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戈非常生氣的看著莫憶兒,他無法控制自心底最深處散發出來的憤怒。他不明白莫憶兒為什麼不能看看他的好,為什麼心裡只記掛著那個不是人的傢伙。「莫憶兒,你為什麼總是為了小絨球著想?你為了他不顧自己生命的安危?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你可不可以為我們想一想,你這樣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我們會多擔心?」
幡戈幾乎是用吼得,不過莫憶兒絲毫沒有意外他的話,像是這話就應該從他的嘴巴裡面說出來一樣。她平靜的回視幡戈,淡然道:「我知道你們會擔心,但我擔心小絨球的心情,就和你們擔心我的心情一樣。而且,你們之中,不管是誰出了事情,我都是同樣的心情。我無法做到視而不見,不管是誰,我都會盡我的全力去尋找。幡戈,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不喜歡小絨球,你們一直以來都有矛盾,可是,你忘了嗎?我們是一家人,要相親相愛,遇到問題要解決,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幡戈,你不覺得你變了許多嗎?你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幡戈了。」
莫憶兒的話可謂很是沉重,讓幡戈臉色發白,那言辭中的指責讓他無法迴避。他雙唇顫抖著,想要為自己辯解,但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回頭想一想,莫憶兒說的很有道理。他是變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只要能和莫憶兒在一起,便什麼都不在乎。管她身邊有幾個人,只要有一個自己的位置就好。他甚至勸說過阿兄,可現在呢?其他人做的都很好,只有自己因為嫉妒和同伴們搞的不愉快!他問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他也不是以前的幡戈了,想要回去,根本就不可能。小絨球已經離開了,他只有繼續下去,他要努力讓莫憶兒把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徹底的忘記。
之後誰都沒有說話,幡戈找不出反駁莫憶兒的話來,絲末拉則是根本不想阻止莫憶兒。別看他和莫憶兒吵吵鬧鬧的時候多,可他能理解莫憶兒的心情,更多的支持莫憶兒的做法。就算自己心裡擔心,他也會支持。不得不說,絲末拉有時候是一個成功女人背後的好男人。他能做的,是更好的支持莫憶兒,為莫憶兒找出她那把精巧的小弓箭,這東西狩獵可是個極其有用的好東西。更多時候能避免和野獸正面接觸。就算不能一擊擊殺野獸,也可以給野獸重創,讓野獸喪失許多戰鬥力。
絲末拉的細心體貼讓莫憶兒非常受用,多少次絲末拉都是這樣默默的支持著她,不邀功,不無理取鬧,這樣的絲末拉讓她沒有辦法不愛。
躺了這麼久,莫憶兒今兒也是累了。她吃過晚飯,早早就躺下休息,小山洞中一片靜怡,只剩下辟啪的乾柴崩裂聲音。
這個時候,小炎姿就有些寂寞了。淌崖部落現在只有她一個小孩子,即便大人對她很好,也不能想小孩子一樣陪她玩耍。她想念無時不刻不照顧她的小黑,想念跟屁蟲泥沙兒,許久不見,那個小屁孩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還有魚珠的那一對雙胞胎,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桑貞家的小娃時不時還在哇哇大哭。
即便如此,小炎姿也沒有生出這樣就回去神域部落的念頭,她小小的心裡希望,能和阿母一起回去自己的部落,然後大家一起生活,再也不分開了。
一夜過去,早晨莫憶兒很早就醒來,她看向已經在整理草藥的幡戈,輕聲道:「昨天我的話太重了,我應該謝謝你為我擔心,而且,這次我不再需要吸食小絨球的血液,也多虧了你。找回那棵草藥很不容易吧?巫師萍姨說過,這棵草藥是有凶獸守著的,人臉山上那麼神奇,想要拿到草藥一定廢了不少的力氣。」
明明是道歉以及體貼關心的話語,卻讓幡戈流了不少的冷汗下來。他總覺得莫憶兒知道了些什麼,但他不會承認,只是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一旁的絲末拉也搭腔:「是啊幡戈,你為了莫憶兒尋找草藥太辛苦了,以後你不用做事情,有什麼活兒就告訴我,我來幫你做!」
「不用,每天只是處理草藥,也不累。而且你也不會!」對於絲末拉,幡戈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直接拒絕掉,讓人覺得十分的尷尬。
莫憶兒眉毛忍不住簇起,始終沒對幡戈說出什麼。
晚一點的時候,雪白來接小炎姿,他說每日負責把小炎姿接送到巫師萍姨的山洞。莫憶兒說不用這麼麻煩,有彩蛋兒在,他們飛過去就好。在部落附近,又是飛行,不會遇到危險。
但雪白固執的要接送,說什麼也要確保小炎姿的安全。這是對莫憶兒的一種交代,還是對他和阿父看好的人的保障。不得不說,白雪和雪白已經把小炎姿當作寶貝疙瘩來呵護了,生怕她有半點不妥。
莫憶兒也只好由著他們,這樣大家都能安心。
雪白帶小炎姿離開之前,給了莫憶兒一個建義。「莫憶兒,祭台那邊的其他小部落也許也想要去狩獵。他們有的食物不多,每天之敢吃一點點,而且許久沒吃過新鮮肉類了。你可以過去問一問,也能幫助到他們,你也多幾分助力。」
「也好,那我就去問一問!」這一舉兩得的事情,莫憶兒自然會答應下來。
待小炎姿離開之後,莫憶兒讓絲末拉也去忙他自己的,他照顧莫憶兒這麼久,部落的事情都落在了絲特拉和連噠身上,雖說以前也都是他們來承擔,但絲末拉此次前來,就是來幫助他們,莫憶兒身體已經好了,就想讓絲末拉為淌崖部落多做一些貢獻,這樣他回到神域部落之後,也能夠心裡舒服一些。
等莫憶兒要去祭台那邊的時候,幡戈準備出一些草藥,主動要求和她一起過去,要幫助那邊的族人看看身體狀況。莫憶兒沒有反對,兩人穿上雪鞋,一同過去了。
還和以前一樣,只要有幡戈在的地方,彩翎兒就會躲著,它自從上次回來,就已經不把幡戈當作主人了。莫憶兒心裡知道一點事情,所以也不為難彩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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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祭台附近,莫憶兒看到防水牆和排水渠已經全部竣工,雖說不是很高大,卻也巍峨的立在祭台周圍,為祭台和這一圈小小的居民區鑄造起一道防護牆來。
防水牆內,族人們依舊忙碌著,有的似乎準備去附近拾柴。有的在修葺他們居住的棚子,這些棚子都是用獸皮,木頭,石頭,泥巴之類建造的,就算是再堅固,也需要常常維護,才能用得久遠。勤勞一些的族人不會等到棚子出問題才開始補救,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檢查棚子,然後給棚子加固。
還有一些人,在棚子附近跑步,他們手臂和小腿上都綁著獸皮沙袋,莫憶兒仔細一看,不正是自己訓練過的一些女人嗎?這些並不是全部的女人,只佔了其中一部分,他們能自主的訓練,說明他們都是想要上進的人。莫憶兒不禁走了過去,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笑容不自覺的爬到了臉上。
「莫憶兒首領來了!」不知道誰眼睛這麼尖發現了莫憶兒,大喊一聲,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朝這邊看來。
莫憶兒笑了笑:「你們訓練你們的,我就是來看看!」說著,還對他們擺擺手,這群女人中,有莫憶兒很看好的索凡,有籐芝,她身邊站著的是勒克。眾多女人之中,只有這麼一個男人站在這裡,看起來非常的打眼。
莫憶兒這麼一說,有人衝著莫憶兒笑笑之後去繼續訓練,籐芝和索凡則朝著莫憶兒走了過來,勒克站在他身後,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來。
籐芝用獸皮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對莫憶兒笑道:「莫憶兒首領,許久沒看見你了,聽說你出了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我一切都好,勞你們掛念了。怎麼又開始訓練了?誰的主意?」莫憶兒知道,千隴是不會主動提出來要訓練的。
「呵……我提的,不過千隴反對,今天早上還大吵了一架!」籐芝神采飛揚的說著,顯然吵架沒有影響到她的心情。這段時間她的變化很大,已經恢復了以前的精神,甚至比以前更加快樂一些。舉手投足都充斥著一種自信的美麗,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處處受千隴管制的女人了。
「呵呵……看來,籐芝你現在在部落說話很有份量啊!」莫憶兒看了眼周圍訓練的女人們,若是以前,千隴不許他們訓練,他們一定不敢來的。此刻有籐芝為他們撐腰,他們也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這個是一個好現象,只花部落的女人正在走出男人們的統治下。有了自己的主意,未來的女人會越來越強大的。
這樣的現象,是莫憶兒所願意看到的。她不求這裡變成一個母系社會,但女人絕對要有自己的說話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