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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藏青色長袍,背後背負一口隱泛青光的古樸劍匣,身如松柏,挺拔筆直,臉上掛著矜持的笑意,一雙利眼在墨染衣身上兜著圈子,似乎在評估什麼,落到雪魄冰妖身上,停頓的時間有些長,轉回後,笑容加深了幾分。
他旁邊站著的,同樣是金丹後期的修士,肩膀上趴著一隻小巧的紅蠍子,一動不動,長長的鉤尾在他胸前來迴盪著,鉤尾的尖端閃著妖異的紅光。
「墨前輩,那是琅邪劍派的衛無憂衛前輩,另外一位是千崖山有名的散修,火邪散人。」蠱蟲派的修士小聲的介紹道。
墨染衣點點頭,琅邪劍派衛無憂,金丹中期,散修火邪散人,金丹後期,和寒玉宮之前探知的倒是一一對上了。
只是沒想到,來到這蟲窟坊市的第一天,就能將人見全,實在是意外之「喜」。
她一點都不意外在接管蟲窟坊市的時候收到阻撓,千崖山還歸蠱蟲派所屬的時候,可是能支撐幾千人大派生息的駐地,寒玉宮又算什麼?不過低等修真星球過來的小門戶,人數比現在的蠱蟲派多不了多少,走了大運機緣巧合才拿到千崖山和蟲窟坊市的駐地,只要隨便一次蟲潮,估計寒玉宮就要敗退,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墨染衣,乃至寒玉宮上下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正是因為如此,整個寒玉宮才憋著一股勁,越是瞧不起他們。他們就越是要讓大家看看,他們到底能不能在千崖山站住腳!
這蟲窟坊市作為寒玉宮所屬兩個駐地之一,很重要,對於日後如何掌理。寒玉宮內分歧很大。
有些人認為,在駐地爭奪的比試中,門派出手未免過於狠辣,揚名固然好,可也給人留下了太過刻薄陰狠的印象,應該適當放寬對千崖山和蟲窟坊市的掌控,與各門派交好。慢慢讓人認同寒玉宮的存在。
持反對意見的,則堅持貫徹之前所展現的強硬霸道的作風,這部分人的想法是,寒玉宮初來乍到,未免修緣星的門派欺生,就要像茅坑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讓人想動手動嘴。都要想想,能不能下的去這個口,讓人心生顧忌。才更有利於門派的發展。
周圍群狼環伺,不冒頭老老實實謹守本分的綿羊就不會被吃了?只有強大的猛虎,才能震懾群狼!
不管寒玉宮有沒有這份實力,至少,要讓外面的人認為,你有這份底氣。
「看來衛道友是個急性子,本該寒玉宮去幽蝶谷拜訪,不想今日,倒叫琅邪劍派迎在此地……」墨染衣慢慢開口。
琅邪劍派就是那個有萬仙宮上人背景的門派,無爭無搶的拿下了幽蝶谷。
從之前反饋回來的信息中。和蠱蟲派聯合搞動作的,只是幾個無根無萍的散修,其中就有這火邪散人一個,俱都是常年在這千崖山流連之輩,與蠱蟲派或多或少有些關係,或者本身實力不俗。蠱蟲派默許眾人安置在千崖山,為的是蟲潮來襲可以幫手一二。
琅邪劍派不安於幽蝶谷,很可能和這些散修搭上了線。
寒玉宮既然能獲知這些人的根底,料想,他們也已經知道蠱蟲派和寒玉宮合作的事情。
沒有看到一個寒玉宮和蠱蟲派的弟子,單只這兩人出面……看來,蟲窟坊市的局面,又有了新的變化。
衛無憂笑容依舊,彷彿絲毫沒有聽出墨染衣話裡刺意。
「道友可賞臉?」還真將主人的做派演到底了。
墨染衣笑了,眼如淨水,微漾拂波。
「這東道,也不是人人能坐得起的,琅邪劍派的宴請,寒玉宮當然不會推卻,其他人嘛……未知有否這個資格!」
墨染衣字字句句提到琅邪劍派與寒玉宮,她和衛無憂兩人,便不是代表個人,而是兩個門派初次相見的交鋒。
一山難容二虎,這千崖山說它大就大,說它小就小,琅邪劍派不可能在幽蝶谷困避不出,總要分出個大小一二來。
顧忌那位上人的存在,寒玉宮本就存著避其鋒芒的心思,只要不觸及底線,禮遇到底又何妨,可現在,琅邪劍派是真真正正踩到那條線上了,兩個駐地的完整統一,絕對歸屬就是寒玉宮的底線。
我們可以出讓利潤,可以賣你琅邪劍派的臉面,甚至,在這千崖山,琅邪劍派的弟子可以壓寒玉宮的弟子一頭,但是,關乎駐地的話語權,卻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侵犯。
這種反客為主的做派,更是赤果果的挑釁。
「這位道友,莫不是覺得我邪火,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邪火散人陰沉沉的問道。
衛無憂不著痕跡的讓到一邊,將主場留給邪火散人,寒玉宮的墨染衣,不過金丹初期,是否有傳聞中的那麼厲害,單憑道聽途說委實不足取信,她既然想先將散修的代表邪火真人踢出局,不若就作壁上觀,親眼看一看這小女子到底有幾斤幾兩的份量。
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墨染衣說話甚為直接,一點沒給同為金丹之境的邪火散人留面子。
「道友很有自知之明。」她很真誠的說道。
「寒玉宮墨染衣,可敢與我邪火一戰?!」邪火散人毛了,被人鄙視,尤其是被一個嬌嬌滴滴的小娘子鄙視,他如何都不能忍!
「好啊!」墨染衣笑得燦爛,答應的更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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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魄冰妖頭頂懸浮的冰劍,一分為二,再分,再分……
與之相對的,邪火散人肩膀上的毒火蠍王也搖著鉤尾,火光閃爍下,成排的毒火蠍出現在邪火散人身前。
邪火散人賴以成名的,便是這一窩毒火蠍。
他的本命靈寵便是他肩膀上的這一隻毒火蠍王。多年培養之下,儼然成了一個小小的毒火蠍群,在千崖山散修中,名聲顯赫。
此人瑕疵必報。得罪過他的人都被他餵了這一窩蠍子,又欺軟怕硬的很,蠱蟲派鼎盛之時,他從不敢扎刺,只欺負那些在千崖山境內討生活的散修,很多人恨他,卻奈何他不得。蠱蟲派要依仗這些散修助其抵禦蟲潮,對邪火散人的作惡不是不知,卻裝作不見,正是有這種惡人,才好將散沙一樣的散修捏在一起,從大局上看,蠱蟲派所為並不算錯,但在道義上。多少有些缺失,畢竟邪火,是在蠱蟲派的地盤上作亂。
墨染衣有一本黑名單。都是寒玉宮要掃平的障礙,這邪火,赫然排在前列。
數不清的冰劍呼嘯而去,天空開始飄飄揚揚的落下雪花。
毒火蠍豎起鉤尾,尾端凝聚的火光愈燃愈烈,幾排毒火蠍同時射出火光,迎上凜冽森寒的冰劍。
火光射線帶來的高溫,似的週遭的溫度上升,卻詭異的,沒有讓天空中飄灑的雪花融化。那些晶瑩美麗的雪花,悠閒緩慢的落下,仿若閒庭信步,很快將地面鋪滿。
冰劍無視那些射線,狠狠的扎進毒火蠍的身體,瞬間冰凍。
墨染衣與邪火散人兩相對峙。寒風忽起,從一面向另一面席捲。
雪魄冰妖緩緩抬起雙臂,冰透的手指輕輕的觸碰到雪花的一角。
潔白的雪花,立時變得透徹,瞬間凝冰。
狂風捲著滿天滿地的冰花,向毒火蠍撲去。
鋒利的冰花,輕易將毒火蠍的身體劃破,冰花凌亂狂舞,被捲上半空的毒火蠍瞬間分屍……
邪火散人見勢不妙,抽身閃出老遠,眼中一片陰鶩與複雜,面皮扭曲的厲害。
毒火蠍王從他肩膀出跳下,如流星一般,攜著一絲紅光,撲向這狂風冰雪的源泉,依舊高舉手臂,彷彿在擁抱冰雪的雪魄冰妖。
「噹」毒火蠍王的鉤尾准狠的紮在雪魄冰妖的身上,勾走一塊寒冰,一擊得中之後,迅速退走。
靜靜匍匐在地上,閃著妖異火光的鉤尾不住擺動,似乎在尋找另一個出手的時機。
雪魄冰妖惱了,終於低下她高傲的頭,將冷漠的目光投注在這個找死的蠍子身上,身下輕盈的雪花變得渾濁,瘋狂旋轉,龍捲風托著她瞬間衝到毒火蠍王的身邊,一把抓住那鉤尾,寒冰迅速蔓延,包裹住尾端的那團妖火,竟是連那火焰都瞬間冰凍住了。
徹骨的寒冰,從蠍尾處迅速撲向毒火蠍王。
在冰寒即將吞沒毒火蠍王的那一刻,毒火蠍王的身上,突然暴起兇猛的烈焰,寒冰迅速龜裂,眼看著就要破冰而爆……
抓著蠍尾的冰女王,此時已經不是惱了,而是憤怒了!
作為一個掌控冰雪的女王,你覺得她最討厭的是什麼,是火!
丫的不但養了個火蠍勾掉她身上的一塊冰,還玩自爆,當真是一再點燃冰女王的怒火。
猛地轉身,冷漠的雙眼中,多了兩簇冷冽的冰花。
溫度驟然急降,地面寸寸裂開,空中的冰花迅速向雪魄冰妖集結,一片片貼在她身上,雪魄冰妖的身形不斷變大,冰絲一般的長發狂亂飛舞,身下的龍捲風更加暴虐,卻停滯在原地不動。
她手上的毒火蠍王早就被新的寒冰籠罩,凍成一大塊冰坨,內裡的妖紅火焰猶自清晰可見。
所有的人,包括墨染衣在內,齊齊的向後退出數十丈。
被雪魄冰妖鎖定的邪火散人最是倒霉,急降的溫度使得他全身都像被冰凍住使得,動一下都覺得艱難。
但他知道,他一定得動,必須得逃!
心裡已然被悔恨填滿,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出頭與墨染衣作對,一定不會讓毒火蠍王自爆。
身形暴漲無數倍的雪魄冰妖,高有十丈,被龍捲風托著到了邪火散人近前。伸出手來,一把將其抓住。
瞬間冰凍!
邪火散人維持著之前恐懼的表情,雙眼睜大凸起,滿臉駭然。
「嘩啦啦……」
冰透的大手微微用力。凍成冰塊的邪火散人碎成一地冰碴。
雪魄冰妖像碾死一隻蟲子一樣,將邪火散人在手心搓死……
什麼金丹,什麼元神,都化作這一地的冰碴,被碾的細碎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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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無憂的臉不斷抽搐,雙眼死死的盯著邪火散人碎了一地的屍體。
如果,那可以被稱作屍體的話。
雪魄冰妖優雅的旋轉。身上的冰花偏偏掉落,宛若冰雪中初誕的仙子,清雅出塵,美的飄逸,美的夢幻……
縱然是屬性屬性壓制,可邪火散人到底是金丹後期的修士,就這麼,就這麼死了?!
墨染衣從頭到尾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甚至她的本命靈寵那只異變的血絲鬼劍蝶也沒有出現,只是一隻雪妖,一隻冰化的雪女。就將邪火散人連同他那一窩毒火蠍全都滅掉了……
他卻只覺得從腳底一直冷的頭頂。
遍體生寒!
換做是他會如何?衛無憂如此想著,結果讓他更加膽寒,他,不是墨染衣的對手!
那只冰化雪女,絕對有元嬰期的實力!
這麼強的靈寵,她是如何得到的!
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很顯然,寒玉宮的墨染衣在駐地爭奪中,並沒有展露全部的實力。
就是現在,也不能肯定。除了血絲鬼劍蝶和冰花雪女,墨染衣再沒有其他的底牌。
衛無憂長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笑容,這笑容如午日朝陽,溫暖炙熱,彷彿要將這殘留的冰雪融化掉一般。
「來前師門長輩便有交待。琅邪寒玉兩派共駐千崖山,希望我等能守望相助,通氣交好,在下托大,稱呼道友一聲師妹,為兄性子急,今日似乎有些思慮不周了,貴門初至,正是庶務繁雜之時,不該在此時叨擾,哈哈,不若為兄改日在幽蝶谷請宴,墨師妹以為如何?」
墨染衣的眸子閃了閃,遠遠望著,亦像兩朵冰花在眼中綻放,卻稍縱即逝。
「呈衛師兄盛情,染衣卻之不恭,他日定登門造訪。」比變臉麼,這是她的強項啊。
衛無憂立時發覺,這個之前略帶鋒芒的女子,瞬間化成了一灘水,嬌柔入骨,溫婉可人。
略略揚起的臉蛋,洋溢著如花般燦爛的笑,雙頰微微泛紅,猶帶幾分羞澀。
若不是她身旁靜靜懸浮的冰花雪女,任誰也不能將傳聞中出手即死人的墨染衣和眼前這個女子聯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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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所有人驅逐,告訴他們,寒玉宮要整頓蟲窟坊市!」墨染衣站在蟲窟的入口命令道。
「是,師叔。」自有先前來此的寒玉宮的弟子領著戰堂弟子進去執行。
「封死的洞口,按照我們商定好的通開,這件事,就麻煩蠱蟲派的道友了。」
「請墨前輩放心,兩個時辰之內,一定將洞口打通。」帶路而來的蠱蟲派弟子拖拽著原在此處的同門離去。
「兩個時辰,你瘋了嗎?」被拖走的人特別的不淡定,當初封死蟲窟的入口,費了多少勁啊,現在說要打通,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才瘋了,兩個時辰就是緊一些,未必不能做好,咱們以後要在寒玉宮手下討生活,有機會表現,還不全力以赴!」這一路,加上之前墨染衣的冰花雪女將邪火散人碾成冰碴,就連琅邪劍派都不敢觸其鋒芒,退讓了,他們蠱蟲派多啥,哪還能端著?
麻溜的,認清自己的位置,老老實實幫人家辦事才對,日後寒玉宮有飯吃,他們肯定能喝上口米湯。
「師叔,那些散修怎麼辦?」
邪火散人一死,散修們拍手稱讚的同時又心中惶惶,生怕寒玉宮趕盡殺絕。
他們之前的確存著架空寒玉宮的想法,可還沒等具體實行就被瓦解了,最大的靠山琅邪劍派撤了,地頭蛇蠱蟲派屁顛屁顛的投靠過去,之前喊的大聲的幾個散修都啞了火,沒人再敢出頭,甚至沒人敢走,誰不知道這千崖山只有一個出口,跑?跑得掉嗎他們。
「我們圈出的幾個蟲洞情況怎麼樣?」墨染衣問道。
「稟師叔,除了邊緣的兩個蟲洞有些破損,其餘皆完好。」
「明碼標價,和他們說清楚,以後只能在規定的所在進行交易經營,受寒玉宮保護,有違者……」她抿了抿唇,輕聲道:「後果自負。」
「征招一些人幫忙,修為高低不限,靈石日結,不太重要的區域交給他們。」
「現在就可以著手收購了,靈蟲的蟲卵、奇花異草和酸液蠕蟲作為重點,給堂主傳信,駐守蟲窟坊市的弟子抓緊時間定下,趕緊派過來。」根據內部協商,千崖山駐地為門派駐址,而蟲窟坊市則劃撥為戰堂統籌,換言之,蟲窟坊市完全歸戰堂所有,等於是戰堂的堂口所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