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這才發現到她的不對勁。
只見,此時的她臉頰通紅,額頭、脖子乃至全身都冒著虛汗,整個身子也都在微微顫抖著,而這種顫抖,卻絕對不是動情的那種。
「相思?相思?」慕容安輕拍她的臉,卻發現,她似乎在極力承受著什麼,就連回答他的力氣都沒有。
慕容安一下子慌了神了,翻身而起,解了她綁住手腕上的腰帶,著急的喊了起來:「相思,你怎麼了?說話!」
花傾染的手腳失去束縛,手立刻撫上了胸口,側了個身,整個人蜷縮到一起,壓抑著蠱蟲帶給她無盡的痛苦。
「相思,你到底怎麼了?」慕容安也不敢去碰她,只著急的問道。
花傾染沒有回答他,現在的她,真的是沒有力氣。
說起來,她還要感謝這蠱蟲,至少,這蠱蟲幫她保住了清白。
等到花傾染漸漸失去意識的時候,慕容安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回了房間,卻再也不敢生出別的什麼心思了。
看著花傾染安靜的睡顏,慕容安自嘲的笑笑,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陷進這個漩渦,再也出不來了呢?
明明,從一開始,她就不停的說著,絕對不會喜歡他,可是,他不信,他想,他自認為不差,讓一個女人喜歡上他,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
最開始,他也不見得是喜歡她,最初,只是因為那個小面人,而後來,他覺得難得遇上一個對他胃口的姑娘,不如留下來,好好調教調教。
所以,他開始的霸道,只是為了將她留在身邊,他固執的要她按照自己的方向走,卻不知道,這個她從來就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惱了,他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摧毀她強大的內心,可是,慢慢的她發現,她的心實在是太堅固了,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他就這麼看著看著,終於,讓自己陷進去了,再也無法自拔。
他想,他對她的感情,緣於執念。
因為執念,他只想時時刻刻都看見她,只想將她綁在身邊。
可是,到頭來,是錯了嗎?
只是,為什麼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放棄她呢?
是不是,等著等著,時間,都變成了海,一切就都融為一體了呢?
……
南安境內。
蕭墨離入了南安已有七日了,再有三日,他便能到煙淼城了。
每靠近煙淼城一步,他的心,就會激動一分。
一想到可以見到傾兒,他沒由來的就會覺得心中湧起陣陣暖意。
「王爺,前面是風和鎮,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在這裡歇一晚吧?」騎馬走到隊伍最前方的玉亦樓掉轉方向,轉向蕭墨離,提議道。
「嗯。」蕭墨離微微點頭,應允了。
玉亦樓,二十六歲,卻尚未成家,常年著一身墨色錦袍,相貌堂堂,與顧桑臣差不多,只不過,顧桑臣透露出一些書生氣,而玉亦樓卻是透著一種武將氣息,說起來,玉亦樓的這一身氣息倒與他的打扮很協調。
白羽兮看看前方,差不過還要騎個半個時辰才能到那鎮上,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片荒郊野外,對於前方那鎮,也不過才能遠遠看見些邊角。
「玉亦樓,你對這熟嗎?那前面真的是什麼城鎮?別是你誑我們呢!」白羽兮看了半天,看不出什麼名堂,忍不住嘀咕著。
玉亦樓倒是看向白羽兮,輕緩的笑了笑,道:「羽兮郡主不相信在下?」
白羽兮白了他一眼。
相信他?手下敗將,她有什麼可相信的?
跟在他們幾人身後的暗影,無辜的看看白羽兮又看看玉亦樓,心中腹議著:聽說羽兮郡主曾經將玉亦樓點了穴,並將他身上的衣服剪得大洞小洞讓他站在大街上供人觀賞……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可是看起來……這玉亦樓是個腹黑的主,武功怎麼看也不比白羽兮差啊!
玉亦樓倒是沒怎麼在意白羽兮說的,只低低的笑著,道:「羽兮郡主,在下可是先看過地圖的,所以你放心好了,不會胡亂給你們帶路的。」
「嗯。」白羽兮故作深沉的點點頭,倒是驅著馬兒到了蕭墨離身邊,笑嘻嘻的道,「姐夫,等會到了鎮上,我可不可以四處玩玩啊?」
「玩什麼?」蕭墨離淡漠的問了一句。
白羽兮一聽就皺眉了,道:「這再有幾天就能到煙淼城了嘛!你看,這一路你都不許我玩,好不容易能找個小鎮,你就別對我要求那麼高了嘛!」
蕭墨離低低的笑著,這丫頭,玩心就是大!
白羽兮委屈不已,她就是喜歡玩啊,可是這一路,蕭墨離完全不給她脫離隊伍去玩耍的機會,害她走過來這一路,只能乖乖的跟著他們。
顧桑臣不會騎馬,所以,這一路只能呆在馬車,也不能陪白羽兮騎馬。
玉婉也不擅長騎馬,好不容易跳出來騎馬想跟蕭墨離同行,結果蕭墨離偏偏就上了馬車,再之後,蕭墨離騎馬,玉婉想追,卻又追不上,便只能挫敗的入了馬車。
其他人,除了趕馬車的就都騎著馬了,而玉亦樓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蕭墨離與白羽兮以及暗影等人都是分佈在隊伍的中間。
蕭墨離聽白羽兮那麼想玩,倒是看了她一眼,終是作了讓步,道:「好,去玩,一個時辰內必須回來。」
「謝謝姐夫!」得到蕭墨離的答覆,白羽兮頓時高興起來,騎著馬掉頭轉向顧桑臣所在的馬車,高興的喊道:「書獃子書獃子,等會陪我去玩!」
顧桑臣一頭霧水的打開車門,納悶的看向白羽兮。
白羽兮又連喊了幾遍,顧桑臣呆愣的應了聲。
隊伍行了將近半個時辰,確實是到了風和鎮的境內,隨後,又走了一會,便是到了鎮中心。
小鎮多風沙,不那麼繁華,居住在這裡的百姓,大多是高山裡的族群,準確的說,這裡的百姓,似乎分很多民族,但他們住在一起,卻很是和諧。
入了小鎮,蕭墨離找了一家驛館,將眾人都安頓了下來。
白羽兮直接拉著顧桑臣出去玩,玉婉看白羽兮要出門,不樂意了,吵著自家哥哥也要跟著出去玩,白羽兮無奈,只好將玉家兄妹一併帶著。
蕭墨離覺得他們這樣玩,太招搖,便命暗影派幾個暗衛偷偷跟過去保護他們。
他們此次自天瀾出來,玉亦樓與玉婉帶了四個護衛,白羽兮也帶了四個護衛,玄帝派了四個大內高手,餘下還有八名隨從,均是蕭墨離的暗衛喬裝打扮,除此之外,暗處還有十來名蕭墨離的暗衛暗中跟隨。
到了驛館,蕭墨離便讓大家去休息,而他與暗影二人,卻是入了後院。
後院,一棵高大的常青樹旁,蕭墨離靜靜的立在樹下,似乎,在等待著些什麼
「主子,你為什麼要選擇這裡?」對於蕭墨離選擇住驛館,而不選擇住客棧這回事,暗影是很不理解的。
通常,住驛館就得出示身份證明,而住客棧根本不需要暴露身份。
暗影不理解,他總覺得,正大光明住驛館,好像就是在告訴別人:我在這裡,來殺我吧!
蕭墨離但笑不語。
暗影更是無語了,站在蕭墨離身邊,看著他伸手輕彈常青樹垂下來的樹枝,還是忍不住問道:「主子啊,你就告訴屬下吧?你明明知道……知道有人想下手殺我們,怎麼還能淡定得起來啊?最主要,你還支走了羽兮姑娘他們,就連暗衛也派去保護他們……你這樣……我真的難以理解!」
蕭墨離收回手,緩緩的轉了過來,卻是瞧著暗影身後的地方。
暗影納悶的順著蕭墨離的目光往自己的身後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於是,滿臉不解的看向蕭墨離,納悶的問道:「怎麼了?」
蕭墨離眸中冷意一閃,道了一聲:「快閃開!」
暗影更是一頭霧水,不待閃開,卻已然感覺到了身後強大的力量侵襲而來。
等暗影讓開之際,卻已經瞧見蕭墨離與一道紅色的身影以及一道黑影纏鬥在一起。
暗影心中暗自驚訝,發現這一切竟然來得這麼快!
夜,無風。
但卻因他們的戰鬥讓暗影覺得涼意四起。
看那紅色的身影,似乎是個女人,暗影也是個眼尖的,一瞬間便是認了出來——竟然是沐子蓉!
至於那道黑影,由於圍著黑巾,看不到容貌,但是,暗影卻是瞧見那人的眼睛,銳利無比,滿佈殺氣。
暗影看著兩人身手,不由得替自己主子捏了一把汗,他想衝上前,可是,他又怕給自家主子帶來麻煩。
而蕭墨離與那兩人對戰,卻似乎是游刃有餘。
那兩人齊齊出掌,蕭墨離卻只是退開,躲閃,他們絲毫佔不到便宜。
一番爭鬥之後,蕭墨離與他們各自站立一方,暫時停止了打鬥。
「蕭墨離,想不到,你的功夫還不錯嘛!」沐子蓉妖嬈的笑著,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長髮,一副輕視的模樣開口道。
蕭墨離低低的笑著,道:「有勞蓉郡主千里迢迢追來,真是辛苦了!」
辛苦!簡直太辛苦了!陰魂不散!暗影忍不住暗罵著。
沐子蓉輕蔑的一笑,道:「墨王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將萬蠱之源交給我,我便撤去所有殺手,讓你們平安到達煙淼城,如何?」
「萬蠱之源?」蕭墨離微微蹙眉。
萬蠱之源他怎麼沒聽過?
據說,萬蠱之源是集齊萬種劇毒淬煉而成,可以號令世間所有養與毒相關的能人異士為其效命,如今,沐子蓉居然找他要萬蠱之源,他什麼時候有萬蠱之源,他怎麼不知道?
沐子蓉手一揮,不滿的道:「你少裝不知道!你若沒有萬蠱之源,怎麼能令吳越尊者出手去對付東海煞神?」
蕭墨離心思一沉,當初他請了誰對付東海煞神,他根本不知道,這些事都是白羽兮與神音婆婆等人解決的,至於請的誰,或者還有些其他的什麼,他沒有細問。
可是,照沐子蓉所說,他是動了萬蠱之源?
難道……沐夫人給的那塊玉珮便是萬蠱之源嗎?
沐子蓉見蕭墨離不說話,便指著他,接著說道:「墨王爺!我也不想為難你!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萬蠱之源,可是沒有消息!你知道,我是擅用毒的,這萬蠱之源只有在我手裡才有重大的作用,在你那裡,只是一枚破玉珮而已。所以,你還是交出來吧!」
果然是塊玉珮麼?
蕭墨離瞇了瞇眼,他甚至在想,這萬蠱之源是不是當初傾兒刻意留下來的,為的就是不讓沐子蓉拿到,利用天下萬毒來陷害忠良?
「本王沒有什麼萬蠱之源。」蕭墨離低笑道,是啊,沒有萬蠱之源,只有他的岳母大人轉贈給他的一枚玉珮而已。
沐子蓉滿是不信,繼而問道:「那麼,你是怎麼請動吳越尊者的?」
據沐子蓉所想,吳越尊者算是海域中的最強者,他肯對付東海煞神,必定是受了萬蠱之源的驅使,不然,以吳越尊者的古怪脾氣,是絕對不可能會出山的。
想她沐子蓉在海域附近收復了很多同道中人,卻唯獨沒有打動吳越尊者,卻又找不到辦法除掉,這樣才導致,關鍵時候被這吳越尊者攪了所有計劃。
蕭墨離微微笑道:「因為,神音婆婆等人的幫助,我想,這應該……跟你堂妹有關吧?」
蕭墨離說罷,唇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落在沐子蓉的眼中,儘是諷刺。
沐子蓉眼中恨意一閃,沐子苒都死了,怎麼還能跟她做對?怎麼可以?沐子蓉想著,手指不由得掐進了掌心,痛,而不自知。
「對,我忘了,白羽兮在江湖也有不少勢力,是她,對不對?」沐子蓉惡狠狠的問道,「我就知道,沐子苒那賤人死了之後還要與我做對,我當初,就應該殺了她全家!」
蕭墨離眸色中閃過幾絲道不明的意味,更多的是幾分嘲諷。
在他看來,沐子蓉一直是失敗的那一個。
而他,忽然心中釋然了,幸虧,他的傾兒,從一開始就沒有傻到什麼都為他們,若是什麼路都幫他們鋪好了,那後來,她的下場豈不是要更慘烈?
他真的很感激老天爺,多謝老天爺給了他們可以相遇的機會,多謝老天爺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多謝他們之間存在的一切,一切。
「沐子蓉,為蕭麒做了這麼多,你真的不後悔嗎?」蕭墨離冷笑一聲問道。
沐子蓉抬起頭,看向蕭墨離,眼中恨意直閃,怒喝道:「你少在那幸災樂禍!你真是命大!今日,我看你是不是還有這麼好的命!黑子,我們一起,殺了他!」
沐子蓉說著,朝旁邊的黑衣人遞過一個眼神,兩人一同再一次衝了上去。
蕭墨離淡定的應付著。
這兩人的武功雖高,但是,實在太急於求成,所以,在對付蕭墨離的時候,招招都是殺招,而蕭墨離對這種攻擊卻只是避讓,從而反客為主,直接引導了他們的每一步招數。
暗影在外面看著,不由得呆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主子武功高強,但是,這一對二,主子還能這麼從容的應對,甚至直接控制了對方的每一步招數,這實在是太神奇了!
沐子蓉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了,她只覺得,她每一步招數似乎都在蕭墨離的意料之中,所以,她的攻擊,對蕭墨離來說,根本形同虛設!
理清這一點之後,沐子蓉便開始想暗招了。
她忽然避開,一擊出掌,一隻吸血蝙蝠自她的袖口飛了出來,直接朝蕭墨離的胸口扎去。
蕭墨離見狀,伸手去擋,那吸血蝙蝠撞在他的手背上,翅膀輕撲,在蕭墨離的手背上劃起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暗影望呆了,現在是大白天,蝙蝠也出來活動麼?
蕭墨離停了手,收回手,卻瞧見自己的手背上已出了血。
沐子蓉也停了手,滿意的將那吸血蝙蝠收回左袖裡,揚了揚自己右手的鞭子,高聲笑道:「墨王爺,這種吸血蝙蝠可是劇毒之物,你可要好好享受一番,看著自己的手,如何從鮮血淋漓到腐爛成渣的地步……哈哈……」
蕭墨離抬了抬手,低頭看了下,雖然是流血了,但是,卻沒有疼痛。
蕭墨離禁不住搖了搖頭,道:「其實,本王真的想就這樣殺了你,不過,本王倒是覺得這樣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殺我?別做夢了!」沐子蓉冷笑一聲,道。
蕭墨離挑了挑眉,沐子蓉是遲早會死的,但是,沐子蓉與傾兒之間的仇恨,他想,傾兒會比較願意親手了結的,所以,他暫時留著沐子蓉的命,等著傾兒來。
他猜,傾兒真的會親手將沐子蓉推進地獄。
雖說,傾兒心善,但是,心善也從來就不是絕對的,每個人都有無法容忍的殘忍,傾兒心中的恨,便是沐子蓉與蕭麒帶來的,所以,這種恨,她必須要親手去了斷,否則,她心中就會一直存在那個結。
「殺你的人,絕對不是本王。但是,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蕭墨離低笑著,隨意的甩了甩手,鮮血落了幾滴到了地上。
這世上,活著一向比死著難,死了算什麼,一了百了,就什麼都不剩了。
沐子蓉卻發現了不對勁,何以過了這麼久,蕭墨離手背上的血,依然是殷紅色,不是應該變黑,然後腐爛嗎?
「你的手……為什麼沒事?」沐子蓉不敢相信,卻還是問了出來,目光也緊緊的盯著他的手背。
蕭墨離揚了揚手,輕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本王百毒不侵嗎?」
「你胡扯!」沐子蓉指著他,怒罵道,「半年之前,你中了我的炎毒,險些命喪!你為了解毒,還打算逃離東臨來天瀾尋醫問診,你……你不可能是百毒不侵!是不是那個女人給了你什麼東西?花傾染給了你萬蠱之源,是不是?」
有萬蠱之源在身上,也可以百毒不侵。
「呵呵,你真的想太多了。」蕭墨離低低的笑著,「傾兒只是個民間醫女,這點毋庸置疑,相信你早就查過了不是嗎?在認識本王之前,她都沒有離開過花田村,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萬蠱之源?」
「當初我去往萬蠱食天的洞府,萬蠱之源已經被人拿走了!能拿走萬蠱之源的人,必定是個懂醫術的,不然,根本無法破除萬蠱之源周邊的機關。」沐子蓉恨恨的開口道,「所以,你的女人一定有這個嫌疑!」
這是什麼邏輯?
天下懂醫術的人那麼多,她怎麼就認為是傾兒了?
不過……萬蠱之源是被傾兒拿走了,她只是將萬蠱之源封存,交給了沐夫人,想必,她是不想讓萬蠱之源落在沐子蓉的手裡,而導致更多的人死亡吧!
想到這裡,蕭墨離眼神不由得柔了幾分,她的傾兒,到底還是心善了。
所以說,這世界還是公平的,因為她的心善,她得以重生,萬蠱之源還在她的手中,她可以將萬蠱之源用在正途上,也算是一種圓滿了。
沐子蓉喋喋不休,繼續數落著花傾染的種種嫌疑,蕭墨離看了沐子蓉一眼,一副不想再解釋的模樣。
正在這時候,白羽兮等人卻是回來了。
白羽兮在驛館前院饒了一圈,沒找著蕭墨離,便又帶著一群人到了後院,結果,一到後院就正好聽見沐子蓉在說花傾染的種種不是,白羽兮頓時暴跳如雷,一個踏空飛過去。
「沐子蓉,你這個賤人!竟敢說我姐姐的壞話,找死!」
白羽兮突然冒出來偷襲,驚得沐子蓉一跳。
沐子蓉長鞭一甩,白羽兮忙讓了開來。
「白羽兮,你的兩個姐姐都是賤人!」沐子蓉怒罵道,「沐子苒她有蕭麒的愛還貪心不足,還要勾引閣主!要不是她勾引閣主,她又怎麼會死?還有花傾染,呵呵,她有了蕭墨離還不知足嗎?為什麼?為什麼她也要去勾引閣主?她們都該死!」
「我靠!」白羽兮一聽如此不要臉的話,當下都顧不得形象了,直接爆粗口,怒罵道,「你那什麼狗屁閣主,就你一個人給當成寶似的,老娘看了都嫌噁心!我姐姐勾引夜無痕?去你娘的!讓他夜無痕照照鏡子去,就他那樣,值得我姐姐勾引嗎?再說了,我姐姐有我姐夫,其他人都算個什麼東西。」
說到吵架罵人,沐子蓉那絕對不是白羽兮的對手!
被白羽兮一頓痛罵之後,沐子蓉倒是閉嘴了,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鬱悶至極,可是,卻又找不到話來罵!
其餘人看見白羽兮如此彪悍,也就沉默了!
玉婉更是驚訝了,忽然想想,平常她跟白羽兮鬥嘴,發現,白羽兮對她真的算是很客氣了!太客氣了!
玉亦樓眸中閃過幾絲詫異,但是,卻也不由得勾起唇角。
顧桑臣臉黑了,雖說平常見多了,但是,還是覺得怪無語的。
蕭墨離這才發現,他們四個回來,還帶了兩個女子回來,這倆女子,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和一個約莫三十歲的中年女子。
沐子蓉不想再跟白羽兮計較,便停了手,對旁邊的黑衣人道:「我們走!」
「不殺了嗎?」另外一個男人冰冷的開口,聲音機械而又蒼老,像是地獄裡傳來一般,讓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你看他們這麼多人,你殺得了嗎?走!」沐子蓉沒好氣的一頓搶白,一揚袖,踏空飛去,黑衣人隨後跟上。
白羽兮瞧見蕭墨離滴血的手,著急的喊道:「哎呀,姐夫,你的手怎麼了?有沒有事啊?」
說著,白羽兮就撲過來,抓起蕭墨離的手仔細的瞧著。
蕭墨離微微笑著,收回被她抓住的手,道:「姐夫沒事,放心吧!」
不過是流點血罷了,死不了人的。
「對了,羽兮,這兩位是……」蕭墨離隨意的指向那兩名女子。
白羽兮忙道:「哦,對了,姐夫,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是雲姨,這位是素素,剛我們在街上遇見,素素險些被人欺負,我們給救了下來!雲姨,素素,這位我姐夫,天瀾墨王爺。」
「見過墨王爺!」雲姨十分禮貌的屈膝行禮。
「墨王爺好!」素素學著雲姨的模樣,也給蕭墨離行了個禮,笑得甜膩膩的。
白羽兮打一眼瞧著,就覺得這小姑娘看著就挺清澈的,從裡到外的那種,不像別的女子,整一個人在那裝個不停的,看著讓人噁心。
「兩位多禮了。」蕭墨離淡然的回道。
白羽兮上前,一把攬住素素的肩膀,道:「素素,你就別那麼客氣了,反正你們也要去煙淼城,就跟我們一起吧!不然啊,你們下次再遇到什麼惡霸,那可是要倒霉的!」
素素笑嘻嘻的看著白羽兮,點頭道:「嗯,謝謝羽兮姐姐。」
「乖!」白羽兮滿意的摸了摸素素的頭。
雲姨卻心中不寧,看著素素跟他們玩得這麼好,她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但總是覺得,跟剛剛相識的人走這麼近似乎不好。
暗影到了蕭墨離身邊,著急的道:「哎喲,主子啊,您就先別管別的了,先把你手上的傷口處理下吧,看著怪滲人的!」
蕭墨離唇角輕揚,點頭道:「好,走吧!」
正說著,那邊,素素卻是在纏著白羽兮說個不停,說著說著,就說到了「相思姐姐」的身上。
於是,蕭墨離的腳步頓了。
白羽兮眼睛咕嚕一轉,似是好奇的道:「相思姐姐?」
素素自豪的繼續說道:「是啊!相思姐姐是我第一個好朋友呢!我從小就跟雲姨住在鏡湖居,從來沒出來過!相思姐姐是安哥哥帶過去的,她可厲害了,就連雲姨的醫術都比不上相思姐姐哦!」
白羽兮故作驚訝的道:「真的呀!我姐姐也是個神醫呢!說起來,咱們可真有緣分啊!你那相思姐姐現在在哪啊?」
「當然在安哥哥那了!現在,安哥哥做了太子,所以來接我跟雲姨了……」素素高興的說著,雲姨急忙打斷:「素素,別亂說了!」
不過,雲姨打亂的時候已經太遲了,素素已經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雲姨只能扶額哀歎。
素素鼓了鼓眼,看了看雲姨道:「為什麼啊?雲姨,你不是說,不能跟壞人說安哥哥是太子嗎?可是,羽兮姐姐他們都是好人啊!」
雲姨只好靜默,說都說了,還能怎麼解釋呢!
「不是派人來接你們嗎?那接你們的人呢?」白羽兮聽了,不由得出聲問道。
素素不由得皺眉,道:「說到這裡就氣人啊,明明讓阿行哥哥來的,可是,阿行哥哥居然沒來!安哥哥派了兩個笨蛋來的,所以,我跟雲姨撇下他們跑了。」
白羽兮抬手抹汗,深深的為那兩個什麼笨蛋同情著……
雲姨尷尬的笑了笑,道:「素素,別亂說。其實,是因為我們走散了。」承認撇下他們跑了?那不是在說,她們遇到壞人是她們自找的麼?
素素不解的皺眉,看了看雲姨。
蕭墨離投來目光,淡淡笑著,道:「既然是南安太子的親人,本王自當禮待,你們就安心的隨我們一起吧,本王定會親自將二位送至太子府。」
「謝謝墨王爺!」素素連連高興的說道。
雲姨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先前不肯跟慕容安派來兩個護衛一起,就是怕惹麻煩,因為,那兩個護衛武功太高,跟他們一起,不管吃飯還是睡覺,他們都要先仔細檢查一下,惹得她跟素素倆人成天都膽戰心驚的,尤其,素素這麼愛玩的人……
最後,素素非得纏著她拋下那兩個護衛……
蕭墨離收回目光,與暗影一同,先行離開了後院。
玉婉與玉亦樓自覺沒趣,便也各自回房了。
剩下白羽兮跟素素,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顧桑臣與雲姨默默的站在一旁,看著……
待一月末,各國使臣陸陸續續的到了煙淼城。
那日之後,慕容安也沒有再出現過了,但是,府裡為大婚準備的一切,卻依然在進行著。
她選擇了沉默。
默不作聲,默默無聞。
以至於整個府裡的人見著她,都覺得,她快成為一個透明的人了。
婢女送來午餐,她也只是隨便吃了幾口,便是什麼也不願吃了。
食不下嚥,便是她現在的狀態。
不僅如此,她連晚上睡覺都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每每夢裡,她會瞧見慕容安那張怒氣的臉,她也記得紅顏蠱帶給她刻骨的疼痛。
她想,原來,她也會害怕。
害怕到睡不著覺。
所幸,慕容安一直沒有來找過她,可是,慕容安卻成了她的噩夢。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一月末了,也不知道蕭墨離來了沒。
她正想著,門口卻傳來腳步聲。
她坐在桌旁,面前擺著動了幾口的飯菜,聽著腳步聲,她有些呆滯的目光才慢慢轉向門口。
進來的人,不是慕容安,而是,顧心恬。
顧心恬進了屋,瞧見花傾染這模樣,頓時嚇到了,快速的幾步走進屋,焦急的道:「相思,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記憶裡,她永遠都是清冷的,即使內心恐慌,可是,卻用冰冷偽裝了所有脆弱,可是如今,她卻像一個空洞的娃娃,臉色蒼白,眼神迷茫,沒有生氣,就好似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一般。
瞧見顧心恬,她只是輕扯唇角,道:「你來了……」
顧心恬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著急的道:「你這樣不行啊!慕容安說你最近憔悴了很多,讓我來看看你,可是,你這哪裡是憔悴了一點點……」顧心恬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花傾染看著顧心恬,卻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她不認為,顧心恬是真的心疼她,她也不需要!
「放心,我死不了。」花傾染低低的笑著,笑容如同盛開的曼陀羅花,帶著別樣的魅惑。
顧心恬看著,竟然有些呆了,呆到忘記了流淚。
過了一會,顧心恬平復了心情,勸說道:「相思,你這樣折磨自己又何必呢?你跟慕容安的大婚已是注定,你何不看淡一些?你也知道,就算蕭墨離來了,你也不會願意蕭墨離將從你從大婚上帶走,你已經是慕容安的人了……這是無法改變的……其實這些……你都明白,不是嗎?」
花傾染低著頭,沉默不語。
因為都明白,所以,才不想有那個婚禮。
她想,若是她把自己折磨死了,婚禮是不是也就不存在了。
或者,就是還沒開始大婚的時候,她想辦法逃掉,這樣,一切也都不存在了,不是嗎?
可是,她不想死,但她逃不了。
她能做的,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懷著這種寂寥的心情,她只覺得,心思越來越重,重得她透不過來氣。
她很累,真的需要一場沒有噩夢的睡眠,讓她可以放鬆下來,將一切的一切都卸下。
也就是這種沉重,讓她愈來愈憔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相思,我不知道你怎麼看我,但是,我真的是為你好!現在,各國使臣大多都到了南安了,後天,你就會成為慕容安的太子妃,你躲不了的。」顧心恬語重心長的勸說道,字裡行間看似都是為了花傾染好。
「等我嫁了慕容安,你就可以離開了嗎?」花傾染忽而幽幽的問道,「慕容安是不是告訴你,如果你能讓我心甘情願嫁他,他就放你走?」
顧心恬聽罷,眼皮不由一跳,笑容隨意僵硬了一下,之後,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手指不由得絞在一起,解釋道:「相思,你想到哪去了?我雖然是為了幫慕容安來見你,可是,這些都是我的心裡話!你救過我,我希望你好好的,現在,你除了嫁給慕容安,沒有別的出路啊!」
「如果可以,我情願沒有救過你。」花傾染低低的笑道,如果沒救,說不定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了。
如果當初在東臨的時候,她沒有給蕭墨離暗示,蕭墨離便不會說出那幾句話來替顧心恬洗清冤屈。
如果當初在南安的時候,她沒有開口,慕容安便不會救下顧心恬。
如果當初在不老山的時候,她沒有跟黑虎談判,那顧心恬也不會被方回來。
她只不過為了一時的心軟,和一個細微的舉動,便救了顧心恬幾次,可是,到頭來,她們卻要因為一個男人成仇。
顧心恬雖說將她當朋友,可是,顧心恬所做的一切,卻是為了讓她離開蕭墨離。
顧心恬對她所做的一切,其實都緣於自私與執念。
她固執的認為讓花傾染嫁給慕容安是為了花傾染好,其實,她只是見不得花傾染與蕭墨離的好罷了!可她自己卻固執的認為,花傾染與慕容安會幸福,固執的認為,這樣才是皆大歡喜。可是,她忘了,花傾染與蕭墨離之間的愛有多深。
顧心恬對蕭墨離情根深種,因此,才見不得她與蕭墨離的好。
顧心恬低聲歎氣,顯得有些委屈的開口道:「相思,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呢?我是因為真的把你當朋友……你說,我若不是將你當朋友,當初南安王對你生出色心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幫你求情?我若是不將你當朋友,我完全可以把你推給南安王糟蹋……難道不是嗎?」顧心恬說著,便是淚流滿面。
「是啊……若不是那一次你替我求情,你以為,我會讓慕容安別殺你嗎?」花傾染淡漠的回了一句,那一次,若不是因為顧心恬那幾句求情,她哪裡會管慕容安殺不殺顧心恬。
她們的情分,早在顧心恬給她下藥的那一刻就死絕了。
但是,她卻又是個過分執著的人,欠別人的便還了,然後,便再也不欠了。
可是這世上,總是欠來欠去,說起來,其實她也欠了慕容安的,可惜,有些恩情卻是一輩子都還不了。
顧心恬暗自驚訝,當初,她也曾想著要不讓南安王毀了花傾染算了,可是後來想想,她還是害怕慕容安的報復,想想,留著總是好的,便也打消了這個想法,可如今她才知道,原來,她的每一步都在花傾染的預料之中。
花傾染繼續轉向顧心恬,微微笑著,道:「你總以為,我嫁給慕容安會幸福,可是,其實,你只是不想我跟蕭墨離幸福罷了!這是你心中的執念,你自己都不肯相信。」
顧心恬更是瞪大眼睛瞧著花傾染,剛想開口解釋的時候,花傾染卻是淡漠的道:「我累了,你回去吧!告訴慕容安,我會活著。」
無論大婚能不能舉行,她都會活著。
顧心恬離開的時候,臉上滿滿都是慘淡的笑容。
花傾染起身,簡單的整理了下妝容,換了件亮色的衣裳,披上一件大紅色的毛絨絨的披風,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那麼憔悴了,才走出了屋。
四名侍女一直守在門外,瞧見花傾染出來,立馬迎了上去,跟在她的身後。
「陪我去前廳走走吧!」花傾染低聲說道。
最近,天越來越冷了。
這南安,常年就是這個天氣,說不清的感覺。
聽說,每年三月會下雪,可是花傾染看了看天色,卻覺得就這幾天就該下雪了。
從這小院,走到前廳倒有那麼一段路。
她是覺得沉寂太久了,也該出去走走了,不然,整個人該是悶壞了。
不過,顯然她——已經壞了。
走到前院,還未到前廳之時,她卻是瞧見了慕容安。
準確的說,該是慕容安正帶著客人正在遊覽太子府。
花傾染停住了腳步,遠遠的看著。
慕容安很快也便發現了她。
寒風中,少女如同紅梅一般,高貴皎潔,顏色無雙。
跟在慕容安身邊的人也愣了,他抬頭看見花傾染,眼神閃過幾絲道不明的暗芒,總覺得,是不是認錯人了!
花傾染自然也看見了慕容安身邊的人——雲臻。
「太子殿下,那位是……」摸不清狀況的雲臻決定主動問慕容安。
慕容安愣了愣,便是微微笑道:「太子妃。」
雲臻淺淺一笑,傳聞中的太子妃,他自然有所耳聞了,但是,卻不知道花傾染怎麼會在這裡?她在這裡,蕭墨離知道嗎?
雲臻只那麼瞧著,卻能看出來,她過得似乎很不好。
「太子妃果然傾國傾城。」雲臻由衷的讚歎道。
花傾染頓了一會,卻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隨後,到了他們面前戰立。
「這麼冷的天,誰允許你們帶太子妃出來吹風了?要是生病了怎麼辦?」慕容安見她過來,卻是對著那四名侍女一頓訓斥。
那四名侍女立馬嚇得跪了下來。
花傾染蹙眉,微微轉頭看向她們,隨後轉向慕容安,冷淡的回道:「我自己要出來,與她們無關。」
慕容安這才將目光轉向花傾染臉上,看她這般憔悴,心中便是湧起一陣心疼,可是,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倒是雲臻開口了,道:「太子妃好!在下雲臻!」
花傾染轉向雲臻,微微笑著:「雲公子。」說完之後,卻是挑了挑眉道,「說起來,相思本姓雲,說不定百年前,跟雲公子還是本家呢!」
「是嘛!那真是太巧了!」雲臻自然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慕容安卻是感覺到這兩人之間的熟絡,便好奇的問道:「你們認識?」
雲臻高深莫測的笑笑,道:「現在,不就認識了嗎?」
花傾染也便低低的笑著,道:「雲公子若不介意,相思便喊一聲三哥吧?」
「當然不介意!求之不得!」雲臻立馬應聲道。
慕容安滿臉黑線,這兩人一搭一唱,倒是完全無視他了。
雲臻此時當然也就肯定了花傾染的身份,便轉向慕容安道:「太子爺您可真是好福氣,有這樣一位美人相伴!說起來,雲臻可真是羨慕!」
慕容安只能附和的笑了笑,是挺好福氣的,當然如果她能不那麼氣自己,就更是好福氣了!
「三皇子殿下放心好了,總歸能遇上你中意的姑娘。」慕容安回了一句。
雲臻點點頭,問道:「今日雲臻能在此認了個妹妹,可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太子爺,不如等會,雲臻請你喝酒吧?帶上相思義妹,如何?」
慕容安是很想拒絕的,但是,卻找不到借口拒絕,只得應聲道好。
不多久,雲臻便於煙淼城中找了一家比較好的酒樓,請慕容安與花傾染吃飯,席間,雲臻與慕容安喝了不少酒,花傾染則是默默的聽著他們天南地北的胡侃。
雲臻到底是找到了跟花傾染說話的機會,小心的告訴了她一句:「表妹,蕭墨離明日便會到。」
這句話,花傾染便是記在心中。
明日,是一月廿九。
一頓飯吃完,慕容安微醉,雲臻與花傾染一陣耳語的時候,他也看見了,不過,他沒有阻止。
他知道,雲臻與花傾染定然是舊識,但他,不願相信。
他寧願就這樣將花傾染困在身邊,也不願去猜她心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最終,雲臻親自將慕容安送了回去。
待慕容安被安頓好之後,雲臻才出了慕容安的房間,身邊跟著花傾染。
「表妹,二月初一,你當真要嫁給慕容安嗎?」雲臻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禁閉的房門,有些擔憂的問道。
「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嫁不嫁,到時候再說。」花傾染無奈歎氣。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定然不願意……不願意他公然與慕容安搶人。」雲臻提到蕭墨離的時候頓了一下,怕被人聽出蕭墨離的名字,最終,選擇用「他」來代替,先前晚飯間,他就已經知道,花傾染並沒有將自己的身份告之。
「表哥,你幫我一件事吧!」花傾染忽然說道。
雲臻點頭,道:「你說。」
花傾染從腰間拿出一串佛珠,遞給雲臻道:「幫我把這個給他,這佛珠可以寧神靜氣,告訴他,我不希望他衝動,也告訴他,我有我離開的方式,讓他別硬闖。」
雲臻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接了過去,收好。
兩人便又接著說些話,最後,花傾染一直送雲臻離開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