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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去美國大護照似乎不容易弄,故事需要就讓它快一點了,大家體諒。--賴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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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九年的春節是在二月中,雖然有楊正的幫忙,但是他都不是負責相關的部門,而且還有相關的程序,所以一直到三月底護照簽證才下來。
一九九九年四月一日,共和國50年大慶的前半年,陳夕來到了廣州。因為他們市裡的機場不是國際機場,所以他只好就近來到了廣州白雲機場,在此飛往紐約。
一切都算順利,告別了送行的父母,第一次坐飛機的陳夕跟隨著別人找到了登機口,上了飛機在漂亮空姐的幫助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排三個位置,他坐在中間,靠窗是一個胖子,靠走廊是一個外國白人。陳夕什麼都不懂,見到胖子沒動靜,便去看那個外國人,想學他的樣子系安全帶。
「喂,靚仔!?見過鬼佬呀?」可能是見到陳夕一直看著那個外國人,那個胖子來了興趣,低聲問道。
陳夕聽不懂他說的粵語白話,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我說你沒有見過老外嗎?為什麼一直盯著人家看?這些沒禮貌的。」胖子很有風度地說道。
陳夕臉一紅,說出自己的困擾。
胖子不屑一顧地說道:「這些都很簡單,我都懶得教你,等下小妞會教的。」
陳夕和這個帶眼睛的胖子聊了起來,才仔細打量了他一下。忽然覺得有點面熟,他脫口說道:「胖子,你不要看不起我鄉下人,其實我很會算命的,我算什麼都很準的。」
胖子本來很無聊,聽到陳夕的話,來勁了,「說說看,你都能算到一些什麼?」
「你不是廣州人。」陳夕盯著他說道。
「沒錯,但是這不算什麼呀。」
「你應該是香港人。」
「沒錯,可這也不算什麼呀,你都聽到過我說話了。廣州話說得那麼正宗標準的,只有廣州和香港呀。」胖子說話示意陳夕跟著空姐的講解先繫上安全帶。
「你的姓應該筆畫很少,但又是一個蠻大的姓。」陳夕繫好安全帶後繼續吹道。
胖子仔細看了看陳夕,笑瞇了眼睛說道:「小子,好像有點料哦!繼續。」
「你的職業應該與電影有關。」
胖子失望地說道:「你應該繼續裝模作樣的吹牛呀,現在就說出我是搞電影的,多沒意思?」
「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當然啦,我這麼出名!不過,你吹牛也太爛了。」
陳夕高興地說道:「你真的就是才華橫溢、玉樹臨風、鼎鼎大名的香港電影票房之王,王晶導演?」
王晶點點頭,「馬屁功夫沒有我電影裡面的好,你找我是想要簽名還是要合影啊?」
陳夕有點激動,這個王晶不簡單的人物呀,以前看錄像的時候,老是看到他的名字,他拍的無論是喜劇片、功夫片、還是賭片,很多都是當中最好的經典之作,甚至三級片,他拍的也是最好的。後來終於在客串演員裡面認出了他的模樣,竟然是一個胖子。
「第一次坐飛機,就遇到你,真的好激動。你上紐約玩呀?」
王晶突然不爽地說道:「你既然是我的fans,就應該知道我最近有一套戲叫做《賭俠大戰拉斯維加斯》,我當然是去拉斯維加斯玩了。」
「可這是飛紐約的飛機,它們好像不是在一個地方吧?」陳夕啼笑皆非地問道。
王晶沉痛地說道:「四月一號,愚人節,被人整蠱!」
想到他「整蠱專家」都被人整蠱陳夕不好在問了,轉移話題說道:「王導演,你看看我有沒有機會跟你工作、跟你學習呀,我功夫很好的。」陳夕都有過明星夢,現在見到了傳說中的王晶,自然要主動自薦。
王晶看了看他,說道:「你的外面、身高倒是不錯,不比那個美國回來的新人吳什麼祖、吳彥祖差,但是拍電影光長得帥是沒有用的,除非你是張國榮,你沒見到華仔都花了十幾、二十的打拼?功夫好的武師一抓一大把,現在功夫片沒落了。」他搖搖頭,閉起了眼睛。
陳夕識趣地沒有再說什麼了。
這時候,旁邊那個白人優雅地對陳夕低聲說道:「那個胖子是導演嗎?小心他騙你。」
陳夕見到他會說國語,還說得不賴,不由驚訝起來,沒反應過來,只是點頭應付了一下。
「我叫尼奧,這是我的電話,到了紐約,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白人笑著遞給了陳夕一張名片。
陳夕收了起來,尷尬地道謝。
「什麼?說我騙人?」王晶睜開了眼睛:「我可是香港最賺錢的導演!所有最紅的明星都拍過!」他也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陳夕,「小子,到了香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計較完之後,王晶又傲然「入睡」。
陳夕第一次出門,跟外國人也聊不起來,現在剛剛起飛,便從窗口看下面的景色。
到了紐約的時候,陳夕看到到處的文字都是英文了,非常不習慣,連忙跟著大家一起走,特別是在機上認識的王晶和尼奧。
不過,一下飛機大家都各顧自己了,很快就走亂了,陳夕努力認著各種英文,隨著人流拿了行李,到了入境處。好不容易辦好手續,出來之後,陳夕就在人群裡面尋找華人面孔和中文字,因為他根本不認識這個爺爺,爺爺可能看過方老拍攝的錄像,但是那時候跟現在已經有很大的區別了。
肯尼迪國際機場不時可以見到華人,讓陳夕無法從面孔來猜了。焦急地找了一會兒,他聽到有人喊:「chenxi!」雖然腔調有點怪,但是還是隱隱有點陳夕的味道,他趕緊找了過去。
找到之後,陳夕不由大吃了一驚,因為他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外國男子,手裡舉著一個寫著中文「陳夕」的牌子,嘴裡叫著:「chenxi!」
猶豫了一下,陳夕馬上想到,可能是爺爺拜託別人來接自己,便在心中準備好了一些常用英語,然後過去搭訕。「你好,我是陳夕,你是來接我嗎?」他也不知道那個洋人聽不聽得懂。
那個洋人詫異地看了陳夕一會兒,接著大笑了起來,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是的,是的,我想我是來接你的。你變化很大,跟照片不太像了!我是你爺爺的助手,陳先生他沒空,要我來接你。」
陳夕的英語口語在學校的時候,都算是還可以的,但是在監獄幾年,雖然有繼續學英語,但是口語就缺乏鍛煉了,所以他現在大概聽明白了那人的意思,但是不知道多說什麼,只好簡單地道謝。
那個洋人幫陳夕提了行李,取了車,載他回市區。
透過車窗,看著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都市,他心裡不禁沒底,自己真的能夠在這裡待下來嗎?
「夕先生,你好,我叫湯姆,很典型的美國名字,很好記的。」那個美國人邊開車,邊自我介紹。
陳夕有點尷尬的解釋說:「其實夕是我的名字,跟我爺爺一樣,陳才是我的姓。」
湯姆聳聳肩膀,似乎對這些姓名有點弄不清,笑著說道:「我就叫你夕好了。」
他話很多,說得很快,陳夕聽得不是完全明白,連蒙帶猜知道他是在給自己講解紐約的大致情況,還有他們的工作。原來他爺爺現在還是一個證券分析師,這是陳夕所不知道的,也不是很明白那是幹什麼的。
湯姆是他爺爺的助手,他說會先把陳夕送到他爺爺家去。
從肯尼迪國際機場經過康迪特大道、布什威克大街,繞過威廉斯堡,從曼哈頓橋進入曼哈頓島。進入曼哈頓他們很快來到一個華人社區,見到外面那麼多的華人,陳夕不禁有點驚訝。
「這裡就是被稱為中國城的地方,全部住的都是華人,你一定會很快習慣的。」湯姆已經在一邊介紹到。
中國城也就是唐人街了,陳夕想在這種地方,自己就算英語很爛,都沒有多大關係了,一定也能找到一份餬口的工作。
湯姆把他帶到了一棟房子裡,告訴他這就是他爺爺的家,叫他自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然後開車走了。
陳夕這個三爺爺的名字叫做陳安之,這是他五十年代來美國之後改的,寓意既來之,則安之,讓自己安心在在美國住下。
陳安之少年時對一些民間玄學很熱愛,學過不少東西,後來也一直有研究。他隨軍到了台灣後,自己退伍來了美國,但是他一直沒有娶妻,因為他算到自己天煞孤星的命,注定一身無伴終老。所以也就沒有浪費心力,免得以後徒添傷悲。
直到後來中國大陸改革開放後,逐漸允許了各種海外關係的恢復,陳安之找到了自己老家的親人,但是他的兩個兄長已經去世,只有大哥留下了一個兒子。後來他又發現陳橋的兒子陳夕,跟自己倒是不會相剋,所以他一直對陳夕很關心。
陳夕發現這棟房子很大,在裡面大概參觀了一下之後,他不好隨便動什麼東西,就在客廳裡面的沙發上睡著了。
陳安之回來,兩個一直聯繫卻沒有見過面的祖孫終於相識,兩人一見如故,什麼都聊得來。陳安之很高興,因為一直是一個人,現在終於算是有個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