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是昨天就收到蕭墨離醒來的消息,只是,沒有立刻過來,想給他們留點單獨相處的時間。
可是,玄帝已經倒下了,天瀾不可能一直沒有人主持,不管怎麼樣,蕭墨離都是唯一的繼承人。
聽到桃艷的稟報,花傾染倒是沒說什麼,早飯也不想吃了,催促著蕭墨離去見長樂公主。
蕭墨離顯然不太願意,可是,拗不過花傾染,最終只好起身,牽著花傾染一起,去書房見長樂公主。
書房裡,長樂公主靜靜的立在窗前,迎著日光,顯得格外柔和,而柔和中更多了幾分堅毅。
聽見身後的響聲,長樂公主緩緩轉身,瞧見他們,便只是溫和一笑,問道:「你們倆沒事吧?」
蕭墨離搖頭,牽著花傾染朝著長樂公主走近了幾步,說道:「皇姐,我倒是沒事,只是,傾兒的左肩上的兩顆穿骨釘昨天才取出來,耽誤了,只怕她這隻手暫時都動不了了。」
長樂公主一聽,不由得蹙眉,忙轉向花傾染,有些擔憂的問道:「傾染,你怎麼不早說?穿骨釘可不是鬧著玩的!」
花傾染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道:「皇姐,我沒事的。」
長樂公主低低的歎氣,道:「也對,即便是你告訴我們也沒用。我們沒有墨離的內力,即便是幫你取出了穿骨釘,你的左臂只怕更是沒用了。」
蕭墨離不由得沉默了,就連花傾染,也只能沉默。
長樂公主看他們這般,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墨離,皇姐知道你不願意繼位,但是,這件事不能再拖了。如今,玄帝已死,天瀾也是時候該整頓一番了,皇姐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
蕭墨離不由得蹙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繼位。
花傾染輕輕扯了扯蕭墨離的手,道:「繼位吧!」
蕭墨離轉向花傾染,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
長樂公主也跟著說道:「墨離,繼位吧!你們一起,天瀾的帝君與帝后。」
花傾染不由得蹙眉,搖了搖頭,道:「皇姐,我就不用了。我若為後,只怕朝臣又有話說了。」
她只會成為世人口中的妖後,禍國殃民罷了!即便,蕭墨離堅持,那些朝臣也會說她體內流著外族的血,根本不配為後。
與其面對那麼多的麻煩,倒不如直接放棄,免得找罪受。
蕭墨離不由得握緊花傾染的手,轉頭看向花傾染,低聲笑了笑,道:「傾兒,這一路我們都這麼走過來了,你還有什麼可怕的?我若為帝,你不為後……那,我又何必當這個皇帝?」
花傾染心中一震,緩緩看向蕭墨離。
她知道蕭墨離說的是認真的,可是,她真的不想招惹那個麻煩。
長樂公主看他們這般,便也是贊同道:「花傾染,墨離說的對,帝后的位置,非你莫屬!雖說,後宮無妃會讓那些朝臣說個不停,但我們天瀾也不是沒有這種先例!我們父皇母后便是如此!所以,如今看見你們這樣為彼此,我是不會反對墨離為你作出任何決定的!當然,除了不當這個皇帝……因為,他若不當,這世上便沒有人了!」
「怎麼沒有人?皇姐你當這個皇帝不就好了?」蕭墨離輕笑。
長樂公主笑得無奈,看著蕭墨離搖了搖頭,道:「我當皇帝就算了,我可不想跟那些朝臣吵個不停,不過,你若真是累了,皇姐自然是可以幫你處理下政事。或者,你真不想當,也行!你們哪,就早些給皇姐生個皇侄兒,等你們的兒子長大了,來當這天瀾的帝王便是。」
蕭墨離側頭看向花傾染,一瞬間後悔了!早知道,他就不弄什麼安然花了,不然的話現在搞不好就可以等兒子出生了……現在,可遲多了……
花傾染倒是沒什麼想法,反正,都一樣。
即使她現在不再服用安然花,也最起碼要一個月之後才有可能懷上,反正,她也不急,趁著還清閒的日子,她還想早些知道蕭墨離到底在搞什麼鬼。
蕭墨離低低的歎氣,只覺得,這個皇位太沉重了。
長樂公主回了一句:「別歎氣了!就這麼定了!再給你一天時間專心陪花傾染,明天進宮來處理政事!這個天瀾要忙的事實在太多了,若不是有獨孤先生和沐相幫忙,十個皇姐也不頂用了!皇姐回去得去找欽天監算算日子,看看哪天登基最合適,我再瞬間將宮裡稍微修整一下,回頭你們瞧瞧住哪裡好。」
蕭墨離無奈的與花傾染對視一眼,花傾染只是淡淡的笑著,什麼話也沒說。
長樂公主也不問蕭墨離的意見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然後,動身,出門,回宮——
蕭墨離伸手抱住花傾染,十分委屈的道:「傾兒,我們私奔吧?」
花傾染看著他,哭笑不得。
「現在才想著私奔?太遲了!」花傾染埋頭在他的胸膛,低低的回了一句。
「唉!」蕭墨離鬆開花傾染,看著花傾染,道,「這天下,實在是太沒趣味了!我要是當了皇帝,豈不是都沒時間陪你了?」
花傾染眨了眨眼,說道:「難不成我會飛了嗎?我不是每天都會在府裡或者宮裡嗎?」
蕭墨離想了想,點點頭,道:「嗯,那就這麼定了,以後,白天忙政事,晚上的時間都給你,其他的事,全都靠邊!」
花傾染禁不住搖頭,道:「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
蕭墨離不由得再次重重的歎氣,忍不住抱緊花傾染,低頭輕吻她的髮絲,有些惆悵的開口,道:「傾兒,人生在世,不過爾爾,功名利祿,過往煙雲罷了,只有你,才是最該珍惜的,也是最珍貴的。」
「我可以理解為你胸無大志貪圖女色嗎?」花傾染輕笑。
「嗯,我真的只是這樣一個……居家小男人罷了!貪圖女色什麼的,還是算了,我只要貪圖你的色就可以了。」蕭墨離低低的笑著。
花傾染無語,難道她算不得女色麼?
蕭墨離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只是用力抱緊著花傾染,生怕失去什麼一樣。
「你弄疼我了。」花傾染提醒道。
蕭墨離感激鬆開,著急的看向她的左肩,低聲問道:「還疼麼?都怪我,我忘了!忘了你受傷了……」蕭墨離滿臉的歉意,不由得伸手輕輕撫過,輕如風過。
花傾染無奈的笑,搖了搖頭。
現在的她,再怎麼疼,也疼不過當初離開他的時候,所以,現在擁有的一切,對她而言都顯得是那麼的彌足珍貴。
「我們去看看無憶和柳夭吧!」花傾染提出來。
蕭墨離點頭,道:「好。」
無憶與柳夭,是為了他們犧牲的。
他們上了馬車,暗影幫他們駕車,送他們到了藥田附近。
這是白日裡,花傾染第一次來到藥田,陽光下,藥田更顯得格外濃郁,明明,已是秋天了。
花傾染指了指那旁邊的小山,說道:「我讓他們將無憶與柳夭葬在那裡,這樣,她們可以看到藥田,可以看見花田村的忙碌,也可以看見湖面。」
「嗯。」蕭墨離只是應了聲。
花傾染牽著蕭墨離朝著那邊的小山而去。
小山不高,即便是走到山頂,估計也才半個時辰的時間。
山頂,添上兩座新墳,墓碑的旁邊,放著不少野花。
「夢繞和桃艷最近天天都來,這些花都是她們放的。」站在他們身後的暗影出聲道。
花傾染點了點頭,自從蕭墨離昏迷,她每天都守在蕭墨離床邊,也沒有來過這裡,這一切事宜都是暗影與夢繞著手辦的。
「無憶,柳夭,謝謝你們。」花傾染看著前方,低聲說了一句。
除了感激,她說不出來別的。
說抱歉麼?人都不在了,抱歉有什麼用呢?
「無憶,我沒有怪過你,真的。」花傾染忽而淺淺的笑著,「記不記得,那時候,我便說過,你的未來你可以自己選擇。所以,即便是後來,我依然沒有怪過你,要說怪,我只怪你從一開始就是蕭麒的人,我們有著不同的立場。可是,你是對的,因為,你從來就沒有將我所有的事告訴給蕭麒,否則,我的下場遠遠不止那樣的死亡。所以,無憶,謝謝你。」
蕭墨離聽著,不由得伸手攬過花傾染。
「柳夭,下輩子,為你自己活吧!這樣,真的好累!」花傾染望著柳夭的墓碑,不由得低低的笑了聲,臉上卻滿是憂傷。
柳夭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可是,她卻還是選擇了轟轟烈烈的死亡,她最後一刻,記掛的也是他們的安危。
蕭墨離倒是沒有開口,可是,花傾染說的一切,他都聽了進去。
除了她們的犧牲,還有……玉家的人,他們也付出了生命,獨留玉亦樓一人。
「蕭墨離,當年被換下來的九皇子還活著麼?」花傾染忽而轉向蕭墨離,問道。
蕭墨離搖頭,道:「真的葬身火海了!那把火不是我們放的,而是那時的皇后!我的出現,不過是個契機罷了!」
花傾染若有所思,是啊,國師那樣的人,真的太會算計了,他算出一切的契機,也為他們的相遇找到了所有的契機。
「當初你會出現在東臨邊境,會與我相遇,也是國師的意思麼?」花傾染想了想,忽然問道。
「這不是師父說的。」蕭墨離回答道,「傾兒,你別胡思亂想了。師父是給了不少契機,但是,跟我們的相遇無關。」
如果有關,那也是蕭麒派的殺手派得實在太是時候了……說起來,該是蕭麒促進了他們的一切。
欽天監很快就定下了登基大典的日子,九月初九。
黃道吉日,更是意味著永久,天瀾,經久不衰。
登基大典之前,蕭墨離每日被長樂公主抓過去處理政事,即便心不甘情不願,卻也只能乖乖的入宮,只等晚上回王府陪花傾染。
一晃,便是到了九月初九這日,花傾染肩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她的左手卻也使不上什麼力氣,裡面的骨頭傷了,再怎麼復原,都會留下些病根。
花傾染倒也無所謂了,反正她不學武,也不做什麼重活,這隻手即便是廢了,也無所謂了。
早在前幾日,他們便是被接近了宮裡,蕭墨離不願意讓花傾染住進中宮,只讓花傾染住在他的寢宮,離朝殿很近的位置,即便朝臣反對,他也一概不理。
九月初九,天還有些灰蒙,明亮的啟明星才剛剛落下,太陽也尚未升起,蕭墨離與花傾染卻被宮人吵醒,換上金黃色的龍袍和鳳袍,安靜的坐在床榻邊上,等待欽天監宣佈最佳時辰。
整個宮殿安靜得可怕,久了,只剩下他們的呼吸,偶爾,還有些他們身上珠串相碰的聲音。
花傾染有些鬱悶,她一點也不喜歡身上的衣服,穿得這樣,活像只金色的鳥,怎麼看怎麼彆扭。
蕭墨離看她這般,不由得低笑,道:「就這麼討厭這身衣服?」
「很討厭。」花傾染很誠實的說著。
當什麼皇后啊,她可記得……玄帝的兩個皇后都被她給弄沒了……
蕭墨離倒是伸手摟過她的肩,溫和的說道:「別怕,有我在呢!」
「怕什麼怕!」花傾染咕噥了一句,她有什麼可怕的,她只是討厭,討厭這皇宮罷了!總覺得,皇宮就是一個牢籠,將所有人的翅膀都折斷了!
「皇上與皇后娘娘可真是恩愛呢!」一旁的宮女忍不住歎道。
花傾染看了那宮女一眼,有些無奈。
她跟蕭墨離恩愛,這也是事實。
可是,自古以來,哪有帝王與帝后恩愛能到白頭的?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覺得有些挫敗!
今日的寢宮已經被宮人們整理打掃得煥然一新,但是室內的眾多擺設都沒有變動。說起這些擺設,還都是他親自弄的,基本都是照著他們之前居住的小院的格局來。
這寢宮很是空蕩,比他們居住的小院,大了幾倍,可對他而言,無論什麼樣的環境,只要有她就好。
從今天開始,他們,會成為這座皇宮的主人。
蕭墨離想著,不由得又看向花傾染,心中更是隱隱的不安。
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他最害怕……最後不能陪著她,就像當初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時候一樣,可是,他不想離開,哪怕到最後,他也絕不離開。
洪亮的鐘鼓鳴聲打破了整座皇宮的安寧,也喚醒了蕭墨離的沉思與花傾染的失神。
他們聽到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之後便是宮人的通報聲:「皇上,時辰到了!」
「知道了!」蕭墨離應了一聲,起身,牽著花傾染起身。
兩人並肩,渾身上下便沒有了先前的無奈,取而代之的,只有堅定。
他們拉開大門走出寢宮的時候,鐘鼓聲已經鳴了三響,那意味著欽天監的官員們已經結束了各種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儀式即將要拉開序幕。
朝殿外,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時,在他們的翹首以盼中蕭墨離的天子儀仗終於在城樓前停下。
皇宮中張燈結綵,而此時,太陽也正冉冉升起,日光與燈光相互映照,整出一片七彩之色,格外迷人,而登基儀式也是在一片歡快而輕鬆的氣氛進行著。
步輦在朝殿城樓前停下,蕭墨離牽著花傾染的手,緩緩的順著朝殿門口的石階向上走著,一直到了頂端,緩緩登上朝殿門口的城樓。
官員們的視線全部都落在這一對帝王與帝后的身上。
在官員們的眼中新帝的相貌恍若天人,一身金黃色的龍袍高貴逼人,龍袍上繡著的九條五爪金龍顯得尊貴而威儀,他的步伐均勻,每一步都堅定沉著,數萬人的視線與注目彷彿對他沒有一絲影響,光是這種氣質,就深深的令眾人折服了。
再看帝后,容貌傾城,金黃色的鳳袍,更是雍容華貴,明明有著逼人的氣質,但在新帝身邊,怎麼看都像是為新帝而生一般,儘管官員們都認為帝后血統不正,但此刻,他們不得不認同,這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般配至極。
天造地設,如玉璧人,也不過如此。
隨著蕭墨離與花傾染對天焚香,進行禱告祭天,與天地溝通,官員們不安的心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蕭墨離各種的表現都讓他們對未來開始充滿信心。
祭天完畢,蕭墨離便又是牽著花傾染的手下了城樓,沿著高高的台階一路向上,一直進入朝殿就座。
花傾染想要站到一邊去,蕭墨離完全不給她機會,硬拉著她一起坐上了相對寬大的龍椅上。
花傾染真是哭笑不得,等會那些官員們進來,還不得拿眼神殺死她啊!
等他們坐定之後,在城樓前等待許久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階高低魚貫進入大殿上表道賀。
官員們看見蕭墨離與花傾染這般,臉上表情大多是一瞬間的空白,不過,他們敢怒不敢言,新帝登基,他們哪裡敢有意見。
隨後,司禮監開始宣讀詔書,官員們齊齊跪下,安靜的聽著,並高呼幾聲:「吾皇萬歲!」
讀完詔書之後,蕭墨離的皇帝身份便算是正式確認了下來,接著身穿大紅色的長樂公主便是捧著一方木匣進了殿。
長樂公主臉上表情平和,帶著幾分聖潔的感覺,一直走到蕭墨離面前,恭敬的將那一方木匣遞到了蕭墨離面前。
「打開它。」長樂公主微微笑著,平靜的說道。
蕭墨離有些遲疑,卻是伸手過去,小心翼翼的將木匣上面的蓋子打開,雖然知道是什麼,但是此時這個場景,他還是顯得格外莊重。
木匣中放著一方雕刻著盤龍的玉璽,旁邊放著一根金符,蕭墨離自然知道,玉璽與兵符,是天瀾皇權的集中體現。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長樂公主高高舉起玉璽與兵符,跪了下來,高聲喊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百官齊聲高呼道。
蕭墨離牽著花傾染起身,然後,鬆開花傾染的手,轉而扶起長樂公主,說道:「皇姐請起!」
長樂公主被扶了起來,自然的站在蕭墨離的另一邊,與花傾染一左一右靜靜立著。
蕭墨離看向跪的一地的文武百官,抬手,平緩的道:「平身!」
「謝皇上!」文武百官又是高呼一聲。
接下來的話,也不過就是些禮節上的話,大多都是恭喜之類的話,倒也沒說什麼別的,不過,即便是花傾染一直在他身邊,也沒有人敢提出半點意見。
登基大典便是在一片祥和的狀態下結束了,花傾染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虛脫了。
待文武百官退下,朝殿裡便只剩下幾人了。
長樂公主轉頭看向蕭墨離,打量一番,不由得歎道:「嗯,這龍袍穿在你身上可好看多了,皇姐第一次發現,龍袍也可以穿得這麼好看。」
「公主,龍袍應該說威嚴,怎麼能說好看呢?」朝殿中,獨孤正忍不住笑道。
長樂公主忍不住瞪了獨孤正一眼,道:「就你知道威嚴,本公主就不知道了麼?」
獨孤正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他沒說錯什麼啊!
倒是花傾染,越發覺得長樂公主和獨孤正之間……怎麼好像也有些情況?
沐相倒是拱手行禮笑道:「皇上,現在雨過天晴,老臣想辭官歸故里了,還請恩准哪!」
花傾染看了看沐相,轉頭看向蕭墨離,道:「我爹想羽兮了。」
蕭墨離點頭,道:「好,岳父大人!官就不用辭了,不過墨離自會派人送二老去往東臨!」
「那就多謝皇上了!」沐相笑了笑道,再看花傾染一眼,只覺得眼睛都有些澀,不容易啊,總算可以一家團聚了。
花傾染淡淡笑著,道:「爹,我們現在你們就當去東臨玩一段日子,回頭,等東臨的生意引到天瀾來,你們就一起回來。」
現在讓顧桑臣回來,不是時機,顧桑臣也不一定願意,他們必須先要將生意引到天瀾來,這樣,才會再度形成一個商業王國。
「好。」沐相笑得溫暖,此時,再看蕭墨離和花傾染,沐相依舊是滿心的感動。
花傾染湊到蕭墨離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蕭墨離臉色千變萬化,然後笑了笑。
「你們倆說什麼悄悄話呢?」長樂公主好奇的問道。
蕭墨離忙搖頭,道:「皇姐,沒什麼。我跟傾兒……」
蕭墨離話還未說完,長樂公主臉色黑了一下,提醒道:「墨離,你現在是皇帝了,要自稱『朕』,你這樣隨意像什麼樣子?」
蕭墨離有些無語,嘴角微微僵了一下,然後,默默轉向獨孤正,一本正經道:「嗯,獨孤丞相,你跟朕來御書房一趟……」
「嗯?我……」獨孤正默默的指向自己,一頭霧水。
蕭墨離十分平靜的點頭,牽著花傾染往御書房而去。
獨孤正莫名的跟上,忍不住又回頭瞧了長樂公主一眼。
獨孤正一頭霧水的跟著蕭墨離、花傾染這兩口子進了御書房,今天的天氣真的不錯啊,但是為什麼他會覺得週身寒冷呢?
獨孤正進來之後,御書房的門隨之關上,嚇得獨孤正不由得一抖。
獨孤正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前面這兩人,小心問道:「不知皇上跟皇后娘娘見微臣有什麼事?」
蕭墨離逕自坐在龍案前,並拉著花傾染坐在自己腿上,很是關心的問道:「傾兒,是不是累了?沒事,等會我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花傾染笑著點頭,道:「還好。」
獨孤正看著這兩人,越發懷疑自己剛是不是聽錯了,他們喊他來幹嘛?看他們秀恩愛?獨孤正想著,越發的疑惑了。
倒是花傾染轉向獨孤正,笑瞇瞇的問道:「冒昧問下,獨孤先生今年貴庚?」
獨孤正又是一愣,抬頭看向花傾染,然後,誠懇的回答道:「三十有一。」
花傾染狀似無意的問道:「獨孤先生與櫻姐姐是……」
「嗯?月櫻?」獨孤正又是一愣,納悶不已,「月櫻怎麼了?」
「那獨孤先生跟皇姐……」花傾染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獨孤正瞪了瞪眼,不解,「又關公主什麼事了?」
花傾染低低的笑著,說道:「獨孤先生如今三十有一,也該考慮終生大事了。」
獨孤正頓時醒悟了過來,忙拱手道:「微臣多謝皇后娘娘好意,但是……微臣尚無成家的念頭,勞皇后娘娘費心了。」
花傾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獨孤先生,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是喜歡櫻姐姐呢還是喜歡公主姐姐?」
「……」這一下直接把獨孤正給問住了,因為,他從未往這上面想啊!
花傾染忍不住笑了笑,道:「逗你呢!不過,獨孤先生,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可別到時候兩個都傷害了!」
「多謝皇后娘娘提醒。」獨孤正思索再三,終究是拱手作禮,回道。
花傾染緩緩起身,先前走了幾步,道:「獨孤先生,過去,該永遠成為過去,沒必要讓那些成為你一生的束縛。誰說,被傷害過就不能再愛了?所以,惜取眼前人,別等到失去才來後悔。」
「多謝皇后娘娘教誨!微臣會考慮清楚的,微臣告退!」獨孤正若有所思,退了下去。
蕭墨離起身,從花傾染身後環住她,低聲問道:「傾兒,你越發像個紅娘了。」
「獨孤先生胸懷天下,可是……卻對感情很是遲鈍!」花傾染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蕭墨離挑了挑眉,問道:「傾兒,你說……獨孤丞相會選擇誰?」
「你覺得呢?」花傾染反問。
「該是櫻姑娘吧!」蕭墨離回答道,「先入為主吧!」
花傾染微笑著搖頭,道:「我倒覺得會是皇姐,因為,像皇姐這般的女子,才更能吸引獨孤先生的目光。」
「嗯,那咱們打個賭?」蕭墨離說著,偷得一吻落在她的臉頰。
「我說你……」花傾染側了側臉,沒有避過,頓時無奈至極。
「好不好?」蕭墨離親暱的問道。
「好。」花傾染挑了挑眉,轉頭看向她,道,「如果你贏了,隨便你怎樣,倘若我贏了,我要求不高,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夠了。」
蕭墨離納悶,道:「好像我一直不老實一樣……」
花傾染勾唇淺笑,道:「你什麼時候老實過?」
「嗯,說得也對!」蕭墨離乾脆就不要臉的認了,開始耍賴,道,「最近你受傷,都沒有好好的餵飽為夫了,如今,為夫也確實不應該太老實了……」
「……」花傾染滿頭黑線,抬手,一巴掌隨意扔後面,打在他的額上。
又開始找抽了!
「痛……」蕭墨離皺眉,委屈的低頭看她。
「該!」花傾染回了他一句,說道。
蕭墨離卻是將她抱得更緊,笑呵呵的說道:「傾兒,你難道不知道嗎?在你面前,為夫沒必要裝得那麼一本正經啊!」
「嗯,我知道,你內心本來就很蕩漾。」花傾染無奈的搖頭。
「還是傾兒瞭解為夫啊!」蕭墨離說著,便是樂呵呵的將花傾染抱了起來。
花傾染一臉抑鬱的推了推他,道:「大白天的你幹嘛呢?你難道想讓百官瞧見,說你不思朝政,不知進取……」
「白日宣淫……」蕭墨離很誠實的接過她的話,倒是一本正經的看向她。
「……」花傾染頓時哭笑不得,這傢伙倒是把她的話都說了。
蕭墨離面上含著笑,只道:「跟你鬧著玩的,你還當真了啊!我只是看看,能不能抱動你,因為,我真的很久沒有這樣抱著你了。」
蕭墨離說著,不由得湊過去,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
他這話倒是真的,自從她的左肩手上,他都不敢這樣抱她,生怕她伸手摟他脖子的時候會扯到傷口。
花傾染不由得輕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他懷裡縮了縮。
「蕭墨離,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呢?」花傾染貼著他的胸膛,低低的說了一句。
蕭墨離臉色僵了僵,隨後笑了笑,道:「你個小傻瓜,在想什麼呢?你怎麼會沒有我?」
「蕭墨離,你不知道,那天……你發了狂,真的很嚇人。」花傾染低低的訴說著,「我沒有親眼瞧見,可是,你不知道,我會醒過來,真的是被你嚇的。你不肯告訴我,所以,我才更害怕。」
蕭墨離不由得抱緊了她一些,道:「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子母蠱還在你身體裡對不對?」花傾染忽而抬頭,看向蕭墨離的眼睛,問道。
蕭墨離下意識的想移過目光,花傾染卻搶先一步開口道:「看著我,不許看別的地方,然後,回答我,告訴我……不要騙我……」
蕭墨離無奈的歎氣,道:「好,好,我告訴你。」
花傾染便是認真的看著蕭墨離,等待蕭墨離的回答。
蕭墨離閉了閉眼,緩緩睜開,道:「子母蠱確實在我身體裡,但是,被我控制住了,只有真氣逆流的時候才會失去控制,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
「真的只是這樣嗎?」花傾染喃喃的問道。
「真的。」蕭墨離很肯定的告訴她。
可是,花傾染並不敢相信。
能殺死紅顏蠱,說明子母蠱有著別樣的能力,怎麼可能像蕭墨離說的那般,簡單的就能被控制住呢?
只是,蕭墨離既然還是不想說,只怕是怕她擔心吧,她也就不想再追問了。
在一起一刻,便珍惜一刻,便足夠了。
「放我下來吧!」花傾染想著,忽然便是想開了,低低的笑了笑。
蕭墨離有些沉默,卻還是小心的放花傾染落地。
「對了,西涼女國的那些人還在天都嗎?」花傾染轉頭看向蕭墨離,問道。
蕭墨離點頭,道:「幻蝶說她們在等青木姑姑,所以,我也不好趕人。」
「等青木姑姑?」花傾染倒是有些納悶。
蕭墨離便是告訴花傾染道:「青木姑姑是六大長老之一,她們等青木姑姑也情有可原。不過,傾兒,你不能去跟幻蝶接觸。」
「為什麼?」花傾染倒是好奇了。
「幻蝶對你別有所圖。」蕭墨離認真的說著,牽著花傾染,讓她站在自己的面前,看著她,眼中滿是憂慮,道,「無論她說什麼,你都不可以相信。」
花傾染看蕭墨離如此認真的模樣,心中有些疑慮,便是點了點頭。
蕭墨離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不由得又一次摟住了花傾染。
花傾染越發覺得,蕭墨離怎麼這麼奇怪呢?
之後,他們便是一同回了寢宮,這一天,算是相對輕鬆的,因為,從第二天開始,蕭墨離便要上朝,處理政事,幾乎說得上是日理萬機。
不過,他再怎麼忙,晚上的時間都是留給花傾染的。
沐相與沐夫人是在九月十一動身去往東臨的,臨行的時候,花傾染親自去送的,沐夫人哭成了淚人兒,拉著花傾染不肯鬆手。
花傾染只好努力的勸著,因為,他們此去,待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