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進去吧。」沈清勉強地抽出一個笑臉,迎著王氏,快速化解尷尬。
「娘啊,您這是從哪裡歸來啊?」沈清的姐姐沈月赤著腳踝,抬著鋤頭,笑嘻嘻往這邊走來。
「額,沈清妹子?你怎麼在這裡?」呀,沈清頓感這姐姐很是善解人意啊,不然她還真是不知道這位大姐就是她親姐姐。
「說來話長。」沈清清淡地回應著。或許是因為跟沈月沒有感情,亦或是身心疲憊,她現在真心覺得惜字如金啊。
這位沈家大小姐沈月貌相跟沈清簡直是沒法比的。雖說沒有貌美如花,但是最起碼還是長得挺對得起觀眾的。
沈月是石頭村上數一數二有名的勤勞分子。下田、做飯、洗衣……各種活,各種干,樂此不疲。
早出晚歸,忙裡忙出,從不嫌累。王氏對於大女兒還是頗感驕傲的。
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務上有王氏,下有沈月,她倆聯合,堪稱黃金搭檔啊。
沈月脾性不冷不熱,是專崇誰對她好,她加倍奉還的主。
而沈清平日裡對任何事都是輕描淡寫,不曾對誰傾注過多的情感,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麼對一個人好。所以,沈月對沈清除了有一層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外,似乎沒有其他比較深層的好感。
唯一讓王氏覺得無可置信的是,現年26歲的沈月依然單身置家。這麼賢惠能幹的一個女孩居然會沒人來提親。這世道,是不是糊塗了?
「娘啊,我現在先去田中給那些地瓜除除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開了。留給沈清謎一樣的背影。
「你個沒大沒小的,姐姐跟你說話,你就不能認真對待?要是沒有姐姐沈月,你哪能有今日?」王氏在一旁深感迷惑,她深知姐妹倆感情很平淡,但是平日裡沈清還是能積極應和姐姐的隻言片語的。
沈清出世時,王氏忙著勞務,沈三忙著教學,不曾有閒暇帶沈清。那時沈月也有6歲了,也就能稍稍放心把沈清交給沈月。這樣算來,沈清算是姐姐沈月一手帶大的。
只是現在的沈清對這些是完全不知情的。
「哦。」聽完王氏似罵非罵的責備語後,沈清終於知道她的姐姐叫沈月。
很明顯,沈月對她只有淡淡的一層血緣關係。或許遠遠不止,只是雙方彼此都不知道要如何啟口改變這種僵局。
不過,沈清對沈月的初次見面感覺還是挺不錯的,至少不會覺得討厭。
「娘,你們站在那做啥子事情?」還沒容得沈清完全晃過神來記住沈月,這下沈俊拿著米婁就從黃土屋裡走出來了,目測是要準備洗米做飯。
「喲,這不是剛嫁出去又被攆出來的朱家媳婦嗎?」朱俊口無遮掩,一副頑固子弟的扯淡樣。
沈清鬱悶了,相當鬱悶了。怎麼回事,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活得不耐煩的小王八羔子?
「你是哪來的神經病,怎麼說話的?說的是人話嗎?」沈清隨便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缺德鬼,雖說長得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這要是放在現代,這絕對是沈清喜歡的貨。
好話不能說太多,現在的沈清很憤恨、很憤恨。
沈俊看到沈清逆天的反應,稍稍愣了下,然後又恢復了常態,「喲,好大的口氣啊。不是有兩個月的身孕嗎?還能這麼大有精神的?能碰上你這種要德沒德,要志氣沒志氣的女人,我一頭撞牆死去都嫌死得太輕。去去去……別看著礙眼。」想到今日在私塾聽到的那些關於沈清的醜聞,他就來氣。
「你說誰有身孕了?誰沒德了?誰沒志氣了?你倒是說啊,一個大男人,在那碎碎念,盡扯些老婦女才會嘮叨的破閒事。看你那賊眉鼠眼的,我還嫌污染我的視覺呢……」
「嘔……」還沒等沈清把腦袋裡出現的長篇罵人大論給扯出來就被這陣乾嘔給止住了。
我說這副身體的主人,你不會真的懷孕了吧?可別折騰人啊。
我才20歲啊,是一個還沒談過戀愛正期待高富帥的純潔美少女啊……
「得,你怎麼回事?之前聽村裡村外說,我還十萬個不相信。現在倒好,你還嘔給我看了哈。才剛出嫁多久?就懷孕兩個月?我就說好好的朱家人憑什麼把你給休了。原來你背著人家做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啊?你真行哈,你爹的偷盜事件鬧得還不夠啊?你們想氣死我這條老命啊?」
還沒等沈清晃過神來,王氏在一旁已經按捺不住地瘋吼開來,讓沈清更是鬱悶到極點。
「娘啊,看她這樣,你還這麼好心把她給領回來。我看你是瘋了,真是受不了。以後我都不敢出門去了。」沈俊嫌棄地瞪著沈清。
「你一個大男人的,跟個小媳婦似的,是不是吃錯藥了?有病啊?狗急了都會跳牆,把我惹毛了、我要了你的舌頭。敢惹我試試?」
剛剛還盛氣凌人的沈俊被眼前沈清的架勢給嚇住了,抓著米婁的手不自主地抖動著,更不敢再說些什麼。
這完全是在沈俊的意料之外的,想想先前,沈清可是任由他欺壓的。他要說一,沈清就不敢說二。
自打有意識以來,只有他罵她,就從沒有發生過現在這種被狠狠回擊的情況,著實讓沈俊對其另眼相看,同樣也讓沈俊怕她三分。
恰好沈俊又是貪生怕死的料,沈清的一句要了你的舌頭點到了他的死穴,看著憤恨到極致的沈清,他本準備張開回應的嘴巴立馬又合上了、畏畏縮縮地去屋外一口井裡提水洗米去了。
沈俊收斂了他無恥的嘴臉,一旁的王氏又哭哭啼啼起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真是心疼這副身子的主人啊。
好吧,現在還是先可憐可憐自己吧。
「不就一個嘔嗎?至於這麼激動嗎?要是你們真覺得我有了,那可以隨便在這個叫什麼石頭村的破地方找個大夫給我好好把把脈,我倒要看看是誰缺德,是誰沒品了。」
沈清實在拗不過了,太多極品了。
「不能好好安分自己,搞出這種荒唐事情,讓人閒言閒語的,這樣如何是好?平日裡乖巧聽話,這樣算是鬧哪般?你個要命的,你還是別回沈家了。算娘求求你了,別再折磨娘了。娘已經夠苦的了。」沈三偷盜事情引來的緋言緋語歷歷在腦,讓王氏覺得相當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