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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4 倒霉的人 文 / 畫螢

    花傾染開始有意識的時候,唯一能感覺到的,卻是痛。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痛,並著無力。

    她睜開眼,想動,卻無法動彈。

    四肢軟弱無力,渾身軟綿綿的,就好像失去了所有骨架一樣。

    最終,她只能瞧著屋頂,讓自己的意識慢慢的清醒。

    她依稀記得,失去意識之前,似乎聽見了那些黑衣殺手要用生離散化了她來著。

    那麼現在,為什麼她卻還活著呢?

    究竟,又發生了什麼事?

    她側頭瞧了瞧。

    這間屋子,是木製的。

    屋子裡,簡簡單單放置著些傢俱,說不上簡陋,但是,也絕對不是富貴人家。

    她支撐著起身,扶著床頭,極力的想下床,雙腳才剛著地,整個人卻像是失去支點般摔倒在地。

    還是那麼痛。

    此時,她才深刻的知道,蕭墨離給她的內力,全都被消除了。

    那個黑衣人首領給她的那一掌太狠,直接震傷了她的五臟六腑,這還不夠,順帶連她的武功一起廢了。

    她伸手抓住床腳,支撐著坐了起來,靠上床榻,無力的呼出一口氣。

    她抬頭,看了看這屋子裡的佈局。

    她面向房門,門是關著的,看不出什麼,而她左邊不遠處,是靠著西邊的窗戶,此時,窗戶也是禁閉的。

    她若想瞧瞧這是什麼地方,勢必要去打開門,或者窗戶。

    可如今,武功沒有了,她無法用內力療傷。

    她伸手去摸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藥瓶,卻發現,衣服已經被換過了,自然藥瓶什麼的也不會留下了。

    想想,還真是好悲哀。

    她好像……是因為太倒霉。

    去救大哥,人還沒救著,自己先被搭了進來。

    正想著,門口卻傳來一陣響動。

    她抬頭瞧去,斂起臉上所有的悲哀神色,靜靜的瞧著。

    門被推開,一名明艷動人的女子與一名嬌俏可人的少女一同進了屋來,那少女淺淺的笑著,手中還端著一碗藥。

    那明艷動人的女子,花傾染認識,是南安國的菁華郡主,先前東臨皇壽誕之上獻舞的,卻不知道這菁華郡主會不會認得她?

    兩人進屋,瞧見屋子裡的情況,菁華郡主並未有半點動容,看向花傾染之時,她的眼中也滿滿都是陌生。

    倒是那名嬌俏可人的少女瞧見,頓時焦急的大叫起來。

    「啊!你醒了呀!可是,你怎麼坐在地上啊,地上那麼涼!」

    那少女說著,疾步上前,先將手中托盤放在屋中央的桌上,隨後上前來要扶花傾染。

    那少女則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天藍色基調為主的異族服裝,眼睛水靈,笑的時候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很是甜美。

    「來,我扶你起來。」少女甜甜的笑著,握住花傾染的手,小心的扶她起身。

    花傾染不由得蹙眉,雖然痛得不得了,可是,面對少女的好意,卻還是沒有拒絕,順從著她,被她扶著坐在床邊。

    少女卻是擔心她受凍,從一旁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道:「這裡是湖心小島,現在快到晚上了,天很涼的,你還是多穿點,別生病了。」

    「湖心小島?什麼地方?」花傾染抬眸看向她,問道。

    少女面上犯愁,道:「不行!我不能告訴你!安哥哥帶你過來的時候說了,讓我不要告訴你太多事。」

    「他是誰,也不可以說?」花傾染警惕的問道。

    少女點頭,轉身去拿了那碗藥,端到床邊,坐在花傾染身邊,舀了一勺餵她道:「姐姐,你把這藥喝了吧!安哥哥說你受了很重的內傷,不吃藥會死的。」

    「我的東西……」花傾染看著藥,又想起自己的東西,忙問道。

    少女忙道:「放心!你衣服上沾了血了,我給你換下的,你那些藥瓶啊什麼的我都給你收好了,等你傷好了,我再拿給你,好不好?」

    花傾染便不好再說什麼了,伸手去接那藥碗,道:「我自己來。」

    少女只把勺子給她,道:「你不要我喂也行,不過你現在肯定沒力氣端碗的,我幫你。」

    「謝謝。」面對少女的好意,花傾染便不再拒絕了,只道了謝。

    藥,自然是要吃的,傷不好,怎麼能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又怎麼能離開,回到蕭墨離身邊呢?

    一旁的菁華郡主靠在門口的位置,卻是不冷不熱的開口,道:「別以為表哥沒有要你的命,你就能怎麼著了,表哥不是你可以覬覦的。」

    花傾染淡淡的看了菁華郡主一眼,沒有搭理。

    「姐姐,這是菁兒姐姐,她跟你開玩笑的。」少女連忙解釋道。

    花傾染沒有搭理她,只是拿起勺子,慢慢的舀起那碗藥來喝。

    菁華郡主瞧見花傾染對她如此無視,不由得有些惱怒。

    「本郡主來看你實在是多此一舉,素素,我先走了,等表哥回來,就告訴他我去營地了。」菁華郡主對那少女吩咐道。

    「哦,好。」少女乖巧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其實,本來想告訴她的……安哥哥已經回來了!

    少女瞧著花傾染面無表情的喝完藥,接過空碗放到旁邊的桌上,可是再回頭看看花傾染,不由得犯了難,怎麼看上去她好像很不高興啊?

    「姐姐,我叫素素,你叫什麼名字呀?」少女想著應該讓她開心的,便膩到她身邊,甜甜的問道。

    「我叫……」花傾染怔了怔,卻是下意識不想說真名,不管怎麼說,只要還在東臨,花傾染這個名字遲早會引來別人的注意,再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前,她不能暴露身份。

    誰讓她在東臨皇壽誕之時,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呢?

    想了想,她開口道:「我姓……姓蕭,名叫相思。」

    她現在就帶著對蕭墨離的思念,好好的活著,想著,總歸是可以回去的。

    現在面臨是不管是什麼,她都不會害怕。

    「相思?真好聽!」素素不由得拍了拍手,讚美道。

    花傾染扯出一道若有若無的笑容,繼而問道:「素素,你那安哥哥將我放在這裡,有說什麼嗎?」

    素素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道:「除了菁兒姐姐,安哥哥從來不帶女人回來的,相思姐姐你可是第一人。」

    不帶女人?

    這人廢了她的武功,還險些將她化成了灰!

    存著這怨念,花傾染對這什麼「安哥哥」的印象就差到極點!

    想來,自己也真是倒霉,被夜無痕盯上不說,就這樣去往紫竹林,卻還撞上一場屠殺,莫名的就把自己搭了進來。

    關鍵他們屠殺他們的,她也沒出手啊,怎麼就招他們惹他們了?真是倒霉透了!

    說起來,當時她到來的時候,那些商旅都死得差不多了,她就是想出手,也救不到一個活人了。

    想到這裡,她極為鬱悶,平白無故的挨了一掌,痛得要死不說,武功也廢了,實在慘不忍睹。

    素素見花傾染不說話,不由得又追問道:「相思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安哥哥欺負你了呀?你不要怕哦,安哥哥平常是有點凶,不過他人很好的,你不要生他氣!」

    人很好?活人都要被他化了,還叫人很好?

    不生氣?怎麼可能不生氣?這個仇她還就記下了呢!

    「不生氣。」花傾染沉聲說了一句,心裡卻是補上了很多句:不生氣才怪!

    素素卻是當真了,笑嘻嘻的說著:「相思姐姐可真漂亮,安哥哥肯定是因為喜歡姐姐才帶姐姐來這裡的。」

    誰要他的喜歡?而且,他是誰?完全不認識好嗎?

    一堆的問題縈繞在花傾染的心中。

    還有先前那個死在她面前的人,怎麼看都怎麼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可是如今,她為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那人了?

    花傾染對著叫「素素」的少女卻是沒什麼免疫力,看素素如此黏著自己,很容易就讓她想起白羽兮,所以,對素素,她生不起來氣。

    「相思姐姐,你一定餓了吧?我去幫你弄些吃的來,你等著我哦!」素素忽然又想起花傾染昏迷幾天,肯定餓了,忙說著,趕緊的去給她弄吃的。

    花傾染一陣無語,這丫頭也太熱心狠了吧?

    搞清楚她的身份沒?就這麼胡亂對她好,也不怕被騙!

    沒等花傾染開口,素素已然端了空藥碗急急的出了門,太心急連門都沒帶上。

    木門「吱呀」一聲,緩緩的開了,屋外的景色便映入花傾染的眼中。

    先是一股微涼的風吹進來,直接讓花傾染瞇了瞇眼。

    屋外,一片綠意,她能看見的,只是一排碧綠的樹以及樹下的林蔭道。

    這裡會是什麼地方?湖心小島?什麼湖?

    想著,她的眼神忽然變了。

    這裡,該是鏡湖吧!

    鏡湖是在水月鎮啊,這麼說來,她已經昏迷超過六七天了?從臨安城到水月鎮,那不是得六七天嗎?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蕭墨離他們還沒離開臨安城,她卻已經在水月鎮了……

    這麼一來,蕭墨離能找得到她才奇怪了!

    關於鏡湖的傳說,她早知道,都說來了鏡湖的船隻都會有去無回,鏡湖從來都是東臨子民眼中的忌諱。

    可是,居住在這鏡湖小島上的人,究竟是誰?

    她正想著,門口卻傳來了幾道腳步聲,她抬眼瞧去,正好撞入一人的眼底。

    這雙眼睛,她如何不記得,就是害她至此的罪魁禍首!

    可是,她看著這人,忽然又生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來人二十多歲的年紀,俊美絕倫的外貌,五官如雕刻般分明,眼神卻是深邃至極,似乎只一眼就能將人吸進去,但週身卻又充斥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身穿深藍色緊身上衣,腰繫八寶玲瓏紫金帶,看上去似乎還是個貴族子弟,只是這打扮,卻不是東臨或者是天瀾的風俗。

    他就站在門口,直直的對上花傾染的眼睛,沒有任何表情。

    花傾染倒是無懼的迎著他的目光,心中卻是十分緊張。

    不得不說,這人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危險。

    夜無痕危險,但是夜無痕從來沒有把危險氣息帶給她,她對夜無痕其實說不上害怕;南宮戩危險,但南宮戩骨子裡只是個驕傲的人,他會殘忍,但那種危險並沒有蔓延到週身。

    而眼前這人,只一個眼神,就給人一種難言的壓抑感。

    這眼神……

    花傾染猛地瞪大眼睛,她想起來了,這人是那什麼安爺?上一次跟她有衝突的那個安爺!

    「是你?」花傾染指向他,憤憤難平,這都叫什麼事!

    安爺沒有搭理她,在門口,站立了很久,就那麼瞧著她,臉上卻毫無表情。

    想了想,他卻還是動身,踏進了屋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花傾染。

    「為什麼要抓我?」花傾染先開口,問道,她一手撐著身子,想站起身面對安爺,卻發現,根本站不起來。

    即使不知這人身份,但是,該知道,她還是想知道,為什麼他要抓她來!

    「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還是先想想你的命吧!」安爺停在屋中央的桌子旁,隨意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涼茶,冷淡的說著。

    「我只是個大夫。」花傾染別過臉,淡淡的解釋著。

    「哼,誰信?」安爺只是冷哼,品了品茶,道,「乖乖呆著,否則……」

    「如何?」花傾染轉向他,冷淡的問道。

    「活著等死。」那人冷笑一聲,轉過臉,冷聲說道。

    「……」花傾染恨得直磨牙,這人廢了自己的武功,如今,還威脅她?

    「只怕,蕭也不是你的姓,相思也不是你的名吧!不過你姓什麼叫什麼跟爺沒關係,好好呆著,別惹事,否則……」沒等安爺的話說完,花傾染憤怒的拿起枕頭就朝他扔了過去。

    剛剛沒力氣,這砸人的時候,她倒是擠出了點力氣來。

    「閉嘴!滾出去!」花傾染指著門口,氣憤的道。

    雖然她想活著回到蕭墨離身邊,但是,也絕對不會接受威脅!

    安爺伸手接住了花傾染扔過來的枕頭,饒有興趣的看著臉色蒼白卻是憤怒無比的花傾染,低低的笑了笑:「看來沒殺你倒是個正確的選擇,你挺有魄力的,爺欣賞你。」

    花傾染本就一身傷,那劇烈的扔完枕頭之後,便是捂著心口,低著頭,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安爺卻又欠扁的笑笑,道:「是不是恨得咬牙切齒?恨著武功被廢了吧?那麼好的武功,你說你是大夫,你覺得,爺會相信嗎?」

    花傾染不想再開口了,跟這賤人說話,簡直是要把自己氣病了。

    上一回莫名其妙,她就已經忘了這件事了,沒想到,這一回好巧不巧的偏偏又撞到他,簡直天賜孽緣,實在是過分至極!

    花傾染越想越鬱悶,可,關鍵是,這人到底是誰?

    兩人正僵持著,素素已經端了些飯菜進了屋。

    瞧見安爺,素素忙笑著走過去,道:「安哥哥你來了呀!相思姐姐剛醒呢,我給她弄了些吃的!」

    「嗯。」安爺應聲,目光落在素素端著的飯菜之上。

    素素見狀,忙端著飯菜走過去,道:「安哥哥,相思姐姐昏睡了七天七夜呢,現在剛醒,傷好像還挺重的,估計連拿碗筷的力氣都沒有,你去餵她吧!」

    一聽素素這話,花傾染立馬想拒絕,可是,剛一抬頭,卻被安爺搶過話鋒:「是啊!你相思姐姐為了救爺而受傷,爺餵她吃頓飯那也是應該的!來來來,交給爺!」

    安爺說著,順手去接素素手中的托盤。

    花傾染真是欲哭無淚。

    她救他?她恨不得殺了他才是!

    素素卻是會錯意了,瞧見安爺懷中的枕頭,忙將托盤遞給他,順便將枕頭拿了回來,轉而拿回到花傾染床邊,道:「相思姐姐,你就別生氣了!安哥哥沒保護好你,是應該罵他,不過你身子還沒好,這樣砸枕頭是會傷了自己的。」

    花傾染急切的想解釋,無奈換來的又是一頓劇烈的咳嗽。

    好,她忍,現在,她身子恢復不過來,她處於弱勢,她忍!

    素素不由得皺眉,看來相思姐姐真的傷得不輕,不行,她得去找大夫來瞧瞧。

    「相思姐姐,我去找雲姨來給你看看,你傷得真的不輕!」素素說著,便是急切的轉身出門,去找小島上唯一的大夫雲姨。

    花傾染又來不及挽留,只能看著素素離開,咳嗽了幾聲,便瞧見那危險的男人搬著凳子到了她的面前,順便再搬了一個凳子來,坐在花傾染面前,將手中托盤擱在旁邊凳子上,伸手端起那碗飯,夾了點菜,看樣子還真要喂花傾染吃飯。

    花傾染哪吃得下去,看見這人氣都氣飽了,還吃飯?

    「吃飯吧,爺親自餵你。」安爺好心情的說道。

    花傾染怒視他,隨後別過臉,不搭理。

    「女人,可別不識好歹!爺可是第一次喂一個女人吃飯。」安爺耐著性子說了一句。

    「看見你,我吃不下去。」花傾染看也不看他,回了一句。

    「那還不簡單,眼睛閉著不就行了。」安爺想也不想的回道。

    「你……」花傾染又一次被氣到,轉頭看著他那張臉,鬱悶不已。

    賤男人!花傾染在心中便是將安爺的祖宗八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平常見慣了蕭墨離的溫柔,忽然遇上一個跟她對著來的男人,她就好似被觸了逆鱗一般,氣不打一處來!

    「到底吃不吃?」安爺重複的問了一遍。

    花傾染再次別過臉,不搭理。

    安爺性子倒不是有多好,見花傾染如此不配合,他便是一手端著碗,另一手伸手去抬她的臉。

    她揮手擋開,怒視他,道:「別碰我!」

    「喲,反應倒是挺激烈的!」安爺玩世不恭的開口道,「不過,爺就看上你這烈性子了,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著?你以為,爺當真是看你長得漂亮才沒化了你?你應該感激,若不是爺上次見過你一次,只怕你現在也成了一堆粉末了。」

    「你神經病!」花傾染罵道。

    「爺知道,你暗戀爺很久了,不然,也不會送爺那個小面人了!爺心腸好,看在那小面人的份上,允許你撒潑幾次,但是,別過分!」安爺瞇起了眼,危險的眸子打量著花傾染,笑著說道。

    小面人?

    那根本是個意外好嗎?

    明明捏的蕭墨離,最後卻被這混蛋搶去了!

    暗戀他?他還敢再不要臉一點嗎?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簡直自戀到一定地步了!

    「我對你,沒興趣。」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

    「不要緊,興趣是慢慢培養起來的。」安爺笑了笑,說道。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再一次欲哭無淚,這人到底想幹嘛?她招他惹他了?莫名其妙!

    她以冷漠應對這男人,心中卻是在猜測著這男人的身份。

    顯然,他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八成是皇室中人。

    可是,既不像東臨,也非天瀾,顯然也跟北夏毫無干係。

    鏡湖不僅僅的天瀾與東臨的分割線,同時,也是天瀾、東臨與南安的分割線。

    南安?

    對,菁華郡主是南安的,她喚這安爺「表哥」,這安爺也是南安人了?

    花傾染迅速冷靜下來,將這人跟南安聯繫起來,也便忽然想起了當日死去那人是為何那般眼熟的,那人可不就是去往東臨給東臨皇帝賀壽的南安使臣麼?

    可是,那些使臣為什麼會打扮成商旅?而眼前這男人,又為何要殺了他們?這一切,實在是匪夷所思。

    安爺見花傾染不說話,也不吃飯,耐心也不由得耗盡,皺著眉道:「女人,你別不識抬舉,吃飯!」

    花傾染白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開口道:「南安皇室或者貴族的人,是不是?」

    安爺黑眸不由得收緊,一臉戒備的看著花傾染,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女人還是笨點好?」

    花傾染抬起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肩,肩上的疼痛泛起,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卻並不打算對眼前這男人妥協,只道:「我不喜歡裝糊塗,讓我走,我保證,你的一切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安爺冷冷的注視著花傾染,心中卻是做著另一種打算。

    這女人實在是不知好歹,說的這麼多,都只是想離開!但是既然落到他的手裡,她以為她還能自己掌握命運嗎?

    「怎麼?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離開爺?」他陰冷著聲音問道。

    花傾染真是覺得好無力,掃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我真的沒你那麼無聊!我又不認識你,撞上你們的暗殺算我倒霉,你要是不滿意大可以殺了我,沒必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我有自己的家人,為什麼要跟著你?」

    「家人?」他冷哼一聲,譏諷道,「只怕是情郎吧?說來,上次遇見是在水月鎮,這才多長時間,咱們就在臨安城見了,是不是還挺有緣分的?」

    花傾染真心覺得跟這人沒什麼好溝通的,只冷笑一聲,淡漠的說道:「我們之前肯定是沒有緣分的,就算有,那也是孽緣,再說了,我已經嫁人了,所以,放我回去吧,我不過想跟我的夫君過些安靜的日子。」

    聽見她說已經嫁人了,他心中沒由來的一團怒火升起。

    不過,靜下心一想,這女人為了能離開她,什麼謊言都能編,根本不可信!

    他還真不明白了!他好心留她一命,她怎麼不知感激?還總是跟他對抗?

    雖然開始帶她走,只是因為過去有過一面之緣,說實在的,饒了她一命真的是看在那支小面人的份上,可是,這一路走來,她一直昏迷不醒,他就那麼瞧著她那麼安靜而柔弱的樣子,倒也似乎是動了惻隱之心。

    不然,她哪裡有命活著?

    他從來就沒那麼多的耐心去面對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

    如今,她醒了,他剛覺得她似乎很有趣,她竟然就想著要走?

    落在他手中,想走,門兒都沒有。

    「你的話爺能信?」冷靜下來之後,他陰晴不定的看著花傾染,道,「相思是吧?你還是好好呆著吧!等爺什麼時候心情好了,說不定還會考慮放你回家,別的心思,你還是省省吧!」

    好個狂妄自大的男人!

    花傾染冷冷瞪他一眼,不再辯駁。

    跟這男人逞口舌之快,到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

    既然他不打算殺了自己,那麼,能忍她還是忍著吧!

    最主要,她現在有傷在身,不大適合硬碰硬,她還是好好為自己謀劃一下。

    想想辦法,怎麼逃走吧,這才是重點。

    「慕容安。」那男子忽然報出了自己的名字,還動手去拿被擱置在一旁的飯菜,端到花傾染面前。

    慕容安?鎮北王世子?六君子之一?

    就這樣,也能叫君子?也能叫人人都想嫁的男人?

    花傾染深深的在心中吐槽,看向慕容安的眼中沒由來的多了幾分嫌棄。

    簡直太嫌棄了!

    「怎麼?從前覺得爺是可以托付終生的君子,現在覺得爺是敗類了?」慕容安挑了挑眉,十分不要臉的開口道。

    花傾染咬了咬唇,嫌棄的開口道:「你還算是有自知之明,不過,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是敗類。你說,除了威脅女人,你還會什麼?」

    威脅她了嗎?

    慕容安想了想,他似乎對她的耐心好到極點了,她幾番對他無禮,他竟然都沒有生氣,也沒有動手殺了她。

    看來,他真的是脾氣變好了嗎?或者,是這日子太無聊了,是該要個性子不一樣的人來調節下氣氛了。

    「爺還會喂女人吃飯,來,張嘴!」慕容安拿起筷子夾起米飯上的一根白菜,遞到她嘴邊。

    花傾染往後躲了躲,哭笑不得。

    鬼才要他餵她吃飯咧!

    「放著,我自己吃。」花傾染抑鬱。

    這人腦袋構造很明顯的跟常人不一樣,等她傷好了,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女人,你到底要幹嘛?剛醒過來,你不餓嗎?你要是死了,還怎麼去找你那什麼情郎?」慕容安甚是挫敗,繼而又道,「再說了,爺都沒殺你,對你一再容忍了,你還跟爺置什麼氣?」

    「那我要是先扎你一刀,再跟你說對不起,你什麼感受?」花傾染氣憤的反駁。

    他還有理了?

    他打傷她,廢了她的武功,把她帶來這什麼破地方,他還有理了?

    合著錯都怪在她頭上了?

    呵!是她活該,沒事往紫竹林跑,沒事非得往他在的地方撞?越想越讓人生氣!這臭男人,一點知錯的意識都沒有,簡直太過分了!

    慕容安一時語塞。

    他將那碗飯擱置在一旁,摸了摸鼻子。

    好像是這麼個理,是他打傷了她,還廢了她的武功,所以,她不高興也是正常的。

    「行了,那你自己吃吧!爺走了!」想了想,慕容安決定起身離開,既然她這麼抑鬱,那就讓她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吧,他也不願欺負她欺負得太狠。

    花傾染聽了,頓時又覺得,以她的認知,是絕對搞不清慕容安是什麼狀況!這人各種反常,一點也不按常理出牌,簡直捉摸不透。

    先前,慕容安剛進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透著危險的氣息。

    這才沒過多久,他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無賴?

    變化得太快,她無法捉摸,也根本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幹嘛?

    可是不得不說,這人是個妖孽,相貌夠妖孽,思想上更是完全無法以常人的思維來判斷的妖孽!

    等到慕容安真的離開屋子,花傾染這才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她卻是細細想著慕容安殺死使臣之事。

    不管是沐子苒還是花傾染,對南安國的事情掌握得是少之又少,對於這慕容安,只知他是鎮北王世子,更是六君子之一,是天下名門貴女們所想嫁的對象。

    傳言,慕容安年方二十二,品貌過人,才華橫溢,在南安國卻是從未涉足朝堂,就連鎮北王,都自請命鎮守邊關,只有年關才會回南安都城的鎮北王府。

    在花傾染看來,慕容安的貌確實過人,但是,這個品,她可不敢恭維。

    不涉足朝堂,那暗殺南安使臣是做什麼?

    那些使臣都是做商旅打扮,只怕是菁華郡主從中做了手腳,很顯然,菁華郡主是慕容安的人,她與慕容安裡應外合,將南安的使臣玩弄於股掌之中。

    只怕,慕容安是想挑起兩國紛爭吧?可是,南安皇帝貪生怕死,是不敢與東臨對抗的,但是,南安越退讓,南安的百姓越恨南宮皇帝的懦弱……那接下來的事……

    花傾染在想著的時候,素素已經將雲姨帶了進來。

    一瞧見旁邊的飯菜還擱著,素素便不由得皺眉道:「這個安哥哥,讓他做一點點事都做不好,該批評!」

    花傾染忙道:「素素你誤會了,是我現在沒胃口。」

    她可不想等會再讓慕容安來餵她吃飯!

    素素聽見花傾染的解釋,瞭然的笑笑,道:「哎呀,相思姐姐,你就別生安哥哥的氣了!你看你,剛醒過來還跟我說不認識安哥哥呢!你們倆就和好了吧!」

    花傾染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跟慕容安?

    認識嗎?

    不認識好吧!

    「我……」她剛想撇清跟慕容安的關係,雲姨卻是上前來,攜起她的手,替她診脈,溫和的道:「蕭姑娘,你這傷可傷得不輕啊!」

    雲姨約莫三十歲的年紀,丹鳳眼,柳葉眉,一身灰色的長袍,卻不顯老氣,看上去,更是別有一番風韻。

    花傾染一想到自己身上的傷,更是鬱悶不已。

    慕容安那個天殺的,打了自己一掌,害自己現在站都站不起來,還指望她對他毫無怨言?想得美!

    「這內傷,養十天半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吧!」花傾染勉強的露出一絲微笑,抽回自己的手,輕聲說道。

    雲姨聽了,眼前不由得一亮,道:「蕭姑娘也是大夫?」

    「是。」花傾染點頭,道,「可是你們安世子不相信。」

    「呵呵。」雲姨倒是溫柔的笑了笑,道,「祺臻是不是欺負你了?」

    花傾染淡然道:「我說我身上的傷是他弄的,你們信嗎?」

    「啊?安哥哥弄傷你的?他不是說你是為了救他嗎?」素素一聽,大叫起來,氣憤隨之浮上臉頰,怒氣沖沖的道,「我要去找安哥哥算賬,大騙子!」

    花傾染看著這憤怒的小姑娘,沒有再解釋。

    解釋什麼呢?都是多餘!

    雲姨卻是阻止了素素,道:「素素,不要衝動!你安哥哥也許是不小心呢,再說了,蕭姑娘都沒有生氣,對吧?」

    「嗯,不生氣。」花傾染只好順勢接了一句,不生氣到想拔了慕容安的皮!

    心中卻在想著,這雲姨是什麼人,怎麼這麼護短?

    雲姨溫柔的笑了笑,道:「蕭姑娘先休息著吧,我去幫你熬些藥。」

    「好,謝謝雲姨。」花傾染溫和的回道。

    素素蹭到花傾染身邊坐下,抱著花傾染的手臂,道:「相思姐姐,你以後就留下來陪素素吧?素素一個人在這裡很孤單的!」

    「怎麼會一個人?你不是有你安哥哥嗎?」花傾染淡漠的問道。

    「才不會呢!」說到這個,素素的臉不由得皺成包子,道,「安哥哥最討厭了,每次有事才來湖心小島,等事情辦完了就離開了!我讓他帶我一起出門,他就是不肯!」

    「他是怕你有危險吧!」雖然很不想替慕容安辯駁,但是,她還是這樣解釋給素素聽,素素單純,不適合外面的世界。

    「嗯,雲姨也是這樣說的。」素素說著,看著旁邊的飯菜,伸手端過來,捧到花傾染面前,殷切的說道,「相思姐姐,你還是先吃些東西吧!光吃藥不吃飯,傷好不了的。」

    「嗯。」不忍心拒絕這小姑娘的好意,花傾染終是點了點頭。

    ……

    臨安。

    顧桑臣的府上。

    自從花傾染失蹤,全城都戒嚴了。

    但是,旁人都以為在抓逃犯,鮮少有人知曉真實的情況。

    東臨皇也知道了事情了始末,便是派了人暗中尋找。

    蕭墨離更是每日派暗影等人去尋找,可惜,翻遍整個臨安,都是一無所獲。

    這些日子以來,蕭墨離每日都會拿著那珠花沉默幾個時辰,他是在自責,他恨透了自己。

    「主子,最近沒有商隊失蹤。」暗影來報。

    「繼續查。」蕭墨離冷聲說了三個字。

    暗影靜默,這已經是第五次的回復了。

    一旁的梓木也表示無語,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是他不盡力,而是,實在是沒有線索。

    正想著,夢繞卻是急切的敲門,喊道:「主子,屬下有急事稟報。」

    隨著蕭墨離應了一聲「進來」,夢繞便迫不及待的推開門,連行禮都免了,直接關上門,轉向蕭墨離道:「主子,不好了!天都送來急信,貴妃娘娘病重,要您立刻啟程回朝。」

    蕭墨離不由得眉頭一皺,語氣說不上十分焦急,但也是透著關切,道:「誰送來的信?」

    夢繞愣了下,忙從懷中掏出一支信箋,遞給蕭墨離道:「是暗衛傳來的消息。」

    蕭墨離接了過來,掃了一眼上面的字跡,微微歎氣。

    周圍的空氣也在一瞬間凝結起來。

    暗影、夢繞、梓木都懂,現在對主子來說,是難以抉擇的。

    如果現在回了天瀾,再想找到花傾染,就更難了。

    可若是不回去,貴妃病重只怕也等不了了。

    「主子,現在怎麼辦?」夢繞焦急的問道。

    「主子,貴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您別太擔心!」暗影忍不住勸道。

    「對啊,主子,貴妃娘娘沒事的。」梓木也勸說道。

    蕭墨離卻是搖搖頭,道:「母妃的病沒有什麼大礙。」

    「啊?」暗影、夢繞、梓木齊齊的愣了。

    蕭墨離隨意抖了抖那信箋,道:「可是我若不回去,母妃對傾兒的成見會更深。」

    「什麼意思?」夢繞不解的問道。

    蕭墨離唇邊輕扯一道若有若無的笑容,道:「罷了,回去吧!」

    於他而言,不難猜到。

    蕭麒跟了他一路,一面瞧著他與花傾染,一面卻是在玉貴妃那裡下功夫。

    東臨皇壽誕上發生的事,早在五國傳開了,天瀾的那些人,沒理由不知道。

    玉貴妃知道蕭墨離能回天瀾,卻沒有第一時間回朝,反而為了一個女人屢次耽誤行程,如此一來,玉貴妃對花傾染的第一印象便是差到了極點。

    而蕭麒便是從中推波助瀾,煽風點火,致使玉貴妃裝病要蕭墨離即刻回朝。

    不得不說,蕭麒這一招真是很厲害,這樣一來,就等於在蕭墨離與花傾染之間埋下了一個矛盾的種子。

    即便花傾染再好,玉貴妃對於這樣的兒媳婦,卻是無法接受的。

    暗影與夢繞對視一眼,均是不明白蕭墨離的意思。

    蕭墨離吩咐道:「夢繞,你留在這裡,若有她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另外,讓顧桑臣將天工坊與匠心鋪的分鋪開遍整個東臨。」

    「是!」夢繞領了命,心中卻也很是難過。

    「梓木,你帶人繼續去查找蘇家一家人的下落,務必要確保他們的安全。」蕭墨離又轉向梓木。

    「是,主子。」梓木也跟著應聲。

    蕭墨離攤開掌心,看著手中的珠花,眼神驀地變得溫柔。

    傾兒,對不起,我不能親自去找你了,不過,你說過的,你會回到我身邊。

    那麼,我等著。

    將事情安排下去之後,他們一行人便是踏上了回天瀾的路途。

    這一行人,其實也就十來人而已。

    不過,這一路卻是行色匆匆,原本將近一個月的行程,照他們的速度來看,只怕是二十天就能到了。

    趕了兩天的路,入夜之時,他們還身處一片深山中,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便只能在山裡露營。

    此地,叫狼牙山,山中以松樹為主,此時,已是七月初,峨眉月自西邊透過來,像是為整座山灑下了淡淡的薄霧,朦朧中卻透著靜謐。

    他們停下,將馬匹盡數栓在松樹旁,找了塊相對空曠的地方,準備歇息。

    「你們幾個去弄些乾柴來。」暗影對著幾名暗衛道。

    「嗯,你們三個去弄柴火,我們四個去抓些野味!」其中一名暗衛應聲,便提議道。

    於是,九個暗衛便去了七個,剩下兩個趕緊從馬上拿了些褥子,為蕭墨離等人理出了塊能睡覺的地方。

    蕭墨離沉默的坐下,不發一言。

    白羽兮蹲在一旁,轉頭瞧瞧蕭墨離,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幾天蕭墨離都是這個模樣,她著實無奈,只在心中不住的祈禱著:「姐姐,你快回來吧!」

    話語間,幾點螢光飛來,竟是幾隻螢火蟲。

    蕭墨離目光落在螢火蟲之上,眼神也不由得溫柔幾分。

    幾個月前,他與花傾染自流沙村回來,經過的河畔,便是螢火漫天,紛亂至極。

    那卻也是他記憶裡最美好的風景。

    那幾隻螢火蟲像是有靈性一般,停在了蕭墨離的手背上。

    蕭墨離不由得微微笑了笑。

    白羽兮禁不住搖頭,道:「姐夫,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回來的。」

    「嗯,她說過的,我相信她會回來。」蕭墨離輕聲呢喃著。

    對,相信,相信她,她一定會回來。

    暗影也湊過來,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夫人那麼聰明,肯定會想辦法回來的。」

    他不是擔心她不回來,他只是擔心,她被困住。

    照著當時的現場來看,對方武功遠遠高過傾兒,傾兒落在那人的手中,只怕沒有危險也被克制住了。

    可是,這世上比傾兒武功高的人太多,對方又不留痕跡,什麼線索都不留,他就是想查也無從查起。

    如果傾兒真的出了什麼事,他真的會恨死自己。

    現如今,他想,就當是聽了傾兒的,先回天瀾,將該解決的事都解決完,然後,天涯海角,只為尋她好了。

    他想過了,等她一年,她若回不來,他去找。

    一年找不到兩年,兩年尋不到十年,十年尋不到那就一輩子。

    就算沒了這輩子,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

    他們總會再見的。

    白羽兮看著蕭墨離冷靜異常的表情,忙道:「姐夫,你別擔心了,我看你這樣,你是不是擔心我姐會變心呀?」

    蕭墨離看著白羽兮的表情,不由得想笑,便輕笑一聲,道:「羽兮,你對你姐姐這麼沒信心?」

    「我才沒有!」白羽兮立馬否認道,「我是怕你對我姐沒信心!放心,我姐姐這個很死心眼的,她一旦認定了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就再也不會改變了。」

    「我知道。」蕭墨離微微笑著,贊同的說道。

    白羽兮點點頭,道:「反正從小到大,能讓姐姐有所變化的就只有你了。」

    「從小到大?」蕭墨離卻是淡淡的重複著這四個字。

    白羽兮臉上頓時有幾分不自然,然後淺淺的笑著,道:「姐夫,很多事你就不要追問那麼多了嘛!反正……」

    沒等白羽兮說完,蕭墨離卻是淡然打斷道:「我知道,不用解釋。而且,我不在乎。」事實上,他早知道。

    他只是有些好奇,從小到大的她,究竟如何?

    白羽兮瞭然的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拾乾柴的暗衛們已經回來了,他們點燃了幾個火堆,等著另外那幾個大野味的暗衛回來。

    白羽兮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無語歎息道:「這半夜三更的,跑去打獵?會不會被老虎叼走啊!」

    暗影禁不住抽了抽嘴角,道:「羽兮姑娘,你也太悲觀了!你當咱們的人武功都是擺設啊!」

    「你們武功也就比我好那麼一點點,又不厲害!」白羽兮滿不在乎的道。

    暗影一陣無語,這些暗衛好歹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居然被白羽兮如此打擊。

    「羽兮姑娘,你的武功已經很不錯了。」暗影說道。

    你的武功不錯,所以比你厲害就更不錯了。

    白羽兮笑嘻嘻的道:「能有點出息嗎?我是女人哎,才比我好那麼一點點就不錯了呀?該不會……他們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吧?嘖嘖嘖,真不知道夢繞看上你啥了……」

    「我……」暗影無語。

    我這招誰惹誰了?

    其他的暗衛卻是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暗影一個冷眼掃過去,所有人都噤聲了,一副啥事都沒有的表情看著夜空。

    蕭墨離卻是眼神一冷,道:「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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