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秋雨和範式說話的閒檔,小紅帶著沈郎中進了高府,「夫人,沈郎中來了。」
神郎中放下藥箱,坐在椅子上,抓過柳秋雨的手,感受著柳秋雨的脈搏。
過了片刻,沈郎中輕輕放開了柳秋雨的手,站起身,朝範式做了個揖,「恭喜夫人,小姐有喜了。」
範式聽到後,不喜不悲,卻強裝喜悅,「謝謝沈郎中,小紅,宋沈郎中出去。」範式輕喚著小紅。然後將頭靠向柳秋雨,「雨兒,盼來盼去,孩子來了。可是,孩子他爹卻不知何蹤。」範式輕掩自己的臉,落下滴滴熱淚。
「娘,別傷心,朱哥哥知道,會回來的。」柳秋雨要把肚裡的小孩生出來。
沈清他們一前一後走到了沈三家門口。
王氏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往兩個木桶裡望了望,「這魚能吃夠久的。」
自從沈清變得活躍後,王氏的生活也變得更幸福了。而且現在沈清的流言也被打消,所以讓王氏更是笑不攏嘴,沈三地下有知,應該也會高興得像桶裡的魚一樣活奔亂跳吧?
「娘,晚上咱們就吃魚。」沈清抓著王氏的手臂,臉上洋溢著青春。
「家裡有些事情,不便多留,就先告辭。」凌文寒朝王氏做了個揖,正準備要轉身離開。
沈清不自覺地拉過凌文寒的手臂,「等等。」
沈清從裡屋拿出個袋子,往袋子裡倒了些水,然後叫宋大哥抓了5條魚進去,她抓著袋口,伸向凌文寒,「大家一起抓的魚,要是你不吃沒關係,可以帶給家父家母吃。」沈清不知道凌文寒家庭的具體情況,所以直言不諱。
凌文寒臉上明顯出現了異樣,他沒有接。「恕我無禮。」
凌文寒越走越遠的背影揪疼了沈清的心,伸出的手硬是難以回收。
「姐,人走遠了。別看了,家裡應該是出什麼不便讓我們知道的事情。」沈俊察覺到凌文寒的不悅,沈清的訝異,遂主動打破這片寧靜。
沈月從木桶裡撈出一條魚,交至宋雲雁,「宋大哥,晚上便在家裡吃,先把這魚殺乾淨。」笑容乾淨利落。
宋雲雁毫不猶豫從沈月手中接過那條還在死命掙扎的草魚,「看來今晚沈清姑娘要大展廚藝咯。」宋雲雁有聽沈月說過沈清的廚藝很不錯,所以一直期待著這麼一天。
沈清朝宋大哥的方向看了看,回了個硬擠出來的笑。
他叫上邊上的沈俊,朝著井邊走去。
王氏看沈清臉上一躍而過的愁容,心裡不免添了一道憂慮,那天凌公子對自己說的話難不成是假的?當著這麼多的面,都沒能給沈清留足面子。難不成還處尷尬之期?所謂的害羞?
「清兒,進屋起柴火去。」王氏從沈清手上接過裝有魚的袋子,沈月拉著沈清進了屋。
凌文寒,到底是想怎樣?要麼跟我一個勁地套近乎,要麼就讓我用熱臉貼他冷屁股?
沈清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方纔所有窒息的怨氣通過心裡的暗罵後變得煙消雲散。
「姐,火燒旺些。」沈清往灶台放了洗好的鍋,往鍋裡添了些水,不忘叮囑沈月。
「清兒,家裡真要買豬?還是過了年再買?」沈月想到過年家裡肯定也是要花錢的,最近家裡日子是過得好些了,可是買豬的事情最好還是往後拖一拖比較現實。
「沈俊也挺排斥的,那就先放一放,待到年過完再買不遲。」沈清淡淡地回應,她想起了門外園子裡頭的菜,就先用井水灌溉。
對了,凌文寒一直叫自己過去幫忙的,自己也還沒主動找過去。難不成他是因為這個,給自己擺臉色看?那凌文寒心胸未免也太狹隘了吧?
宋雲雁和沈俊將剖完肚,刮完鱗片的草魚用木盆裝好,端了進廚房,「沈清姑娘,這魚可殺好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麼處置了。」
沈清往木盆裡探了探腦袋,用手抓過躺在死不瞑目的草魚身旁的魚泡,「家裡有誰吃這個的嗎?」反正沈清是不會想吃的。
「留著也無礙。」宋雲雁笑了笑,「還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嗎?」
「沈月那邊還在燒柴火,宋公子過去幫幫沈月,沈俊,你出去幫娘把屋外的菜給澆了吧。」沈清吩咐完他們,從櫥窗裡拿出菜板,將木盆裡殺好的草魚放在木板上。
這要怎麼煮好呢?
一菜一湯?
沈清右手持著刀口不太鋒利的刀,熟練地先將魚身有序地切開一道道小口,這樣比較容易入味。
沈清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魚頭砍了下來,放在了一個乾淨的陶瓷盆裡。
沒姜、沒麵粉、沒蔥、沒醬油、沒小辣椒……
竟讓沈清無從下手。
沒有姜,怎麼除去魚腥?難不成先用高溫消毒?
沈清打開鍋蓋,水早已滾開,她將魚頭扔了進去。
沈清看著櫥窗裡最靠裡頭那個裝有蘿蔔乾的罈子,在心裡計算著,過去也挺久的,想著可以開蓋吃了。
她從櫥窗裡抬下小罈子,開了蓋,用木筷從裡面夾了一小根蘿蔔乾,放進嘴裡,味道很好!
沈清從櫥櫃裡抓過一個小盆,往盆裡夾了半盆的蘿蔔乾。
「姐,晚上煮的是干飯還是粥?」要是沈月回答是干飯,沈清就打算重新熬過粥。
「娘最近牙齒不太好,所以就煮了粥。沈清妹子要吃乾飯?」沈月從燒柴口正對著的小木凳上站了起來,目光移向沈清。
沈清搖了搖頭,「我還想著要是姐蒸了飯,我就準備現在下鍋熬粥呢。」
沈月沒有坐回原位,她走了出去,「我去把外頭的衣裳收回來。」太陽明顯落山了。
這裡晝夜溫差很大。雖然太陽公公每天都會準時現身。
沈清心事重重,因為凌文寒。
沈清在另一個灶台放了另外一口鍋,往裡面添了些水,用來準備煮魚頭湯,清魚頭湯。
沈清將剩下部分的魚裝進另外一個大盆裡,然後往魚裡面倒了些酒。
沈清剝了幾個蒜頭,用刀切碎,然後分散扔入魚身,手抓一把鹽,均勻撒向魚身,被剖開的魚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