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寒走至一邊的桌上,神情自若的坐了下來。如果不是唇上還有他淡淡的溫度,我還以為,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他,變得也太快了,剛才還一副受傷的樣子,只一下,就這麼瀟灑了,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
「我從她身上,還找到了這個?」蕭易寒拿出一個青色的布角,放在桌上。
我步了過去,拿起那一塊青色的布,端詳起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蕭易寒的意思,但單憑一塊布,就征明一個人的身份,好介有些勉強。
蕭易寒見懷疑的樣子,他卻滿滿地笑了,跟剛才,簡直叛若兩人。
「你聞聞看。」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將青布放置鼻間,一股淡淡的藥香,從布裡漫開,好熟悉,這個味道,除了他,只怕找不出第二個了。
「怎樣,這回你該信了。」
「就算她跟玉神醫交過手,你又怎麼知道他中的是軟骨散?」軟骨散以前在武俠小說中看到,好像是一種極其惡毒的東西,但善良的君楚凌怎麼會對她用這種毒,而且,這軟骨散不是中了以後,全身無力的嗎?那紅衣女子不是與張楓等人交過手嗎?難道這軟骨散跟我所想的不一樣?
蕭易寒玩味地一笑,聲音不大不小說道,「她的身上,還殘留著軟骨散的藥味。而我本開始也沒想到會是玉神醫,但在我在她手臂上取得地圖時,我看到她的另一手上,衣袖露出一小塊青布,我拿出來一看,才明白這其中原因。」
「你是說青布上的味道?」
「你難道還不相信?這世上,除了玉神醫,沒有人會有這種獨特的味道。」蕭易寒抬眸看我,眼裡,有一絲不悅。
「你不覺得奇怪嗎?她怎麼會和玉神醫交手,而玉神醫,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我感覺這一切都好亂。
「也許這就是整件事的重點所在,關於毒門,關於你中毒的事,我想,都跟這有關。」蕭易寒淡淡說著,但聽在我耳裡,身子卻發起顫來。
「你在懷疑玉神醫?」我指著他,問道。
「我不得不懷疑,泠,這一切,並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他突然凌利起來,雙眼有些深沉起來。
好累,來到這裡,事情一樁接一樁,還沒從一場驚變中回醒,人就已經掉入另一個迷點中,一陣強烈的無力感泛上心頭。
我無語以對。
兩人又沉默起來,我不知道蕭易寒為什麼會懷疑到君楚凌頭上,難道,跟這令牌要關嗎?
「蕭易寒,中了軟骨散是不是不能用武?」我將心中的疑點問出。
「也不全是,中了軟骨散,若武功高強,可以頂半個時辰,內力才會慢慢退去,而這紅衣女子,武功自然不弱,他跟玉神醫交手,定是在府第周圍。而張楓與她交手時,她的內力還尚在,可能是因為她得知自己內力慢慢流失,才落慌向你這邊逃來,而你能將她絆倒,正好說明她毒效全發,武功盡失,再加上緊繃的神經,才讓你給輕易絆倒而將自己誤殺。」
「那她們的屍體呢?」
「在冰室裡,明日一早,我讓人抬出府去,葬了。」蕭易寒說得極冷,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可能不會這麼麻煩吧,直接燒掉更省事,他這麼做,是怕我傷心吧,畢竟我跟紫揚,有過一段時日的感情,她雖然背叛了我,但心底,還是不忍。
「謝謝。」我輕吐出聲。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這什事,我會查清楚的。」蕭易寒從桌上站起來,欲勢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
蕭易寒回過頭,嘴角媧害地笑了,「有事?」
其實我叫住他,只是想問,剛才他為什麼會突然間靠過來,而且,感覺神色有些怪怪的。
「你,你剛才怎麼突然靠過來?」說完後,我的臉淡淡紅開了,那一個吻,依然清晰。
蕭易寒大笑起來,這一次的笑很爽朗,一如久後初晴的陽光,格外明媚。
我看得有些呆了,比起之前媧害的笑,這一次,也許才是他最真實的笑吧。
「你笑什麼?」我問出聲時,才發現聲音帶著一絲嬌羞。
「泠,其實我靠近你,只是想幫你取下,夾在你頭上的葉子,沒想到,你會這麼緊張。哈哈哈。」再次見到他爽朗地笑開了。
他,似乎心情大好。
他,太善變了。
看著他的離去的背影,我呆呆的。伸手在頭上摸了下,果真,在頭頂,真的夾了一片葉子。我將它取下,放在手裡,久久凝視。
如果不是因為它,我至於被吻嗎?如果不是因為它,蕭易寒靠過來嗎?如果不是因為它,我,我會驚慌得差點摔倒嗎?這一切,都是因為它,這該死的葉子。
我將手中的葉子死命地搓著,狠狠地扔在地上,重重地跺著。
該死的蕭易寒,不會事先跟我說一聲嗎?害我緊張過度,不對,這一定是故意的,今日的事,我記下了,有朝一日,我一定好好回報你——蕭易寒,你等著。
風輕輕地吹著,月色迷離,輕搖的燭火,明明晃晃。純白的緯幔,在細風中,飄然若舞。我躺在*,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腦子裡,都是那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