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蕭易寒,重重地點著頭。現在,我除了點頭,真的不知說什麼,這也太扯了,說出去,怕誰也不信吧,一個武林高手,竟然會被我不小心的摔倒,而將自己剌死了,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蕭易寒的眼神,若有所思。他走過來,握住我因為殺人而微微發抖的手,「泠,別想太多,她死有餘辜。」
就算她死有餘辜,可是我還是止不住地發抖。我活在二十一世紀的法制社會,受的是現代教育,深知人人平等,我這麼無緣無故將她殺了,就算是不小心的錯殺,就算不是我親手所殺,可她還是因為我而死,如果在現代,我會害怕得瘋掉。
蕭易寒見我仍然在顫抖,他輕柔地將我摟在懷裡,語氣也極溫柔地對我說,「泠,別怕,她並不是你殺的,一切都是她罪有因得,與你無關。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握過那把刀,又怎麼會把她殺了呢,是她自己命中該絕,做惡太多,所以,你不需要自責。」
蕭易寒的懷抱,蕭易寒的話,讓我的慌亂害怕減弱了不少。空氣中,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夾著淡淡的清香,向我吹來。
我驀地驚醒,急忙跳開。他的神色有一絲暗淡,而後用一縷短促的笑掩住。
「謝謝,我沒事了,你怎麼會這麼快過來?」我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思路也清晰起來。我朗聲問蕭易寒,轉移彼此的注意力,剛才的氣氛,有些僵硬。
蕭易寒細長的鳳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事就好,我們是追著她的身影跟來的,本來打算抓個活口,沒想到最後還是死了。不過,這也是萬幸,不然,你若落到她手上,怕後面的事更棘手。」
「她的武功很高嗎?」我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比紫揚要高,她在毒門,算是第四把交椅,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三人,此人算是毒門中最棘手的人物。」
她是毒門的第四把交椅,那她的武功肯定歷害,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不是高手麼,在我倒下來之前,她可以用輕功飛走啊,為什麼會被我壓下,而且最扯的是,她怎麼會錯手把自己殺了?種種迷團在我腦海裡盤旋,頭痛。
「你跟她交過手沒有?」也許她身受重傷,才會被我壓到吧。
「我倒沒有,不過,她與張楓五人交過手,而她,卻能輕鬆應對。張楓五人,在江湖中已是極為罕見的高手,可見她的武功之高。」蕭易寒側眸看了紅衣女子一眼,
我聽著,不知是該哭該笑。
「她來這裡是因為紫揚吧?」我走至紅衣女子身邊,抬眸問蕭易寒。
「也可以這麼說,她來這裡,是怕我在紫揚身上找出毒門地圖。」蕭易寒也走了過來,他一邊蹲下身,一邊說道。
「毒門地圖?」那個很重要嗎?難道江湖中沒有人知道毒門的位置嗎?而他們為什麼怕別人知道?
蕭易寒似明白我的疑問,他一邊在紅衣女子的身上找什麼?一邊對我解釋。
「毒門在江湖行事極為隱密,江湖中只知道有這麼一個門派,至於在何地,無人知曉。而聽說,毒門裡面有大量的武林秘笈及罕世寶藏,所以,江湖中人人都在打聽毒門的具體位置,我最近搜到的情報,毒門地圖,一分為五份,分別在毒門的五位管事身上,而紫揚,便是其中之一。」
「那地圖你拿到了嗎?」
「我找過了,沒有,我想她們都不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
「那她身上呢?」我指了指紅衣女子,問道。
「她身上也沒有。」蕭易寒放回了紅衣女子的手,在他丟開的時候,紅衣女子的衣袖向上飄起,她細白的手臂上,有些不一樣。
我蹲身下來,接過紅衣女子的手,拉開衣袖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紅衣女子的手臂上有一大塊皮膚膚色與其它的不一樣,很蒼白,完全沒有一絲血色。
蕭易寒也好奇地看著那一處異樣的皮膚。
「如果我猜得不錯,地圖,一定在這裡。」我回過頭,對蕭易寒說,此時,我沒有了害怕,反而多了份驚奇。
本以為這些只會在武俠小說中出現,沒想到,真的有人將地圖藏在自己的皮膚下。看著那一大塊皮膚,我對眼前的紅衣女子實在是佩服啊,那麼大的一塊地方,會是多麼的痛,而且不但是在割的時候痛,在肉與地圖長在一塊時,那種疼痛更甚,看來,她將地圖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
被我這麼一說,蕭易寒的神色也驚喜起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紅衣女子的那一處蒼白的皮膚,有些激動。
「泠,你是怎麼發現的?這麼匪夷所思的藏法,你竟然能發現?」
「我也是不小心發現的。」說得有些心虛,其實是從書上搬的了。
蕭易寒看著我,笑得很燦爛。然後他轉向身後的張楓,「張楓,將她抬至冰室。」
「是,主上。」張楓等人,畢恭畢敬地對蕭易寒行禮,而後走過來,將紅衣女子向冰室的方向抬去。
「蕭易寒,為什麼要將她抬到那裡去?」我知道他們說的冰室就是紫揚藏屍的地方,只是不知他將她放到那裡有何用?
「泠,你記得我跟你提過的追魂散嗎?同樣,她一樣也服了,而且跟紫揚一樣,死後七個時辰內,身上的黑斑會慢慢出現,直到身體慢慢化掉。但若放到冰室,極度的冰寒,可以減緩毒的發作時間,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多幾天時間來研究她手上的地圖如何安然取出,不然將她放在一般的屋子,過不了今夜,地圖也會隨著她的屍體一同化為屍水。」
也來如此,難怪他將紫揚放在冰室裡,我想,是為了引毒門中的其他人來吧。
「蕭易寒,你怎麼會知道她今夜來?」
「她以為,過了今夜後,紫揚的屍體會化掉,所以,就算她知道是龍潭虎穴,她也會冒險獨來。」
「哦,那現在紫揚的身子化了嗎?」我問得很小聲,心底,憂傷與不忍,紫揚,也許受了很多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