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傻子!
安月君一聽,立即慌亂地將她平躺在床上,動作很輕柔,如易碎玻璃般,緊張地仔細查看,嘴裡不停地說:「娘子,有沒有哪裡疼,要不要叫大夫來看看?」
葉溪倩身子雖在疼,卻是搖搖頭,淺笑:「傻瓜,我還沒這麼虛弱。」
安月君這才放下心來,傻笑躍然在削瘦的臉上,純純的,蠢蠢的,如小孩般,全然的喜悅。
門口,
齊天放走了進來,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冰冷的眸子微露興味,注視著眼前的纏綿繾綣的兩人。
一時間,兩人都回過頭愣愣地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不說話。
「怎麼不繼續了?」齊天放挑挑眉,正色道,話裡的調侃意味很濃。
安月君冷冷地看著他,眉頭微蹙,趕人的意味很明顯。
齊天放似沒看到般,輕輕一笑,說:「知道我來幹什麼吧。」
「你要什麼?」安月君眉頭不眨,淡淡地說。
齊天放從懷中拿出一黑色鏤空小瓷瓶,小巧精緻,丹鳳眼流轉著數不盡的魅惑,唇角微勾,「很簡單,只要將裡面的藥丸吃了便可。」
「齊天放,你什麼意思?」葉溪倩皺著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娘子」
「你,閉嘴!」說完,就不停地咳嗽了起來,安月君慌亂地又是倒茶,又是拍背,滿臉的緊張,許久,才平靜下來。
「他為了能救活你,貼告示,說只要能救活你,月家堡就可以答應他一個要求。」齊天放一派悠閒,眼底隱隱有亮光閃過,「很不巧,能救活你的人就是我。」
「這藥有毒麼?」葉溪倩輕輕地說道,杏目微瞇,顯得有些疲憊。
「你說呢?」齊天放不置可否地說,當然沒有,只不過,會讓他痛苦幾天罷了,畢竟,那時候,他也讓他們痛苦了這麼久。
「給我。」安月君面色冷淡如常。
齊天放眸色加深,深得不見底,如寒潭,冰冷,「即使是毒藥?」
「給我。」繼續,冷得如大寒天般的語調,不見一絲波瀾。
眼底閃過光芒,是佩服,也是讚許,伸手將瓷瓶給了他。
安月君打開瓷瓶,打開,倒出來,只有一顆藥丸,想也沒想就要吃進去。
「不!」
葉溪倩大喊一聲,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力氣,猛地起身從背後抱住他,卻已經用了近乎全身的力氣,此刻已在不停地喘息,想要奪走他手中的藥丸。但,卻突然暈了過去。
「娘子,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安月君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滿是痛楚地喃喃自語,話語裡近乎破碎的思念與心疼,他,點了睡穴!
話剛落,就把手中的藥丸,一吞而進。
隨即,閉上眼,靜靜地等待。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
許久也不見動靜,他詫異地睜開眼,直直地看著坐在桌邊,單手撐著下顎,另一隻手在把玩桌上茶杯的齊天放。
看著茶杯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的齊天放,轉過頭,輕佻眉,眼裡帶著些神秘,說:「我有說是毒藥麼?」
「是什麼?」安月君問道。
「以後便會知道了,不過,這藥性近期內是不會發作的。」齊天放慢條斯理地說著,一字一句都會拖得很長,尤其在近期內這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安月君點點頭,不多問,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他娘子身上了。
齊天放看了看,大概覺得沒好戲看了,聳聳肩,離開了,只不過是離開房間,而不是離開月家堡,因為,他要等藥性發作的那一天,肯定很有趣。
仍是這麼癡傻,這麼執著地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出去煎藥了,這些只有自己著手,才會放心。
葉溪倩醒來,轉頭卻不見人影,才回想起,剛剛的情形,心一慌,君,是不是出事了?越想越慌,心,抽痛得厲害。
再也忍受不住了,她要見他,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他,下床,走了兩步,腿越來越軟,摔倒了,想要起身,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咬緊牙關,就這麼趴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門口爬,手已經破皮了,似乎不知道,淚,一滴滴地落了下來,落到地上,濺出一朵朵花,卻,又被她爬向前的身子抹去了。哭,不是因為疼,而是,怕再也見不到君心生的恐懼。
一步,兩步,三步每一步都很艱難,明明看起來很近,可是,卻怎麼也到不了,感覺好遠。汗水,伴隨著淚水一起落下,傷處也漸漸地沁出血來,臉更為蒼白,似乎快要忍受不住了,全身都在疼,可是,有個信念一直支持著她,她仍堅持著。
快到門口了,已過了好久。
「娘子,怎麼了?」
心疼的呼喊,驚慌失措,是她熟悉到刻入骨血的聲音,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心,一鬆,放下了,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睜開眼,見到的是,擔憂,脆弱,心疼,恐懼的神情,緩緩地伸出手,在顫抖,很慢,很艱難,卻,在觸摸到他臉蛋兒的那一刻,笑了,她做到了,輕輕地說:「君,不要難過。」
安月君大眼裡隱有淚光閃現,手輕輕地覆上她的,細細地摩挲,急切地搖搖頭,說:「不難過,不難過,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傻子!」葉溪倩眼一紅,唇角的笑容更深了,想要說什麼,卻梗塞在喉,最後,輕歎一聲,低低地說。
「為了你,什麼都甘願,只為你癡,只為你傻。」安月君被她感染了,兩眼笑成兩晚銀月,嘴兒微微向上翹,柔和如春風,可愛得讓人忍不住呵寵。
這一刻,好溫馨,好甜蜜。
「剛剛,我以為,以為」說不下去了,似乎說出這個字都會覺得恐懼,心都會疼。
安月君聽後,輕撫上她有明顯牙印的唇,破皮流血的手不停地吹氣,細細地,一遍又一遍,心疼地說:「娘子,你也是傻子。」
呵,一對傻子!
許久,
「齊天放給了你什麼?」葉溪倩眼想到剛剛的疼,就心有餘悸,蒼白的臉蛋兒,卻隱約有著冷笑,齊天放,你等著!
「不知道。」安月君搖搖頭說道。
「身子有沒有覺得不適?」葉溪倩一呆,隨後緊張地問道。
「沒有,他說會過一陣子發作,看來應該沒什麼事,娘子,我們不要管他。」安月君看到她越來越厲,心一驚,看來,他又要倒霉了,道。
「君,你答應過我什麼?」葉溪倩瞇起眼,輕輕地說,雖虛弱,可是,卻仍舊讓安月君心跳得厲害。
「不再殺人?」安月君小心翼翼地說道,眼偷偷地瞅著她,在她臉色陰沉了一分,心咯登了下,輕輕討好地說:「一起生一打孩子?」
這時,葉溪倩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面無表情,他在裝傻麼!雖蒼白,虛弱,卻還是讓安月君害怕得眼淚含淚,委委屈屈,就差掉落下來。
「你答應過,哪天,你要是應付不了,你會帶我一起走,可是,你剛剛做了什麼!點了我的睡穴,如果是毒藥,你是不是就一個人走了?」一激動,就不停地咳嗽,安月君緊張地想要上前,卻被她阻擋了,就這麼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眼裡的厲色,越來越濃。
「娘子,以後一定一起。」安月君嘴角泛著柔意,眼裡都是醉人的柔光,柔的讓人心碎,柔的想一輩子沉溺。
「嗯。」
兩人對視,情意交流,此刻,是不需要言語的。
洛羽,經過那一次交手後,受了重創,平靜了一段日子,連著好幾日都沒去早朝,或許,在療傷,或許,在幹些別的事想著,如何反擊。
清風徐來,似乎舒服閒適的日子,過得很快,半個月過去,已是初秋,初秋的天氣總是很涼爽,帶著分颯爽之意。
葉溪倩的病,也在慢慢轉好,或許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安月君也在她的逼迫下,每天吃不少,已恢復了原來的圓潤,可愛,白裡透紅。月家堡內,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初秋的夜晚,月朗星稀,秋風習習,蜿蜒的林蔭小道上,樹影婆娑,月華傾瀉,美輪美奐,屬於情人呢喃愛語的時刻。
這不,
「娘子,今天夜空好漂亮,好多星星噢。」某人大大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直盯著旁邊的人兒,睜著眼睛說瞎話。
「嗯。」只是輕輕一應,閉上眼,細細地享受微風拂面的感覺。
某人失望地輕歎口氣,哀怨地看著她,又開始說:「娘子,你今天好漂亮。」晶亮的眸子烏溜溜地轉動著,似乎含著某種目的。
「只有今天?」
輕飄飄的話語入耳,某人搖搖頭,討好地說:「娘子每天都很漂亮,比天上的仙子都漂亮,是最最最漂亮的。」模樣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欺負。
「嗯。」滿意地點點頭。
說的正是起勁的時候,得到地只是冷淡的回應,頓時,又是哀怨地嘟起嘴兒,粉嫩的小臉蛋委屈不已,心裡不停地嘟囔。
「娘子,你不覺得這麼美的月色,咱們這樣走走,不是很浪費麼?」某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湊她胸前,不斷磨蹭,撒嬌。
卻被一把推開,不耐煩地說:「說了這麼一堆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娘子,我想說。我想說,我們去生娃娃吧。」小孩般天真的臉蛋兒滿是委屈,眼,卻欲漸深沉,手悄悄地摟上她的腰。
難道,關著屋子就不浪費這月色了麼!
話一落,葉溪倩就被人帶走,不見了蹤影。
大病初癒,就想這些事,果然,食色性也!
許久,突然,從沁雪閣內,傳出了一聲怒吼,似乎是咬牙切齒般,齊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