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響了朱家門,同樣熟悉的敲門聲,在此刻敲響,卻是那般沉重。
朱葛管家打著哈欠邊走過來開門邊喊,「來了來了。」
柳秋雨敲門敲地很急。
管家乍一看眼前這個蒙著面紗的胖姑娘,倒是有幾分怕意,「請問姑娘找誰?」
管家怎麼看柳秋雨怎麼像一尊大佛,看起來是那般笨重。
「請問裡頭現在居住的是哪個?」柳秋雨寧願相信江氏說的是假話,也不相信朱瑾一家真就搬離了石頭村。要是連他們都搬走了,那朱安怎麼辦?
「朱葛。」管家顯然已經是被惹上極限了,這才搬過來的頭一天,就有接二連三的人來找朱瑾。他開門都開累了。
「朱瑾呢?」柳秋雨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直接問上了。
「抱歉,這房子裡頭沒這人。」管家說完,就關上了門。
被朱家門隔在門外,她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她如行屍走肉般在街上游離。
「凌公子,今後沈清開的店,裡頭吃的會比這家好吃上百倍。」
吃完晚飯,沈清跟凌文寒走出當地一家小吃店。
沈清倒著走,一臉的滿足感,朝著凌文寒炫耀自己的廚藝。
凌文寒同樣是一臉的幸福感,「我又不是沒吃過沈清姑娘煮的飯菜。」
凌文寒在想,等到他跟沈清正式在一塊的時候,是不是該換個稱謂了?
這樣一天到晚喊沈清姑娘的,倒是顯得太過生疏。
那叫什麼好呢?
凌文寒還在為沈清的親密暱稱糾結的時候,沈清一不小心跟背面走過來的柳秋雨撞了個正著。
柳秋雨這時候正傷心呢,頭低著,正在想自己的未來該如何走,卻被眼前的一個背影給撞到。
柳秋雨體型龐大,直接就把沈清撞入凌文寒的懷裡。
力是相互的,柳秋雨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
柳秋雨腹中的小孩被撞得暈頭轉向的,倒是折騰了柳秋雨,她的手用力抓著肚皮,很痛!
沈清抬起頭,正眼望向凌文寒正要逃避的漂亮眼眸。
時間定格在這剎那,沈清單腳向後翹著,上身傾向凌文寒,動作倒是夠優雅的。
「啊……」柳秋雨發出的聲音,讓凌文寒和沈清瞬間甦醒過來。
沈清推開凌文寒,從凌文寒的懷裡掙扎起來,轉身,小跑到柳秋雨的身旁,「姑娘,怎麼樣了?哪裡摔著了?」
柳秋雨胖得太嚴重,沈清壓根就看不出柳秋雨懷著身孕。
而且柳秋雨臉上蒙著一層面紗,她就更認不出眼前這個看起來痛苦不堪的人兒是柳秋雨。
柳秋雨認出了沈清,但是已經無暇顧及,她現在很痛。
「凌公子,別愣在那了,趕緊過來幫忙。」沈清倒是想憑借自己的微薄之力把柳秋雨從地上扶起來,只是這人,一看就不是省力的主,無奈,只能叫上凌文寒。
聽到沈清叫喚,凌文寒匆忙也湊上前來,「姑娘,哪裡傷著了?」
柳秋雨有意地別過了臉,她真怕凌文寒把她認出來。
「別問了,現在先把她帶去看郎中才是要緊的。」沈清神情變得有些緊張,聽著眼前這個人兒的痛苦呻吟,應該被自己撞得有些嚴重。
凌文寒站在一邊,看著眼前的一堆肉,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動手,「沈清姑娘,這個……」
沈清聽得出凌文寒的言外之意,「要不我在這兒候著,你去把沈郎中喊到這來。」
面對眼前的大型人物,沈清還真是別無它法。
凌文寒有些擔心,夜幕降臨之際,把沈清留下,會不會太危險了?「沈清姑娘,那你乖乖在這等,千萬不要亂動。」
凌文寒邊跑邊回望著沈清,生怕他突然的一個回眸,沈清就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柳秋雨親眼目睹凌文寒跟沈清的曖昧,她心裡的某個角落,比肚子來得痛。
沈清站在柳秋雨的身旁,試圖將柳秋雨扶起來,「姑娘,摔著哪裡了?」
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力氣在柳秋雨身上壓根只是皮毛罷了。
柳秋雨變胖,嗓門也變得粗狂了,她提起嗓子,不太友好,「哎呦……。肚子好痛!」
沈清不自覺地把手往柳秋雨肚子上貼,上下揉了揉,力道分明很小,卻讓柳秋雨呻吟聲更大。
柳秋雨這麼一折騰,倒是引來了走過路過的街上行人。
他們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沈清。
「這不是村子裡的沈清姑娘嗎?」沈清隨聲音望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裝束整齊的中年婦女,她不認識。
「這位姑娘肚子不舒服,你們行行好,幫幫忙。」沈清向行人投去求救信號。
柳秋雨見勢,甩開沈清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全身上下的肉有意地抖動著,似乎是受到了驚嚇,「走開,走開啊,我沒有傷害你,別殺我,別殺我啊。」
聲音裡雜著痛苦,真的很痛苦。
圍觀的離散幾個人聽到耳朵裡,紛紛向柳秋雨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沈清姑娘,這人都成這樣了,到底是有什麼仇恨,非得在大街上拿她這樣丟臉面?」
突然的憤恨聲,在沈清聽來,就是那般冤枉。
有幾個婦女把沈清推開,合力把柳秋雨扶了起來,「姑娘,別怕,有我們在呢。」
沈清被推在地板上,有點沒事找事的感覺。
她怎麼在這個胖墩身上找到柳秋雨的影子?
幻覺,絕對是幻覺。
柳秋雨摸著肚皮,一陣難熬,「多謝各位相救。」她忍著疼痛,脫離那些人的攙扶,她不想被沈清和凌文寒認出,看到自己的醜陋。
她彎著身子,背影蕭條地離開大家的視線。
「沈清姑娘,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呢?」送走了柳秋雨的背影,大伙又把矛頭直指沈清。
沈清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掌心因為跟地板來了個親密的親吻,出現了幾道血口子。
「你們都不知道背後的真相,就這樣毫無根據地指責,對誰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