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真想不到柳秋雨在想些什麼,連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雨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可是你的親身孩子,你也忍心?」
柳秋雨冷笑道,「娘,就是這個孩子,讓我連個歸宿都沒了,現在甚至連身子都變得這般醜陋。」惡狠狠,沒有絲毫覺著憐惜。
江氏看著柳秋雨的表情,痛苦不堪,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壞事,竟讓老天爺這般折磨她?
「雨兒,你還是先待在房裡歇息吧,等著孩子出世了再做打算。」她不想再面對柳秋雨,這樣可怕的柳秋雨,至少現在她不想多看那麼一眼。
她沒再說話,直接走出了房門,關上,離開。
獨有柳秋雨一人的房間裡,是那麼的安靜,靜得柳秋雨覺著淒涼。
她害怕。
沈清在前面走,凌文寒在後面跟,臉上泛著紅暈,誰叫沈清那麼主動了?
沈清說完了那些話,轉身之後,就有些後悔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嘛。
「凌公子,你倒是快些。」
這可是去凌文寒的家,怎麼覺得是沈清在帶路?
凌文寒聽到了沈清的叫喚,加快了腳步,「沈清姑娘,過些日子,我就讓柳家付出應有的代價,那時候,別忘了兌現你的承諾。」
聽到這樣的話,沈清打心裡覺得開心,「嗯。」她點了點頭,有些小女人味。
「明兒沈月姑娘成完親,我可能會離開幾日,等到我回來的那天,就是你要跟我在一起的那天。」凌文寒說得有些認真,這樣看來,跟縣官比較搭邊,「對了,我手下的五十畝田地今後可是歸你管啦,別耍賴。」
沈清看著凌文寒,眼睛裡泛著酸,她很感動,「我是逃不了的。」
是啊,要是凌文寒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而自己卻無心放走了這顆大好男人,她會很後悔吧。
所以,她必須先把凌文寒困住,沈清用自己的一生下了個大賭注,要是凌文寒是愛自己的話,那她就是勝利的。
凌文寒尊重沈清,要是放在之前,或許他會勇敢牽起沈清的手。
他笑了,笑得那麼奪人眼目。
是不是說,兩個相愛的人走在一起,不管路有多長,都會覺著很短?
不然沈清怎麼覺得才走沒幾步路就到了凌府?
田管家給他們開了門。
「凌少,剛剛沈乾來找過你。」田管家在凌文寒耳邊說道。
說到沈乾,他還必須要跟沈清說明真相。
「嗯,他有跟你說些什麼要事嗎?」田管家還是靠譜的,所以凌文寒都有吩咐過沈乾和沈坤,要是自己沒在,儘管跟田管家說了無妨。
「他說是關於縣城應試問題,想來後天你是要回去的。」田管家聲音沒有放開,在一旁的沈清倒也沒覺著有什麼,依然眼光放向另一邊。
「嗯,這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不就是最好的時機嗎?
凌文寒笑了笑,屬於自己的小幸福,不遠了。
「沈清姑娘,今兒要跟你坦白件事。」凌文寒有點像小孩子做錯事,在跟媽媽認錯一樣。
沈清看在眼裡,竟然想伸手捏捏他臉頰,這是有多可愛?
「嗯?」還沒有開始正式談戀愛,她就嘗到了戀人之間的小甜蜜。
「你的堂哥們,沈乾和沈坤在我府上幹事呢。」凌文寒半閉著雙眼,從半邊眼縫裡偷瞄著沈清臉上的神情。
沈清沒覺得奇怪,「嗯,除夕那天,其實你們是認識的?假裝不認識?」
試問,有哪個男人,為了不讓一個女人知道他的身份而離去,而選擇把自己尊貴的身份掩藏得如此辛苦?
她心裡在流淚,為凌文寒帶給自己的溫暖而流淚。
凌文寒撅著小嘴,點了點頭,他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沈清這時候多想抬起自己的手,撫摸他的後腦勺,然後嬌聲說道,乖,這都是我的錯。
沈清笑了,笑得那麼幸福,「這跟凌公子沒關係。」她拉上凌文寒的手,好大!「搬桃樹苗,種桃樹去。」
凌文寒看著覆在自己手心上的小手,他呆立著,任沈清怎麼拽都不動,「沈清姑娘,你的手……。」
他是在害羞嗎?
居然不給沈清我台階下。
「你要不要走?」
「要!」
梁秀蘭扔下沈屎蛋在屋外,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走進屋裡。
怎麼會這樣?
現在的石頭村,在梁氏看來,已經完全沒了依靠,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明天會不會被餓死。
她推醒了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的沈二,「屎蛋還在外頭呢,去把他抱進來吧。」有氣無力。
沈二聽得出來,梁氏難以接受這樣的消息,但是也無奈,「早些歇息,明日起來下地去。」
梁氏一聽下地,又是下地,「你能不能別左一句種田,右一句種田,沒出息的東西。」
說完,翻身,拉過被子,睡覺。
沈二才張開的嘴巴又合上了。
不僅種田,還要上山呢。
沈二拖著麻布鞋,走出家門。
因為他基本就沒下過地,這些粗活幹多了,腰酸背痛就難免的,所以這些天他走路會比較費勁。
「在地上睡,可是著涼了。」沈二抱起沈屎蛋,卻是那麼費力,看來沈屎蛋真的長大了。
沈二抱著沈屎蛋進了屋,留給這個黑夜一個蕭條的背影。
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柳天鶴從家裡走了出來,走在大街上,看著形形色色的人,柳秋雨的那句「這都是我編造出來的。」縈繞在他耳邊,那麼折磨人。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他竟然不知道要往哪裡走去。
他該去自首嗎?
沈清和凌文寒在種桃樹,沈月和王氏在撒稻穀。
「娘,這些日子,天氣陰沉沉的,想來會有雨,這也正好,能讓秧苗長得快些。」沈月跟沈清一樣,喜歡田園生活。
王氏點了點頭,心情卻如此時的天氣一般,「月兒,明日就是你的大好日子,心情想來是很高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