已被輪胎鎖鎖住。剛才一個大意,如果卞棟樑直接發動車子走人,以卞棟樑開車發動著了就會大油門的愛好,保準得出事。
三重門派出所這事做的相當不地道,連輪胎鎖都像古代用毒高手使用的無色無味劇毒。一個和車輪幾乎同色的輪胎鎖,稍不注意,就會讓駕車之人吃個大虧。
朱所長郭文明二人大概也是因為卞棟樑出門在車裡,老半天不打著火才露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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