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一鳴回過神來的時候,蔡雲飛已經扶著雨梅靠在床上,正低聲的安慰著什麼,看著已經昏迷,但仍然在地上抽搐的余東東,王一鳴就覺得自己的後背一股涼颼颼的感覺。蔡雲飛那凶狠的一面始終在他腦海中,不應該說在所有在場人的腦海中盤旋。
此刻的王順風是最害怕的一個,看著余東東的遭遇,王順風也有些慌神了「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我爸是王剛、我爸是王剛。」
「你爸是王剛」蔡雲飛聽到王順風的喊話,不由的想起來上一世的時候,幾年後在華北省發生的一件很出名的事情,一個大學生開車在校園內撞死撞傷了兩名同學,不但沒有道歉,反而開車離去,面對著那些質問的同學,留下了一句經典語句「我爸是李剛」。
現在聽到王順風的『我爸是王剛』的話,蔡雲飛一下子開心的笑了起來,其實剛才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經伴隨著余東東昏迷的瞬間完全消失了,蔡雲飛不由的在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不成熟,作為一個常務副縣長,竟然做出如此有損身份的事情。
王一鳴看著蔡雲飛的笑容,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因為他看到這一次蔡雲飛露出的不是冷笑,看了看房間,王一鳴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這群人涉嫌一起綁架案,在蔡縣長親臨指導下,公安部門很快的破獲了這起綁架案,不過其中一人在抓捕中企圖拒捕,並且意圖傷害縣長,被我們的幹警打倒。」
「是」其餘的警察齊聲的回答道,只有王順風一臉的欲哭無淚。余東東那膽子會拒捕?而且那傷明明就是蔡雲飛故意打的,這群警察竟然睜眼說著瞎話,不過想起自己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沒想到報應來的居然這麼快。
「東東、東東」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闖進了房間,蔡雲飛定眼一看竟然是固縣第一首富之稱的余冬雨。
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兒子,余冬雨急忙走了上去,雖然看不出兒子那裡受傷,不過看兒子的樣子,余冬雨心疼的抱住了他「蔡縣長、王書記,我就問一句,我兒子到底犯了什麼罪?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余冬雨三十多歲蔡有這一個兒子,所以從小對他也是寵愛萬分,雖然自己時常恨這個兒子不爭氣,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此刻看到他這幅樣子,余冬雨的內心還是心疼的要死。他也是剛剛接到酒店經理的電話,說警察辦案已經封鎖了酒店,而且這個案子好像還和自己的孩子有關係。
「余叔,救我我、救我啊余叔」王順風這個時候看到余冬雨也開口叫道「東東是被打成這樣的。余叔救我。」
「余老闆,你的兒子和這個王順風合夥綁架了蔡縣長家的保姆,並且在我們抓捕的時候,他不但不配合,拒捕不說,竟然還意圖傷害蔡縣長,所以我們的幹警才萬不得已採取措施的。」王一鳴聽到王順風的話,解釋道「王順風,你給我閉嘴,讓你開口了嗎?」
「綁架?」余冬雨吃驚的看著蔡雲飛跟王一鳴「你、你是說我兒子和順風涉嫌綁架?」
「還有一條,強姦未遂」蔡雲飛冷冷的看著余冬雨和王順風一眼「而且,我還懷疑金博大酒店可能從事犯罪活動,王書記,你要多堅持一下。」
蔡雲飛說完,不顧在場眾人的臉色,直接帶著雨梅向樓下走去。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蔡雲飛讓雨梅和馮雪兩人先去休息,然後自己也早早的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蔡雲飛在家休息的時候就接到了王一鳴的電話,王順風和其餘五個從犯已經押到了看守所,而那個被蔡雲飛教訓了一頓的余東東也醒了過來,現在正在醫院躺著,並且一個人把罪責都攬了下來,說整件事都是自己一個人策劃的,王順風根本就不知情。
這種事情蔡雲飛在一開始就想像的到了,這起綁架案其實不論是否涉及到王順風,只要余家父子不傻,都會把責任全部攬下來,只要這件事沒有牽扯到王順風,那王剛就會出於感激而幫他們一把。
蔡雲飛還是示意王一鳴放了王順風,不是因為他害怕王剛,而是這件事畢竟要注意影響,他蔡雲飛來固縣沒多久不但把縣委書記給打壓下去,如果這一次在去和市委書記扳手腕,那最好倒霉的不管是誰,他蔡雲飛一個目無領導的帽子肯定是跑不了了。不過蔡雲飛還是示意讓王一鳴多扣留王順風幾天。
就在蔡雲飛和王一鳴通話的同時,固縣縣委書記方波的家中,方波正在和市委書記王剛通電話,說實話現在的方波真的覺得憋屈,自己堂堂市委常委、縣委書記一個副廳級幹部在固縣不但自己縣委的副手跟自己過不去,還被蔡雲飛這個小小的副處級常務副縣長壓的死死的。
方波心中清楚,蔡雲飛之所以敢在固縣如此霸道,自己的市委常委的身份對他的威懾太小了,固縣是省直轄縣,班子領導的主動權在省裡,陽信市委就算有什麼意見,那也要通過省裡才能調整蔡雲飛的位置,可是相對於全省的大事,省委領導也不可能天天關注固縣這個山高皇帝遠的窮苦地方。他方波陽信市委常委的牌子放在陽信哪個地方都是重若千斤,唯有這固縣,只是單純的一種身份罷了。
放下了電話的方波越想心裡越氣,王書記打電話給自己,說他的兒子被牽扯到了一起綁架案中,而現在這起綁架案已經破了,用王書記的話說這根本就是個誤會,現在人家已經說了這一切和自己兒子無關,可是蔡雲飛還是讓縣公安局扣著人不放,為這事王書記又罵了自己一頓,這個蔡雲飛根本就不知道消停。
想到這,方波再一次拿起了電話,此時已經掛了王一鳴電話的蔡雲飛正在思考著固縣公路招標的事情,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蔡雲飛一看號碼居然是縣委方書記的電話,微微一笑,蔡雲飛當然明白方波這個時候為什麼給自己打電話,看來王順風背後的人是真的著急了,竟然想通過他來給自己施壓。
蔡雲飛在電話響了一會後才接起電話「喂,我是蔡雲飛。哪位」
電話那頭的方波差點沒咽過氣,現在什麼年代,他蔡雲飛的電話會沒有來電顯示。這樣明知故問表明了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想到這方波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對著電話吼道「蔡雲飛,你搞什麼鬼。王書記的兒子來固縣旅遊你為什麼把人家給抓到公安局去了。」
「方書記,這您可冤枉我了」蔡雲飛並沒有因為方波的口氣而慌亂,只是吃驚的口氣說道「方書記,您也知道公安局那邊雖然屬於政府管轄的單位,可是王書記畢竟是政法委書記,他做什麼我也不好過問,不過我可沒有權力把人抓到公安局吧,這個事情您應該找王書記啊。」
蔡雲飛在王書記的王字上故意拖了一個顫音,方波一聽蔡雲飛的口氣,氣急敗壞的說道「不管是誰管轄,你馬上給我把人放了。而且剛才市委王書記給我打了電話,既然那群綁匪已經承認事情和王書記的兒子沒有關係,你關著人家幹什麼?」
「方書記,我真的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不過說起綁匪我倒是想起來了」蔡雲飛平淡的說道「和固縣首富餘冬雨的兒子一起抓起來的還有個人叫王順風,您放心我馬上給王一鳴電話,讓他放人。」
蔡雲飛並不打算跟方波鬧到魚死網破,畢竟他還是縣委書記,如果雙方真的撕破了臉,那方波不顧一切的給自己找麻煩也夠自己受的。其實在蔡雲飛的內心,還是開始有些漸漸喜歡跟方波打班子了,這個縣委書記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可是他卻會做官,一些比較大的事情上,他雖然拿不定主意,可是只要你有主意,他就會跟著附和,這一點讓蔡雲飛很奇怪耶很高興,比較一個縣委書記,他的權威是不可侵犯的,要是讓他去附和一個手下人的主意,肯定是很難做到的。
方波聽了蔡雲飛的話,以為他是怕了王書記,所有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嗯,雲飛縣長啊,你抓緊讓他們放人,順風那孩子我還是瞭解的,絕對不可能做出什麼綁架的事情來。」
放下電話的蔡雲飛不由的苦笑,自己剛跟王一鳴說多關那個王順風幾天,沒想到這才一會的功夫就要放人了,不過蔡雲飛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王一鳴的號碼。
「縣長您好,我是王一鳴啊」正坐在家裡的王一鳴接到蔡雲飛的電話,有些迷惑,這自己剛跟蔡縣長打了電話,怎麼這才一會的功夫竟然又給自己打電話了,不過蔡縣長的心思,自己還真是猜不透,所有王一鳴也就沒再多想了。
「一鳴啊,你馬上把那個王順風放了吧」蔡雲飛苦笑著說道「方書記可是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