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笑嘻嘻站在我面前的老頭,有些不知所措了。zi我問道:「你……你上了他的身?你是程二爺?」
程二爺點了點頭,說道:「不是上身。是借他的身子用用。哎呀,這麼多年了,程家也該我當家了。」
我問道:「他的魂魄呢?」
程二爺回頭看了看那座孤墳,說道:「不是好端端的躺在裡面嗎?」
我看了看呂先生,說道:「你聽明白了嗎?」
呂先生嗯了一聲:「聽明白了。程老爺子把自己給害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趙莽,算了吧,這件事,我們真的管不了。」
程二爺笑瞇瞇的說道:「是啊。你們管不了。我們程家勢大。你們幾位,雖說是出家人,可是只要還是人,還需要吃喝睡覺。就不要和我們擰著來。」
隨後,他看了看呂先生,說道:「我聽說,我親哥哥為了保命。曾經給了你們十幾萬?」
呂先生說道:「是有這麼回事。」然後他拍了拍身上的布包。
程二爺把布包拿下來,將裡面的錢拿走了。說道:「他已經喪命了,你們沒有完成任務。所以這些錢,你們沒有資格拿。」
隨後,程二爺笑瞇瞇的走了。
我們三個人站在墓地裡面,摸著黑向外面走。
薛倩見我低頭不語,一個勁的歎氣,於是勸我:「老趙。你別這樣垂頭喪氣的。不就是十幾萬嗎?咱們有一技之長,想要掙這個錢,容易得很。」
我說道:「我不是為了這十幾萬歎氣。我是覺得,人怎麼能這麼壞呢?親兄弟,怎麼能變成仇人呢?」
呂先生說道:「他們手底下,各有一幫要吃飯的。他們是親兄弟,手下人卻不是。開始的時候,兩幫人只是互相看不順眼,後來的時候,就動起手來了。他們都知道,萬一對方當了家。自己這一方,肯定就混不下去了。所以全都拼了命的保著自己的主子爭權奪位。躥騰著主子下狠手。」
「兄弟兩個,就算沒有恩怨。被手下這些人整天煽風點火,添油加醋,也有了恩怨了。時間長了,兩方的爭鬥越來越激烈,親兄弟變得勢如水火,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薛倩歎道:「手底下這些人實在太壞了。」
呂先生說道:「不過都是利益使然罷了。他們是為了爭利,爭以後能在程家有一席之地。大爺和二爺表面上是他們的主子,實際上,是他們的棋子。這就好像以前的時候,儒道佛三教之爭。是孔子、老子、釋迦摩尼在爭嗎?不是,是儒生、和尚、道士。以這三位聖人為名爭奪自己的利益罷了。」
我看了看呂先生,笑道:「今天有不少感慨啊?」
呂先生說道:「看見程家代代變成這樣,誰能沒有感慨呢?」
然後,他指了指墓地外面的兩撥人。
這兩撥人,為首的分別是程文和程武。他們身後,則跟著各處生意的負責人。現在兩方人或站或蹲,站成了兩幫,都看對方不順眼。
我苦笑一聲:「程老爺子這一手不錯啊,只交代生意,不指定誰接班。害完了兄弟害侄子。」縱夾呆圾。
程二爺早就離開這裡了。剩下的程家人沒有理會我們,而我們也就沒有再搭理他們。一路步行,回到市區。
呂先生和薛倩回了家。而我則躺在空亡屋的破床上,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中午,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石警官正坐在對面的床上。
我奇怪的問道:「石警官,你在這幹嘛?」
石警官神秘的問道:「你去過程家了?」
我皺著眉頭問道「這你都知道?該不會是派人跟蹤我了吧?」
石警官擺擺手:「趙兄弟,你開什麼玩笑,我跟蹤你幹什麼?程家的人沒有難為你吧?」
我說道:「沒有,只是請我們抓鬼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石警官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不瞞你說,程家人的手伸的很長,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真擔心幫不了你。」
我驚訝的看著他:「你也不行?」
石警官點了點頭:「我的本事還是小了一些。」
我笑了笑:「沒事,你有這份心,我感動的很。」
石警官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早上聽說你和程家人在接觸,我不放心,所以來提醒你一句。行了,既然沒事了,我先走了。」
我把石警官送走了。感覺肚子有點餓,不自覺的就走到薛倩家門口的豆腐腦攤上了。恰好呂先生和薛倩也在這裡。
我坐了下來,問道:「呂先生,薛倩身上的那個紋身,你打算什麼時候給他解決?」
呂先生說道:「越快越好,等吃完飯,咱們就去於家莊,剛才我已經打聽好了。」隨後,他奇怪的嘟囔了一句:「這紋身師傅不在大城市開店,跑去個小鄉村裡面,很奇怪啊。」
我們填飽了肚子,於是打了一輛車,向於家莊進發。
這個村子很偏僻,我在車上顛簸了一個小時。我們三個人從車上走下來之後,司機馬上掉頭回去了。看樣子,並沒有等我們的意思。
我有些發愁道:「過一會咱們怎麼回去?」
薛倩說道:「我都快要死了,你還發愁怎麼回去?如果這裡真有紋身的消息,等我康復了,我背著你回去。」
我笑嘻嘻的說道:「我可記住你這句話了。」
呂先生帶著我們走到村子裡面,然後攔住一位正在挑水的中年人:「請問,這裡是於家莊嗎?」
那人把水桶放下來,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是於家莊,你們找誰?」
呂先生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找紋身的。你們村子裡面是不是有一個紋身師傅?」
那人向我們是身後看了看,隨後,又向村子外面看了看,然後奇怪的問道:「屍體呢?」這話帶著濃濃的鄉音。
呂先生愣了一下:「屍體?什麼屍體?」
那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你們只是來找人的?」
我奇怪的看了這人一眼,心想:「果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難道他剛剛明白,我們是來找人的?」
那人想了想,說道:「你們現在不要去找他,現在你們找不到。還是等到晚上吧。」
這下我們更奇怪了:「為什麼要等到晚上?」
那人含含糊糊的說道:「因為他有個規矩,白天要睡覺,晚上才幹活。」他頓了頓,又說道:「而且,你們不知道他在哪張床上睡覺,他有很多張床。」
這人的方言很濃,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有很多床?有很多床我們就不知道他在哪睡覺了?」
呂先生也有些不明所以,他拉住那位中年人,問道:「那麼,他到底在哪住著?」
中年人挑起地上的水桶,丟下一句話:「掛著兩隻白燈籠的就是他的家了。」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然後在村子裡面漫無目的的走。我發現這裡的村民生活並不是太差。像剛才那一位,吃水還要自己挑的,恐怕全村只有這麼一位。
村子不大,村民顯然互相都認識。突然來了三個外鄉人,他們都像看踩點的賊一樣,一臉戒備的看著我們。
我們三個硬著頭皮在村子裡面轉了一圈。果然發現一戶人家,大門口掛著兩隻白燈籠。
我看這大門式樣古樸,有些年頭了。但是並不破敗,保養得很好。
我問呂先生:「咱們要不要進去?」
呂先生猶豫道:「挑水的人不是說了嗎?紋身師傅正在睡覺。」
薛倩說道:「咱們可以進去等啊,在大街上站到天黑算是怎麼回事?萬一惹來了村委會,真把我們當做踩點的賊抓起來了。」
呂先生說道:「那我們進去看看吧。」
我試探著推了推門。大門應手而開。我站在大門口,隨著兩扇門緩緩打開,我的嘴巴也合不攏了。裡面的景象太過嚇人了。
院子裡面整整齊齊的擺著很多棺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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