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葉洛坐在院子的石桌邊陷入了沉思之中,今日冥兮來信裡說到韜塞拒絕了她的情意,其實這一點她與冥兮早就猜到了。
韜塞心裡有葉洛,這一點冥兮心知肚明,可葉洛覺得冥兮珍貴之處便在於,明明知道結果卻還是隨心而行,就像冥兮在信中所說,人這一輩子很短暫她只想做自己現在想要做的,因為她知道若是不做日後她定然會後悔。於是來日後悔不如放手去做。
葉洛是贊同冥兮這話的,人生短暫不要在後悔之中度過,而她卻做不到冥兮這般灑脫,她總是有所顧慮,所以只會苦了別人和自己。想來若是她有冥兮的勇氣,現在也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葉姑娘再想什麼?」一初從客房中走了出來。見葉洛坐在石桌邊發呆便開口問道。
葉洛見是一初忙站了起來:「大師。」
待一初坐下葉洛這才隨之坐下開口道:「大師,洛兒有些事情還是放不下,還是會覺得後悔。」
一初笑瞇瞇得看著葉洛:「葉姑娘凡事既已經過去後悔便是枉然,既然說放不下拿起便是了,猶豫不定自然要被俗世所纏累。」
「大師我不明白如何能夠拿起來?」葉洛皺著眉頭有些迷惑,既然已經成為過去如何能夠再拿起來。
一初淡然一笑:「葉姑娘一切由心,緣是心起亦是心滅,這世間萬般的事情都是由心而發,若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自然知道怎樣拿起來。情由心生,恨由心生,可愛恨都是因為心放不下,既然放不下為何不去看清自己的心,問問自己何事該拿起,何事又該真正的忍痛放下。」
葉洛看著一初淡然而又看透一切的雙眼中看到了一絲瞭然,只是她心中仍然不願去面對一些事情:「看的透徹不代表就一定能做出來,大師是超脫紅塵之外的人。也許不會有我等這樣的迷茫。」
「何為紅塵之中?又何為紅塵之外?不過都是心生。不是不知該如何做,而是不願看清自己的心。」一初見葉洛落在網羅之中回不了頭,又繼續說道:「葉姑娘,若是不願去看清自己的心,日後定然會悔不當初。其實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願去看去想罷了。」
葉洛一愣,不願看清自己的心,會悔不當初嗎?為何不願意看清自己的心,是因為自己不願意承認自己心裡還有福臨,是不願意承認明明福臨傷她這麼深,而她卻仍然對他念念不忘,是不願承認忘不了,卻逼著自己去忘。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這麼無能這麼無力。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住,去想不該想的人不該想的事。
看著一臉低落之態的葉洛,一初歎了口氣站起了身:「人生苦的是明知而裝不知,明明放下卻裝作已經放下。不願面對自己的心。」
說完這話一初抬步便要走回了客房,卻在門前停住:「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也可能只是片面。」
一初說完這話抬手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留下一臉茫然的葉洛,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眼睛所見的不一定是真的?那麼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假的呢?
與葉洛而言有些人不是不愛而是深愛。所以不能放開不能忘記不能原諒卻又想念。
一路以來誰都沒有錯,然而葉洛卻不知道,錯的不是人,而是錯了時間,看到了錯的事情,對的時間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而對的事情卻在黑暗之中,她不去探究就永遠看不到。
此時的葉洛也許不會明白,因為該看到藏在黑暗之中,這一點需要她去探知而她,選擇了逃避。錯過了看到該看到的事情。
晏老同一初在晚上才透露明天要走的消息,猸老聽了眉毛一挑有些不滿:「不是說好了要多住些日子嗎,怎麼就要走了?」
一初笑了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還望猸兄見諒。」
晏老也難得沒有與猸老爭執,只是說出來的話仍然有些不中聽:「我與一初沒有你這般好命清閒度日,這懶也躲夠了必須要回去才是。」
猸老抬眼白了晏老卻沒有理會,許是離別將近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些許的傷感:「你我三人從年輕時相識,如今已經幾十載,年輕時忙著建功立業,如今老了老了也不能時常相聚,當真是覺得人生這般實屬惋惜。」
見猸老露出無奈之態,一貫與他爭執的晏老也是沉默了,想想年少輕狂時,他與老瘋子就不對盤,見面就吵吵,相聚沒有分散多,所以一聚到一起之時便想著一起吵吵鬧鬧的還算有個熱鬧勁,說起來還不是因為覺得在一起吵吵能讓彼此的感情更加靠近一些。
「是啊,說起來咱們這吵吵鬧鬧一輩子了,如今你我都是大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了,想起來時光半點不由人呢。還想著年輕年輕,我們就老了。」晏老感慨萬千的說道,回憶青春當真是有太多的故事可說啊。
一初大師捋著蒼白的鬍子,臉上帶著一絲懷念,過往的青春年少早已經如同流水一去不復返了,如今年老時想來,有太多值得回首之事、之時。
葉洛看著幾位年長沉浸在過往之中,悄悄的退了出去,晚風帶著暖意吹的她渾濁不堪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如今她正年少,若是能有年老之時,回憶起來現在是高興還是痛苦呢?
或許是痛苦居多吧,為了自己的年少輕狂而覺得後悔痛苦。
第二日清早晏老與一初如同來的那日一般,沒有人知道,至少在葉洛不知道的情況下離開了這裡。
葉洛起身之後從明莫那裡得知晏老和一初已經離開了,沒有分別的時刻或許是件好事,至少不會有那麼多那麼濃的離愁。
然而葉洛心裡卻是有些許的失落,離開,對於她個人而言又意味著什麼,她該去找尋去彌補些什麼嗎?沒有答案的答案。
明莫看著抱著醫書已經發了半天呆的葉洛,不由得心裡有些擔心對葉萍道:「小姐今天是怎麼了?抱著醫書已經發了一上午的呆了。」
葉萍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搖了搖頭看了眼葉洛:「要不我過去問問?」
明莫忙點頭,葉萍接過明莫手中端著的參湯走到了葉洛身邊:「小姐看了一早上的醫書喝些參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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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葉萍這麼一打擾葉洛回了神,伸手接過遞到她眼前的參湯:「謝謝萍姨了。」
葉萍笑了笑:「小姐說的哪裡話,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氣。也是你娘臨終前給我的囑托。」
葉洛放下手中的醫書喝了口參湯,頓了頓問道:「萍姨你給我說說我娘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聽聞葉洛問起葉菀柔,葉萍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和痛恨,只是那神情消失的太快讓葉洛一時沒有察覺到。
「夫人是個很好的女人。」葉萍的目光變得有些渾濁,夾雜著眼淚和一些葉洛看不懂的東西。
葉洛死死的盯著葉萍,不想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神態,從第一次問起葉菀柔時,她的目光和神情就讓葉洛覺得不對勁,覺得哪裡有她不知道的情況在。
這種神情讓葉洛覺得她有什麼事情隱藏著,而且滿珠習禮定然不知道,因為在滿珠習禮的臉上,葉洛只看到了悲傷和思念,肯定沒有葉萍臉上那種複雜的神態。
借了博爾濟吉特.葉洛的身子,情感與好奇驅使著葉洛想搞清楚這是為什麼,直覺告訴她葉菀柔的死沒有那麼簡單。這也是她當初為什麼一定要去皇宮的原因之一,因為按照公認的事情發展,葉菀柔是為了孝莊擋刺客而死。
原本想從孝莊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孝莊那樣的老狐狸不是她說斗就能斗的。所以在皇宮這麼久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想到這裡葉洛放下了參湯攬住葉萍的衣袖有些撒嬌的意味:「萍姨你就多說些關於娘的事情嗎,你也知道自從上次昏迷後我能記住的事情就不多了。」
聽葉洛這樣說葉萍心中一軟,有些愛憐的看著葉洛:「夫人呢,其實夫人也是大家族中長大的小姐,只是因為前朝的事情所以受到牽連,好在遇到了王爺,也是你爹,才算是安定下來。後來就有了小姐你,可是小姐你與夫人的性情十分相像。」
葉洛坐在椅子上仰著臉聽葉萍說的話葉菀柔的性情與自己相像,?相像什麼?不適合在大家族生存嗎?或許是吧。
葉萍見葉洛一臉的意猶未盡接著說道:「王爺待夫人很好,就像皇上待小……」
像是意識到說錯了話葉萍及時收住了口,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早已經是收不回來了。
葉洛神情有些恍惚,福臨待她好嗎?為何她感受不到,感受不到那愛有多深,如果真的有那麼深,為什麼會那樣對待他們的孩子,難道真的如一初說的那樣,她看到的事情只是片面的,也許是被故意修飾過的。可真的又是什麼呢?那個她不願去深究的真相會是什麼?
葉洛再次陷入了沉思,葉萍看著再次陷入沉思的葉洛連叫了幾聲:「小姐,小姐……」
見葉洛反應過來葉萍才不解的問道:「小姐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晏老的離開,還是有什麼心事呢?」
心事?葉洛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意味,說好了要過平淡而安靜的生活,為什麼自己還是做不到,還是會忍不住的去想過往的事情。為什麼還是忘不掉?
「明莫,你說我是不是當局者迷?」葉洛將目光放在了一邊明莫的身上。
明莫萬萬沒有想到葉洛會突然問她而且還是這個問題,不免有些慌了手腳,說話也是結結巴巴:「小……小姐,我不明白小姐要說什麼。」
見到明莫這樣的表現葉洛心中一驚,明莫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她不過隨口一說,為什麼她會這樣?難道真的,真的瞞著她什麼事情嗎?
這樣的想法讓葉洛不由得愣在了那裡,瞞著她?瞞著她什麼事情?既然心中想要知道,葉洛不免又開口說了一句:「明莫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難道真的是我有當局者迷的事情?」
明莫心裡明白的很,被葉洛這麼一問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再這樣一直瞞著下去,小姐就真的會幸福嗎?可若是把話都說了又會怎麼樣?
明莫心裡拿不定主意,葉洛見此繼續說道:「明莫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葉洛並不確定明莫一定是瞞著自己什麼事情,但是最起碼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在告訴她明莫有事情在瞞著她。
見葉洛再三詢問明莫心一橫,來的時候已經做了保證不能說的,這個時候小姐再逼她,她也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之前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想到這裡明莫露出一抹微笑:「小姐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敢有事情瞞著小姐你呢,小姐不要多慮了。」
見明莫一時轉了態度葉洛心知這次是別想從她嘴裡得到些什麼了,於是話峰一轉:「說的也是,明莫你跟了我這麼久知道我最煩別人騙我,我想你不會這麼做的。」
聽葉洛這麼一說明莫的臉頓時紅了起來,真是對不起小姐了她真的不是有意要隱瞞什麼只是暫時有些話還不能說。
由於晏老的離去日子又歸於了平淡,猸老沒有了晏老的陪伴顯然安靜沉悶了許多,葉洛依舊每日進山採藥,認真學習醫術。難得有個事情做也全當是打發山裡的時光,讓每一天都過得踏實一些。
日子轉眼又過去了半個多月,靳驍赫幾人不見回來,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這日猸老出山備至些糧食物品,猸老怕葉洛覺得山裡的日子太過於沉悶,便帶著葉洛一同出了山。
兩人穿過鬱鬱蔥蔥的山林走到了入山口的小道,順著小道又走了些時辰再走進了官道。這一路下來饒是葉洛這種自詡記性好的也難免被這路繞糊塗了,難怪這麼安靜,原來這入口這般難找,真不知道猸老和靳驍赫他們是怎麼記得的。
上了官道路變得好走了許多,猸老雖年齡比葉洛長了許多,可畢竟是個練武高手出山這點路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可葉洛就慘了許多,那個時候同靳驍赫幾人進山的時候是坐著馬車,後來實在不能走馬車了才勉強下來走的。
那個時候靳驍赫身上有傷他們是走一段休息一段,哪裡會有這麼累,這一次好了,猸老腳下健步如飛,葉洛一路小跑般跟著,就葉洛這小體質不用多說就知道吃不消。
可猸老一個老人家都沒有說什麼,她年紀輕輕的更不好意思喊累了。於是一路咬牙堅持著。
好在山腳下便有個小鎮子,剛上官道沒走多久便進了小鎮,猸老見葉洛累的滿頭大汗找了個茶館休息了一下。
小二見有客人來忙慇勤的走了上來:「兩位客官要用些什麼茶?」
猸老看了眼葉洛,葉洛推辭了回去,猸老也就不客氣的對小二道:「我對茶沒什麼講究,不過丫頭講究的很,把最好的茶泡一壺來。」
小二一見遇到這麼豪爽大氣的客人頓時喜笑顏開:「好勒,客官你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端茶。」
小二說完走進了後室。葉洛一路累的不輕坐在桌邊伸手敲了敲發酸的腿。緩解緩解這一路來的疲累。
「哎,皇上最近冊封了一位賢妃你知道嗎?」坐在葉洛旁邊桌上的一個男子說道。
葉洛聽了這話不自覺的豎起了耳朵,緊接著聽那男子對面的一個三十歲出頭嗯男人回道:「這個誰能不知道,全天下恐怕沒有人不知道了。」
「可不是嗎,皇上那陣仗這麼大誰會不知道。」一邊的一個大嬸子接著說。
這時只聽啪一聲,葉洛扭頭往聲音的來源看去,就見原來是一個中年書生打扮的男子在合扇子。
書生合起了扇子開起口來滔滔不絕:「說起這位賢妃聽言可是受皇上寵愛的很,據說是勝過前皇貴妃。」
聽到這裡葉洛心中一痛,本以為能躲過這場面,可上天真是會開玩笑盡然讓她當面聽到這事。
「誰說不是能。」第一個開口說話的男子附和道:「要說起前皇貴妃倒也是個難得的,聽說皇上為了這位皇貴妃也是死去活來的。可是舊愛哪裡比得了新歡,這不前皇貴妃剛離開沒有多少日子皇上就有了新歡。」
那書生聽男子這般沒有忌諱面色頓時變了:「你這小兒什麼話都敢說,皇上的事情豈是敢亂言的,也不怕哪個有心的聽到了到衙門告你一狀,到時候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男子被書生這一頓教訓忙陪笑的稱是。一邊的大嬸子卻是歎了口氣:「這孩子話說的雖然大膽倒是中聽,說起來前皇貴妃到底是犯了什麼錯都貶出宮。可聽說那位皇貴妃可是太后娘家的人,蒙古的公主呢!」
書生聽大嬸子這話一副知道內情的模樣:「我說這你個婦道人家就不懂了吧,我可是聽說……」
那書生說道這裡謹慎的壓低了聲音:「我可是聽說前皇貴妃因為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情被皇上一怒之下趕出了皇宮。」
聽了書生這話一邊年長些的就不願意了:「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那前皇貴妃若是真的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情,皇上大可把她打入冷宮,為何還要放她出宮呢?」
書生聽了男人這話無話可對了,只得糊弄過去:「宮裡的事情誰能弄明白呢,也許是皇上喜歡這位皇貴妃,不忍苛責。」
那邊大嬸子聽了可不樂意了:「哼,話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們男人什麼德行我最知道,若是皇貴妃真的是做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情,按你們男人的性子恨不得打死女人,就算皇貴妃身份高貴,若真是做了這樣的事情,皇上越是喜歡她就越是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其他男人聽了均是點頭承認,書生問道:「那大嬸子你的高見是?」
大嬸子因為自己的話被眾人接納自然高興,繼續八卦道:「我倒是覺得方纔那孩子的話可信些,古人不是有話說什麼但見……什麼新人來著?」
書生見她說不出接口道「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眾人都是齊齊點頭,接著聊了起來。
小二從後室走了出了提著壺茶走到葉洛桌邊笑道:「客官您的茶來了,本店最上好的鐵觀音。您嘗嘗入不入的了口。」
小二說著給葉洛與猸老各自倒了一杯,葉洛心神不寧的聽著茶館裡眾人的話,端起小二剛倒的茶一個沒注意全撒在了手上。
小二腳還沒挪地方茶壺剛放下,被葉洛這一舉動嚇得忙拿下葉洛手中的茶杯道:「呦客官您沒事吧?」
猸老一見皺起了眉頭,葉洛的事情他從老東西哪裡打聽了不少出來,這才知道冥兮那丫頭少說了不少葉洛的事情,冥兮只撿好聽的說了不少,什麼洛姐脾氣溫柔善良,又是為頗有才氣的格格,而且還救過她的命……
好聽的都說了,說的他都覺得這個兒媳婦的名分必須是葉丫頭的。可是從老東西那裡他才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原來葉丫頭竟然是皇上的皇貴妃,就憑著這一點他心裡就不太樂意了,畢竟是……可一想到靳驍赫那小子比待葉丫頭跟個寶貝是的,他也就只好答應了,畢竟葉丫頭也是很討他老人家的喜歡。
可如今看來葉丫頭心裡沒有放下宮裡的事情啊,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靳驍赫那小子極有可能是單相思。葉丫頭有可能不喜歡那小子。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極大。早知道就不該帶著葉丫頭一同出來。
他早該猜到靳驍赫把葉丫頭帶去山裡,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讓葉洛聽到外面的一些事情,可現在好了。
葉洛已經感覺不到手上的痛,只是呆呆的坐著。這樣一來眾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個看著葉洛不由得心驚,這小姑娘沒有知覺還是傻子,這麼燙的茶水潑到了怎麼連一聲都不出。
這麼清秀俊悄的姑娘若是個傻子那就太可惜!
葉洛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茶館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猸老走散。只知道一直沒有目標的往前走,往前走,心裡似乎要炸開了一般。
她還是順應歷史出現了,以福臨最愛的女人的身份出現了,只是她葉洛在他福臨的眼裡真的就只是一個舊愛嗎?一個不值得一提的舊愛嗎?
原本以為自己是當局者迷,現在看來她真的是當局者迷他明明已經做出了他的心聲,他的心裡現在只有那個女人,而她葉洛不過是個背叛了他的舊愛。
不,舊愛?他真的愛過自己嗎?若是愛過為什麼會這樣對她若是愛過為什麼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為什麼不問一句就將他們的孩子打掉,為什麼?這一切是他愛她的表現嗎?真是可笑之極。
自己還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念念不忘什麼?他不過就是個拿感情當做遊戲的帝王,孝莊說的對身為帝王沒有資格要感情。看,他們母子多情深,是啊,帝王無情才是對的,只有無情了才能守護的穩江山權利地位。
愛新覺羅.福臨,她一直以為他是特別的,至少對她是特別的,她記得他們初次相遇在梅花節上的目光,記得在暖房裡的談心,記得他說喜歡她時候的神情,記得他為她著急而流淚的臉龐,記得他親自去科爾沁時在菊園做糕點的背影,記得他與陳近南換回她時的喜悅和擔心,記得他為了救她而受的滿身傷痕……
答應嫁給他是她滿心的歡喜幸福和信任,她認為他是深愛自己的,深愛到可以為自己捨命。所以她可以接受只做和妾,所以她可以接受沒有一場婚禮和滿珠習禮的祝福。
她以為他是愛自己的,所以冒著傷害滿珠習禮的心嫁給了他。
那場她不敢奢求的婚禮,那個她永生不能相忘的喜堂,簡單卻充滿了幸福。也是那一刻她對自己說,這一生都不會負他,這一生都會陪在他身邊。不管前路有多難行她都願意默默承受。
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像是個孩子一樣高興的手舞足蹈,這一生只想給他生個孩子,只想同孩子一起陪在他身邊。
然而,這一路有太多的心酸和痛苦,沒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像是瘋了一般。她責備自己,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可那一刻他卻有了另一個孩子。
那個來自她侍女的孩子,那個書哲爾的孩子。事後書哲爾與花惜薇承認是她們用了詭計,可是若沒有他的配合和後來的允許書哲爾會爬到嬪妃的位置嗎?
他們之間的愛到底算的了什麼,明明知道那個時候她有多傷心有多絕望,而他卻沒有伸手拉住自己…
他真的是愛她的嗎?她真的不知道。若是愛,為什麼這愛裡有這麼多她的絕望。她抱著一顆勇往直前的心去到他身邊,卻帶著一個傷痕纍纍千瘡百孔的心離開他。
他真的愛她嗎?如果愛為什麼可以這麼狠心對待她,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忘了她,找到了新歡?
愛嗎?如果這就是愛,如果這就是帝王的愛,那麼活該她葉洛受傷,因為她真的相信過那份愛。因為相信他愛自己所以付出所有掏心掏肺。最後離開心早已經不再。
淚水像是這八月裡的暴雨,一直流,一直忍不住的流。她想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所有的傷都哭出來,都出來吧,從此就沒心沒肺的活著。
八月的雨來的很急,連同著她臉上的淚水一起交織在一起,暴雨如柱鎮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躲避著。只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在雨中不緊不慢的走著。
雨過了天會晴眼淚總歸會有哭干的那一天,而心早已經回不來了,何來的一如從前。
葉洛不知走了多久,身邊的景物早已經從熱鬧的小鎮變成了鬱鬱蔥蔥的山間小道。雨還在不停地下著,林間小道上濕滑不堪,一步一個踉蹌,一步一個腳印。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不知道回去的路,不知道能不能走的回去,只是這樣一直不停的走著,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停下來。不要停下來。
如果所有的過往不存在,現在的傷是否還是傷?如果所有的過往不存在,會不會後悔沒有記住那個人的臉龐。如果過往不存在,這一路再多的心酸痛苦她都願意承認。
答應嫁給他是她滿心的歡喜幸福和信任,她認為他是深愛自己的,深愛到可以為自己捨命。所以她可以接受只做和妾,所以她可以接受沒有一場婚禮和滿珠習禮的祝福。
她以為他是愛自己的,所以冒著傷害滿珠習禮的心嫁給了他。
那場她不敢奢求的婚禮,那個她永生不能相忘的喜堂,簡單卻充滿了幸福。也是那一刻她對自己說,這一生都不會負他,這一生都會陪在他身邊。不管前路有多難行她都願意默默承受。
得知自己有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像是個孩子一樣高興的手舞足蹈,這一生只想給他生個孩子,只想同孩子一起陪在他身邊。
然而,這一路有太多的心酸和痛苦,沒了孩子的那一刻她像是瘋了一般。她責備自己,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可那一刻他卻有了另一個孩子。
那個來自她侍女的孩子,那個書哲爾的孩子。事後書哲爾與花惜薇承認是她們用了詭計,可是若沒有他的配合和後來的允許書哲爾會爬到嬪妃的位置嗎?
他們之間的愛到底算的了什麼,明明知道那個時候她有多傷心有多絕望,而他卻沒有伸手拉住自己…
他真的是愛她的嗎?她真的不知道。若是愛,為什麼這愛裡有這麼多她的絕望。她抱著一顆勇往直前的心去到他身邊,卻帶著一個傷痕纍纍千瘡百孔的心離開他。
他真的愛她嗎?如果愛為什麼可以這麼狠心對待她,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忘了她,找到了新歡?
愛嗎?如果這就是愛,如果這就是帝王的愛,那麼活該她葉洛受傷,因為她真的相信過那份愛。因為相信他愛自己所以付出所有掏心掏肺。最後離開心早已經不再。
淚水像是這八月裡的暴雨,一直流,一直忍不住的流。她想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心酸所有的傷都哭出來,都出來吧,從此就沒心沒肺的活著。
八月的雨來的很急,連同著她臉上的淚水一起交織在一起,暴雨如柱鎮上的行人匆匆忙忙的躲避著。只有一個瘦弱的身影在雨中不緊不慢的走著。
雨過了天會晴眼淚總歸會有哭干的那一天,而心早已經回不來了,何來的一如從前。
葉洛不知走了多久,身邊的景物早已經從熱鬧的小鎮變成了鬱鬱蔥蔥的山間小道。雨還在不停地下著,林間小道上濕滑不堪,一步一個踉蹌,一步一個腳印。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不知道回去的路,不知道能不能走的回去,只是這樣一直不停的走著,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停下來。不要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