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近日便要打通,將有蒼瀾大陸的同道率先而行。
整個消息傳到寒玉宮以後,墨染衣便將峰內庶務通通都交給兩位師弟,往山爐常駐。
這三個月裡,在山爐內的修真者發現,每隔一段時間,這山爐就要震盪一陣。
初時還很輕微,間隔時間也長,後來就越來越頻繁,直到現在,幾乎每天都要震上一次,大大的影響了他們煉丹煉器的作業,一眾人叫苦不迭,退錢是小,失敗是大啊。
出雲峰收的那點「入場費」雖多,可和靈丹法寶比,就不夠看了,反應了幾次,出雲峰那邊官方言論,只說這是偶然現象,山爐現在還處於「試運行」階段,要進一步的調試,以期能發揮地脈之火最大的效力。
總的來說,這個說法也還算靠譜,接受的人紛紛暫避,決定觀望一陣再說,要知道這山爐外面是山,裡面真真是個火爐啊,整個山峰都被掏空,內裡便是洶洶烈火,一旦有什麼差錯,他們背上插兩個翅膀都來不及飛出來。
待到那震盪每日兩次乃至三次,除了個別膽子大不信邪的出雲峰弟子,還在叮叮噹噹的打鐵,山爐內已經不見人了,自山爐開膛以來,還是頭一回這般冷清。
支撐他們堅守「崗位」的動力,不是別人,正是墨染衣。
他們出雲峰的大師姐還在,怕個鳥啊!
真有危險,難道大師姐會不告訴他們嗎?就算要逃命,大師姐也會帶著他們一起跑的。
留下的幾人,堅定的相信著,手上的錘子一如往昔,揮舞的十分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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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質愈發通透無暇,隱隱能看到其中如絲的脈絡,遍佈整個絕金,正是墨染衣的神識化絲。
絕金一跳一跳的,彷彿想要掙脫桎梏。縱身蒼穹,卻被一張無形的網子網住。掙脫不能。
墨染衣渾身有如水洗,週遭的炙熱,烘不散週身的水汽,她不斷變化法訣,打入絕金之中。
一道道的符印滲入去。有的立時就消散,化於無形,有的只留下淺淺淡淡的痕跡。
墨染衣不知自己打了多少道法訣,她只在心中默念: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她必須在那些人撬動魔法塔之前,將絕金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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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蒼穹大陸的人遠遠的看到了一座浮空碉堡似慢實快的飛來。彩霞祥雲相伴,巍峨立於雲端,均感震驚。
沒想到,蒼瀾大陸是如此的大手筆。
這移動的浮空碉堡可不是常見之物,將蒼瀾大陸的雲海煉化。擎起碉堡,需得最少七位元嬰期的修士同時出手。
七位啊!
整個蒼穹大陸刮地皮的找,都未必能找出七位元嬰期的修士來!
什麼叫差距,這就叫差距。
很不是滋味!
所有眼見的蒼穹修士,都莫名覺得自己矮了人家蒼瀾同道一頭。心底也愈發的嚮往那個傳聞中的大陸。
「看看人家那邊,那才真叫個財大氣粗!」
「難怪天劍門的人那麼傲氣。原來是早就抱上了人家的大腿。」
「你們的消息未免太不靈通,那天劍門和曲劍宗本就是一家,如果不是那塔橫在中間,早就兩兩一家親了。」
「這話莫早說的好,今時今日的天劍門可是不一樣了,那是姓宣的!」
「換了是我,經營幾代人的基業,一定不會白白就拱手相讓。」
「聽說那曲劍宗也是後來才興起的,當初在蒼瀾也就是一二流門派,不然怎麼會在蒼穹這邊落下一脈。」
「哼!早上個幾百上千年,蒼瀾那邊的人是一貫看不上咱們蒼穹的,這還不是因為那塔的緣故,實在沒辦法,才想到從咱們這邊使力,不然啊,哪有今日兩邊通行之便。」
……
「父親,我們與曲劍宗的啟明聖尊不是……」宣八遲疑著,壓低聲音道。
天劍門的宣門主傲立如松,只是簡單的站在這裡,就彷彿一座陡峭的山峰,給人難以攀越之感。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這麼積極,就算是要撬動那塔,恢復與外面的聯繫,所作所為也有些過了,勢必有所圖!曲劍宗的內部爭鬥我們不摻和,兩邊誰輸誰贏於我天劍門沒有太大關係,兩宗分離多年,變化良多,再不能融合為一,我們,不過是盡地主之誼,小八,你要記住,對他們可以敬著,可以幫,但不要過於親密。」性烈如火的宣門主,能執掌一派,穩居正道翹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番曲劍宗如此賣力,怎會讓他不疑。
「是,孩兒知道了。」宣八低下頭,老老實實的受教。
「嗯,為父對你寄望甚深,你莫要讓為父失望才好。」老八老實的過了頭,固然忠厚有餘,卻顯機靈不足,倒是老三一肚子的主意,可惜天資有限,難成大器,唉!
「父親……」
「多聽,多看。」微微闔眼,不欲多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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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我們何時啟程?」宣九神色淡淡的問道,若是留意,便可見其眉峰冷峻的微挑,分明是極其心急,卻仍要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都準備好了?」趙啟明亦板著臉,他雖不知那幾個老傢伙到底在圖謀什麼,可隱隱感覺是與自家有關,是以,蒼穹大陸,他是一定要去的,親眼看一看,那幾個老不死的,究竟是要弄什麼鬼怪。
「隨時可以動身。」宣九抿了抿唇,對方名義上打得撬動寶塔的旗號,應者如雲,一番聲勢頗盛,己方孤軍尾隨,情況很是堪憂。
最讓他憂心的,是那塔中的情況。
他從不知自己會為一個女子這樣牽腸掛肚,這種感覺很奇妙,很欣喜……也很惶惶。
趙啟明良久不語,他追過去已然失了先機,若不籌謀一番,定要吃虧。
「小九,你帶此物去見寒玉宮主。」緩緩從衣袍內裡拉出一根長繩,繩色烏黑,不知是何時編結,依舊嶄亮如新。
當宣九看到下方逐漸露出之物,瞳孔猛縮,怎會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