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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2 被強吻 文 / 畫螢

    032

    自蕭墨離回到天瀾之後,這還是第一次瞧見蕭麒親自上門。

    蕭墨離靜靜的站立著,看著蕭麒一步步的走來。

    白羽兮鼻孔朝天,扭頭,看都不看蕭麒一眼。

    那隻小貓這回倒是特有人性的學著白羽兮,抬頭望天——啊,今天是個好天氣,天上一朵雲,兩朵雲,三朵雲……

    暗影等人則是各忙各的,繼續檢查那幾個木箱裡面的行李,就像沒看見蕭麒這個人一般。

    他們可以無視蕭麒,但是蕭墨離卻不能。

    他可不想給蕭麒找到什麼借口說他目無尊長。

    「皇兄今日怎麼有空來臣弟這裡?」蕭墨離面向蕭麒,等到他到了面前,才微微笑著問道。

    蕭麒到了蕭墨離面前站立,譏誚的開口道:「怎麼?那麼不想看見皇兄?心裡有鬼不成?」

    他心裡有鬼?蕭墨離一陣無語,這話難道不是他該問的嗎?

    「皇兄,鬼神之說,向來不可信,皇兄如此篤定,莫不是已經讓鬼住進了你自己的心裡?」蕭墨離淡然的反駁。

    他心裡坦蕩,但是,蕭麒卻不一樣,或者該說,蕭麒才真是心懷鬼胎的那一個。

    蕭麒聽了蕭墨離的話,輕哼出聲:「看不出來,本王的好九皇弟,已經完全變了樣了啊!難不成,這都是那個女人交給你的吧?」

    白羽兮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如今,見蕭麒莫名的又將矛頭指向花傾染,當下暴跳如雷。

    「蕭麒!少在那邊唧唧歪歪!我姐姐怎麼招你惹你了?你沒事提她幹什麼?呵!怎麼?你派了殺手殺不死姐夫,心裡鬱悶了?跑這來撒氣來了?你還真當我們好欺負啊!」白羽兮叉起腰,一頓怒罵。

    「喵嗚——」小貓同學學著白羽兮的樣子,跟著後面附和著。

    蕭麒的臉色一陣紫,一陣白,暴怒的瞪了一眼白羽兮,卻又慢慢的平復了心跳,轉向那隻小貓,似是輕笑道:「看不出來,一隻貓學得還挺像的……羽兮妹妹,你可要好好調教這隻貓,它的表演,比你的更加活靈活現!」

    白羽兮氣得要直接上去打人了,居然將她與一隻貓相提並論?

    不過,顧桑臣趕緊拉住白羽兮,並一直安慰她要平常心。

    蕭墨離不動聲色的問道:「太子皇兄特地來看望臣弟,難不成就是為了跟羽兮鬥嘴的?」

    一句話點醒了蕭麒,蕭麒轉向蕭墨離,低低的笑著,道:「羽兮丫頭也確實是調皮了點,難為九皇弟一直如此包容。」

    蕭墨離但笑不語,等著蕭麒的話。

    蕭麒停了一會,便道:「為什麼非去南安不可?」

    「不想呆在天都。」蕭墨離微微笑著回道。

    不想呆在天都,更不想看見你。這才是實話!

    蕭麒笑著別過臉,望了望天,笑夠了才轉過臉來,道:「這不是借口,你其實是想說,你要去找那個女人吧?」

    「可是,這與太子皇兄有關嗎?」蕭墨離淡漠的回道。

    蕭麒笑意慢慢斂去,最後看向蕭墨離,森冷的開口道:「本宮是要告訴你,不要試圖與本宮爭!不管是女人,還是權勢!你永遠都爭不過我!」

    蕭墨離笑而不答。

    蕭麒卻是拂袖,轉身而去。

    「這貨腦袋被門夾了吧?跑來威脅?」白羽兮指著蕭麒的背影,不解的問道。

    「應該不是被門夾,是被磚頭拍了。」顧桑臣略作思索,總結道。

    蕭墨離的眼中卻是閃過幾絲暗芒,道了一聲:「他們開始行動了。」

    「誰?」白羽兮忙問道。

    「夜無痕。」蕭墨離靜靜的說了出來。

    夜無痕必然已經確定花傾染入了南安,但是,夜無痕卻無法確定蕭相思便是花傾染,而蕭麒知道這些,必定是夜無痕那裡傳來的消息。

    不過,蕭墨離卻不是很明白,玄帝是怎麼知道,傳聞中的蕭相思是花傾染的呢?

    「今日大家都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出發!」蕭墨離吩咐道。

    「好。」眾人應聲,各忙各的去了。

    煙淼城。

    這些日子,花傾染一直留在獨孤正這裡,期間,有士兵來檢查,也有黑衣人來搜人,不過,都讓獨孤正應付過去了。

    但是,花傾染卻也知道,長此以往,也絕對不是個辦法。

    她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裡不出去吧?

    樊嬸出去查探最新的消息去了,而花傾染,便是有些煩躁的在屋中來回踱步。

    最近,天有些轉涼了,聽說南安雖冷,但是,總是到三月才開始下雪,不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提前。

    「南安的邀請函應該已經到了各國了。」獨孤正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花傾染焦躁不安,不由得出聲提醒道,「不如你說說,你是否希望蕭墨離親自來南安?」

    花傾染停住腳步,看向獨孤正。

    是否希望蕭墨離親自來南安?她不知道!

    但是,她卻知道,蕭墨離一定會來。

    「先生,你聽說過紅顏蠱嗎?」花傾染忽然問起了這個。

    她想,她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體內的紅顏蠱。

    這蠱蟲一日不除,她跟蕭墨離的隱患就一直存在,事實上,她也不想早早的喪命。

    獨孤正皺了皺眉,道:「我只知道,蠱蟲出自南疆,具體情況倒不知!怎麼?你中了這種蠱蟲?」

    「當我沒問。」花傾染說著,又繼續在屋中踱步起來。

    說到底,獨孤正只是個謀士,她自己是個大夫都不清楚這蠱毒,獨孤正又怎麼可能會瞭解?想來,只怕是自己太心急了!

    她想著,也許將來,她還真的需要親自去一趟西涼女國。

    「你若想離開南安,我倒有個法子。」獨孤正說道。

    「說說看!」花傾染皺著眉頭,問道。

    「今夜會有一支軍隊出城,你喬裝一下,混進去。」獨孤正說道,「這支軍隊乃是新皇的親兵,現在煙淼城安定,新皇特地將這支一萬人的親兵派去鎮守邊疆,以防東臨侵襲!」

    南安新皇的親兵?她若能混進去,那倒是個機會。

    「不過……」獨孤正卻沉吟著,想到了別的事。

    「不過什麼?」

    「我擔心,你走不了!」獨孤正看向花傾染,認真的開口道。

    「為什麼?」花傾染皺眉。

    「太子已經開始著手逼你出來了。」獨孤正沉思著,開口道,「你還是好好想想,是該繼續等蕭墨離來,還是主動去找蕭墨離。」

    花傾染忽然便覺得一陣茫然,她也不知道。

    「我答應過他,會去找他,不會讓他等太久。可是,這一等,都快半年了!」花傾染有些頹然的開口,心情也很是沉重。

    獨孤正搖頭,道:「不,不算久!慕容安這個人,野心不小,他想要的,絕對不會只是一個南安,你是他的意中人,同時,也是他最大的敵人,更是他的剋星,所以,他早早的看透這一點,便想盡一切辦法將你留下。」

    正說著,樊嬸提著菜籃子進了屋,急急的道:「出大事了!」

    「怎麼了?」花傾染停下腳步,問道。

    樊嬸緊張兮兮的說道:「哎喲,姑娘啊,你可不知道!就離咱們這弄堂裡不遠的兩條街啊,百姓都不知中了什麼毒,只一夜,就死了二十多個人。」

    「中毒?死人?」花傾染喃喃自語道。

    「是啊!」樊嬸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我也看見了,那些死掉的人啊,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聽說,還有兩百多個人也中了毒,雖然今天死不了,但是,過幾天還是會死的。」

    花傾染怔怔的看向獨孤正,獨孤正朝著她點點頭。

    獨孤正說,慕容安已經著手逼她出來了。

    可是,那些都是他的子民啊,他怎麼下得了手?

    她心中有些沉痛,可是,卻又覺得這很正常。

    慕容安從來就不會仁慈,對那些無關緊要的子民又怎麼會仁慈?他只會認為,那些人的死,是死於她的見死不救。

    為了逼她出來,他當真什麼都做得出來,實在是可恨!

    「樊嬸,帶我去那條街吧!」花傾染有些無力的開口道。

    「你就這樣順了慕容安的意?」獨孤正起身提醒道,「那些人是他的子民,你完全可以不管!」

    花傾染停住腳步,轉向獨孤正,無力的搖頭,低低笑道:「對,是與我無關,我也沒那麼多的好心去同情他們,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

    花傾染望向屋外,緩緩吐出一口氣,淡漠的道:「我去見他,但不代表我會救人。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見死不救的事情,我看得多了。」

    從前,站在蕭麒身邊的時候,她見死不救的次數還少麼?或者說,從前,她肯救人,都不過是為了拉攏人心。

    重生之後,她倒是「善心」多了,卻不知道,這所謂的善心到了別人眼中,都成了要挾的籌碼了!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出現,但是,他既然已經下了毒,就別妄想她會施救!想都別想!

    花傾染想著,眼中那抹難言的堅韌再一次出現了,這一次,還帶著些怒意。

    出了弄堂,花傾染讓樊嬸指了那條街的方向,便讓樊嬸先回去了。

    反正,她朝那方向而去,便是等於回到慕容安所設的牢籠裡,她認了。

    這幾條街,均是戒嚴,更是被封閉了起來。

    花傾染剛接近之時,士兵們攔住她,禁止她入內。

    「告訴慕容安,我來了。」她冷眼掃過,淡漠的說道。

    「大膽!竟敢直呼太子爺的名諱,想死麼?」士兵指著她,怒喝一聲。

    花傾染輕慢的笑出聲,只低低的說了聲:「快去吧,去遲了,你們的小命可就沒了。」

    士兵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信,卻依然有兩人去街內稟告慕容安去了。

    不多一會,慕容安果真是出來了。

    花傾染正百無聊賴的看著一側,彷彿真的是在打量著著四周的風景。

    慕容安看見她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再也冷靜不下來,快步的朝她這裡走來。

    花傾染站在那裡,似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平靜、淡雅、清冷,所有與世隔絕的詞卻都能在她的身上體現。

    慕容安到了她的面前,卻是一把扣起她的手腕,陰冷著聲音道:「你還敢回來?」

    花傾染看著被扼住的手腕,微微皺眉,心想慕容安還是這樣,暴力解決問題。

    順著被扼住的手腕,她才慢慢的轉向慕容安,然後眼神有些變化。

    慕容安還是慕容安,不過,現在慕容安的模樣,卻讓她有些意外了。

    慕容安的眼中,是濃濃的怒火,還有憂傷,疲倦,他的下巴伴著些青黑胡茬,顯然是多少天沒有清理過了,總之,整個人給她的感覺,是頹廢。

    短短十日,慕容安竟然把那般完美的自己變成了一個不修邊幅的……莽漢。

    花傾染心中是有些震撼,不過,卻是什麼都沒說,只定定的瞧著他,一言不發。

    「說話啊!你跑的時候不是挺能嗎?」慕容安氣憤的吼著。

    其他的士兵瞧見這個狀況,立馬退到幾十步之外,還順便幫他們守著,不讓其他人闖入。

    花傾染依然不答話,只默默的聽著。

    慕容安簡直是要被氣瘋了,這女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你不是不回來嗎?怎麼?看見無關緊要的人了毒了,你就忍不住了?你既然那麼心善,為什麼爺受傷中毒也不見你心疼一下?」慕容安接著怒罵。

    花傾染終於動了,微微扭動下手腕,迫使慕容安鬆開她。

    「我回來是想看看,你是怎麼親手殺死你的子民。」花傾染緩緩開口,語氣平靜,沒有半點表情。

    「你什麼意思?」慕容安瞇起眼,看著她,渾身散發的危險氣息更加濃厚。

    「我會學著,見死不救。」花傾染勾起一抹低低的笑容。

    「你不會。」慕容安篤定的道,「連顧心恬這種連續陷害你的人你都能放過,這些平民老百姓你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呵呵。」花傾染忽然輕笑出聲,轉向慕容安,微微眨了眨眼,譏誚的開口道,「我是偶爾心善,這是醫者的天性。但是,不管是沐子苒還是蕭相思,可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見死不救,我從前可沒少做。再說,那些百姓……是你的子民!你既然放棄他們的命用來引我現身,我如你所願了,但是,休想我會為了你的錯誤贖罪,絕無可能!」

    說到這裡,花傾染忽然停了片刻,淺淺笑道:「對了,你說顧心恬……是的,我救了她,我也知道,她在利用我。我的確曾將她當成朋友,但是,她已經失去了朋友的資格。我救她一命,不過是還了一個恩情。而從今以後,她的生死自然與我無關了,再說了,我留著她的命,有我的用意。」

    慕容安有些驚訝花傾染這一番話,看向她,目光中多了幾分懷疑。

    「兩百多條人命,你確定你要見死不救?」慕容安追問了一句。

    「我為何要救?憑什麼?」花傾染反問。

    慕容安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懂她了,幾個月前,來煙淼城的途中,他曾看過她數次為陌生人醫治,他曾看見她的善良,曾看見很多沒看見過的美好,可是如今——

    她說,她要見死不救。

    而且,不是說說而已。

    他突然有一種恐慌,那便是,他從來都不瞭解她。

    「不救?那就跟爺好好看著,看他們如何在生死邊緣掙扎!」慕容安惱了,一把抓起花傾染是手臂,強行的將她拉進街角深處。

    街道深處,凡是中毒者都在家門口擺放一張涼席,將中毒者放入涼席之上,只等太子尋來解毒之法。

    慕容安拖著花傾染從街頭走到結尾,從東街走到南街,要她親眼看著那些中毒的人。

    不過,令慕容安失望的是,花傾染的表情一直清冷,沒有絲毫變化,似乎真的是完全不把這些人的生死放在眼裡。

    最後,慕容安是徹底怒了,拖著花傾染到了街角,怒罵道:「蕭相思,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出手救一下會死嗎?」

    「鐵石心腸,大概說的就是我吧?」花傾染毫不為意,低頭輕捻自己的指甲。

    「你!」慕容安氣憤,卻是無言以對。

    「你既然決定犧牲他們,不是該平靜面對嗎?」花傾染驀然抬頭,看向他,笑得溫柔。

    「爺能平靜下來麼?你有問過爺沒?是爺下的毒?爺什麼時候說了,是爺下的毒?」慕容安暴躁的衝著花傾染,一頓怒火發著。

    花傾染皺了皺眉,不是他?不是他還能是誰?

    不是慕容安,那麼……會是誰?

    花傾染忽然想著,她似乎先入為主,認定是慕容安了,可是,如今聽慕容安說的,難道……真的不是慕容安下的毒?

    她深思著,便是遠遠的瞧見一人躺在門口,便走了過去,低下身子檢查一番。

    隨後,她的眉頭深鎖,神情更是變得迷茫。

    想逼她出來的人……不是慕容安,而是,夜無痕!

    「怎麼了?」慕容安走過去,看著她變幻莫測的的表情,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慕容安出手,那麼,她是有必要出手了。

    再說了,這毒,她太過熟悉了,只有本門才有的毒。

    所以說,夜無痕也到了南安嗎?

    想到這裡,她沒由來的一陣恐慌。

    她不想,不想還沒離開慕容安,便先被夜無痕帶走了。

    她真的不想。

    「慕容安,回府吧!」她低聲說道,她不想再繼續停留了,一旦她在這裡解了這些人的毒,夜無痕立刻就會知道了。

    慕容安雖然不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但是看見她眉心的憂色,便也不再問了。

    很快,她便是回了太子府。

    所幸,之前研製出來的丹藥還在,配這解藥也不是很費勁。

    等她將丹藥交給慕容安的時候,卻是說道:「慕容安,請聖光大師出面吧!這件事,我不希望記在我的頭上。」

    「為什麼?被百姓感恩戴德的事,你竟然不願意?」慕容安倒是意外了。

    花傾染輕笑,道:「我的好師父來了,他正在找我,想用毒引我出來的人,是他!」

    說到「好師父」的時候,花傾染在笑著,眼中卻更是濃濃的譏誚。

    「……」慕容安一陣沉默,淡漠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不過你給我老實呆著,如果你再敢離開,爺就打斷你的腿!」

    「……」花傾染只回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

    回都回來了,她哪裡還有機會再逃走一次?

    如今,她只能等,等蕭墨離來!

    原本,她以為只是夜無痕的手下到了,卻想不到,夜無痕竟然親自來了!那麼,只怕她這身份也藏不了多久了!

    可是,藏不了也得藏啊!

    也虧得慕容安現在一門心思都在處理中毒事件之上,沒空來找她麻煩,不然,那還不剝了她一層皮?

    回來之後的花傾染,安安靜靜呆在小院中,倒又恢復了不怒不爭,不吵不鬧的生活了。

    而慕容安再次出現在這裡時,已是她回來的第三天了。

    她居住的小院依然是當初給南宮炎鈺居住的地方,這院子裡,有一棵紅楓樹,只是,這個季節,樹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慕容安來的時候,她正在樹下練習著走著舞步。

    雖然沒有樂聲,但是,她所走的步伐竟然都在無形中連成了一串錯落有致的節奏,落進慕容安的眼中,卻覺得這是一道致命的風景。

    花傾染瞧見慕容安的時候,自然是無趣的停下舞步,雖說不情不願,卻還是朝著慕容安走來。

    關於舞步什麼的,自然是要經常練的。她已經沒有武功了,可是,若是連舞步都懈怠了,那若是再遇上那踩草垛的事件,她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看不出來,你倒是還會跳舞。」慕容安瞇了瞇眼,打量她一番,輕淡的開口道。

    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剛那一瞬間的驚艷,究竟有多撼動他的心。

    花傾染輕輕挽起略長的衣袖,將自己的手露到了袖外,到了慕容安面前,只淡漠的說道:「怎麼?你的子民醫好了,來感謝我了?」

    抬頭間,發現慕容安又恢復了,從那個邋遢的莽漢又變成了風華無雙的太子爺。

    聽到這茬,慕容安卻是冷哼一聲,道:「是醫好了,不過,爺是來找你算賬的!你逃走的賬,爺也該跟你算算了!」

    花傾染怔了怔,望向他。

    算賬?怎麼算?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花傾染只默默的看著慕容安,不發一言。

    對慕容安所謂的算賬,她真的提不起來興趣。

    慕容安見她這般無所謂的表情,沒由來的又是一頓火氣。

    他們總是這樣,他總是氣她,但她總是無視。

    他們之間,永遠少了那麼一種默契,以及,那一種和諧。

    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他們連最簡單的和平共處都做不到,這一切的一切,只能代表,他們從來就不在同一個世界。

    思想如此,心態如此,就連表情,亦是如此。

    每每看著花傾染這般,慕容安沒由來的又是覺得挫敗。

    「女人,你說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對爺好一些?」這是慕容安的問題,也是希望。

    花傾染不答,只轉過臉,看那棵掉光了樹葉的紅楓樹。

    她不知,是否她的心,也如同這棵樹一般,掉光了心情,只剩下落寞。

    慕容安淡定不下來,看她這般,不由分說,上前一步,雙手抓著她的肩膀,板正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對自己。

    「爺跟你說話,你是聽不見嗎?」慕容安咬牙切齒。

    花傾染抬頭望他,動了動嘴唇,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說什麼呢?該說什麼呢?該說的,她已經說過千萬遍,可是,眼前這人從來就聽不進去,那麼,她還有說的必要嗎?

    說你別天真了,他只會說,呆在這裡,哪裡都別想去。

    如果真的祈求他放了自己,那天真的那個人就真是她自己了。

    想著,她唇角不由得扶起一抹譏誚的笑容。

    沉默,就是對了。

    慕容安瞧見那抹嘲諷的笑容,終是失去理智,一把撈過她的頭,朝著她的唇就咬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花傾染有些發懵,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來不及思考,她只能緊咬牙關,阻止慕容安的入侵。

    她雙手抵在慕容安的胸膛,極力的想推開他,但無奈力氣太小,依然無法阻止慕容安。

    最後,見慕容安依然沒有打算放過她,推又推不動的時候,她終是惱了,抬手一巴掌就朝著慕容安的臉呼了過去。

    臉頰上傳來的疼痛,迫使慕容安清醒了過來。

    慕容安鬆開她,怔怔的望著她,抬手捂上自己的左臉,沉沉的開口,道:「你竟敢打爺?」

    花傾染連著退後好幾步,羞憤難當,整張臉都因氣憤而染上了緋紅色。

    她指著慕容安,冰冷的開口,道:「給我滾出去!」

    「女人,這是爺的太子府!而你,是爺的太子妃!」慕容安暗自好笑的說道,「遲早有一天,你都會是爺的人,你現在,不過是在垂死掙扎!」

    他能不氣麼?

    他不過是吻她一下,她不接受也就算了,還「回應」給他一巴掌!

    慕容安想著,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見她的嘴唇微微紅腫,很顯然是自己剛剛過於用力了。

    花傾染聽著慕容安的話,沒好氣的別過臉。

    遲早是他的人?他做夢!

    她現在紅顏蠱在身,無論成為誰的女人,都只有死路一條!就算她哪天活膩了想死了,那她也只可能死在蕭墨離身邊,怎麼可能是慕容安?

    慕容安復又笑了笑,道:「各國的使者已經開始出發了,讓爺猜猜,你的心上人會不會也在這其中呢?」

    花傾染眸光微閃,緩緩轉頭,看向慕容安。

    他說這話什麼意思?他猜到是蕭墨離了嗎?

    慕容安看著她飄忽不定的眼神,表情又一次冷了下來,道:「爺沒猜錯,你的心上人果然在這些使臣之中!你是東臨人,你跟顧心恬早就認識,你跟南宮炎鈺也是好友,所以,你的心上人,不是南宮炎鈺,而是南宮戩,對不對?」

    關南宮戩什麼事?

    花傾染又一陣無語!

    不過,他怎麼猜是他的事,她真的不想解釋太多。

    「所以,東臨派的人,是南宮戩?」花傾染直接無視了慕容安的問題,反而問了這樣一句。

    「是。」

    「北夏派了誰來?」花傾染想著,又問了一句。

    「雲臻。」慕容安淡漠的說道。

    雲臻麼?她記得,她似乎叫過他一聲「表哥」,算起來,雲臻也算是她的親人了。

    「西涼女國呢?」花傾染問西涼女國,是想著,能不能打聽下紅顏蠱的事。

    「金雀長老。」慕容安繼續回答著她的問題。

    金雀長老她倒是不認識,上一次,西涼女國派到東臨的是西涼女國的將軍。

    花傾染低頭沉思著,她總覺得,紅顏蠱出自南疆,而南疆是西涼女國的領土,所以,背後算計她的女人定然與這西涼女國似乎有些什麼關聯,或者該說,她的母親雲溪與這西涼女國有什麼牽扯。

    可具體是什麼,她卻不知道。

    「你怎麼不問……天瀾派的誰來?」慕容安見她半天不語,不由得問了一句。

    花傾染被打斷了思緒,只挑了挑眉,淡漠的說道:「需要問嗎?除了蕭麒,還有別人回來嗎?」

    「那你還真猜錯了!」慕容安低低的笑著,道,「來的人,是蕭墨離。」

    花傾染心中一動,但,很快被她用笑意掩蓋了,她低低的笑著,轉向慕容安,幾分譏誚幾分自然的開口道:「真是難得,蕭墨離還能活著。」

    「等蕭墨離來,爺還真要好好會會他!真的看不出來,天瀾最厲害的人,竟然是蕭墨離。」慕容安說著,眸色中多了幾分深意。

    「說不定,你對他一無所知,他卻對你,瞭若指掌呢!」花傾染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勸你還是不要為自己樹立莫名的敵人了。」

    「你對蕭墨離不是不瞭解嗎?」慕容安好奇了。

    花傾染只淡淡看他一眼,道:「瞭解蕭麒,便不難瞭解蕭麒想要對付的人了!經過這麼久的對戰,很顯然,蕭麒不如蕭墨離,那麼,你覺得,你能勝蕭麒幾分呢?」

    慕容安一瞬間有些沉默。

    他沒有與蕭麒有過交集,但是,卻也知道蕭麒是個難纏的角色。

    如果,連蕭麒都對付不了的人,那麼,他也未必能勝。

    「實在是可惜了……」慕容安低低的笑了聲,道,「如果,來的人是蕭麒,你就可以好好看看,是爺厲害,還是蕭麒厲害……或者,爺還可以幫你報了過去他害你的仇……真是可惜!」

    「我的仇,我自己會報。」花傾染嗤之以鼻,提起蕭麒,她就只剩下不屑,「我不想讓蕭麒那麼痛快的死掉,我會讓他慢慢的看著自己,一直衰敗下去!」

    慕容安看著花傾染的這副表情,心中泛起了幾絲疼痛。

    正逢宮裡來了人傳信,說皇上讓請太子妃去往宮裡一趟。

    慕容安本來打算陪著花傾染入宮,但,那幾條街道善後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加上來的人確實是新皇身邊的親信,便也沒再說什麼,就任由花傾染入宮。

    花傾染被帶進宮,也確實是南安新皇要見她。

    原因,卻是因為一件宮廷兇殺案。

    刑部來人,卻都查不出來死因,新皇只能派人將花傾染請來。

    花傾染到的時候,便是瞧見一群侍衛圍在「曳廷苑」四周。

    曳廷苑,位於西宮一側,是暫時停放屍體的地方。

    待花傾染入了主廳,便瞧見大廳中央的地上擺放著兩具屍體,而這兩具屍體的周圍,有新皇,有刑部的官員,還有其他的宮娥太監們。

    「見過皇上。」花傾染微微屈膝,給新皇行禮。

    新皇連連擺手,道:「相思不必多禮!朕找你來,是有事要麻煩你。」

    接著,便有刑部官員將事情的經過跟花傾染細細道來。

    這死去的兩人,一個是宮女,一個卻是禮部的官員,而且,這官員還是丞相丁大人家的公子。

    話說,今早,便有人在後宮的聖瀘宮裡的院子裡發現這兩具屍體,發現的時候,兩具屍體並排躺在花園裡,屍體旁邊乾乾淨淨,什麼奇怪現象都沒有。

    這件事很快就震動宮廷,刑部也很快來了人。

    可是,刑部的人來了,卻查不出死因。

    有人說,這兩人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可是,查了一圈下來,愣是沒有任何一人見過這宮女與這丁公子單獨相處過。

    明明毫不相識的兩人,怎麼會同一時間死在同一個地方?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花傾染聽完刑部官員的大致講解之後,便走到那兩具屍體旁邊,讓人將那兩具屍體身上蓋的白布掀了起來。

    入目的,是兩具平整的屍體。

    死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除了冰冷與平靜,再沒有別的。

    也就是說,他們死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痛苦,只是,就這樣安靜的死了。

    再有,死者的衣服,亦是平整至極,沒有大幅度的紊亂。

    也就代表,他們死前沒有經過激烈的掙扎。

    大抵的意思就是,這兩人就是這般,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花傾染看了一會,便接過刑部官員遞來的薄如蟬翼的手套套上,開始著手來檢查這兩人的死因。

    花傾染在檢查的時候,其他人都認真的看著,緊張的等待著檢查的結果,同時,也希望花傾染能給他們一個準確的答案。

    許久之後,花傾染緩緩起身,將手套褪下,立刻便有刑部的官員接了過去。

    「相思,如何?」新皇開口問道。

    花傾染低頭瞧了一眼,淡漠的搖頭,道:「查不出來。」

    「連你都查不出來?」新皇不可置信的問道。

    花傾染眉頭深鎖,點點頭,目光卻是在四周搜尋起來。

    不是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只是——沒有證據。

    「這宮女是什麼身份?平日裡可有什麼比較要好的朋友?」花傾染忽地開口問道。

    新皇便解釋道:「這宮裡的宮娥太監大多是先王留下來的,對此,剛剛,執事公公已經將這宮女的身份查了一遍,只是個普通的宮女,家世也清白得緊,平常跟她走得近以及跟她住一個院子的宮娥太監也都在這裡了!」

    新皇話音剛落,一旁便有幾人朝著新皇跪下,大抵就是那死者的好友了。

    花傾染掃了一眼那幾人,心中便有了思路,便朝著新皇身邊的一名侍奉宮女招了招手,待那宮女走來,她湊在那宮女的耳邊小聲的囑咐了幾句,宮女應承了下去,照她所說去辦去了。

    花傾染斂了斂表情,倒是走到那跪在地上的幾人身邊去了。

    那些人均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就連抬頭看花傾染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來,你們幾個都跟我說說,簡單的介紹下你們自己,什麼時候入的宮,老家在哪裡。」花傾染忽而輕慢的開口道。

    新皇雖不知道花傾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認同的說道:「太子妃問你們話,趕緊回答!」

    立刻就有一名小太監磕了個頭,小心謹慎的道來:「奴才卓爾頓,入宮三年了,老家是西邊的特勒城,跟死掉的花梓是同鄉,所以平常才走得近一些。」

    「奴婢翠翠,入宮六年了,跟花梓是一個院裡的,老家博拉城。」

    ……

    其他的人,也是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身份交代清楚。

    花傾染淡淡的瞧著他們每個人的反應,最後,將目光落在那旁邊一個名叫「蓮慕拉」的宮女身上。

    這宮女,入宮六年,口口聲聲說自己跟花梓是同鄉,但是,口音卻與那卓爾頓沒有半點相似,加上,這女人在做介紹的時候,眼神一直飄忽不定,很顯然,是在撒謊!

    「你叫蓮慕拉?」花傾染望向她,不動聲色的問道。

    蓮慕拉身子一僵,隨後低頭應聲道:「是!」

    「特勒城?」花傾染狀似沉思的開口問道。

    「是!奴婢是特勒城的人。」蓮慕拉想都不想繼續說道。

    花傾染輕哼一聲,道:「是西邊,不過,不是特勒城吧?」

    「奴婢不懂太子妃的意思。」蓮慕拉不卑不亢的回道。

    「真的不懂嗎?」花傾染淡漠的反問著。

    新皇卻是真不懂,問道:「相思啊,你這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呢?關這小宮女什麼事呢?」

    「小宮女?」花傾染淡淡的重複著,復又繼續說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宮女。」

    其他人也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均是不明白花傾染到底是如何判定的。

    花傾染也沒再問什麼,只靜靜的等著。

    不一會兒,現在離開的那宮女帶來了顧心恬。

    顧心恬到了這裡,先是有些錯愕,隨後,恭恭敬敬的給新皇請了安。

    花傾染轉向蓮慕拉,輕聲說道:「蓮慕拉,你瞧瞧,你可認識她?」

    蓮慕拉怔怔的抬頭看向顧心恬,顧心恬也看了過來,這兩人目光一接觸,又趕緊的移開了去。

    蓮慕拉低頭,咬了咬唇,道:「她是先王貴妃,奴婢自然認識。」

    「把你腰上的那個荷包給我。」花傾染忽然朝她伸出手,說道。

    蓮慕拉一怔,下意識的抬手撫上自己的腰間,搖頭道:「太子妃,請您不要欺人太甚,這荷包是奴婢的父母留給奴婢的,奴婢不能……」

    沒等蓮慕拉話說完,花傾染卻是無情的打斷:「帶著一個毒物四處奔波,你就不怕什麼時候死於非命嗎?」

    蓮慕拉被花傾染的話吼得嚇了一跳,怔怔的抬頭,看向花傾染。

    花傾染低低的笑著:「蓮慕拉,你還打算裝下去嗎?」

    蓮慕拉眼中閃過幾絲寒光,忽然,她猛地抬頭,一躍而起,朝著花傾染伸出一隻手來。

    花傾染卻是反應極快,輕快的閃身躲開,一伸手,將掛在蓮慕拉腰間的荷包拎到了手中,拽了下來。

    「來人,抓住她!」新皇立馬喝道。

    立刻便有侍衛上前,將蓮慕拉制住。

    花傾染走到蓮慕拉面前,揚了揚手中的荷包,低低的笑道:「無足蜥蜴,五大毒物之一,我說得可有錯?」

    蓮慕拉咬牙,惡狠狠的道:「你這女人,果真厲害!難怪連主人都要防著你……不過,你別太得意了,主人已經來了……你逃不掉的……」

    「閉嘴!」花傾染冷喝一聲,只道,「我怎麼做,是我的事,還不用你來操心!反正你就要死了,他也不會知道我在這裡了。蓮慕,你不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別自作聰明!」

    花傾染說著,伸手到了她的臉頰,找著易容的接口之處,猛地一拉,另一張妖異的容顏便出現在眾人面前。

    蓮慕拉顯然一愣,她剛剛喊的是「蓮慕」,而不是「蓮慕拉」!

    「你到底是誰?」蓮慕拉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猜我是誰,我便是誰好了。」花傾染淺淺一笑,正瞧見旁邊有個火盆,她隨手一扔,就將那個荷包扔進了火盆之中,燒掉了!

    「不!」蓮慕拉大叫起來,不過,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無足蜥蜴燒成了灰燼。

    隨後,花傾染轉向新皇,便道:「啟稟皇上,這女人,乃是百籮家族的少主蓮慕,掌管著五大毒物的『無足蜥蜴』,這丁公子與花梓均是死於這無足蜥蜴之毒,傷口若針眼,隱於毛髮中。」

    聽聞花傾染的解釋,這些人不禁再一次議論紛紛。

    關於這無足蜥蜴,其他人早就有所耳聞。

    更有一名刑部官員聽了之後,忙去死者毛髮上檢查傷口,果然發現了一道似陣眼般的傷口。

    「啟稟皇上,下官慚愧,這才發現傷口。」那刑部官員一副無奈的模樣開口。

    新皇點了點頭,轉向蓮慕拉,對刑部幾個官員道:「你們好好查一查,問下這女人為什麼要下如此毒手!」

    「是!」

    蓮慕拉卻是狂笑不止,道:「你們還想從我這裡問話?癡人說夢!我既然被抓了,就沒打算活!我不會背叛主人,絕對不會!」

    「阻止她!」花傾染看蓮慕拉有要自盡的跡象,趕緊阻止。

    卻不料已經太遲了,蓮慕拉口吐鮮血,瞬間便低下了頭。

    花傾染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便只能道:「算了吧,拉下去葬了吧!」

    新皇又為難了,道:「這人死了,殺人的動機可從哪裡查?」

    花傾染掃了一眼四周,只問道:「這丁大人不在場吧?」

    新皇點頭,道:「丁大人還不知道丁公子的事……朕也想給他一個交代,相思,你……你似乎認識那個女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花傾染挑了挑眉,只道:「皇上,您還是去找丁大人問問,丁公子入宮是怎麼回事吧!只能怪丁公子運氣不好,撞上了蓮慕,被毒物所害。」

    顧心恬站在一旁,臉色蒼白,手指更是絞在了一起。

    顧心恬曾假扮百籮家族的人引慕容安出手,那麼,蓮慕作為百籮家族的少主,不可能不認識顧心恬,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顧相便是與百籮家族合作的。

    顧心恬入宮,蓮慕殺了別人取而代之,她們私底下一定見過面了,而她們的目標都只有一個,那便是禍亂南安朝堂。

    只是可惜,她們的上一次禍亂,最終是成全了慕容安。

    花傾染本就在想,當初顧心恬沒有依靠慕容安的幫助,是怎麼一點點迷惑南安王的心,又是怎麼獨大後宮,獨獲恩寵,又是怎麼步步為營,斬殺朝臣的,如今,便都有了解釋,因為,有個蓮慕在幫她。

    先前也不泛莫名死亡的人,當時查不到死因,只隱瞞了下去,而如今,新皇卻毫不猶豫的請了花傾染來查。

    想必,這二人又想聯手,故技重施,再讓南安亂一次吧!

    顧心恬現下如此緊張,也是情有可原的。

    花傾染並不點破,她知道,她若是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顧心恬必死無疑,可是,顧心恬選擇了怎樣的路就該承受怎樣的結果不是?這中間的一切,顧心恬當然得自己承受,她絕對不會多管任何一件事。

    就那麼死了,未免也太簡單了!

    讓花傾染心情鬱悶的,其實還是這個蓮慕,因為,她不僅是百籮家族的少主,同時也是夜無痕的手下。

    蓮慕臨死前說了什麼,說他來了……夜無痕果真是來了麼?

    只是,那又代表什麼?

    夜無痕即使看見她,也未必真的能帶走她!

    「來人,請丁大人入宮。」新皇終是開口說道,「其他人……都散了吧!」

    「是!」眾人沉沉的應聲。

    花傾染也起身離開,顧心恬臉色蒼白,瞧見花傾染離開,趕緊朝著花傾染的方向追了上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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